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之远东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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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之远东风云-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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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高气傲的洪秀全受不了被人怀疑是骗财的骗子,愤愤的离开了广州——想想也知道,这位大哥,因为做了个梦,起来就砸了家里所有孔子像,他可是个秀才哦!然后他还开始造反!何其吊的一人啊!他的血气有多旺盛?!或者说坚信自己是神这一唯一能让他得到自尊的渴望成为他一个落第秀才生存下来的唯一支柱,没有这个,他不是疯了就是自杀!怎么会受广州一个美国小牧师这种莫须有的怀疑!
    罗孝全历史上唯一提及此事的时候,只是说“在我对洪秀全完全满意之前,洪秀全就决定离开了。”
    完全满意之前——已经说明了当时两人之间出现的信任裂痕,但问题是洪秀全同志气咻咻的根本不打算修补!
    从洪秀全的反应上,也可以看出,这位和罗孝全一起跳进他那些中国聪明同胞圈套的秀才是何等的气愤:他离开广州后,完全没有朝家走,而是朝西去找他哥们冯云山!除了传播自己在梦里所受的教义外还能干什么?
    他根本是个穷逼,在广州借了一点钱,所有的家当都背在了背上。
    最值钱的就是他最珍爱的一柄斩妖剑,剑鞘上刻着他梦中被黑胡子上帝赐的字“全”。
    他甚至都付不起船资,就沿江徒步北上,路上买最简陋的食物充饥。
    而他面对的最大危险不是饥饿,而是匪患。
    当时广东有多乱?曾经有匪徒杀害了县官和随从,用抢来的印玺占据一个县几个月之久,这种后世小说中的情节,在广东完全是他妈的现实。
    在广东广西交界的梅子汛镇的时候,未来的“天王”曾经被伪装缉私巡哨穿着官服的匪徒抢劫一光。
    被抢光的洪秀全“上访”肇庆知府,但人家说梅子汛不是他的管区,但这个曾经的读书人,也友情援助洪秀全同志价值半两银子的铜钱,靠着这点钱,洪秀全终于有钱坐船了。
    在这艰苦的旅途中,洪秀全第一次写了反诗,使用了“朕”。
    在路边一座小庙墙上他题了一首诗:
    朕在高天作天王,尔等在地为妖怪;
    迷惑上帝子女心,腆然敢受人崇拜。
    上帝差朕降凡间,妖魔诡计今何在;
    朕统天军不容情,尔等妖魔快须走。
    看到没有,从这首诗表现的才华来看,我们不得不说洪秀全同志落榜简直是天道昭彰啊!
    这他妈的是打油诗啊!这作诗水平能考上科举的话,怕是曾国藩和李鸿章同志要举兵造反了!科举黑幕啊!
    但正是智商不够儒家科举水平,加上又被聪明的中国同胞算计了一把,没有能归顺上帝,终于把这个可怜人逼疯了,成了糜烂长江流域的太平天国的至高无上的天王。
    历史上,罗孝全,一个屡屡失败的虔诚传教士
    “无论你叫他们什么———匪徒,或逆贼,或爱国者,或基督徒———直到现在,他们的事业是无可比拟的”,1852年9月17日出版的《北华捷报》在谈到太平军起义时这样评论道。还说:“上帝的手插入到这个大运动中,这是无可怀疑的。”
    在香港传教士罗孝全(I.JacobRoberts)手一松懈,正在读的这份《北华捷报》差点儿滑到地上。“洪秀全”!在他伸手抓住报纸的一瞬间,这个名字一下跳进了他的眼里,让他感到眼前一亮。
    历史上,不管罗孝全和洪秀全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不可化解的裂痕,罗孝全最后还是去了南京,并且受到礼遇,虽然他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疯了,开始疯狂的“诋毁”太平天国。
    但他曾经是天王的老师,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广西老哥们都知道天王在举兵前曾经去找过广州的一个洋人,罗孝全!
    这就够了!
