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都花丛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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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都花丛霸王- 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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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枫给杨玉打个电话,说:“阿玉,我这就走了,跟你说一声。”

杨玉沉默半晌,说:“每天给我一个电话,别忘了。”

陈枫说:“好的,有空帮我去看看老爸老妈。”

杨玉说:“我会的,你……还是老样子,对吧?”

陈枫说:“是的,还是老样子,咱们以后都这样。”

杨玉轻轻地说:“谢谢你。”

陈枫笑道:“也谢谢你。”

挂了电话,陈枫挥挥手,说:“好了,我这就出发,下礼拜再见!”

大家微笑着对陈枫挥手,赵晶莹提起东西放进车子,随后坐进副驾驶,说:“阿枫,走吧。”

陈枫对大家笑道:“你们等着,我给大家找落脚点去,等我站住阵脚,那儿就是我们大家的天下,保证将来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大家笑骂道:“快走吧,废话连篇。”

陈枫哈哈大笑,坐进车子,环视一遍管子、小波、张燕、陈洁、于兰珍、兰姐、小林、阿琼、清清、小琴、小丫头、菲儿,向大家挥挥手,发动车子,向前开去。

啥也不想,加大马力,轰轰烈烈飞向新的落脚点,活活活~~~

317。第三百一十七 远山

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不一会工夫已开出三十公里……

说是啥也不想,可终究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谁叫老陈我如今脑细胞特别发达,都快赶上思想家了。

我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总是在面对一个新的起点时反复追忆,就像今天这样,我只是去外地工作而已,说到头来我只有三十三岁,我的旅程远远没到尽头,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迎来结局、或定下未来格局,可是我现在却真的涌起结束的感觉,至少也是从一个旧的舞台走向另一个新的舞台。

我看过不少小说,包括某些名家的大作,里面总是会有一些大团圆结局,哪怕主角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男孩,总是能在波澜壮阔一番捣腾后安心归隐,和心爱的或不爱的人远离尘世隐居江湖,他们怎么就那么美满呢?怎么就甘心谢幕呢?他们难道不用继续飞下去?他们就这样知足了吗?或者说,他们难道就没有新的舞台?

呵呵,这可能就是小人物和大人物的区别,像老陈这种小人物是永远不可能一锤定音一步到位的,他们是站立山颠的上流精英,老陈虽然脱离了底层的劳苦大众,却也只是夹缝中生存的草根阶层,哪怕我用尽力气从乱石堆里探出头来,也不过是个草根而已。

精英们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不会为柴米油盐担心,永远丰衣足食,哪怕避世隐居也不愁吃不愁穿,精英们就像庙里的菩萨一样享尽顶礼膜拜,随口说一句隔夜废话也能成为经典言论,随手写一段比小学生还幼稚的决心书也能成为人人追捧的红宝书,就是撒泡尿吐口痰也能成为琼浆玉液。

草根阶层终究还是苦啊,苦到连发牢骚都被人看不起,苦到明明有思想家的潜质却不得不把自己看成一个大傻逼。因为精英是杰出的,所以草根是可悲的。也因为草根可悲,所以精英杰出。

所以还得继续飞,不停地飞,只是物质上比以前稍微强一点,以前是一只没有双脚的大雁,只能一直飞到死,现在好歹给自己找了一块自留地,实在飞不动了可以过去休息一下,没脚站立不要紧,趴着也能积蓄力气。

老陈我从来没有稳定过,从走进社会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奔波忙碌,以前是压根不想稳定,所以刻意选择糜疯狂不堪的生活,如今实在有点累了,只好求个暂时稳定,给自己找一栖身地。

谢天谢地,我至少拥有一座庞大而精美的老屋,那里可供我栖身,是我难得的避难所。

我对那座老屋寄予厚望,我把自己对牢福特三楼的寄托通通转移到老屋里,就像一个蹩脚的演员,从旧舞台转移到新舞台,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太混不下去,先给自己找一小房间,演砸了的时候、观众朋友喝倒彩的时候、自个儿状态不行的时候,至少能躲进去休息一下。

