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骨债- 第7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夜寻亦给她下了指令,大抵是教她如何处理后续,以及漫不经心的宽慰。

我听他们反复言及第二世,便趁着沧生海哗啦哗啦流着泪控诉天帝非要把她带过来的恶行时,拉了拉夜寻的袖子,小声道,“第二世是个什么?我可不知仙也有轮回。”

夜寻言简意赅的道了三字,“结缘灯。”

我半恍然半茫然的哦了一声,又自个歪到一边去了。

之后便只听得到沧生海在那叽叽喳喳,她又好似极畏惧夜寻,自从进门后连头都没有抬过,对着地就念了那般久,以至于我不晓得她有没有看见这个屋子里还有一个我的存在。

更奇妙的是,我觉着她软软的音调很能催眠,想着左右无事,便闭眼靠在一边的抱枕上打了个盹。

这一觉睡得并不很深,迷茫之间好似做了个梦。

在梦中,我又回到一片寂静墨黑的海底,或有月光透过海水洒下来些苍白,可见海底素净的沙石,安置着一副金丝楠木镶玉的棺。

水色空灵,却连一个活物都不曾见到,安静得可怖。

我凑近并未合拢的玉棺,原以为会瞧见一张素白的脸,却愕然得见,棺内空无一人。

……

我随后便醒了,难得的冒了些冷汗,睁眼看头顶,带了些不晓身为何处的迷茫,而后便看见了夜寻。

想必是见我神色有异,他回过身来后,语气中难得的带了点关切的温和,“怎么了?”

彼时沧生海早已离开,全然黑下来的屋子里唯有一盏并不算明亮的灯在燃着,晃动着窗外的竹影。

我在他一句宽慰中变得软弱许多,好似带了些委屈一般,支起身一把紧紧抱住他。

夜寻不知所然,却还是受了我的拥抱。见我久久默着,抬手轻轻抚了抚我的发,力度将好,甚至带着些哄人的温柔,叫我愈发浓烈的紧张感渐渐淡去。

一阵后他才重新将我抱紧,低声道,“是做噩梦了么?”

我脑中很乱,像是受了惊吓之后的错乱。只晓得紧紧抱着他,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冲口而出,“我没看到人了。”

”看到什么人?“若我还是清醒着,必当会惊讶与夜寻他居然没有嘲笑我的没头没脑,而是耐心的帮我梳理下去。

”我,我看到‘我’不见了。”这时我也开始意识到自个太激动了,理智在渐渐复苏。沉静半晌后,终于能将话说得正常些,”燃起结缘灯之后,我曾进入一个空间,看见一副玉棺。我曾在那里看见你我的天命,注定一生一死。后有人予我一个选择,谁生谁死,我当时做了决策。后来从空间中离开却被彻底抹消了这段记忆,直到不久前听闻你再谈结缘灯一事,又莫名其妙的忆起来此画面。但,但方才我做梦的时候,分明再度入了那空间,但是棺中却没了人。“

夜寻没说话。

我很害怕,“可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我知道我在某一方面算是格外懦弱的一个人,容易患得患失。可我不算是个缺少安全感的,所以叫我真正患得患失的东西并不多。

且而天道终归是天道,我经历过死后余生,知道其霸道所在,并非人力所能抗拒。命之一字,看似轻飘飘而明白寻常,真压在身上却如山岳沉重。

我害怕结缘灯神力不够,最终杀不了我,也改不了夜寻会仙逝的结果。

我想比及夜寻的羽化,他会回往仙界这件事委实就无足轻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T^T这几天是真忙不过来,周六补了一天的专业课,周一周二又几乎满课 (而且双十一快到了(这句话划掉

