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鹤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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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鹤谱-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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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州三侠鱼贯随在方瑜和言凤卿的身后。
    穿过那及人深草,行入墓地,只见两匹健马,仍停在树下。
    方天成再也忍不住,长长叮一口大气,道:“瑜儿,你几时学会了这等根深的剑道,怎么为叔的一点也不知晓?”
    方瑜微微一笑,道:“其实,瑜儿只会……”
    言凤卿纵身上马,一抖缰绳,道:“咱们走吧!”
    方天成望了郑大刚一眼,道:“还有一匹健马,大哥骑上赶路。”
    郑大刚道:“小兄体能已复,还是由瑜儿骑吧!”
    方瑜还待推辞,石俊已然抱起方瑜,放上马背,一掌拍在马背上。健马长嘶一声,急追言凤卿而去。
    郑大刚、方天成,石俊等一起放开大步,追在两匹胜马身后而行。
    一口气奔行出六七里路,言凤卿才一收缰,停下脚步,道:“方世侄,现在可以讲出其中内情隐秘了。”
    郑大刚等虽然未问那言凤卿何故要放马奔行,但几人心中都明白,那言凤卿怕方瑜泄漏出了隐秘之情。
    方瑜望了方天成等一眼,突然跳下马来,拜伏于地,道:“瑜儿拜见大伯。”
    方天成伸手扶起方瑜,道:“该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顿了顿,接道:“慢慢说吧!”
    方瑜站起身子,道:“瑜儿只会三剑,那魔刀田远如是知晓内情,决然不肯认败了!”
    石俊道:“你一剑就杀伤了田远,三剑之多,那是足足够用了,不知何人传授你剑法,如此利害。”说完话,双目却转注在方天成的脸上,似是要等方天成的答复。
    方天成苦笑一下,道:“什么人传了你的剑法,从实说来。”
    方瑜道:“这个,这个……”
    方天成道:“孩子,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方瑜道:“那授我剑法之人,告诉瑜儿,不许告诉别人。”
    言凤卿道:“此刻已事过境迁,说出无妨。”
    方瑜道:“为什么?”
    言凤卿道:“方夫人和在下都已知晓,世侄还有什么可保之密呢?”
    方瑜想了一想,想道:“这话倒也不错,我如不说,他们问他也是一样。”当下说道:“东耳老前辈,传授我的剑法。”
    方天成道:“瑜儿,他告诉你姓名没有?”
    方瑜摇摇头道:“没有,他告诉我的,也是东耳老人。”
    郑大刚道:“东耳,东耳,这代表什么呢?”
    方天成也喃喃自语道:“东耳,东耳……?”
    言凤卿接道:“耳东是陈。”
    郑大刚一下子跳起来道:“莫非是他?”
    石俊道:“什么人?”
    郑大刚道:“剑神陈大侠。”
    只见方天成神情凝呆,仰天望着夜空,一语不发。
    郑大刚道:“二弟,怎么了?”
    方天成如梦初醒,口中啊了一声,道:“如若是他,那就,那就……”
    郑大刚一皱盾头,道:“那就怎样?”
    方天成道:“小弟初见他时,对他也很不客气。”
    郑大刚微微一笑,道:“我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点小事,陈大侠是何等风度的人物,岂肯和咱们一般见识?”
    石俊接道:“他如记恨二哥,也不会传授瑜儿三剑,要他来接应咱们了……”
    突然举手一拍脑袋,道:“啊!小弟想起一件事来!”
    郑大刚道:“什么事?”
    石俊道:“在嘉定程家庄中,似乎有一个人逐退强敌救了大哥……”
    郑大刚接道:“你没有瞧到那人吗?”
