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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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缘-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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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既不开罪人,又能明哲保身。而光念书也是不成的。只会八股文做些花团锦簇的文章也无法适应官场上的生存规则。为官者,不说造福百姓做出多好的政绩,亦要做到明哲保身,坚持原则。”顿了下,她又道:“所谓文有文道,武有武德,若是立身不正,如何抵挡鬼蜮侵袭?所以锦玉,你要牢牢记着,不管将来如何,我也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咱们能平平安安就成了。不管咱们将来是富贵,还是贫穷,都要坚持做人最起码的原则,这才对得起父亲的教诲,明白吗?”

锦玉郑重点头。

锦绣又检查了他的伤口,恢复的很不错,“西直街一带,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家。这些人从来不把普通人的性命放眼里。纵马伤人的事儿多了去,咱们惹不起,但也躲得起吧,日后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少去那边。知道吗?”

锦玉点头。

锦绣又道:“我听人说了,那日天纵马伤了你的是平原伯府的大公子,这种纨绔子,惹上他们准备没好事。虽说他们陪了银子,但我不会放过他的。总有一天,一定要给个教训才是。让他知道咱们的命,也是金贵的。”

锦玉迟疑道:“姐,咱们还是先忍忍吧。等我以后考了功名,按你的意思去找个有钱又有权的岳家,做了官再来收拾他也不迟。”

锦绣扑嗤一笑,戳他的额头,“人小鬼大。你当真决定了,日后要找个做大官的岳家?”

锦玉点点头,“前阵子姐姐去给钟员外看病,那钟二员外听说在京城任吏部尚书,那可是多大的官儿呀,可那钟尚书看起来为人和谒,又毫无官老爷架子。我以后也要找像钟二员外那样的岳家。”

锦绣笑得无法自抑,“你这小鬼头。那钟大人听说在仕林威望极高,亦是个实干的。不过,钟尚书也不过四十上下便能坐上尚书的位置,若没几分本事,没点诚府和算计?早就被吃干抹净了。你也别看人家表面和蔼,实则这些当官的,哪个是好相与的?”

又与锦玉说了会子话,锦绣出了锦玉的房间,望着外头的天色,想着刚才锦玉的话,唇角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年纪轻轻也有这么多鬼主意,也不知跟谁学的。

不过,锦绣倒不会认为他这是投机取巧。官场上,多一份助力,就多一份保障。而联姻,则是最好的保障。锦玉没身份,没背景,若要靠真本事单闯独斗,也是极为艰辛的。与其让他走这曲折又充满荆棘的路,给他找个厉害的岳家也是不错的。

但,想归想,真要付诸实践,就是难上加难了。而金陵城当官的,也不是没有,但想要找个德高望重的,可就有些困难了。

不过没事,天无绝人之路,她会想办法的。

……

洗嗽一翻后,正准备睡觉的,忽然外头响来一阵敲门声,“有人吗,有人吗,快开门,快开门,大夫,大夫,快开门吗,我家公子受了重伤,大夫快开门去平原伯府救治我家公子。”

半斤开了门后,说:“对不住,我们大夫是女流之辈,为了避嫌,从不夜间外出就诊。”锦绣虽然年纪小,但姿容可不差。这个世代,都是当权者的天下,万一那些富贵人家瞧中了锦绣的美貌强行耍混,可就不得了。所以锦绣规定,夜间不出诊。

但那下人却不管,“我家公子仍平原伯府大公子。只要你们大夫医好了我家公子,诊金肯定不会少你们分毫的。若是不去,可是开罪了平原伯府,小小一个药铺大夫,你们得罪得起吗?”

八两眉毛一扬,冷笑道:“原来是平原伯府公子病了呀?这可真是奇了。前阵子还纵马伤了我家小爷,至今我家小爷还卧床不起呢。我家姑娘还要照顾我家小爷,实在是没空前去,还请海涵。”

第47章 平原伯府(二)

眼见锦绣上了平原伯府的车子,街道另一边,也驶出了一辆马车,渐渐往反方向驶去。

“九爷,王锦绣已上了平原伯府的马车。”

“唔,你觉得,咱们下这么重的手,那姓袁的当真还能活回来?”

