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呢？
“秦王殿下踏雪而来，好雅兴，可否请入观内一叙？”王远知见李世民只带了几个亲随前来，并无兴师问罪的意思，但神色焦急懊恼，连忙亲自上前迎接。
李世民知道王远知怕观外人多口杂，说话不便，当下也不客套，只施一礼便入观，坐定后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但请秦王殿下恕罪，关于真假长孙氏的事情一直没有事先告知殿下。”王远知站起身来，“只因此事太过玄妙，凡人得悉天机未必有益，但殿下焉是常人，倒是老道疏忽了。”
李世民“哦”了一声，看似不喜不怒似的等待下文。
下卷之八十九章 什么也没带走
王远知一个时辰前匆匆忙忙地被小鸡子请入无间观，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虽怪这群女道行事大胆愚蠢，但此时也只能选择先帮她们过了这一劫再说。再者，他相信这群女道不会骗他，那个假长孙氏出现的情况确实比较奇特，把这事归在道祖头上也不为过。
于是他向李世民讲了小鱼的从天而降说和道祖显灵说，顺便还给李世民讲了讲道法之高深莫测，用以加强这番话的说服力。
这是李世民第一次听到小鱼的来历，有些半信半疑。之前他不是没调查过小鱼的身世，但一直没有结果，她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再加上她的言行举止与大唐女子颇为不同，说她是天外来客也未必不是真的。但在他心里，她如此真实，又怎么能相信她只是道祖派来补偿他的呢？他又怎么能容忍道祖再把她收回去呢？
“可否把小鸡不，是肖机子姑娘请上来一问？”沉吟片刻，李世民道。
“殿下不相信老道吗？”王远知捻了捻胡子，“道法自然，神奇自现，这世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
李世民摇摇头，“我只是问问肖机子姑娘，她可知小鱼现在在哪里？我必须找到她亲自面谈。”
王远知听他这样说也不便阻拦，只好差人把小鸡子叫了来。小鸡子一进门就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说是亲眼所见小鱼突然凭空出现在原来长孙氏的卧房之内，此话绝对绝对绝对千真万确。一点造假也无。
她说得恳切，李世民不禁又多了几分相信。他尽力克制情绪，温和地问，“你可知道此时她在何处？”
小鸡子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红肿不堪。显然狠狠哭过一场，抽抽搭搭地道，“我们说好兵分两路，她让我速回道观，并搬王道长来救命。她自己则去张桃花医馆医手，然后就来道观后门找我。可是我等到现在她也没来，我想她是一个人走啦！”说到这儿，不禁大放悲声。
王远知闭上眼睛。
肖机子个傻丫头啊。真是长了小鸡地脑袋吗？他这里违背道心，努力圆谎，她那边把底都漏给人家了。
不过李世民根本没注意到搬救兵之类的话，全部心思只集中在“张桃花医馆”五个字上，急着问小鸡子，“她的手怎么了？”
“手指被那四个女人埋的伏兵生生拧断啦！”小鸡子大声道，愤恨无比，“她们明明是妒忌殿下宠爱小鱼姐姐，所以才私设刑堂，下手时一点情面也不留。要不是我来得快。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小鱼姐姐呢。”
断了！手指给拧断了！她平时那么怕疼，手上扎个木刺都要呼痛半天，要他哄着抱着、轻轻吹气。可现在居然被这样折磨，此时不知要哭成什么可怜样子。
李世民心疼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怒火像滚烫的岩浆一样沸腾涌动，似乎欲从他心口喷发而出。他双手紧握，于是道观又有一把椅子倒了霉，好好地把手变成了木屑。
“你知道她有何处可去吗？”他再问，感觉离小鱼越来越远，生怕她突然消失，就像突然来临一样。
“我不知道呀。。”小鸡子急得眼泪汪汪，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真笨，早知道小鱼姐姐是起了离开的决心，我就应该一直跟着她才对，为什么自己先回道观呢？哎？会不会去了雷人馆？小鱼姐姐自从来到长安，鲜与府外的人来往，除了雷人馆。”
李世民一听。腾地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身对王远知略施一礼道。“多谢道长解惑，改日世民再来请教。不过明天是除夕，小鱼看来是无法入宫了，如何对我父皇交代，还请道长多费心。”
“长孙王妃连日劳累，引发旧疾，病势凶猛，刻不容缓，所以连夜入观休养，因而不能入宫。”王远知似早就想好说辞，“当然，为了天朝昌盛，来年福祉绵长，此事不宜外泄，大家闭口不提就最好了。”
李世民感激地点了点头，大步离开，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雷人馆。可惜，不管他多么怀疑，不管他如何刺探，雷人馆的凤老板都应答得滴水不漏，也就是说，小鱼不在无间观，也不在雷人馆。回到府中，听派出的人回来禀报，他们也没看到小鱼出城。
他早上出门时，小鱼还亲自送他，在门边与他缠绵了一会儿，她称之为“吻别”，可当他一回府，就发现整个生活都变了，他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丢了。
站在卧房之中，似乎到处都残存着她的气息，为了证明这一切曾经真实出现过，不是他地梦境，他四处翻看她的东西，结果发现她居然什么也没有带走。
他虽然不管王府的内务，但没有任何事可以瞒过他的眼睛，所以他早知道小鱼在管理厨房时很是存了一些私房钱。对此，他假装不知，付之一笑，把这当成女人家的小心机，不但没有讨厌感，看她偷偷摸摸的开心，还觉得怪可爱的，何况她经常拿私房钱给他买好吃的。
而如今，他看到她藏私房钱的暗格中放着很多虽不流通，但更加贵重的金银，还有珠宝首饰、名贵绢帛，可却根本没有动过。
