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有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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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有嘉人-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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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一扔茶盏,只听得‘哐当’一声响,茶盏摔得粉碎,呵斥道:“形同泼妇骂街,像什么样子,当这凤朝殿是什么地方,容你们胡乱行事,大声喧哗,没有一点妃嫔的作风。”
    众妃嫔早已起身跪着,方才说话的几人早已吓得大汗淋漓,却丝毫不敢动,直说皇后娘娘息怒。
    好半晌才听到皇后的声音,微弱而无力,“柔选侍目无尊上,言辞不当罚俸半年,惠妃协理六宫却不加以阻止,罚俸两月,你们可服气?”
    “服气,谢娘娘恕罪。”
    皇后梨涡轻陷,如一缕暖风拂上心头,叫起,又道:“等下圣旨便到你们宫里了,今儿可是你们的喜事儿呢。”
    众妃嫔敛衣入座,只称是,却暗自期盼,暗自祈祷,唯有慕容箬含并不在意,一脸平静,而许美淑巴不得看好戏,款款问道:“皇后娘娘,您透露透露呗,我们也都等得急了,”故作可怜状,叹一声,“望穿秋水喽。”
    众妃嫔也想知道大封六宫名单,纷纷附和。
    皇后哪会不知道她的意思,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嗔怪道:“等下圣旨便到了,也来得急啊,偏慎妹妹一副急样,真是的。”
    一向不出声的高徽音也迫不及待,眼高于顶以为自己在名单上,撒娇撒痴道:“娘娘,您便说出来吧,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莫非她两在名单上?
    众妃嫔瞧着两人一唱一和的,甚为有趣,心里一阵腹诽,也以为她们得了消息,正因为在名单上才这样说的。若不在名单上,说这话岂非让人笑话。
    “罢了,罢了,”皇后倒大方的说了,“子衿,把名单拿来,”又对着下面说,“这回本宫就满足了你们的好奇心罢。”
    待子衿取来名单,众妃嫔死死瞪着那名单,恨不得将名单看个通透,皇后接过名单,打开,看了一眼,又合上,撂在一旁,自顾自说起话来,“此次大封六宫共八人,慎贵姬晋为慎昭仪,文婕妤晋为文贵姬,赐协理之权,熙嫔晋为熙小仪,邵顺仪晋为瑾嫔,昀芳仪晋为昀嫔柔选侍晋为柔采女、李选侍晋为李淑女,”故意一顿,让高徽音以为是她,掩帕一笑,“方才一早皇上来说晶顺仪晋为晶小仪,本来晶顺仪是没有在这名单上的,如今可要恭喜晶妹妹了,景华朝第一位越级晋封的妃嫔啊。”
    有人高兴,有人失落,唯慕容箬含和杜旭薇不动声色,知道自己才晋升过,不可能这样快就再晋升的,杜旭薇有着身孕,迟早会再晋封的,自然不怕,而慕容箬含根本意不在妃位,自然无所谓。
    何莹莹成了出头鸟,只起身说道:“是皇上、皇后娘娘抬爱。”
    皇后喜欢她这样知礼,笑着叫起,可有人心里不满,贞嫔柳婉歌自降了位分,也失了宠幸,连唯一的女儿都被抱到昌阳殿,许美淑可没沈嘉玥好说话,每每她去看女儿都被许美淑挡下,在帝后面前告状,却被皇上骂了一顿,更是下旨不许再去昌阳殿,这下又没有得晋升,心里不舒服,冷冷道:“旁人都道一曲菱歌敌万金1,我倒觉得顺仪是一曲菱歌敌位分啊。”又瞥向沈嘉玥,只见她气定神闲的坐着,气得要死,“惠妃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嘉玥此次也没有晋位,所有人巴不得来出好戏,齐刷刷看向她,看得沈嘉玥有些坐不住了,她本就有些失落,如今被柳婉歌这样一问,对她更是没了好感,心里暗暗记下,抬手举起茶盏来喝茶,给自己一些时间思索,很快盖上茶盖,声如黄鹂唱枝头,道:“晶妹妹是一曲菱歌敌万金也好,是一曲菱歌敌位分也罢,与贞嫔有什么关系?皇上爱重晶妹妹歌喉,这是晶妹妹的好事啊。等什么时候,贞嫔能‘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2,想来皇上更加爱重贞嫔妹妹的。”
    皇后掩帕一笑,宠溺道:“惠妃妹妹嘴皮子愈发伶俐了,”挥手道:“本宫也乏了,跪安吧。”
    “臣妾告退。”
    众妃嫔三三两两离开凤朝宫,沈嘉玥见赵箐箐脸色暗淡,心下一转,唤了她一同回舒兰宫,两人为避别人,抄了小路走。
    赵箐箐低着头不说话,沈嘉玥拉过她的手,关切道:“可是身子不适?怎么不去寿康宫?”
