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暖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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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暖暖的好-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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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他愿意,哪个女人不围着他团团转?孟缇想,校外是张纪琪,校内还有个戴昭阳,真是左右逢源。既然他那么没节操又换人了,显然她也不需要太好的涵养。
    孟缇瞥了两人一眼,“嗯”了一声,转过眸子又看看赵初年,一甩袖子,镇定自若,脚下带风地从他两身边经过。
    “孟缇,你等一下。”
    赵初年叫住了她,既不是“阿缇”也不是“知予”,彻底的全名全姓,声音很沉稳。
    孟缇真的就站住了,她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话。赵初年跟戴昭阳低语几句,她点点头,拿过他手里的一沓试卷,上楼进了老师办公室。
    “跟我下楼,跟我去外面谈一谈。”
 
    第五十六章、对抗

    周末文文学院外面的小树林有不少人,看书的不多,谈恋爱的不少,搂搂抱抱的,看得人心烦气躁。两人在僻静的地方找了石椅坐下。
    赵初年凝视她,就象任何一个老师对待学生,很严厉。
    “孟缇,不管你在调查什么,马上停下。”
    孟缇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我在调查什么?”
    赵初年表情严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别用反问来回答我的问题。”孟缇不耐烦,“让我放弃调查的话,可以!那你告诉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只要你说了,我马上收手。”
    赵初年说:“是出了车祸。”
    “她为什么会出车祸?”   
    “出车祸的原因太多了,可能是过马路不小心。”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要问的是,她为什么会不小心?为什么会神情恍惚?那几天,她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我不记得了。”
    “但是我还记得。”孟缇斩钉截铁地回答,“她出车祸那天早上,一直抱着我哭。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她还跟我说了一些话。很多话我不懂,大部分也都不记得了,但有一句话我印象颇深。她说的是:‘妈妈没办法照顾你了,你以后要乖乖的,听爸爸的话’……母亲是被人逼死的。”
    一时间世界都安静了,只有秋蝉嘶鸣。
    “你比我大了这么多,连我都能发现的异样,你会毫无知觉吗?”
    “这不奇怪,”赵初年试图耐心解释,“因为我比你大,他们反而会瞒着我。我平时在学校读书。你那段时间还生病了,妈妈不认为你会记得住。”
    “是吗?你还记得我生病?怎么就不记得家里的变故?”
    赵初年眼神一闪,“我当然记得,你每天晚上都肚子疼、出虚汗。我抱着你睡觉,每晚给你讲故事。”
    赵初年提及这些往事,孟缇哑然了片刻,没有反驳,冷着眉目瞥他一眼。她取下肩上的书包,在若干本数学专业书中抽出一个文件袋扔还给他。
    “好了,既然如此,那你我就言尽于此,你给我的东西,麻烦你收回去。”
    赵初年翻了翻,是那晚他给她的银行卡和财产转让书,“你随身带着?”
    “我这些年过得很好,不需要这笔钱当精神损失费。”孟缇语气冷漠,“我听程瑛的母亲说,你在赵家过得很不好,是吧?那你拿这笔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不论是爸爸还是二伯,比较我对他们没有付出过什么。”
    赵初年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有格外闪亮的光一闪而过。他不发一语,真的收好了文件袋,夹在自己的讲义中。
    见他既然已经收下,孟缇自然也没有别的话好说,站起身倨傲地点点头就要离开。
    “妈妈的死因,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不强求。”
    言下之意十分清楚,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自己想办法,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潜台词赵初年怎么会不懂,脸色微变,在她就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压上她的肩膀,轻轻巧巧的动作把她像钉子一样按在座位上。
    “你坐下!”
    赵初年不是个会随便改注意的人,但孟缇不能放过任何一点机会。她真的不动了,按照他的意思坐好,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他,声音几乎都在发抖了,“你就跟我说实话吧,这有那么难吗?”
    赵初年明白她话里的分量,说道:“阿缇,我真的不知道。”
    孟缇有些冒火,几乎要踢凳子,“以你的性格,我很难相信你不会查下去。”
    赵初年沉声道:“我承认,几年前我是准备查的,但没有继续,这是我在二伯的病床前亲口承诺的。”他目光坦荡,说的应该是实情。
    “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吧。你不能违背承诺,我不怪你。”孟缇静了静,“你毕竟受了二伯的恩惠,但我没有。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赵初年没有假以辞色,“我们难道不是早就形同陌路了吗?”
    “这倒也对,是我忘记了,对不起!”最后的三个字她说得重,几乎要咬破了。“你还是快点跟你的女朋友们好好谈恋爱去吧。”
    对比她的愤怒,赵初年显得很镇定,“是你说我不健全。”
    孟缇没想到他居然抬出这样的理由,就像被人灌了一壶黄连水,苦不堪言,“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让你到处跟别人暧昧了吗?”
    对她愤怒地指责,赵初年置若罔闻,很平静地移开视线。他现在好像比以前强大得多,不论她说什么都可以冷静应对,连隐忍和无奈都看不到了。
    赵初年手指敲了敲桌面,很冷静地说起别的事情,“我的事情姑且不谈,先说你的。阿缇,我既然知道你的计划,就绝不会让你查下去。”
    孟缇觉得好笑,“你想管我?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哥哥。”
    赵初年眉目不动地说完这句话,拿起讲义自然也包括了那个文件夹从容起身离开,走前扔下一句话。
    “你要跟我对着干的话,大可以试试看。”
    难以想象他居然会威胁她。
    孟缇垂着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心生一计。
    “哥哥,你觉得赵知予是个随便放弃的人吗?”
