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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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冠子-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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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难道就天生比我儿子的命好?哼,我不相信,我只信这世上任何权势都是有能者得之,无论如何我都要争上一争!”

睿王一惊,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水霁会这般相助唐滔,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层缘故。原本他还顾念着兄弟之情,不打算对唐滔痛下杀手,但此刻看到婉月被这般折磨,又得知他并非自己亲弟,心

中早已决定要将这对不知廉耻、心狠手辣的父子千刀万剐!

齐楚天在睿王耳边轻声道:“王爷,千万不可答应,若是你进城,就必死无疑。”

睿王驱马行到军中车辇处,向里面坐着的鹤敬问道:“鹤先生,你可有什么办法?”

鹤敬一脸沉重,此时此刻,就算是司马晋在,只怕也没办法确保婉月和睿王都全身而退吧。鹤敬摇摇头,良久,才道:“王爷,您身系万千将士的性命,身负重任,唯今之计,只有牺牲司马夫人,破城平乱。”

“牺牲婉月……”睿王的眼中一片血红,“还有别的办法吗?”

“若能有别的办法,以水霁之智自然也会想到,他没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博的就是王爷对婉月先生的一片深情啊,王爷,大事为重啊!”

城楼上,水霁的声音复又传来:“唐渊,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

睿王仍有一丝犹豫,并未立即回答。

婉月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凄厉的笑容,她沉着嗓子,嘲讽般地对水霁说:“哼,输的人还是你。”

水霁目露凶光,取过一把寒亮的匕首,猛得便朝婉月身上捅去,她的左肩上顿时鲜血直漫,染红了衣衫。婉月疼得一声惨叫,差点晕死过去。

她咬牙忍住,鼻尖上已是冷汗直冒,侧过脸,仍是一脸鄙夷的嘲笑:“水霁,你输了,就算你杀了我,睿王也不会进城的。”

水霁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一场博弈,若是他输,最后的下场便是粉身碎骨。他举起匕首,又再高声喊道:“唐渊,我数到三,若是你再不答应,我就捅第二刀下去!”

“一、二、……”

“慢着,”睿王仰起头,悲伤与柔情此际在他的脸上凝成一处,渲金的日光洒在他的眉眼之上,即使相隔甚远,却依然能感受到他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深切的情意。

“水霁,你最好说话算话,若我进城,你马上放了婉月,否则我要你们全城跟着陪葬!”

他的话清晰地传到了婉月耳中,孤身进城,就是死路一条。睿王啊睿王,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婉月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城楼下喊道:“不,不能进城……”她哑着嗓子,微弱的声音丝丝传进了睿王的耳中。

水霁用力捂住婉月的嘴,将她拖下了城楼。

睿王孤身策马向城门驶去,身后是齐楚天和鹤敬无可奈何的哀叹。

水霁擒着已是奄奄一息的婉月,慢慢走来,在离睿王五十步远处,他停下脚步,喊道:“唐渊,你下马自己过来,只要你过来,我就放了司马夫人。”

婉月被捂住了嘴不能言语,只能含着泪眼望向睿王,摇着头。过来,这世上便再没有睿王,这打下的大半天下,便要易主。

睿王下了马,缓缓朝这边走来,他此刻的眼中是英雄绝路的悲敛,是儿女情长的柔骨,他们终于面对面走到了一起,似乎有千言万语,可却又凝噎在喉。

相视凝望,默然落泪。

“值得吗?”婉月哽咽着。

他揽着婉月的肩,轻轻吻上了那受了伤已经凝住了血的额角,哀伤却又释然的泪滴落在了她的额上。男儿有泪尚且不轻弹,更何况是他——冷傲霸气,睥睨天下的英雄。

“若我死了,你会不会念我多一些?”

婉月的身子轻轻颤着,身后是一条不归的死路,此时此刻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揉着,撕扯的支离破碎。

“我不想你死……”婉月泫然落泪,她突然无比的悔恨,若不是她的一时不察,又怎会落到今日的这般境地。

“是我害了你……”

“可我不悔,”睿王堵住了婉月未说完的话,他再也不忍看她的眉,她的眼,他只怕再看下去会舍不得放手。

就在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间一道剑光从天而落,泠泠剑气将他们二人围了起来,婉月不由自主地跌落在了睿王的怀中,沉沉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被这销魂的抽弄得无话可说了╮(╯▽╰)╭

34

34、月夜 。。。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这几天给我安慰鼓励的朋友,最近工作有些不顺心,小桃心情也不太好,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安慰,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给我的支持,小桃会努力码字的~~~O(∩_∩)O

周围雾气缭绕,仿佛是在波涛起伏的海面,潮声呼啸。缓缓睁开眼睛,婉月只觉得有一双柔柔的手在轻抚着她的发丝,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婉月,婉月……”

“宁远,是你……”那久违的面容出现在婉月的面前,依然是温润如玉的形态,他的掌心间自有一股暖意,即使是在冰冷的海上,婉月也能觉得安心。

“我来找你了,婉月,还记不记得我曾和你说过,生死不离,荣辱不弃。”

“我记得,我都记得……只是为什么,你这么久了才来找我?”

“婉月,到我这里来……”不远处一叶扁舟正向着她缓缓驶来,一个身穿华服,剑眉星目的男子向她伸出手来,殷殷呼唤着她的名字。

“到我这里来,到我这里来……”他的语声似乎是有魔力一般,让婉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怔怔凝望着。

“子洛,子洛……”

“子洛在这里。”婉月缓缓睁开眼,睿王温热的手掌紧握着她,目光中的怜爱和心疼让婉月鼻子一酸,竟分不清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回到了现实。

“我们没死?”

