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委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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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委主任- 第4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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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领悟倒让郭书记打消了自由发挥的念头,很是兴趣盎然的问道:“哦?原来这位死者家属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啊?哎呀现如今的记者啊、主持人啊可是得罪不得的啊,说不定背后就连着哪一位大人物呢,我原本以为仅仅是刘天地一伙儿人指使黑社会逼迫百姓致死人命就够震撼了,如果这个死者家属居然也大有来头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些恶人们可就更要恶贯满盈了!”

赵慎三听着一贯在他面前表现的十分内敛的郭书记今天居然患了失心疯一般激动万分,好似变成了一个十分外向、十分情绪化的人,心里自然是一阵鄙夷。他之所以要冷不丁的提起尹柔跟他的关系,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因为虽然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他跟刘天地还没有正面交锋,但彼此都明白已经彻底成了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那么,在他赵慎三又是装神又是弄鬼的,一会儿晕倒一会儿当救世主的在前台蹦跶,人家岂有不在背后搜集他“罪证”的道理呢?桐县就这么大,尹柔跟他又都是活生生的两个人,雁过留声风过有痕,两人在一起怎么会没人察觉?如果不事先铺垫一下,事后到了对手反扑的时候,那可就没有解释的机会了啊!如果现在讳疾忌医般的隐瞒了跟阴柔的关系,等到对手图穷匕首见,拿出这个问题说事儿的话,那他赵慎三一腔为民做主的慨然正气可就被曲解成为了情人强自出头,咬群的骡子一般破坏安定团结了!

也无怪乎赵慎三会转瞬间想到了如此严重的后果了,要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家刘天地为首的“八大金刚”能够在桐县行成如此浑如铁块一般的势力集团,自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没有强大的背景做后台的话,恐怕也形不成现在的局面。那么他赵慎三想要撼动这块铁板的话,就一定要慎之又慎,一旦疏忽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立刻就会被对手无限的放大说不定就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例如刚刚那个顾虑,一旦市领导把他赵慎三当成了一个不合群的异类的话,大可以说人家云都原本党政班子是全云都的楷模,为什么你赵慎三去了就盛不下你,活生生的把人家的大好团结局面给弄得四分五裂呢?可见你个人思想很成问题!就这么一个理由,就很可能把他赶出桐县,当然,即便是给他安排了比副县长更显赫的职务,他那一腔为了桐县民众造福的信念可就化为乌有了啊!

赵慎三想到这里,听着郭书记不伦不类的话,倒更加让他福至心灵般的接着说道:“唉!谁说不是呢?你没看咱们这边为了避免事情的影响力扩散出去正在拼命捂,而记者们就已经神出鬼没般的大批出现了呢?这没准就是人家这位主持人找来的朋友啊!唉!郭书记,我赵慎三这次成了朋友眼里的窝囊废了,吹了一句牛皮害了人家的父亲,丢人打家伙的倒是小事,关键是这个尹柔姑娘可是认识赫赫有名的黑社会老大的,如果万一咱们不赶紧给人家一个说法,到时候她搬动黑势力以暴制暴,咱们更加成了全市乃至全省的反面靶子了啊!咦,对了,您刚才说您十分惊险的去干吗了?我只顾着寻思这个顾虑,也没听您接着说呢!”