今明天之内还有一更,榜单任务字数还少了三千多呢

☆、第92章 念想

心中纷扰时,眉心落下一吻;温软着;辗转又落到鼻尖;颊边。

那吻并不是叫人心慌意乱,蠢蠢欲动的占有,而是犹若安慰;耳鬓厮磨般的温存;涌着没入心脏深处的暖流,一阵阵透过血液的微微麻痹着。

正当我切切等着夜寻一句应答,窗外不合时宜的飞来一缕传音;抖索着落到我肩上。

翅膀的扑腾声颇大,又是近在耳边;夜寻的动作稍顿。

我偏头看那蝴蝶模样的小东西一眼,又扭头回来,没心情搭理它。

夜寻却笑了笑,松开扶着我的手。一面伸手将我肩上的蝴蝶取下,一面轻声道,“你不用担心。“顿一顿,见我不放心的将之瞅着,便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我不屈不挠。

蝴蝶停在夜寻的指尖,不停的抖着翅膀。

我如此坚持,他也没再坚持隐瞒,“简单说来,结缘灯将我陷入死局的命格救活。而我,除自己命格的死局之外,旁人的命格还是能改的,只是需要时间部署,现在正是部署收盘的时刻。你在那异空间中看不见自己是因为你已经经历死劫而复生,自然不会继而躺在那。”

我发觉涉及到结缘灯、沧生海以及种种命理的事之后,就没几句是我能听懂的。夜寻大多也只是给我说着表面的结论,不会再同我道缘由,毕竟距离越神级我还有一定的差距。

于是我将这句话反复的念了几遍,才算明白一些。就算有不明白,那应该也没办法了。忽又想起些什么,”那异空间……“

“那异空间,便是沧生海海底。”

我心中暗惊,看来沧生海的神通远比我想象得要大些。

……

事后,夜寻告诉我改命格还是有风险的,让我不要再四处闯祸。万一这段星辰轨迹没有走好,偏离了点他规划好的轨迹,那我还是要翘辫子的。

这感觉就好像自个得了重病,医生漫不经心的开着药方,兼之施施然道,“好好养病,不然是会死人的。”

我一方面被吓的够呛,一方面又安心于至少夜寻的命格是既定的,不会出事。

又想这事蹊跷的地方太多,可惜我在此间只是个门外汉,倘若千溯也在,我便能多问问。

倒不是说我不相信夜寻,他同我说话时的神色丝毫没有动摇,瞧着也不像是说谎,而且他惯来不同我撒谎,所以素来都是他说一句我就立刻信一句的。

我只是觉着自个完全不知,心里头难免胡思乱想,若是能略知一二,便至少清楚他所谓的收盘,到底进行到了何种的境地。我决定学一些天策之道了。

纵然他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但改命格实在是极其逆天的一件事,全然超出我的想象。

……

传音的蝴蝶是木槿传来的,说天帝及其随行的诸仙都已经走了。

夜寻听完这一句便起身,我彼时正将蝴蝶收好,却见他往床边走去。

我咦了一声,“你要睡了么?”

“恩。”

我先是静了一下,想我睡到刚才才起来,今天其实也不用再睡,所以能留在这坐一会,看点别的东西玩。但是我坐在这难免又会挑灯,打扰到他。

于是迟疑了一会,准备自觉的告退,”那我就先走了。”

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又想起尘镜还搁在床上没拿回来,今晚上我还指望这个来解闷的。

走到床边,带上尘镜时,夜寻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脚下自然的一定,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亦或是盼着他说出些什么来,将他切切的望着。

但终究是没有,我略失望的笑笑,抱着尘镜走了。

不是我温吞,而是夜寻过往给我印象实在是忒凉薄了些,而且他一贯就不喜欢近人。他不开口,我怎么好说我其实是想跟他一起,被拒绝怕了。

回到院落,冰渐正大摇大摆的横在我的床上。见我过去,很是热情的招呼我跟他一起睡,我听他招呼的那一声不禁更加低落。

不过寥寥问了几句有关天帝的事,冰渐是中途被我弄醒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直喊他要睡觉了。我无言以对,又无处可去只得一个人出了冥府,预备去曼珠沙华花海那坐坐,这月黑风高的大晚上,想必那里风光也是别具一格的。