    石俊道:“当时小弟正在包扎大哥的伤势,未留心到那人。”
    郑大刚:“除了东耳老人之外,只怕再无别人能够救我了。”
    言凤卿轻轻咳了一声,道:“方兄,尊夫人已重又回转程家庄中,等候诸位,咱们早些回去,也免得尊夫人挂念。”
    方天成似是突然有了很深重的心事,茫茫然然地应道:“言兄说的是。”
    郑大刚虽然已瞧出了方天成有些反常,但他却未多追问。
    一行群豪,又向嘉定赶去。
    方天成不知是有心呢,还是无意,故意行在最后,和几人保持了三丈以上的距离。
    方瑜眼看方天成落后甚多,当下一勒马缰,转过头去,行到方天成身前,道:“大伯,可是有些疲累吗?”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有些身体不适。”
    方瑜道:“小侄把坐骑让给大怕,好吗?”
    方天成道:“不用了,咱们合乘一骑就是。”
    纵身跃上马背,一抖缰绳,健马又向前奔去。一面低声说道:“瑜儿,我想问你两件事,你要据实回答。”
    方瑜奇道:“大伯问话,瑜儿怎敢不据实回答。”
    方天成似是自知说错了话,不禁尴尬一笑,道:“那位东耳老人究竟是谁?”
    方瑜道:“他没有告诉过瑜儿他是什么人。”
    方天成道:“他是不是剑神陈大侠呢?”
    方瑜道:“瑜儿不知。”
    方天成道:“你打败那魔刀田远的剑招,可是东耳老人传授的吗?”
    方瑜道:“是他所授。”
    方天成长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当今武林之世,除了剑神陈大侠之外,还有何人有那等精奇的剑法呢?”
    方瑜似是听不懂方天成的话中之意,回过头去,望着方天成,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方天成似是惊觉到自己失常的神态,急急说道:“孩子,那东耳老人,可曾问过你的身世吗?”
    方瑜点点头道:“问过。”
    方天成轻轻咳了一声,道:“你怎么告诉他?”
    方瑜道:“瑜儿据实以告”。
    方天成道:“啊!他听过之后,说些什么?”
    方瑜人本是聪明异常,心中忽然动了怀疑,暗道:“听他口气,似是很怕我把家世内情,告诉那东耳老人……”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那东耳老人,可是剑神陈大侠吗?”
    方天成嗯了一声,道:“大约是不会错吧!除了剑神之外,又有谁能够传你三招剑法,使你胜了那魔刀田远?”
    方瑜道:“那陈大侠是好人还是坏人?”
    方天成道:“他获得武林同道推崇为剑神之誉,自然不是坏人了。”
    方瑜道:“如若那东耳老人是个好人,告诉他瑜儿的事,也不要紧啊!”
    如是往日,方瑜这般顶撞方天成,必将要受那方天成一顿责骂,但此刻方天成却不能发作,而且,他也惊觉到,谈论的事,似是引起了方瑜的怀疑,当下说道:“不错,如若是陈大侠,自然是不要紧了,如若那人不是剑神陈大侠,那就有些不妥了!”
    方瑜皱了皱眉头,不再多问,心中却是暗暗忖道:我这位大伯父,今日似是有些魂不守舍,那人就算不是陈大侠,但他对咱们并无恶意,告诉他,那也不算错啊!
    只见方天成一抖马缰,健马放腿向前奔去,追上了郑大刚等一行。
    几人一路赶奔,又回嘉定。
    一路上,方天成一直沉默不语,除了郑大刚等问他之言,他不能不回答之外,从不多说一句话。
    这日,中午时分,到了程家庄。
    程子望早已恭迎门外,长揖说道:“计算行程,诸位今天该到了。”
    方天成急急问道:“那位东耳老人在家吗?”
    程子望道:“方二侠的那位老仆人吗?”
    方天成道:“不错之,正是那位东老丈。”
    程子望道:“日前来此之时,兄弟见过那位老丈一次,这几日中,兄弟就未再见过……”
    突然举手一招,一个武师奔了过来,道:“庄主有何吩咐?”
    程子望道:“那位赶车的东老丈,还在吗?”
    那武师应道:“那位东耳老丈,昨日午夜,骑马他往,迄今未回。”
    程子望脸色一沉,道:“为什么不派人去找?”