“小赵啊,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咱们俩已经是一辆马车上的难兄难弟了啊!从事件一发生我就明白,你这个分管领导一定会被他们揪出来当挡箭牌的,如果我留在县里,那也无非是跟你一样多一个替罪羊罢了!如果咱们俩都被失去理智的百姓们把持了或者围攻了的话,那可是连一个在外围斡旋的人都没有了啊!要知道刘县长他们巴不得咱们俩被百姓们撕吃了,怎么会替咱们解围呢?所以我就在第一时间离开了县城了。当然,如果我当时出现在云都的话,无论是救援人员的到来还是跟上层领导汇报都会直接很多,可是那样也就留下了一个致命的隐患,那就是我去云都咱们的靠山能见到,敌人的靠山也能看到,到了那时,所有的行动就等于大白与对手的眼前了啊!我当时也是灵机一动,心想不是郑市长正在省城住院吗?我就赶紧赶过去假借昨天就去探望了杜绝口实,跟郑市长汇报了情况之后,由她再跟黎书记或者是市纪委通报,岂不是比咱们一下子出现在对手的视线里要巧妙得多?哈哈哈,小赵兄弟,你看看现在,市政法委的王书记亲自过来坐镇,听说市纪委成立的专案组也已经开始紧张的外围调查取证了,看来咱们兄弟这一次是要大获全胜了啊!哎呀呀,你说说咱们俩居然在丝毫没有事先商量的情况下你勇我谋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不是心有灵犀是什么?啊?哈哈哈!”

郭富朝终于还是没有压抑住他强烈的表现**,把这一番辛苦往返述说的果真是动人心弦。

可是他这番眉飞色舞的表演却让赵慎三打从心眼里腻歪了这个人!原本他来桐县之后通过初步的了解,在惊诧刘天地一伙儿的肆无忌惮之后,还是很同情这位忍辱负重的县委书记的,更加隐隐下定了决心要帮他拿下或者是扳倒刘天地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如果能够取而代之成为县长的话,也一定恪守职业操守,让这个可怜的县委书记着着实实的享受一下党委一把手的荣耀感跟权威度。

可是现在,在这个百姓们水深火热,黑势力逍遥法外的时刻,这位县委书记一不在现场指挥,二不去清查不法分子,反而屁颠屁颠的去搬什么救兵。当然,如果他真是一脑门子都为了百姓也就罢了,看看他刚刚沾沾自喜的表白吧,哪一句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不是为了小范围的党政之争?他口口声声沾沾自喜的都是对手倒了之后他如何如何,哪有半个字提起可怜的、屈死的百姓啊?这样的人品……唉!辜负了县委书记那把金交椅,更辜负了百姓对他的崇拜尊敬,还顺带的辜负了他赵慎三对他的一腔同情啊!

想明白了之后,赵慎三心头自看到尹柔的短信后就萌生的深深地倦怠跟心灰意冷就更加浓郁了,他心想当官有什么意思?除了互相倾轧勾心斗角,难道这些高高在上的“领导”都没有给百姓留半点的精力吗?现在这个当口,虽然群众从县政府退回去了,但此刻谈判代表还在政府等着,那尸体也还在县长办公室摆着,而这位大书记却关闭着手机,在他跟前眉飞色舞的侃侃而谈如何不动神色间给对手刘天地埋下了重重障碍,而且还毫不避讳的把现在尚未查明是否一定就是违法之人的政府一把手定位成“敌人”最后居然娘们气十足的跟他这个副职玩起了“心有灵犀”的把戏,这可就不单单是可恶更加让人恶心了啊!而郭富朝这份心机也让他这个政府副职瞬间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沧桑感了啊!

赵慎三心里不爽之下,虽然已经竭力忍耐了,但还是在郭富朝真的在说到“心有灵犀”的时候,冲着他走过来煽情的拥抱住了他时身体僵硬了一下,嘴里更是发出了一种很不自然的干笑,略跟郭富朝抱了抱就赶紧挣脱了,还生怕太过着了像,赶紧严肃的说道:“郭书记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觉得幸亏您机警先走了,要不然咱们俩都要被困在这里,还真是不容易脱身呢!对了,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短了,现在也不知道刘县长跟群众代表谈的怎么样了,如果谈崩了的话,我好容易安抚下来的状态可就再次失控了啊!郭书记,虽然咱们俩一内一外的貌似把刘天地一伙给暴露出来了,但是今天桐县出了群众打砸政府大楼的事情,无论如何,咱们俩也都是难辞其咎的啊!更何况这会子媒体都一拥而入了,说不定等不到明天,就网络、电视、报纸满天飞了,说话间咱们桐县就成了大冷门了,咱们俩还是赶紧出现吧,要不然到时候别有用心的人弄一个咱们俩躲起来了的帖子发到网上,那咱们兄弟俩可就好有一比了。”

“哦?比做什么?”

