赶去的，张卫东还真过意不去。
“这怎么行，你到了我的地盘，我怎么可以不出面接待，这事要是被武林同道知道，还不骂我方钟平不讲江湖义气吗？张师弟你别再说了，我现在就赶回去，你要是再说其他的那就是看不起我方钟平。”方钟平大声嚷嚷道，语气颇为强硬，好像张卫东真要再说个不字，他就要跟他翻脸似的。
“这……”张卫东感到心头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话堵在嗓子眼有些说不出来。一直以来，他性格都比较孤僻内向，也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他也向来不会主动去交朋友，就像今天这个电话，若不是上次在武林大会上方钟平特意叮嘱过，他是十有八九不会打这个电话的。但没想到他性情冷冷淡淡，别人心里却一直把他当朋友来看待，仅仅一个电话就马上放下手头的事情，花上两个多小时特意赶回来见他。
“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方钟平没察觉到张卫东情绪的变化，继续道。
张卫东把所住的酒店名称以及房间号告诉方钟平。
“到了我的地盘怎么能住这么差的酒店，负责你们的是当地哪个旅行社？你告诉我，我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把你们给安排到高尔夫度假酒店去。”方钟平闻言再次嚷嚷道。
高尔夫度假酒店是武夷山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不仅依山傍水，环境优美，里面还有许多休闲娱乐健身场所。
张卫东虽然不知道高尔夫度假酒店是几星，但一听到高尔夫三个字也知道肯定比他们现在住的酒店要高档上不少。
“方师兄你太客气了，要是我自己过来游玩，那一定不推辞。不过一大帮子人的就真不必了，再说我学院里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我是习武的。”张卫东急忙道。
方钟平的热情简直有点让张卫东受不了。
“既然这样，那好吧。不过晚上你得把时间留给我，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方钟平见张卫东这样说，知道他不想高调，倒也没再坚持。
“没问题，我在酒店里等你。”张卫东很是干脆地道，现在他倒是有点期待跟方钟平喝上几杯。
“那就先这样，我马上回武夷山。”方钟平笑着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张卫东重新回到窗户口远眺远处山景，脑子里却情不自禁回忆起上次武林大会，一张张武林人士的脸庞从脑海里划过，突然发现那一张张脸庞竟是特别的亲切。
想着想着，张卫东又想到谭永谦，想起了他跟李丽的事情，从李丽的表情不难看出，她对谭永谦应该还是比较满意的，至于她父母亲那就更不消说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是谭永谦的问题。
吴州，市委大楼。
刘泊言轻轻推开了市委秘书长办公室，看到秘书长又站在窗户口望着大楼前的那棵四季常青的香樟树，一颗心不禁又沉了沉。
自从程阳高升当了省委副书记段威的秘书之后，刘泊言就接任了程阳的位置。刘泊言也是一个心细又不失稳重的年轻人，跟了谭秘书长一段时间后，很快就发现谭秘书长有一个习惯。每当有什么难以下决定的大事情，或者烦心事总会站在窗户口望着楼下的那棵枝叶繁茂的香樟树发愣。
今天刘泊言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到谭秘书长站在窗户口发呆，反正每次他推门进来，总会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窗户口。
这是刘泊言给谭秘书长当秘书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长时间地站在窗户口望着香樟树发愣，所以一整天刘泊言的心情都很忐忑很紧张，总有一种即将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的预感。
但身为秘书，领导不说，秘书是不好随便开口问领导的事情的。
刘泊言心情沉重地看了谭永谦背影一眼，然后走到大班桌前看了下杯子，发现杯子里的水依旧满满的。刘泊言心情不禁又沉重了一些，欲言又止地看了谭永谦一眼，然后转身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去。
正在这个时候，谭永谦突然转过身来道：“小刘，你今年多大了？”
见秘书长无缘无故地问起自己的年龄，刘泊言心里不禁一个咯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二十七了。”
“二十七，那已经不小了，我记得你还没结婚吧。”谭永谦若有所思地道。
“是的。”刘泊言小心翼翼地回道，他现在彻底被秘书长给搞糊涂了。
“有女朋友了吧？”谭永谦又问道。
刘泊言额头的冷汗情不自禁就滚落了下来，领导对你的私事特别关心，有时候可能是好事，是关心你，但有时候也可能是一种间接的提醒和警告。
看今天这情形，显然秘书长不可能心情好到跟他聊家常，关心他的婚姻大事。
莫非秘书长觉得我工作不够用功？看来下次要注意了，不能因为陪女朋友而影响到工作。
谭永谦不经意一抬头发现刘泊言额头冷汗都渗出来了，不禁暗自好笑，急忙道：“小刘，坐坐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突然想了解了解现在年轻男女朋友交往的一些事情。”
第278章 对上眼
刘泊言闻言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挨着沙发上坐下来道：“秘书长我有女朋友了，差不多已经交往了一年。平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无非也就逛逛街，看看电影，有时候也会出去旅游一趟……”
“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别人介绍的，还是原来就认识的？”谭永谦认真听了一会儿后又问道。
刘泊言忍不住用惊疑的目光偷偷看了谭永谦一眼，实在是秘书长今天的言行举止非常奇怪，甚至都有点八卦了。不过既然谭秘书长非要八卦，刘泊言身为秘书也只有满足他八卦的心理。
“是朋友给安排的，见了后感觉比较满意，就尝试着开始交往起来，后来……”刘泊言就像汇报工作一样一脸认真地说道。
