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魍魉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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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魍魉暴君-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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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魍夺过酒壶,仰头,烈酒浇得自己一头一脸:“太傅不用多心。我只是思念金蓝,于是想起当日与金蓝所见所闻。这京中旁人,比不得太傅跟金蓝的交情,我也不好跟别人分享这段思念。而后有感而发,这种感觉,估计也只有太傅能够懂我。我也懂太傅。这心里话,说出来,我也痛快了。”放下酒壶,站起身来,“我不打扰了。夜深风大,太傅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转身,往亭子下边走去。

文思衍呆呆看着元魍的背影,酒水撒在那人的发上,从他背后,还能看到发丝上闪现的晶莹水光。

直到元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文思衍才神色复杂,喃喃道:“我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205助你登位

由于当年元魍成年时,便是直接离京打仗,根本没来得及为他在宫外建造府邸,元真便让他这些日子继续住在宫中初华殿,等外头府邸修缮好,再搬出去。

元魍回到初华殿时,居然发现殿内人影憧憧、灯火通明。

他不禁想到当年自己不管多晚回到这里,金蓝都会在里头点着灯等着他。即使她已经睡趴在了桌上,她还是坚持等着。

这偌大的皇宫中,也只有这初华殿,才是让他心理安详温暖的地方。

正神思恍惚间,堂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明月雍容的声音在里头响起:“四殿下回来了么?外面冷,怎么还不进屋来?”

元魍眉头微微一蹙,而后状若无事得缓缓走了进去。

屋子已经被人打扫过,炭火已经生起。虽两年不在,却没有一丝陌生感。

元魍对着对面那人行礼:“明妃娘娘万福。”

明月抬手:“这里是你的宫殿,四殿下不必多礼。本宫是见殿下回来,少不得要回这初华殿歇息。于是擅自带人过来打扫,四殿下不要见怪才好。”

元魍再拜:“是儿臣给娘娘添麻烦了。”明月跟金蓝的纠葛,元魍是知道的。再者,十一年那件事后,这位基本就没再踏足过初华殿,要见金蓝,也是传了她去别的地方见面。此时,他初归来,这位却来初华殿帮忙打扫,元魍确信这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毕竟他跟这位明妃的交情,也不过仅止于她是皇妃,他是儿臣罢了。只是明月不说,那他也不好多问。

明月挥手,让众侍婢去外头候着。

元魍心说这位果然是有话要跟他讲。

却听明月问:“殿下在外一切安好?”

元魍答:“娘娘费心,儿臣安好。”

明月再问:“可有伤亡?”

元魍一愣,这个问题,怎么那么奇怪?

但还是恭敬答道:“或有小伤,已无大碍。”

明月声音有几分急促:“那……那怎么不见金蓝?”

元魍莞尔,原来这位是为了金蓝而来。

顿了顿,才道:“儿臣不敢带金蓝回来。”

明月顿时带上了几分失望,却又有几分放心,轻轻道了一声:“啊……也是……”声音有些苦涩。不消元魍多说,她也知他不带金蓝回来的原因。

只是,她觉得寂寞而已。

当年浣衣局中的两个姑娘,到头来,这深宫中,只困住了她一个罢了。

似是陷入了回忆里,半晌,明月才反应过来:“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妨碍四殿下休息了。”想问的也问了,希望回来的却永远都不会出现了。那么,还留在这里,干嘛呢?

元魍开口留客:“其实,儿臣跟金蓝在外一年多的时间里,曾经见过娘娘的家人。”

明月果然顿住:“本宫的家人?”

元魍点头:“他叫明翊。”

明月眼睛睁大:“翊弟?”急问,“他在何处?可好?”

元魍想了想措辞,才有点犹豫道:“可能不好。”

明月更加急了:“他出了什么事?”

元魍摇头:“具体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这也是我回来后向皇姐打听到的。”然后把当日在瀛洲与明翊的相遇告诉了她,着重说了皇后太子一派对明翊此正举的打压反诬。

明月呆愣住:“这事本宫居然不知……”

明家势力转向暗中,她又深居宫中,此事不知也不奇怪。况且,元真帝对明月愈发宠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明月不与外戚联合。

元魍睫毛垂下,掩住幽深眸光,那么,他就当个桥梁,定要让这明家宫内宫外接上头。

明家的势力,他也势在必得。

明月懊恼了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皇后娘娘欺人太甚,这是要把我明家赶尽杀绝啊!”

元魍叹道:“皇姐也是这么分析的。”顿了顿,又补充,“方才在殿前,我不好明说,但我知道,追杀我跟金蓝的,就是皇后跟太子。”

明月轻道:“这个,我也猜到了。”

元魍道:“娘娘,看来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

正说着话,就听房里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五妃……”伴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是长得雪白粉嫩的六皇子元昼。

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模样,似是刚刚睡醒。

明月对元魍道:“昼儿刚刚困得紧,我又不放心他离开我身边,就让他睡在你房里了。”

元魍答:“不妨事。”

明月朝元昼招手:“昼儿,过来。”

小六皇子一步深、一步浅得走了过来,咬着手指、滴着口水,傻傻得仰头看元魍。

明月柔声道:“昼儿,这是你四哥,还认得吗?”

