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开正想着如何安慰，却听远处一声惨叫，接着响起女人的痛叫声，“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怎么回事？”
宋开站起身来，朝着那边看去，地上有血，血水，很多。
“你在这坐着，我去看看！”宋开没等程星答应，便往那边跑去。
程星担心，拿了包包，也跟了过去。
地上躺着个孕妇，孕妇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孕妇裙下面，血水躺了一地，量很多。地上还有茶壶碎片，看来刚才摔壶叫骂的就是她。
“羊水破了！有没有医生，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餐厅的值班经理大声问道。
“我的肚子！”孕妇痛苦的嘶叫，不住的喘息着，脸色已经由白转青，眼看就不行了。
“丽珍，丽珍你别吓我，别吓我，我错了，我该死，丽珍你不要吓唬我。”桌子上一个发福的中年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他没想到，前一刻还河东狮吼的结发妻子，此刻竟转眼间病危。
“大家让让，我是妇科医生。”一名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子挤了过去，蹲下身体查看下病人。
宋开“咦”了一下，他发现这女子正是在火车上碰到的唐然，没想到今天竟然又碰到了，看到唐然过去，宋开便止住了脚步，人家唐然毕竟是正经医生，而自己，只是个没有执业证的野郎中而已。
“唐然！你给我回来！”呵斥声响起，接着一名带着金丝框眼睛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把拉住那漂亮的女子，“给我回去，等救护车！”
“主任，病人很危险，怕是等不到救护车。”唐然转头，盯着那中年人。
“别叫我主任，你给我回去！别惹麻烦。”中年人黑着脸，现在医患关系多紧张，弄不好就被告上法庭了，而且，这个孕妇病情太严重，根本救不活了。
身为一个从医二十年的老大夫，妇产科的主任，齐永的眼是很毒辣的，这个孕妇身体不好，应该患有哮喘与先天性心脏病，这种身体，根本就不适合怀孕，即使是在手术室顺产，危险系数也很高，现在羊水破裂，倒在餐厅里，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现在去救人，那根本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唐然也明白过来，她倔强的一甩手，“主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你承担什么！你承担的起吗！这个病人我都没把握，你能做什么！给我回去，否则回院里解雇你！”齐永怒了，本来心情很好地，周末科室聚餐，大家一起热闹玩乐，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档子事。
“救救我妻子，救救我妻子。”中年人终于听明白了，一把拉住唐然的腿，“救救我妻子。”
唐然柔美的脸蛋上全是坚决，她猛地推开齐永，“出了事情，我来承担，我是名医生，现在病人就要死了，我们帮助，还有三分希望，我们不帮，病人必死，一尸两命，我们学医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吗！”
说完，唐然转身，低头查看孕妇的情况，只给齐永留下个坚定的背影。
第十六章 一尸两命
齐永愣住了，仿佛如一尊木雕。
是啊？学医为了什么？混口饭吃还是治病救人？为什么医患关系如此紧张，全部都是病人的原因吗？自己这些医生就没有关系吗？
自己也曾是热血少年，也曾怀揣治病救人的理想苦学医术，走进医院，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学到了什么？自己学到了明哲保身，学到了溜须拍马，学到了能推就推，学到了开黑药赚黑钱！
这么一刹那，齐永是如此的厌恶自己，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唐然身边，也蹲了下来。
唐然一脸严肃，快速查看一遍，道：“主任，病人很危险，我……我不知道能不能……”
唐然毕竟是一个刚毕业的医学生，虽然实习了两年，可是单独面对这种病人，心中根本没底。
齐永一脸严肃，嘴里说道：“病人患有哮喘，先天性心脏病，体质虚弱，现在羊水破裂，早产，必须在十分钟内取出胎儿，不过病人心脏孱弱，无法忍受疼痛，剖腹产没有机会……”
说完，齐永抬头，看向一旁的中年人，“你是病患的什么人？”
“丈夫，我是他丈夫。”曹飞急的老泪纵横，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失态过，直到这一刻，曹飞才明白妻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
“好，那我直说了。”齐永微微推了下眼镜，这一刻，他重新找回了人生的意义，医生的意义，“病人情况很危险，按照道理，这种病人是不能怀孕的，现在……恩，总的来说，我们只能保住一个，保大人，大人生还的几率有三成，保胎儿，胎儿生还的几率有九成，你选一个吧。”
唐然侧头看着齐永，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一直笑呵呵、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主任，竟然这般帅气。
曹飞再次颤抖了一下，接着说道：“大人，求求你们了，救救丽珍，我一定重重感谢你们，一定要救活我妻子，一定要救活她！”
“胎儿！救我孩子！”地上的孕妇几乎要疼晕了过去，但是此刻，她依然嘶喊了出来，“曹飞，你这个混蛋！救我们的孩子！孩子！”
曹飞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脸上全是泪，“快救人吧，救大人！”
“我恨你！”孕妇一张嘴，朝着曹飞的手咬了下去，鲜血渗了出来，可曹飞的目光一直很坚决。