“哦，说说看你们第一次是怎么主动开始交往的？是你先约她还是她先约你？”谭永谦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直接打断道。
刘泊言闻言终于忍不住傻眼了，他还真没想到他心目中向来高大稳重的秘书长竟然会八卦到这等程度。可怜的刘泊言估计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向来以儒雅稳重著称的市委秘书长，这辈子活到三十六岁因为身有隐疾的缘故，还从来没跟女人正儿八经地约会过，更别说谈恋爱什么了。可以说在谈男女朋友上他还是个雏儿，比起他刘泊言都不如。
“咳咳，要是不方便说那就算了。”饶是谭永谦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处理起官场的事情来也是游刃有余，但这时还是忍不住感到有些尴尬。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秘书长这么关心我们！”刘泊言急忙摆手道。
谭永谦闻言一阵心虚，他还真没对手下关心到这等细致入微的程度。
偷偷看了秘书长一眼，见他并没有不高兴的表情，刘泊言压下心头的好奇急忙接着道：“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男方先主动的，毕竟男人脸皮厚嘛，就算被拒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刚好那个周末有一场不错的电影，我就给她打电话，约她看电影，她同意了，后来，呵呵……”
说到这里刘泊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去帮我查一下，这个周末吴州剧院有没有什么好的演出？”谭永谦看了刘泊言一眼，说道。
毕竟年纪有些大了，再加上双方的身份一个是高官，一个是高级知识分子，约对方去看电影显然有些不合适，去剧院看些歌剧表演什么似乎更合适一些。从这点看，谭永谦虽然是第一次下定决心交女朋友，但经历多年官场磨练，做事还是很老道的。
刘泊言毕竟是做秘书的人，脑袋瓜还是很灵光的，谭永谦这么一说，他把今天秘书长很是异常的言行举止，再把他钻石王老五的身份前后一联系起来，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不禁一脸惊喜地看着谭永谦。
跟在谭永谦身边做秘书也有一段时间了，刘泊言对他还是很敬重的，现在猜到他的个人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自然替秘书长高兴。
“发什么呆，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谭永谦见刘泊言惊喜地盯着他看，忍不住绷起脸瞪了他一眼。
“是，是，我这就查查看。”刘泊言急忙缩了下脑袋，然后急匆匆地转身往外走。
“等等，这事别到处瞎说。”刘泊言才到门口又被谭永谦给叫住。
谭永谦这话相当于间接承认了刘泊言的猜想，刘泊言闻言急忙一脸严肃地道：“秘书长您放心，要是有走漏半点风声您尽管拿我是问好了！”
谭永谦看着刘泊言严肃的表情，哪不知道此时这小子估计心里老早笑翻天了，堂堂秘书长有一天竟然还向他这样一位小年轻取经学习。
“行了，你也别整的跟国家保密局特工似的。去吧，下次跟女朋友结婚时别忘了请我喝喜酒。”谭永谦没好气地瞪了刘泊言一眼道。
谭永谦这话听得刘泊言心花怒放，他知道从今日开始他这个秘书的位置算是坐稳了。以谭永谦现在的年龄和能力，他的前途绝对一片光明，而身为他的秘书，刘泊言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前途无量啦。
“谢谢秘书长关心，我爸妈和女朋友要是听到这话肯定要高兴坏了。”刘泊言朝谭永谦微微鞠躬，然后才转身出去查歌剧院演出的事情了。
看着刘泊言开心地转身离去，想起明天自己可能会跟李丽一起坐在歌剧院观看演出，谭永谦的心脏竟然砰砰砰地跳了起来，那种感觉竟有点像马上要迎接省领导到来似的。
刘泊言不一会儿就重新回到了办公室，告诉谭永谦明天也就是星期六晚上七点钟有一场西班牙弗拉明戈舞剧，并请示需不需要跟剧院打声招呼，先预留两个好位置。
“现在暂时不要，需要的时候我再通知你。”谭永谦朝刘泊言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刘泊言憋着一肚子的疑惑出了门，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秘书长这样的男人如此郑重其事，举棋不定的。
刘泊言出去后，谭永谦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趟，最终还是决定先给张卫东打个电话探探口气。
打电话的时候，谭永谦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年纪大了，没了年轻人那种勇往直前的锐气，也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有自信。
谭永谦打电话给张卫东时，张卫东正在想着他和李丽的事情，见手机上显示着谭永谦的号码，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接起了电话。
“叔，是我谭永谦。”电话里传来谭永谦熟悉的声音。
“嗯，有什么事情吗？”张卫东问道。
“咳咳，那个，叔，你今天有没有碰到李丽老师？”谭永谦有些支支吾吾地问道。
“我们是同个办公室的，你说呢？”张卫东笑道。
“那个，李丽老师有没有跟你说起我？”谭永谦又问道，这回堂堂秘书长忍不住感到脸颊有些发烫，好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在。
“你不会自己去问她吗？哈哈！”张卫东心怀大开地笑道。
听到电话里传来张卫东肆无忌惮的笑声，谭永谦郁闷得只想扔电话，堂堂秘书长何时这么糗过，但电话那头是他尊敬的小叔，他也只好很无奈地实话实说道：“叔，你就别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年虽然三十六岁，还是市委秘书长，但这辈子却从来没谈过一个女朋友，这心里实在是有点没着没落的。再说，我在李丽老师眼里可是大龄未婚冒牌秘书长啊！”
见谭永谦这样说，张卫东倒不好再笑话他，不过谈恋爱是两人的事情，张卫东却不想介入太多，再说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