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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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人行-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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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头一看他,只见他一眼爱怜的看着我,头上的逍遥巾却没了。原来,他用逍遥巾给我包扎伤口了。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没有说出来,只是这么怔怔的看着他,他也那么傻傻的看着我。第一次一种异样的感觉流遍了我的全身,是慌乱、是尴尬、是一点点甜蜜、再加上一点点的惊喜,究竟是什么我怎么也分不清。不过,有一点我知道,这一切与这个可恶的怪男人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咕咕”的两声响。原来,这是我的肚子在抗议了。我急于赶路,中午没吃饭,下午又剧斗一场,早把吃饭这回事忘记了。这时,听到这一声响,我顿时感到肚内绞痛,全身乏力,是该吃饭的时候了。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树影,风中带了些许凉意。
    “死东西,看什么看,快给我找饭去!我饿了!”突然,发出的声音把那男人明显的吓了一跳,他一愣神,嘟囔了一句:“恶婆娘!”随即看到他咧开嘴笑了。我生气了,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一脚向他屁股踢去:“你说谁是恶婆娘?”我本以为他这么大的本事,一定会躲开的,没想到他好象一点武功也不会,这一脚狠狠的把他踢倒在地。看来这一脚踢的不轻,他在地上哼哼唧唧了半天还没爬起来,好像还在嘟囔着:“这么凶,还不是恶婆娘?看来我上辈子没做什么好事,这辈子让我受这苦!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看来我是居着恶地,动于恶时了,唉!惨啊!”
    “善什么善,我看你最善于假装。死人你都医的活,这一脚就受不住了,快起来给我找饭去,要不然我把你的还魂丹当饭吃!”说着,我就要去抢他背上的包,他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好,好,我领你去吃饭,谁让我找到你这么一个恶婆娘来!”
    “你再说?”我做势要踢他。
    “慢,慢”,他双手连摇,当先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离此五里有一小村庄,我们到那儿会有一家富豪来请我们吃饭。不过我们不要答应,我们随便找一农家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你约好了,是不是?我们为什么不答应?”
    “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不去!”说着我站下了。
    “我对先天易数,略知一二。一切皆有预兆,其后自知,何必多问!”他回过头,庄重的说道。我从没看到他这么严肃过,心里一冷,便不再问了,只是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我就是不照你说的做,看看到底会怎样?
    果然,走不多远,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落,围在密密的树丛中,一条弯弯的小河围过了村庄的半边,四周是一片原野。一座小石拱桥横跨在小河上,接着大道,这便是进入村庄的路了。走到桥口,桥旁有一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钟家村”。桥对头有一个肥胖的人影,看到我们到了桥口,忙赶了过来,拱手说道:“请问来的可是打跑川东四虎的女侠?”
    我心里一惊,仔细的看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只见这人长的肥头大耳,肚子挺的老高,身上穿着锦衣绣袍,一脸的媚笑,一看就知是个大地主,都快吃成个圆球了。“难道这就是老头说的要请我吃饭的那个富豪?”
    “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饭啊?”
    那人嘴巴张的老大,半天才合上,深鞠一躬,说道:“女侠敢情是神仙下凡,有未卜先知之能。我是管家,鄙人的主人钟万财派小人来迎接女侠光临鄙庄。”
    果然让这死老头给猜中了,真有一家富豪要请我吃饭。他的管家都肥成这样了,这地主就更可想而知了。不过我偏偏不让你说中,你说不让去,我就去,看看能把我怎样?我回头看了那个死老头一眼,只见他微微一笑,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样,好象在说:“怎么样?我说对了吧!”我一看到他这幅自以为了不起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气呼呼的对着那只肥猪说道:“快走,我去吃饭!”我又看了那个老头一眼,只见他微微一笑,并不阻拦,好象知道我要这么做似的。我气愤的瞪了他一眼,狠狠的扭过头来,向前走去。
    走不到里许,只听前面一阵乐声响起,声调高扬欢快。我有点诧异,急忙问前面带路的肥猪,回答说是为迎接我的。又走了里许,才看见一片大大的庄园,高耸的大门,门前一对大狮子,甚是威武,颈中都挂着红绸。门前大大小小站满了二十几人,还有一排吹打手,排在左右,正在卖力的吹着。一看到我来,二十几人围了上来,吱吱喳喳,一番介绍,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没走进大门。我的肚子早就抗议了七八回了。我不耐烦起来,叫道:“到底吃不吃饭了?”那自称钟万财的急忙说道:“对,对,先让女侠吃饭。大家进屋,进屋!”这才络绎不绝的进到屋中。
    屋中央四张桌子拼在一起,大家都要我坐首位,我是毫不客气。后面一大堆人,推推搡搡、你敬我让,光排座位又排了半个时辰。我气极了,站起来说道:“还吃不吃了,不吃我要走了!”他们这才乖乖坐好。然后,钟万财清清了嗓子,说道:“大家静一静,现在我们钟家村有幸请到女侠,是我们的荣幸。女侠赶跑了了川东四虎,为我们除了一大害,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再生爹娘。我们对女侠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大家鼓掌。”随即屋内屋外响起一大片掌声。我四周一看,只见屋内屋外堆满了人,像看新娘子一样,大家都盯着我。都是些富家子弟,其中夹杂了不少色迷迷的眼光。
    钟万财等大家掌声稍息,又开始了长篇大论,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讲演稿。钟万财讲完,大家又是一阵鼓掌,接着一个有八十岁的老头子站起来,开始讲话。看来是族长之类的人物,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还偏要讲几个笑话,充做有幽默感。接着,一大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乱讲起来,把我说成了万家生佛、再世菩萨,后来越说越是不堪,还有人说要请我给他们当保镖,还有人要我去把川东四虎赶尽杀绝,可不能放虎归山啊!我饭没吃,马屁倒吃了不少,吃的我直想呕吐。这样乱哄哄的不知要闹到几时,至于那未见面的饭菜肯定是在精雕细琢,不知何时才能上来和我见面。
    我是为了挫败老头的威风才坐了这么久的,到现在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我突然站了起来,一招“飞燕穿林”从窗户中飞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趴在院子里大吐起来。吐完之后,觉的好点了,低头一看,旁边有一双脚。往上抬头一看,正看见那死老头看着我笑呢!