差不多有八十公里了……

我看着眼前仿佛没有尽头的沥青路面,匀速前进的感觉就像那种长跑途中度过极限的滋味,不止身体放松,心里也满是淡泊和释然。

我曾经是个很不平衡的人,我对很多看不惯的事难以容忍,从二十三岁到三十三岁都是这样,说浅了是我没文化,不能用更斯文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说深了就是我的草根心态作祟,我希望大家一起做草根,不想看见有人冒出头来高高在上。

我的缺点简直数不胜数,我从来不是个优秀的人,即使我希望别人把我看得优秀一点。我的自卑、我的脆弱、我的懒惰、我的狂暴、我的骄横、我的歇斯底里,总是不断侵蚀,让我时不时地发作,在某个时刻成为我的污点,而更可悲的是,我到现在还有一种想法:操***,老子就这样!

我真会给自己找理由,我总是不停地找理由,最后难以自圆其说,成了一个大傻逼。

草根们有时也会爆发出令人瞩目的力量,但是在很多人眼里,这终究只是一场闹剧,因为草根起点太低,也缺乏专业能力,不能把一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总有那么多的缺陷,最后只能用耍横发狂来掩饰心里的慌张,于是闹剧就更像闹剧,草根也终究是草根。

我离开一手打造的基业,前赴一个所谓的落脚点,说是开拓事业意在长远,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愣是从城里躲进山区,说得挺动听,比如我想给大家赚钱、我想挖掘新的聚宝盆、我想探索那个如梦似幻的小镇、我想再疯狂一回,云云,其实说穿了就是一次胜利大逃亡,还未必真是胜利的。

我不玩了,或者说,我玩不起了,这个游戏太昂贵,我换个便宜的继续玩。

就是这样,他妈就是这样,老子就有这么虚,虚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一百公里了,路程已过半……

之前还想趁开车这段时间好好回忆一些重要情节,不料脑子里想的却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看目的地越来越近,我必须酝酿一下,把自己的思想扳回正路。

好吧,让我细细回想那段过程。

年三十除夕夜,我找到杨玉,就像当年那样,满怀期待地对她倾诉……

杨玉流着眼泪扑进我怀里,对我述说她的无奈、她的悲哀、她的痛苦,和她的断然拒绝……

随后我就傻傻地离开,傻傻地抱了一个又一个的亲人,傻傻地抽烟喝酒,傻傻地吐啊吐……

今天我终于踏上奔赴新的落脚点之旅,在开车途中强逼自己回忆这段情节……

得,我还以为能有多轰轰烈烈感天动地,至少也能回忆到路程结束,没想到居然只回忆了两分钟。

停止吧,不想这个,我要向前看,我重任在身,不能分心。

大家都对我抱以厚望,我也要对自己抱以厚望,不能像当年那样随随便便选择糜疯狂。

顾腾飞走得累了就直接往地上一躺,老陈我可不能学他这副孬样,哪怕旧舞台把我赶出去,我到新的舞台上至少也要捣腾一番,这年头草根和丑角抛头露面的机会大大增加,我好歹也是个大块头的草根,新舞台上应该有我生存的空间。

一切不过如此,终究只是走一遭、来一趟、演一场、活一次,实实在在创造一些价值,总比成天在那无病呻吟的好。

目的地渐渐接近,小镇就在不远处,我从高速出口开下去,感觉就像从一个舞台离开,走向另一个舞台,缓缓拉开一道新的序幕。

我踩住油门加快速度,车子飞一般行驶,往前方的小镇迅速开去,好像要让自己尽快从旧舞台的离愁别绪脱身,融入新舞台的勃勃生机。

“嘎——”