“九爷您那一刀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不会当场要他的命,却让他享受着无尽的痛楚。伤口创面又长又大,肠子都露出来了,若是落在太医院那位华太医手上,或许还有得治。但这金陵城嘛,可就难说了。”

“你猜,如果王锦绣无法救治姓袁的,平原伯府会放过她吗?”

“如果小的是王锦绣,应该懂得知难而退,若强行医治,下场可以预见。”

九爷点头,“那就好。”

……

以前没有锦玉事件,平原伯府也曾来锦绣药铺抓过些补药,但锦绣亲自登门就诊还是头一次。进入内院大公子院子时,院子里灯火透明,老夫人,太太,及少奶奶们都聚在病床边,一个个抹着泪,惶恐不已。

接连请了三个大夫,都说难治,连金陵地界最擅长外伤的齐如月老大夫都说没救了,上了止血的药物,再给包扎了后,再开了治疗外伤的药物后,也摇头叹息,说他已经尽力了。

恰巧庄子里的管事领了一名长工送米粮进府,听说大公子之事,那长工便毛遂自荐,推荐了锦绣药铺里的锦绣大夫,把锦绣大夫给夸得天花乱坠。

“锦绣大夫师从其父。她的母亲是咱们张家村人,因这层关系,时常给咱们张家村人看病。那锦绣大夫虽年纪轻轻,但医术确实了得。我隔壁的张五叔,有一次与人发生口角,与张地保的儿子打了一架,双方都受了重伤。张五叔半边肩膀都给砍了一半,眼看就行了,幸好锦绣大夫给救了回来,而那张地保家的儿子,伤势比张五叔还较轻的,偏偏被城里的大夫给治没了。所以呀,村里但凡有头痛发热,或是外伤什么的都去找锦绣大夫。锦绣大夫这一身医术极是精湛呢,大公子这伤确实很严重,相信锦绣大夫有办法治好。”

老夫人是知道那锦绣药铺的事,或许,她比任何人都还清楚锦绣药铺里的王锦绣,但,一个黄毛丫头,真能治好自己孙子的伤么?

那齐如月老大夫也是不大信的,不过听那长工说得天花乱坠,他倒想见上一见。

而当齐大夫瞧到年纪轻轻又是女流之辈的锦绣时,嘴里的茶差点没被喷出来,这个大夫,也太年轻了,太,出人意料了。

不过,齐大夫行医数十年,起码的修养还是有的,仍是起身,与锦绣施了一礼。

袁老夫人与袁夫人也是知道锦绣的,所以并不稀奇,不过再一次见到身段都还没长开的锦绣,心里也是没底的,也没多少热情,只是说:“劳烦大夫了。”

而那袁少奶奶则拧着帕子哭了起来,“那该死的张三狗子,居然敢坑骗我?居然弄个小姑娘进来,难不成只想着骗咱家的诊金不成?我定要去撕烂了他的嘴……”

袁老夫人喝止住她,“闭嘴。锦绣大夫已经来了,反正芹儿都已经这样了,就让她试试吧。”

袁少奶奶不甘不愿地退到一边,看着还不及自己身高的锦绣,悲从中来,又扣着帕子哭了起来。

锦绣在车上已经听小厮说过了,这袁正芹被人下黑手,受了极重的伤,刀口创面大,肠子都露出来了,听说肠子都被砍断了,送回府上已经晕迷不醒,因为用着老参吊着口气,所幸齐如月大夫及时施针止了血,否则,这么久的时间内,这袁正芹就要血尽而亡了。

锦绣大至看了袁正芹的伤口,对袁老夫人说,“伤口很长,肠子断了两截,我只有两成的把握能救治他。老夫人,您发个话。救还是不救?救的话,我只有两成的把握,不救,袁公子必死无疑。”

“两成的把握?”袁老夫人吃了一惊。

锦绣点头,“是的,只有两成的把握,我尽力而为。但我确实不敢保证能否救活袁公子。但是不管能否救活,诊金同样一分不少。老夫人,您好好考虑。”