    方天成接道:“不用找了,在下只不过随口问问而已。”
第三回 五鬼夜袭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小弟隐迹深山,炼制丹药时,曾看到一只巨雕和一条铁甲蛇,相斗深谷,那巨雕不知身息何处,巨蛇却盘踞深谷,小弟那丹火炉就在那深谷之上,一座巨岩之上!每日加过木炭之后,正是日上三竿时分,那时小弟正好闲下无事,那巨雕也在此时飞临深谷,和铁甲蛇展开恶斗,一斗两个时辰以上,直斗得筋疲力尽,那巨雕飞上峰顶一株老松上,休息甚久,才展翼而去。”
    虬髯大汉道:“那巨雕本是蛇的克垦,但那铁甲蛇鳞片坚硬,刀枪难入,那巨雕虽然有利口铜爪,也是无法伤它。”
    方天成道:“小弟初见之时,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感到这天地之间弱肉强食的微妙消长之机,竟也时有变化。”
    石俊听得大感兴趣,问道:“以后呢?”
    方天成道:“以后我发觉那雕和蛇,竟然是积了很久的仇人,在我之前,这一蛇一雕,已不知斗了好久,在我到那悬崖之后,亲眼看到他们加斗了半年。……”
    石俊道:“半年之久,就未分出胜负吗?”
    方天成道:“没有,那铁甲蛇身在一座岩洞之中,上身探出,恶斗巨雕以逸待劳,体力上自然是稍占优势,但也有尽出岩洞和那巨雕搏斗情形,不过,那全身外出的情形不多,十次难得一次。”
    虬髯大汉似是也听出了兴趣,问道:“难道它们就永远搏斗下去不成?”
    方天成道:“小弟在那雕蛇出击相斗之中,悟出了不少武功,自行创出了一种鹰掌蛇掌,但小弟才智有限,心想留到见得大哥,提出研究,却不料天宫旧事提前发作,兄弟们一直没有机会详叙。”
    石俊似仍念念忘不那雕蛇相斗之事,问道:“那雕和蛇一直没有分出胜负吗?”
    方天成道:“小弟丹成三日之前,那巨雕突然不再出现,一直到小弟练成离开,未再见过蛇雕相斗。”
    虬髯大汉听完所见蛇雕相斗情形后,目光转移到程子望的脸上,道:“程兄……”
    程子望欠身应道:“郑大侠有什么吩咐?”
    虬髯大汉道:“程兄请选派几个精明之人,分布在码头上,视那画舫中举动,如是剑门五鬼和宗士义到此,定然先和五鬼会合。”
    程子望道:“这个,兄弟已经派人去了。”
    虬髯大汉微微一笑道:“很好……”目光又转到方天成的脸上,道:“二弟,咱们对付过剑门五鬼之后,再研究你悟出的鹰掌、蛇掌。”站起身子,又道:“咱们先瞧一瞧这程家庄的形势,分派一下弩箭手的位置,剑门五鬼,惯于暗袭,咱们不可大意。”
    程子望抢在前面带路,绕着程家庄行了一周,道:“郑大侠胸罗玄机,还望指示一下应如何布置。”
    虬髯大汉道:“庄中内眷可另有藏身之处?”
    程子望道:“后院中有一座秘窖,老朽已收拾干净,方夫人的公子可在窖中休息。”
    虬髯大汉道:“好,五鬼手段毒辣,咱们不能不防,程夫人和公子最好也在窖中,集中一处,必要时也好保护。”
    程子望道:“老朽恭敬不如从命了。”
    虬髯大汉道:“一二十名弓箭手,在下准备集中前厅广场,如是他们施展暗袭,咱们就在广场上和他决斗。”
    程子望道:“一切悉凭郑大侠的调度。”
    这虬髯大汉有着人所难及的记忆,看过一遍,已然熟记了程家庄的整个形势,当下仔细说明了弩箭手配置的方位。
    程子望全神贯注,一一默记于心,直待虬髯大汉说明了全庄布置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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