“豆腐掉进灰堆里,吹打不净了啊!”

“是啊是啊,我从省城回来,还没有进县城就打听清楚现在的事态了,更加明白你在这里躺着,所以没去县政府就直接过来了也没人看到,大不了说我这会子才从省城回来也无妨的,而你就更好解释了,群众看着你为了他们晕倒了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如果你能支持的话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估计这会儿刘天地也被难为的不轻了,也是时候让他见识一下咱们的力量了!”

郭富朝神气的说道。

赵慎三心里的意兴索然感更加浓郁了,他强打精神点点头,也懒得凑趣再恭维郭书记几句了,心想你丫的既然喜欢当英雄,老子就跟在你后面看你怎么表演吧,哪怕老子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呢,只要你丫的能给群众谋到福利,也算你没有白白当这个一把手!

所以,两个人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那状态就很有意思了——前面走着一出事就溜之乎也还美其名曰“围魏救赵”去了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将军般豪情万丈的郭书记,而他身后从一早上就冲锋陷阵、伤痕累累的赵县长却变成了一个奴颜婢膝、没精打采的小跟班,两人对桐县百姓的贡献也好似瞬间翻了个个一样。

当郭富朝书记的专车缓缓开进了县政府的时候,现场的清理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大楼里此刻又充满了工作人员,都在收拾各自办公室的家具残骸,一堆堆碎木屑、烂玻璃被抬了出来,不一会儿政府大楼的垃圾池就盛不下了,连外面都堆了老大的一堆,小山一般见证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大院里已经没有人了,因为进门的时候他们就遭到戒严的警察询问,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院子里静悄悄的了。群众代表跟刘县长他们也没在院子里,郭书记就沉稳的说道:“他们一定在县长办公室里,咱们进去吧。”

赵慎三此时完全成了一个郭书记的狗腿子,他忙不迭的点着头,郭书记下了车他依旧小碎步跟在后面,一米七八的个子比郭书记一米六多点的身高差距也太大了点,就加意的弯着腰,人也就更加卑微甚至猥琐了,仿佛他并不是早晨挺立在群众面前的赵县长,更不是独自撑着病体冲激动的群众喊话并且一举震撼住局势的赵县长,而原本就是这样一个窝囊废一样。

而一贯在刘天地县长一伙眼里的“窝囊废”郭书记此刻却一扫往常的小媳妇子像,常胜将军般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很满意的看着赵慎三的样子,仿佛他郭书记以往的窝囊都是不曾存在过的,而永远是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一把手一样!

两人以如此状态走进刘县长办公室的时候,果真看到办公室里已经勉强放上了一张也不知道从哪里抬来的桌子,还有原本放在走廊里的长椅,此刻就呈现一种非常匪夷所思的局面——因为失去家具而显得很大的办公室正中间放着灵床,两边各放着一张长椅,一张上坐着刘县长跟他的同僚,对面则坐着群众代表。

第五卷 宦海商海两沉浮 第87回 充当“救世主”

刘天地此刻如同庙里的泥胎一般面无表情的端坐着,脸上的颜色也跟镀了金粉的泥胎一样黄里发亮,那亮光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居然是一层水湿水湿的汗珠子,密密层层的在他脸上排列着,就跟刚刚从冷水盆里***一般均匀。

尹柔此刻那张小脸上倒是已经没有了眼泪,并不是她不悲伤,而是悲伤的眼泪已经从昨夜流到现在,她的悲哀跟羞惭以及对父亲的愧疚已经把她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折磨了无数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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