睿王的身后站着一个飒然的身影,一见到他,婉月便明白了刚才那股剑气是从何而来,他们俩又是怎样逃脱出来的。

婉月哑着喉咙,唤道:“师兄,多谢你了。”

御风点点头,轻叹一声:“师妹,我得知你的下落便赶来了洛川,只是一直没有你的音讯,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才能将你救出。”

睿王以前是碍着婉月的情面才将御风留下,可今日见他出手,才知他身负绝世武艺,是个一流的剑客。

今日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出手相救,这个世上,怕是再没有睿王了。

“如今洛川形势如何?”婉月问道。

“楚天和鹤敬已经带兵攻城了,我虽不愿看见连天战火,自相残杀,但是婉月,水霁、唐滔狼子野心,又这般欺辱于你,我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睿王咬牙切齿,刚才的那番屈辱他定要十倍奉还于他们。

震慑天下犹如雄狮,周旋敌手仿似狐狸,而对于背叛自己的人则如蛇蝎一般下手狠辣,婉月知道,这一次他绝不会再给他们活路。

她的身上已经敷上了治愈外伤的药,喝了些米粥,她便又沉沉睡去,这些日子,实在是已将她折磨得精疲力竭。

攻城的嘶喊、炮火仍此起彼伏地传来,同是睿王麾下之军,自相残杀,何其令人揪心。

御风劝道:“王爷,此一役虽有损,但却清除了贰心之人,也并非无利。”

西方的天空,残阳如血,睿王背转着身子,凝神不语,良久,才道:“既然这一仗避无可避,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王爷,御风今日见你肯为了师妹舍弃自己的性命,自己的江山,这等深情御风自问及不上万一。”

回眸而望,御风淡然若定地望着他,曾经的不屑与怀疑此刻全然在他脸上烟消云散了,从睿王孤身走进城门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无论是司马晋,还是这个肯为了婉月甘愿舍弃一切的男人,他都比不上。

前方捷报传来,洛川军平日疏懒散漫,唐滔又整日沉迷酒色,睿王大军不到半日的功夫便攻进了城中。

洛川军大部分都降了,只剩下一些唐滔的嫡系拼死抵抗了一阵,却也终因不敌而弃城。

“他们人呢?可曾带回来了?”睿王幽幽问道。

齐楚天不敢隐瞒,回道:“我们攻进城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人影了。”

“都不见了?”睿王鹰隼般的眼中露着两道寒光。“你们几万人抓三个人,都让他们跑了?”

齐楚天忙跪下谢罪:“王爷恕罪,水霁、唐滔过于狡猾,只怕是将军府内另有暗道。”

“他说的不错,这几日我一直被关在暗室中,虽看得不真切,可却也发现这暗室并不寻常,其中

定是另有出路。”婉月已经醒了过来,听到齐楚天所说,便猜到他们是从暗道所逃。

凭着记忆,婉月带着睿王一众人等找到了暗室的入口,她身子仍是很虚,便由几人抬着,坐在轿辇之上。

暗室的入口在唐滔的房中,正中是一幅美人春睡图,画中的美人手指指着案几上所放的一方砚台。

这砚台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却是和案几死死连在了一起,轻轻扳动,东侧和北侧的墙壁自然便打了开来,里面是漆黑的一片。

“王爷,若要进去,只怕不宜人多。”

洛川城中究竟有多少秘密,这暗室里又有多少不可告人的事情,若是传扬了出去,只怕后患无穷。

睿王搀扶着婉月,带上了齐楚天、御风二人,进入了暗室之中。两旁有灯烛,只是都未被点起,顶上是点点暗绿的光,在幽闭的暗室中显得格外鬼魅。

御风将四周灯火点起,整座暗室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婉月之前一直呆在黑暗之中,并没有见过暗室的样子,此时看去,只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

怔忪之间,御风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恐惧和深深的愤恨,他的口中吐出三个字:逍遥宫。

对了,以前曾听那人描述过逍遥宫的样子:七殿九室,各有变化不同。七殿乃是达生、齐物、秋水、至乐、山木、在宥、天道;九室则是天室、地室、风室、云室、水室、火室、金室、木室、土室。

睿王从未听闻逍遥宫的名头,便向御风问讯。御风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本是此生都不愿意再想起那个叛徒,可是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这里和那人所住的逍遥宫是这般相像。

御风静了静心神,才缓缓道来:“逍遥宫是一个非常神秘、鬼魅的地方,只听说里面有数万教徒,每一殿每一室也都有尊主。他们所练的都是旁门左道的武功,专门损人而利己,练到一定境界,身体便会发生变化。悠然谷的叛徒无涯,在未入谷之时便是逍遥宫秋水殿的尊主,他那一对紫瞳便是修习邪功到了一定的境界。”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他这吸人功力于自身的功夫太过邪毒,入谷之时曾发过重誓,永世不用。”婉月回忆起往事种种,心中也是一阵慨叹。

御风愤愤道:“师妹,这种邪人的话怎能相信?他假意被逍遥宫所弃,博得师父同情,收他为徒,可最后不仅吸走师父的功力,还将师父所著的兵法都一并偷走,这等阴险之人若再让我见到,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说到后来,御风甚是激动。

睿王曾听说过悠然先生的另一个弟子,只知道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今日听他种种事迹,虽未见过,可眼前顿时浮现出了一张狰狞的面目。

“这么说来,水霁、唐滔难道和逍遥宫也有关系?”

婉月眼神一闪,水霁虽年岁较长,可却已满头银发,以前并未留意,只道是他天生便是这样,现在细想,极有可能是修习了逍遥宫的邪门功夫所致。

他们这次逃出,无迹可寻,只怕是后患无穷。婉月望了一眼睿王,他心中定也是这般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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