    赵箐箐眼眶通红,哽咽道:“没有不适,身子挺好的,太后娘娘叫我今天不必去了,我还以为…以为是…”
    沈嘉玥苦笑一声,强忍悲伤,故作镇定道:“以为是下了圣旨去你的坠清堂吧?这次是大封六宫,没有也就罢了,你得太后娘娘喜爱,膝下又有大公主,还怕来日没的晋封?”又道:“我和旭薇不也没有,快收了你的神色罢,被旁人瞧见,还以为你不满呢。”
    赵箐箐连忙收了神色,“倒是姐姐想得全,是我不好。”又道:“如今已是十月末了,快要去暖阳行宫了呢。”
    两人边走,边随意聊着。
    1一曲菱歌敌万金:出自《酬朱庆馀》
    2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出自《墨梅》

☆、第四十章 君无戏言

十一月初,太后下令,十一月中旬举宫前往暖阳行宫避寒,至三月返回皇清城。大队人马赶赴暖阳行宫,只寥寥数人呆在皇清城,度过寒冬,等待三月初春的到来。众妃嫔中唯有熙小仪连梦瑾及朱芬仪朱芳华留在皇清城中,料理皇清城琐事,余者皆随侍帝驾。
    漫天雪花飞舞,众人簇拥着太后、皇上、皇后一同,启程前往暖阳行宫。
    暖阳行宫较之华阳行宫,离皇清城较近,可还是紧赶慢赶,在十天后到达行宫。
    且不说皇上后宫中的妃嫔,就连未央宫的太妃们,长公主府的太妃们,还有长公主及郡主们,拢共不下数百人,浩浩荡荡,一路上皇后及协理六宫的沈嘉玥和傅慧姗,忙的焦头烂额,就怕这儿少了什么,那儿缺了什么,弄得人抱怨不休,更不敢怠慢众人,索性没在路上出什么纰漏,一路顺风顺水的赶到行宫。
    待安排好众人的行宫住处,才有了空闲的时候,沈嘉玥和傅慧姗不免一阵感叹,短短的十天路程在她们眼里好像有一年那么长,着实不容易。路上两人一直在一起,连坐马车也是同一驾,倒增进了两人的情谊。
    安排好皇后的住处,见皇后很满意,两人退出水天一色殿,相视一笑,傅慧姗轻笑道:“总算是忙完了,姐姐的住处在湘珊园,等下让小太监领姐姐过去,也不知那儿如何,等过几天我带着宜安来拜访姐姐。”
    傅慧姗已经是文贵姬了,一宫主位能亲自抚养女儿,慕容箬含倒也识趣,老早将宜安送回去,只每日都回去探望她,如今也一样,宜安公主当然要跟着傅慧姗同住,只近日傅慧姗料理事宜,将她交由慕容箬含照顾几天。
    沈嘉玥着实受累,不自觉揉了揉肩,笑称:“我也不知道那儿怎么样,想来应该不差,妹妹在哪儿?我竟不知呢?”