难道是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带走这些细软吗？可为什么却偏偏带走了她平时画地那些叫漫画或者卡通画的东西？那些东西不值钱，只是记录了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这说明，她视钱财如粪土，舍不下的是他呀。
想到此，李世民心如刀绞，在灯光下踯躅难眠，独自徘徊，从未觉得夜是如此漫长。
“世民。”忽然，窗外传来呼唤。
一瞬间，他以为是小鱼回来了，心下狂喜，但随即听出那声音清冷，正是来自它性格沉静地主人，不是活泼温柔的小鱼。
“还没走吗？”他冷淡地问。
“世民”
“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
长孙氏没有回答，直接推门而入，没有经李世民的允许。李世民有点恼怒，却不便发作，只得背过身去，“你这次有什么话要说吗？”
因为要等出版，所以这本书周更，但大家不离不弃，我很惭愧。不过，不会因为出版停更的。
按规定我不能多更，可是为了报答大家，今天冒死连两更吧。第八十九和九十章，请大家注意，不要漏掉。
之后，还是下周一请再来。
感谢经常在我冷清的书评区鼓励我的朋友，不一一感谢了，这里团拜吧。
下卷之第九十章 你不该回来
“你是知道她是假冒的，对不对？”长孙氏轻声问。
李世民自嘲地一笑，“我亲自送走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假的。”
“那你还”长孙氏顿了一顿，“我看你对她用情至
“你现在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因为提到小鱼，李世民有些激动，猛地转过身，前尘往事一起涌上心头，“当年你在新婚之夜突生怪疾，入道观休养，我打定主意要等你病愈归来，信守一纸婚书的承诺，这一等就是十年。而你呢？其实早就康复了，不过因为在道观日久，逐渐醉心于道学，一直不肯出观，最后更是坚定心意，告诉我你要修道去，求我成全。你以为我不生气吗？你以为我大度到可以随便放弃十年的等待？可是我念在你我青梅竹马，念在我与你兄长的交情上答应了你，并且对任何人都绝口不提此事。长孙无垢，我对得起你。”
长孙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是我对不起你。”
当年她选择终此一生去修道之时，李渊已经成为了大唐的皇帝，作为皇子妃，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出家为道，只能借病而遁。
两人本来说好，到她应出关之时就想办法假装她已经故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鱼来。当她进入长安城，打听到当今秦王殿下有一个长孙王妃时，那番惊讶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她才会好奇万分。也所以她被胁迫后，终于还是决定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该回来。”李世民有点阴沉地说。
长孙无垢点了点头，“你说得都对，但是过了除夕，我就要去岭南一处秘山修行。可能今生今世再不能相见。所以我想看看兄长，看看舅父，看看你。自此之后，我就算是死了，与这尘世再无瓜葛。”
她的话语调平缓，但语意中满是依依惜别之情，听得李世民不禁心头一软，叹道。“这是你自己地选择，既然要修道，自然要忘情弃爱，抛却红尘，所谓世外之人就要隔于世外，你为什么”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长孙无垢自然明白。
她慢慢走到李世民身边，无比诚恳地道，“世民，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为难。本意。我是想看看你，看看亲人后就走，不惊动任何人，可没想到你的四个偏妃注意到了我。还把我困住，要我帮助揭穿小鱼的假身份。我是想帮你的，想在我彻底离开之前，也为你做一件事。可谁知我做错了，久不入尘世，很多事情已经看不明白。不过，我从没有明确承认自己是长孙氏，也没有明确说过小鱼什么。而知道这件事地人又非常少，所以我想，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你已经叫人暗中盯紧了出城的道路和城门是不是？那假如小鱼不是立即就离开了长安，早晚会找得到的。”
“但你既然明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小鱼是假冒的。为什么还来趟这趟浑水呢？”
“之前。我以为你这么做另有深意。手％％打％％小说网”长孙无垢直率地说，神情有些苦恼。“可是你的四偏妃实在很会说服人，她们让我觉得小鱼是太子或者元吉派到你身边的人，而你已经被美色所迷。我怕你在夺嫡之事中落败，前程黯淡，还怕我舅父和兄长受你的牵连，所以做出了错误地决定。你该知道，这是比战场还残酷的争斗，一旦上场就不能回头的，必须要赢。”
“我知道。”李世民苦笑，“可她并不是任何一方的棋子，她只是她，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这么说着，李世民从怀里拿出一方绢帕，手指轻轻摩挲，深情凝视，之后又极其珍重的放入怀中。
这是小鱼学人家刺绣时做来给他的，一只雄鹰绣得像一只被追打的野猫，难看极了。当时她要把这绢帕烧掉，毁尸灭迹，让任何人都不知道她的失败尝试，可他抢了来，作为嘲笑她的武器，没想到今天却成为想念她地信物了。
“连你也没能查出她的身份，她又为什么会冒充我吗？”长孙无垢问。
李世民摇摇头，只把王远知的话复述了一遍。
“此种说法听起来纯属无稽之谈。”长孙无垢想了想道，“但是无间观应该与任何一派朝中势力都没有瓜葛，不可能弄出个人来在你身边做奸细，更不可能冒险做些无聊事，而你又调查不出小鱼的底细，所以说不定他们说地有几分真实。”
“我也这样想，但是必须见到小鱼后才能确定。”李世民踱到窗边，推开窗子，让寒风吹进屋内。
“你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她呢？”长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