“丽珍，我爱你，你知道吗，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绝对不能没有你！”曹飞嘴里呢喃着，眼泪“哗”的下流了出来，这一刻，过往二十多年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让他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当年的他一无所有，妻子毫无怨言，跟着曹飞，一单单的跑业务，一夜夜的操劳，如今，四海集团蒸蒸日上，成为姑苏市十强企业，妻子却退居家中，不顾身体孱弱，毅然怀了孩子。
“狗屁小三！狗屁秘书！狗屁孩子！丽珍，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活着！我再也不惹你生气，再也不拈花惹草！”曹飞呢喃着，“丽珍，你一定要坚持住！相信医生，他们会治好你的。”
“你真傻，这是咱们的骨肉，是曹家唯一的血脉，你不能舍弃。”孕妇翻着白眼，随时可能晕过去。
“不，我可以没有孩子，我可以不要后人，但绝对不能没有你！”
曹飞抱着妻子，鼻涕眼泪全都涌了出来。
周围的人感动的哭了起来。
齐永的手很稳，他按压着孕妇的心脏，对唐然说道：“去餐厅急救箱拿阿托品，另外，准备临时手术，切割气管！”
“是！主任！”唐然站起身来。
宋开揉了揉眼睛，走了过来，道：“嘿，两位，信得过我的话，不如大人、孩子一起救。”
唐然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宋开，一下子上前搂住了宋开的脖子，“太好了，宋开！你在！你们中医是不是有办法，是不是，是不是？”
宋开笑了下，趁机拍了下唐然的屁股，走到病人面前，蹲下身体，朝着齐永点了点头，道：“咱们大人、孩子一起救，我救大人，你们接生。”
齐永皱了下眉头，“这不可能，病人没法承受分娩的痛苦。她现在心率不齐，分娩时心脏负担会加重，挺不过去！”
“这不用你管，你们只要保护胎儿，剩下的，交给我。”宋开说的很肯定。
齐永看了下唐然。
唐然没去取药品，快速说道：“主任，宋开医术很厉害的，是个神奇的中医，咱们就按他说的做吧。”
“那好。”齐永点头答应，实际上，齐永最想救的是胎儿，毕竟救活胎儿的几率有九成，而救活这个孕妇，他只有三成把握，在医生眼中，生命本就无所谓贵贱长幼。
第十七章 四海集团
“好，那我们动手了。”齐永一脸镇静，“领班，让所有的人都退开，另外准备热水，剪刀，消毒毛巾……”
宋开也是一脸的轻松，他的手指在孕妇的人迎穴、膻中穴、神门穴等几处大穴道点了下去，调动体内纯阳之气，透指而出，护住病人的心脉，打通肺脉。
唐然看看齐永，又看看宋开，心中生出仰望的感觉，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医术不错，但是真正面对突发病况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法处理，比齐永和宋开差多了。
接生的过程竟然异乎寻常的顺利。
餐厅里所有的客人，包括值班人员都在担忧的远远看着，不到十一分钟，竟然响起了婴儿的哭声。
“哇哇哇……”
是个男孩，哭声洪亮！
“太好了！”
“祝福他们！”
“这三位医生太厉害了，医德更好！”
哗啦啦，掌声响了起来。
曹飞抱着自己的妻子，对宋开三人感激不已。
就在这时，救护车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去医院吧。”齐永洗着手，“病人身体不好，需要多休息，多吃些补品。”
曹飞点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几名护工抬着担架赶了过来，接走了丽珍和胎儿。
曹飞感激的拉着齐永的手，询问齐永和唐然的联系方式。
问过之后，曹飞又朝着宋开走来，几乎要给宋开跪下，他当然知道，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很可能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全都要死去。
“兄弟，太感谢你了，请留个联系方式，我晚上登门拜访。”曹飞得急着赶去医院。
“不必了，举手之劳。”宋开轻轻挥手。
“一定要！”曹飞很坚持。
“我地址肯定不能给你，要保密，电话也不能给你，因为我没有，哈哈。”宋开笑起来，然后摆摆手，转身朝着程星走去。
曹飞一咬牙，往救护车上走去，到了救护车，他掏出一叠大红钞票，塞给了护工，“请帮我一定照顾好我妻儿，我晚点赶去医院。”
护工们一怔，不敢收。
“这是喜钱，必须收！”曹飞笑了起来，然后走到妻子身边，道：“丽珍，我好好感谢三位恩人，你去医院多休息，我晚会就过去。”
“去吧老曹，我心里舒服多了，那个小医生，很厉害。”吴丽珍轻声说道。
餐厅这边生意继续，并且热闹了很多，人们都在谈论着刚刚的事情。
程星歪着脑袋，盯着宋开，“小师叔，我现在相信了。”
“相信什么？”
“相信孟月姐的爷爷真的是高人，你知道吗，刚才我可崇拜你了。”程星双手握着，放在嘴巴下面，一脸的崇拜状。
宋开心里飘飘然的，被美女崇拜的感觉，可真好，兴奋之情化作纯阳真气，氤氲在丹田。
这也行？
宋开心中想笑，引导纯阳之气周流全身。
“可惜我医术虽然高明，却是个穷光蛋，没办法解决你爸的事情。”宋开揉揉鼻子，略显无奈道。
程星主动伸手，拍了拍宋开的肩膀，“别担心，小师叔，我相信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大不了我就签约到某个娱乐公司，或者是多接一些广告，那样来钱快点。”
正说着话，饭菜端了上来。
宋开一拍脑袋，“哎呀！忘记了，这些菜是赵凯乐那王八蛋点的，可是他还没付钱呢！”
程星噗嗤笑出来，“小师叔，就当是我请你吃的好了。”
“不，应该是我请！”
身后响起声音，接着曹飞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坐到了宋开对面，哈哈笑道：“绝对是我请，谁都别跟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