    她第一次叫他哥哥,声音温柔甜美,可却是在这么剑拔弩张的情况下。
    赵初年大概也被这声充满感情的“哥哥”迷惑,离开的脚步顿时懵了,回头看着她的脸,表情静止了一瞬,刹那间,温柔溢满了眸子。孟缇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一痛,伸手拨了拨耳边的头发,无所谓地对他笑起来,“哥哥,我在人贩子手里待了一个半月。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从人贩子那里逃出来的?”
    赵初年真的被刺痛了,脸上顿时一变,“那一个半月发生了什么?”
    赵初年尽管表现得无所谓,但终归还是关心她的。孟缇垂下眼睑,吹了吹石桌上的落叶。
    其实她不应该记得那么多事情。让那些痛苦地记忆储存在大脑里,对她的健康一点好处都没有。
    父亲晚上的发病让兄妹俩都觉得恐惧,白天他昏迷了足足一天,晚上又高烧。
    前两天来找过他们的自称是他们二伯的年轻人白天又来了。这次他似乎聪明了一点,还带着医生和几个人。医生检查后说:“估计要不行了,还是送到医院去吧。”赵初年听完脸色大变,愤怒地就要赶人,结果那位二伯完全不理他们,态度很坚决地要强行抬人。
    这时候父亲醒了一次,估计已经看不清什么了,只悲愤地、用接近吼的声音说了一句:“二哥,我要死在这里,你把孩子带走。”
    两个孩子自然是不肯跟他走的,强行分离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病人的意志最大,闹了一场后只能黯然离开。
    有病然的家庭,晚上更是难熬。此时病床前的两个孩子都红了眼睛,赵知予说:“哥哥,怎么办?”
    赵初年说:“我去找医生。”
    赵知予跳下床,“我也要去。”
    “你守着爸爸吧。”
    “不,我要去。”
    赵初年以为她害怕待在这里,攥住她小小的手心,“那就一起吧。”
    她还记得兄妹俩急促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奔跑的速度太快,她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了,自然没办法跟在赵初年小跑,就在路边安心地等。
    黑漆漆的夜里,远处才有一盏路灯,她虽然害怕,但还是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她攥进手指,记得这条街的路边有个小摊子,可以打电话。
    但坏人总不会因为她的害怕就消失不见的。有脚步声逼近,她惊慌地回头去看时被人抱了起来,捂住了嘴。她无比恐惧,费力地挣扎,但越挣扎越感觉覆在脸上的手加大了力气。她本就身体不好,视野渐渐模糊。
    等到她醒来时,已经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了。灯光昏暗,墙角有十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挤成一堆瑟瑟发抖。屋子里面很空,有几床烂棉被堆在一起。
    她大概明白自己是被人贩子劫持了,铺天盖地的恐惧席卷而来。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担心,而是担心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还有出门寻医的哥哥。
    他们发现她丢了怎么办?一定会担心死的。
    她的眼泪哗哗直流,哽咽地声音断断续续,在破屋子里异常清晰。
    门忽然开了,一丝光流泻出来,有个男人站在门口,烦躁地对屋子大吼:“哭什么哭?老子一把好牌都被哭没了!谁再哭,我直接礽河里去!”
    声音十分狠毒,像刀子一样戳过来。她下一秒就收住了眼泪,哽咽声戛然而止。
    但还是有个孩子伸出手,指了指她,“……我们没哭,是她……那是新来的。”
    门口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大步朝她走过来,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提在空中,啪啪给了她两个耳光,又将她扔在墙角,还不忘往她胸口踹上一脚。
    “给老子听话点!再哭一声,老子打死你!”
    实在太痛了,浑身上下多痛,她痛得无法呼吸,晕死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时天还是黑的。屋子里的味道依然是恶心,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脸肿得轻轻一碰就象咬了她的命一样地痛,脑子还是昏沉沉的。
    她躺在墙角一动不动,在小人书中看到的“龙潭虎穴”四个字,现在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屋外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几个男人的吆喝声格外响亮,似乎没时间对付他们。她伸手抹了抹干涸的眼泪,忍住浑身的疼痛,手足并用地爬到那群孩子身边,压低了声音。
    “我……问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那些孩子戒备地看着她,又缩成了一团。
    她坚持不懈地问:“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还是没有人理她,每个人眼睛里都充满了恐惧。
    她咬着唇,坚持不懈地问:“我刚刚才来……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多大了?”
    一个距离她最近的小女孩总算有了动静,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七岁。”
    七岁,比她还大了一岁多。她开始发抖,“你知道,他们……抓我们干什么?”
    “他们,要卖掉我们。”小女孩看上去也要哭了,脏兮兮的声音直发抖。赵知予知道自己也好不了多少,默默握住小女孩的手,听着她颤抖的声音,“前几天还有几个孩子,都被他们带走卖掉了……”
    “卖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
    小女孩极度畏惧,又缩回了那脏兮兮的被子里。
    然后是一片寂静,再没有人跟她说话。
    她在黑暗中下定了决心: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逃走,哪怕被卖掉也好,至少可以离开这间黑糊糊的屋子。
    可她没有等到。一连十几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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