在花海中走了一小段,寻了个视野较好的地方便准备躺下来摆弄尘镜了。

风吹草动,我忽而在不远处花海的摇曳中发现了点不同寻常之处,心中一动的走上前瞧了瞧。但见柳棠枕着手,侧身微微蜷着身子,好似睡得正香。

这个点大家都在睡觉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挑了个这样的地方,不大安全。

我原地站了一会,还是转身准备离远几步再坐下,但身后那个本该是“睡着”的人去忽而开口,“你最近是不是不想见我?”

我一面还是将自己该拉开的距离拉开了,然后才自觉合衬的坐下。没对他的语气细思太多,所以只是没心没肺道,”近来当真是因为有事。“

”你骗人!”柳棠猛地直起身来,一直带着点少爷式傲然的小脸上神色黯淡而认真,“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现在都只偏心夜寻!”

我听到他说到夜寻二字,这才有点上心。夜寻已经是仙界的帝君了,我以为一个魔直接唤他的名字,还是个小辈,实在不合适。

可正儿八经的准备将他劝一劝的时候,才发觉他情绪有点不对,不由哑然了半晌,”你怎么了?”

柳棠忿然抬起手将眼中蓄满、直往外溢的泪抹掉,死死瞪着我。

他不答,我就回想他先前问我的那一句,想起来了心中才缓缓的一沉,觉着这事有点不对劲了。

再思忖一阵, “我觉着你可能误会了。”我干干道。

“误会?我听说你同他在一起呆了两夜也是误会?!”

我想他连我说的误会都误会了。

本是想解释,但自我心中笃定他情绪爆发的缘由之后,便愈发尴尬起来,不晓得该怎么开这个口。

适逢柳棠情绪爆发,短暂的安静之后并没有给我多少安静尴尬的时间,“我同他都是你的面首,你既然是个博爱之人,为何又不将这博爱做得彻底一些?我也是蠢,明知你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渣,却还是……” 他眼泪扑簌扑簌的掉得厉害,却没那个耐心再去擦掉了,涨红了脸怒道,”你都要了他,为什么不要我!“

男子大胆起来兴许是会比女子要生猛许多的,当他噌的站起来,我就心知不好。紧接着他就朝我扑了过来,大有趁热打铁之意。

这事搁在过去,我纵然再不喜欢被人近身,看他哭得如此厉害还是会不动声色的认他扑的。但是我现在是有主的人,我家老大说他不喜欢这样。

两厢权衡,我自然是做了冷淡避让的决定,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你冷静一下,不要这样激动。”这种事我还当真是头一回遇见,从前都是我被过往的那些面首首先劈腿的。生疏之余,免不得语气就变得格外的真诚,试图告诉他全部的真实状况,“我的确喜欢夜寻,这个我没什么可隐瞒的。至于你,我想我只是将你当做小辈来看,并没有那一层的意思,让你误会是在抱歉。”

柳棠是属于那种高傲的性子,所以即便是收了打击,却并不会猛的颓然下去,而是冷冷反击,“小辈?你那折清夫君算不算你小辈?你一时道喜欢他,一时又道喜欢夜寻,如此摇摆不定,又何必做出一幅专情的模样?”

首先,我的面首里头从没有敢跟我顶嘴的,再者,柳棠一番话说得虽然尖锐,却句句属实,我没什么可辩驳的。

于是我没说话了。

这一番话想必说得柳棠心里格外的解气,以至于他见我无言之后冷冷的笑了两声。

我这时才发觉自个个很大的毛病,倘若这话是夜寻跟我说的,我必当气的七窍生烟,保不齐火气上来还会若今日上午那般直接摆出脸色来,吵不过我可以发挥我的高冷范。

但是说这话的是柳棠,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