一声刺耳的刹车急响,我停下车子,正对小镇入口。

终于到了

陈枫和赵晶莹背着大包小包行走在镇子的小巷里,黑炭十分乖巧地跟随在后。

陈枫到现在还觉得这个小镇像一个实景舞台,一切都是那么美仑美奂,美得近乎不真实,夕阳轻轻洒落,青石地板上泛起镜面似的微光,整齐的木制排门,精美的雕花窗格,雪白的墙,乌黑的瓦,别致的小桥,清澈的水,路边零零星星的小花,还有那些美丽的人,一切都完美得不可思议,只有在那些大制作电影里才能看见这样的场景。

于是陈枫也觉得自己有点不真实,好像行走在梦境里一样,身边都是梦一般的景和梦一般的人。

陈枫甚至觉得高处或隐秘处有许多看不见的摄像机,正在拍摄这一切,陈枫也成了镜头里的人。

以往陈枫总是不愿做那些轻飘飘的事,陈枫想让自己尽量实实在在,不料却走进这样一个梦幻般的舞台,就连踩在青石板上的步伐都好像在梦游。

陈枫突然明白了,那时他心里产生某些邪念,想在这儿再疯狂一回,就是因为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切都太过完美,令陈枫分不清虚虚实实,只好用邪念来令自己踏实,至少也能找到一丝不和谐,让陈枫明白这个小镇并非完美到极致。

这时候就连赵晶莹看上去都变得有些怪异,平时的她不是这样,就算整天愁眉不展楚楚可怜,至少也是一种生动的表情,此刻的她却格外美丽妖艳,两眼散发出邪异的光芒,似乎比这小镇还要虚幻,仿佛这儿才是属于她的舞台,她比他更能融入这个环境。

陈枫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寒意,连忙加快步伐穿越小镇,来到后方的山脚。

那座老屋就像一头巨兽,沉甸甸地盘踞在眼前。

陈枫顿时感到一阵踏实,刚才那种滋味实在太飘忽,令他无所适从,现在看见自己亲手买下的老屋,才终于回复真实。

走吧,让我进入这个完美的落脚点,它将是我一段日子里最温暖的栖息地。

陈枫打开屋子,里面已被修缮一新,乡政府的办事效率很高,上次来时看见的灰尘和破旧都已不见,眼前的老屋可以立即投入使用,只是缺少一些家用电器。

走进内厅,放下包裹,我的心情大起大落一番,从刚才的虚无缥缈变成此刻的踏实安稳,不由感到一阵疲乏,于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抽起来。

“叮”的一声轻响,我口袋中跌出一个小东西,在地上滚了几下,跌进墙边的木柜底下。

陈枫一愣,随即想起来,这正是吕纹给我的那颗石头,掏烟时不小心带了出来。

赵晶莹说:“我帮你找。”

陈枫说:“不用了,让我抽一根烟,抽完我自己找,反正也跑不了。”

赵晶莹捧起包裹,说:“我找两个房间布置一下。”

陈枫见东西挺多,只好站起来帮忙,提着包裹和她走进后院,这儿早已整理干净,找了两间相邻的房间,把东西一一放进柜子。

真是个完美的屋子,除了缺少现代化设施外,一切都是最好的,陈枫简直越看越满意。

只有这样的屋子才是陈枫最佳的落脚点,陈枫飘来荡去这么多年,只有这里能让他稳定下来。

从今以后我一定要脚踏实地勤奋工作,为我和身边的人创造更多价值,才对得起这座完美的老屋,才对得起这份难得拥有的固定资产。

老屋啊老屋,老陈以后就指望你了,只有你能让我感到温暖。

这时,外面的厅堂传来黑炭的叫声:“汪!汪!汪!”

赵晶莹奇道:“怎么回事?”

陈枫说:“可能有陌生人来了,看看去。”

走回厅堂,没看见陌生人,只发现黄昏时的厅堂居然亮如白昼。

赵晶莹奇道:“这房间怎么这么亮?是你开灯的吗?”

陈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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