一旁的齐大夫皱眉,很想说什么,但他到底是有修养之辈,便把涌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袁夫人与婆母互望一眼,心里也跟着乱了,但见锦绣神色冷静,反正听德高望重的齐大夫都说没救了,就纯当试上一试吧。

袁老夫人望着锦绣,目光炯炯,面无表情,“你救吧。生死由命,请大夫尽力而为。”

“有老夫人这句话,我便放心了。齐大夫,我一个人恐怕也无法完成,麻烦等会子你帮我打下手。”

齐大夫原本想说,病人已经伤成这样了,如今只是用人参吊着性命罢了,大罗神仙都是救不了了。偏偏,这小姑娘却还不肯死心,大概是贪图袁家的诊金吧,身为医者,这样做是不厚道的。

但又见锦绣说明话沉着,又有丝丝不确定了,难不成,这小大夫真有把握救好袁公子的伤?

齐大夫点头,他也确实听说过,这锦绣大夫年纪轻轻,却是擅长治外伤,他倒要瞧瞧,她要如何救治。

第48章 救治

得到齐大夫的同意后,锦绣又吩咐,“去拿干净的水来,兑上糖水和盐。准备纱布,棉花,多加几根蜡烛,另外再把镜子搬过来,照着烛火,再多拿几个干净的盆子过来,还有清水,记住,所有的清水都得兑上盐水。”

伯府的下人见锦绣有条不紊下达命令,也跟着行动起来。

齐如月却是怔了怔,这是夜晚,准备烛火是必要的,但拿镜子来又有什么用处呢?

很快,所有物品全准备齐当,锦绣打开药箱,倒出浅褐色的液体进盆子里,对齐大夫说:“把手洗一下。”

齐大夫再度怔了怔,但这时候也不好多问,在散发出一股怪味的盆子里洗了手后,拿帕子抹干,便见锦绣说:“准备两个高低适合的桌子进来,把伤者抬到桌子上。”

底下人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仍然照例。

锦绣又拿了口罩戴在脸上,药箱里一排排打开,针线,药,纱布,剪刀,摄子,全准备妥当后,锦绣又喝道:“烛火靠近,镜子对着病人伤口。”

锦绣拿起剪刀,把袁正芹肚子上的布条全给解开,露出皮翻外绽的肉,众人看得惨不忍睹。锦绣又喝道:“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齐大夫,麻烦你给病人把脉,注意病人的脸色和吸呼,有任何情况立马通知我。”

然后锦绣又吩咐袁家下人,“立即烧一桶酒来,把酒烧开,再用酒把屋子里所有的门窗全给清洗一遍。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闲杂人等,全退出去,若真有不放心的,就在窗外瞧着也好。”

众人连忙出去了。锦绣拿出干净的白布,放进盐水里洗了,绞干,开始清洗伤口,齐如月问:“刚才我已经给袁公子清洗了伤口。”

锦绣说:“伤口接触到空气,会产生细菌,必须用盐水清洗。再用酒消毒,这样伤口才不至于感染。”她拿起摄子,把里头的肠子全拿了出来,齐大夫连忙道:“袁公子的肠子已经断了,救不活的,姑娘……”

锦绣说:“断了就补上呗。”

“补?”齐大夫惊骇不已。

锦绣点头,“嗯,必须补上。”肚腹里把所有的肠子都翻了出来,一个一个地细细找着,齐大夫看得心惊肉跳,他行医数十载,还从未遇上这样的治疗,倒让他开了眼界了。

不过,随着肠子被翻转出来,传来一阵阵扑鼻恶臭,齐大夫差点作怄,锦绣望他一眼,说:“不好意思呀,我这儿没多余的口罩了,你忍着点儿。”

齐大夫一手给袁正芹把脉,一手捏着鼻子,他闻不得这种恶臭,但又不舍得错过锦绣的手法,心下矛盾不已,最终,还是对医学的求知欲占胜了一切。

清理了肚腹内多余的大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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