    傅慧姗疲累一笑,如一座雪山一下子塌了般,道:“蕙昉小屋,听说那儿后面又片梅林,臣妾便讨了皇后娘娘要住那儿,等下还要去丽昭媛的沁心馆接宜安呢。”
    “是了,你最爱梅花,住那儿恐怕不出门便能瞧见梅花了。”沈嘉玥叹一声,“这时节是没菊花了,天色也暗了,你快去接宜安吧,本宫也要走了,回头再聊。”
    “是,臣妾恭送惠妃娘娘。”
    沈嘉玥由小太监领着,往湘珊园而去,湘珊园里屋子周围皆种植了无数花木,皆是玉兰树,树枝上各色玉兰遍开,一片繁盛之景。
    沈嘉玥望着满园的玉兰花,巧念一转,不由吟出一句:“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1”
    那小太监连忙赞叹道:“娘娘好才情。”又殷勤道:“这是便是湘珊园,周围都种植了玉兰花,中间有条小道,供人行走。”
    如花不满抱怨道:“美是美,只是这屋子在湘珊园之中,且只有一条小道,看上去寒酸不少,若有什么事儿,也走不快啊。”
    沈嘉玥轻轻蹙眉,瞪了她一眼,“莫胡说,这儿挺好的,幽静雅致,若是大雪漫天,不出门也能赏到景儿,”对着那小太监倒是一片和颜悦色,“有劳你了,赏。”
    如花吃了闭门羹,不再多话,从衣袖中取出一片金叶子给小太监,小太监脸上铺满笑意,也不推诿,收下后,打了个千儿退下。
    如花扶着沈嘉玥直径在小道上走着,由一块块不平整的石头铺成的小道,小道上散落着玉兰花花瓣,大有零落成泥碾作尘之感,小道很长,很僻静,约莫一刻才瞧见收拾得整洁的屋子,外面站着两三个宫人,见娘娘来,跪下请安。
    沈嘉玥款款叫起,打开门,有苦说不出,园子大屋子却小,玉兰树占了大半个园子,屋子哪里会大,她与傅慧姗一道去各处一一垂问,瞧过各处的屋子,唯这个屋子最小,哀叹一声,“你们下去帮着锦织整理行装,本宫与如花说说话,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进来。”
    几人行告退礼,离开了,顺便带上了门。
    只见屋子前厅摆着圆桌,几张椅子,前左侧开了一个环形门洞,垂下厚厚一层暗红帘子,沈嘉玥打帘入内,一瞧,甚是简单,一张床,梳妆台,一张圆桌配着几把椅子,说简陋都不为过。
    如花实在瞧不下去了,嘟囔一句:“这像什么样子?真是的,如此简陋,娘娘住的地方竟不如恭小仪住的地方,”转过身,急步出去,“我倒要问问皇后娘娘,这是哪门子章法?”
    “你要问皇后是哪门子章法,朕倒是问问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置喙主子?”谁料皇上缓步而来,听得这番话,脸上怎会好,脸上盛怒,质问道:“惠妃你身为协理六宫之人,纵得宫婢胡乱置喙,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沈嘉玥心道不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皇上发火,如花吓得魂飞魄散,跟着沈嘉玥跪在地上,只嚷道再也不敢了。
    皇上冷哼一声,“不敢?不敢都敢了,还说不敢有何用?”命令道:“寒泷将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小惩大诫。惠妃纵容宫婢,撤协理之权,禁足半月。”
    五十大板?命都要没了,沈嘉玥不顾形象,为她求情,“都是臣妾管教无方,纵容宫婢,臣妾恕罪,如花从小服侍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恳请皇上开恩,请皇上开恩,饶了如花吧,求皇上开恩啊……”
    几名小太监来拉如花,如花死都不肯,一直跪在地上,哀求道:“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皇上盛怒之下的话哪里能听进人的哀求,弯下腰一把捏过沈嘉玥的下颚,“君无戏言,”又挥手道:“还不快拉下去重打,难道你们也想受罚吗?”
    小太监欲拉如花,沈嘉玥惊呼道:“慢,”自顾自起身,看着皇上,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势,轻笑道:“皇上说的是,君无戏言,那么臣妾也不想再求皇上了,因为求皇上根本没有用。只是臣妾想问皇上对臣妾真的做到君无戏言了吗?”脑子一片混乱,早已语无伦次,任由泪水肆意,也不去擦拭,“还记得几年前皇上说过的话吗?恐怕皇上早就忘了,可臣妾却记得清楚。”
    屋子里也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着她,大为感叹,估计庆朝也唯有眼前的惠妃敢对着天下之主说他错了,真是一大憾事。
    沈嘉玥继续说:“皇上说,如果有一天臣妾有事,只要臣妾开口相求,您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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