    我站起来擦了擦嘴,轻叹一口气,说道:“你赢了,还是随便找个农家吧!”
    夜已深,农家睡觉早。
    小村除了这个钟万财家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犹在全体出洞找他们失踪了的救命恩人。四周早已一片漆黑。要找一户农家,实是不易。
    他们的救命恩人—我此刻正在暗黑的小巷里,跋山涉水。转了许久,像进入了诸葛孔明的八卦阵一样,总是终点又回到起点。最后我不禁急燥起来,正准备随便去踢一家的门,却见那一直跟在我后面不言不语的死老头,向着我一摆手,意思是让我跟他走。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废物可以利用,以前我一个人惯了,事事自己去干,现在我应该坐在这儿,等着他把馒头送过来,放到我手里才是啊!我怎么苯到自己去带路了?想到这里暗骂了自己几句“大笨蛋”,正准备开口,却看到他伸手向前方一指。我定睛一看,只见前面村边处,一个小小的窝棚里露出了一丝微弱的灯光。此刻,这微弱的灯光在我眼里看来不啻于一个个雪白的大馒头啊!我也不去想,他是怎么找到的,急忙三步两赶了过去,不是这死老头在身边,我早就用我那飞燕入林的轻功了。
    这个小窝棚孤零零的在村子边上,不与任何房子连在一起,大家都睡了,而它的主人还在劳作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呢?我刚想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我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于是我走到那唯一的小小的窗户旁,踮起脚向里看去:
    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了。一位中年妇女坐在炕上,纺着纱线。一个中年男子长的极是魁梧,露着长满胸毛的胸膛,一只脚踩在木凳上,手指点在一本书上,正在大声的教自己的儿子读书:“大智大智,大谋大谋,大勇大勇,大利大利。利天下者,天下启之;害天下者,天下闭之。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趴在一张小木桌上,面前放着那本书,油灯的灯光随着那男子的说话,一闪一闪,将灭还明。那男子时尔抬起头来,与那妇女对望一眼,眼光中却满是温柔。
    我还要看下去,却听见那死老头“咚咚”的敲起门来,我急忙转了过来,向那老头一瞪眼,那老头却向着我张了张嘴,意思是他饿了。我这才觉得自己连斗嘴的力气也没有了,还是省点力气吃吧!不跟他一般见识,免的一会儿,连吃饭的力气也没有就麻烦了。
    只听到里面传出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谁啊?”随之,那男子打开了房门,如果一块毡布能称为房门的话。我们说明了来意,那男子极是热情,回头招呼那个男孩:“云儿,去拿饭给客人吃!”随着把我们让进屋里。那个男孩低着头,端着满满一碗米饭,放在桌上,偶一抬头,两只眼睛却是极是俊秀、有神。
    这一晚,我们就在那个农家住下了。那个男主人和死老头两个人睡在了外面。不知为什么,那两个人又说又笑的,不一会就混熟了,好象亲人一样。我可真累坏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变成了一个新娘子,好象在云朵里飞翔,一群人围着我吹吹打打。我正在高兴中,眼前却出现了一张脸,我仔细一看,竟是钟万财的那个肥猪头。我不禁一下子醒了过来,却见满屋地阳光,竟是日已三竿。
    我怕那钟万财再寻来,随后向那一家人辞行,我要给他们金银,那男主人却说什么也不要,最后竟恼怒起来说我看不起他。那个死老头却一点表示也没有,我不禁气愤起来,踢了他一脚,说:“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吃了人家的东西,连句谢谢也不说!”那个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凭什么要管我啊?”一句话,登时把我噎的半死,我气呼呼的冲出门去,依稀听见那死老头对他们说:“我吃了你们的饭,无以为报。今有几句话送与你们,你们要好自为之。这孩子当非常人,前程无量,你们可即速启程,前去东南,当有奇遇。逢山当止,遇水则行,切记,切记!告辞了!”那一家人却连连拱手称谢,送出门来。
    “哼!几句破话,难道比我那金银还值钱?不要金子银子,却要几句不知意思的破话,我看那男主人脑子有毛病!”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再理那个死老头了。
    就这样,我出了这一农家,便开始四处游逛,那个死老头却总是不即不离的跟着我。有时,我施展轻功把他远远的抛下了,过了不几天,又突然碰到他了。如此四五次,我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指着他的鼻子尖,说道:“你跟着我干吗?不要脸的死老头!”这是我们隔了一个月零十三天后,第一次说话。我为什么记的这么清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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