元昼乖声叫:“系哥……”

元魍低头瞧这个当年被自己下毒没毒死反而毒傻了的小孩儿,心里没有起得一点波澜。

他伸手摸了摸孩子:“六弟已经会走会说话了啊。”

这话,立马戳痛了明月的心。当年那笔烂帐,她这小儿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可是注定终生残废痴傻。别的孩子,一岁就能言会走,她的孩子,六岁了,才能蹒跚着走几步,说话只会蹦一些简单的单词、长句子一律不会说不能理解不谈,单词蹦得更是吐字不清。

太医说,这亦是当年剧毒留下的后遗症。

新仇旧怨,一时间涌上心头,叫明月恨得只想咬那人的血肉。

她捂住元昼的耳朵,低低道:“四殿下,我会助你登皇位。但是,你可不可以跟我保证,善待我这小儿,让他一生生活无忧?”下载本书请登录

206…208 蓄势篇(V57)

206两地相思

明月这话里,不再用“本宫”,只说“我”。。内里所包含的殷殷恳求,大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总归是要先于元昼而去的,待她死后,这宫中,还有谁能保得了她的孩子?

痴儿如此,她早就不敢指望元昼去争皇位了。

那么,她总希望未来皇位上的人至少能保她的孩子一生无虞。

本来她还在犹豫。只是,今日元魍给她的信息,让她下定了决心。

皇后跟太子绝对不会放过她明家,自然不会把小元昼漏掉。

那么,她就要在有生之年,为小儿寻一个庇护之所。

她把希望,自然放在元魍身上。因为她相信,就算到时候元魍想对元昼做些什么,金蓝一定会阻拦。

元魍皱皱眉头:“娘娘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要让旁人听到了,儿臣就是万死也解释不清了。”

明月没有一丝动摇:“这话的分量,我清楚。既然说出口,那我必定会竭尽所能、倾我全力。”顿了顿,又怕元魍犹豫,再游说,“我想德妃娘娘对你的期待,应该也是如此。你自己也说了,你与我的敌人是一致的。在这个皇宫中,胜者就是王,败者却是没有生路。这点,我想殿下比我更清楚。我与殿下结盟,对殿下是百利而无一害。殿下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元魍思考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点头:“只盼娘娘莫反悔。”

明月道:“只望殿下日后能信守承诺。”

十七年到十八年辞旧迎新的时候,元魍跟明月达成了攻守同盟协议。



明月走后,元魍躺回床上,没有激动,没有澎湃,心里只觉得这一个晚上比跟金蓝在外头那一年多加起来的时间感觉还要长。

跟金蓝在一起,时间怎么都过不够。

而在这孤零零的皇宫,只一夜,就像是千万年那般漫长了。

元魍抚上藏在心口的编发,仿佛攥着最心爱的宝贝一般。

他想,为了跟金蓝在一起过那怎么都不够的日子,他愿意独自等待亿万年。



此时,远在临州城的金蓝刚同刘全、玉多多吃完团圆饭。

诸葛府本来倒是来人请他们过去一同过年,金蓝以搬进新家第一年,必须留人镇宅为由,婉拒了诸葛府的好意。

虽然玉多多嘴里说可惜吃不到大户了,但还是很开心得布置着恋金楼。

红色满楼,一片喜气洋洋。

晚上的时候,诸葛惊才居然出现在了金蓝跟前。

金蓝奇怪道:“你跑这儿来干嘛?”

小盆友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来跟姐姐一起过年。”

金蓝笑骂一声:“胡闹。你现在可不比往日,这一举一动,诸葛家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正盼着你出错呐。这除夕大日子,你不在家里祭祖,却往外头跑,不说那些肚子里积着坏水儿的人了,就算你家太爷、老夫人怕也是不乐意的。”回头就叫刘全送小盆友回家。

小盆友拽着金蓝的袖子,很坚持:“我答应过师父,要全方面照顾好姐姐的。”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我与姐姐吃年夜饭,是跟外公外婆说过的。他们也是同意了的。”

话至此处,金蓝也晓得了小盆友的心意。

这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大约是怕自己寂寞了吧。

就像玉多多,小四走了,血无衣跟张冲也走了,她却不走。虽然嘴上老是叨念着又错过了江湖上哪些哪些事,对自己差遣她也各种抱怨,但还是留了下来。

玉多多估计也是怕只有刘全一个人陪着,她会寂寞吧。

也亏得他们,每天在她耳边吵吵闹闹,分散了她许多注意力,才不至于那般想念一个人。

饭后,几人坐在火炉旁,各自闲话。

金蓝在欣赏盆栽。

玉多多看了看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拐了拐刘全,小声问:“这屋子里怎么有那么多盆吉庆果?”虽然装饰得屋子挺喜庆,但是一个屋子里摆上十来盆,会不会太扎眼了点?

刘全嘀咕:“这是下午的时候,姑娘从街上搬回来的。据说是为了让一个老大爷早点回家,就把他摊上的盆栽全买回来了。”

玉多多又问:“金蓝很喜欢这东西吗?她定神看了快一刻钟了吧?”

刘全想了想:“好像以前没有这个爱好。”

诸葛惊才突然开口:“吉庆果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四季果。”

刘全跟玉多多顿时沉默,只剩下炉子里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响。

金蓝犹未察觉,只笑眯眯得看着那红红的小果子,伸手抚上去,仿佛抚着最亲密的爱人。



207长宁异议

十八年,在看似平静的浪尖上,来临了。各方势力终于开始涌动,搅浑成一团。

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边关宁古修城的连成玉带兵回来了,三皇子元珲自然也在其中。

元真帝大约也是想让这位三皇子多锻炼一番的,元魍失踪后,就把元珲派在连成玉身边,叫连成玉多提携着点这位皇子。

元珲老早就收到京中太子消息,于是再看到元魍时,也不吃惊,反而一副高兴之极的模样,拍着元魍的肩膀:“四弟,你终于回来了。当日你突然消失不见,三哥真是担心万分,并且自责不已的。你回来了,我就安心了。”

元魍微笑:“边城混乱,但是现在看到三哥如此安好,我也安心了。”亦是一派兄友弟恭。绝口不提他宁古城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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