    赵阔需要的就是这样一条大腿。
    当然罗孝全和后世鼎鼎大名的戈登其实都是上司嘴里的“蠢驴”,这种脑子一条筋,只会仗义执言,除了自己的道德观什么都不管的家伙,在中西文明其实都他妈的不受欢迎,受的都是打击或者排挤。
    赵阔当然也恶心这种蠢驴到极点,但他不在乎。
    这不过是块跳板而已。
    他整军以及外交的跳板。
    所以他泪流满面的抱紧了罗孝全的大腿,并高喊:“这是天王的恩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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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士立
    Gtzlaff,KarlFriedrichAugust,(1803~1851)
    德国基督教路德会牧师,汉学家。又译郭实腊。生于波美拉尼亚。1821年入柏林耶尼克传教士学校。1823年在鹿特丹加入尼德兰传教会。曾在巴塔维亚布道。1828年由新加坡到泰国。不久辞去尼德兰传教会职务,成为自立传教士。1829~1831年在泰国用暹罗文翻译《路加福音》、《约翰福音》并出版《交趾支那字典》。1831年到澳门任英国东印度公司翻译,曾七次航行中国沿海口岸,在上海等地贩卖鸦片并在“阿美士德”间谍船上活动,同时散发宗教书刊。1833~1837年主编《东西洋考每月统记传》(月刊),该刊除传教文字外,还刊载政治、科学和商业方面的文章。1834年与裨治文共同组织益智会。1835年继马礼逊任英国贸易监督的首席翻译。鸦片战争期间,随英军到定海、宁波、上海、镇江等地进行侵略活动,一度任英军占领下的定海“知县”,1842年8月参与签订《南京条约》。1843~1851年任香港英国当局汉文秘书,同时从事传教。1844年在香港设立汉会,又名福汉会,意为汉人信道得福。该会又被称为郭士立差会,专门训练中国传教人员到内地布道。他是德国教会传入华南的开创人。在华曾参与圣经汉译工作。1851年死于香港。
31整军:这不是请客吃饭,我要
       赵阔简直把满眼都是辫子的罗孝全迷呆了:这个打着上帝旗号的将军,风度翩翩,谦逊有礼,而且竟然可以说一口略带点奇怪口音的流利英语(100多年后的英国口语),对西洋事物熟悉之极,对圣经也有相当研究(当然有些偏差,不然还要他干嘛?)。而且不仅他,他手下还有几万唯他马首是瞻的士兵,如果这些人全信教,立刻就可在遥远的东方建立起一个新上帝之国来!
    而且赵阔虚心的请他做自己全军的牧师,像教导他们的天王一样,教导他们如何皈依上帝。
    对于这工作,罗孝全几乎是撸着袖子,恨不得立刻就开始工作。
    当满心只有上帝罗孝全投入平南侯军队海一样的迷途羔羊的时候,赵阔跟着放弃了一切其他事务,不论是清乡还是组织在东莞对广州的攻势,两人全力研究圣经,校对太平军以前的理论。
    罗孝全这样做当然是因为虔诚。
    而赵阔这样做却是因为诡诈的权术。
    他根本就要把这南征军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要完成这个目的,必须消除远在南京的天王对这只部队的思想控制。
    因此他费尽诺大心思联络了香港的天地会成员,找到了搬去香港的罗孝全,历尽危险,把他请到自己军中,就是要靠他是天王之老师的威望清除对洪秀全的迷信。
    其实对任何政教合一的军队,要完全控制,只能从思想上下手。这也是为何杨秀清永远不可能对洪秀全下手的原因,因为肉体神一旦被毁,整个队伍的信仰基石就完蛋了,因此杨秀清再有能力,也只能立足于控制而不是消灭洪秀全这一目标。这也是他最后被洪秀全搞掉的最本质原因。
    在取西经的队伍里,只能是唐僧管猴哥,而不能猴哥杀唐僧,否则那就是妖怪了。
    赵阔一直对思想工作很上心,从入广东开始,他就剥夺了任何负责神父工作的广西老哥们的权力,这群人不是被高升去打仗就是被打入冷宫,军里所有的神父角色工作都由赵阔精心挑选的人来取代,惯例宣读的天王诏和天王“语录“也逐渐不念了,换了赵阔“语录”,因为远离洪秀全的优势,他一直在努力淡化洪秀全在军中的影响力。
    在和罗孝全闭门苦读了几天之后,赵阔召集全军将官听罗孝全布道。
    不干别的,巴巴的光听他布道就听了七天。
    罗孝全带来了全译本的中文圣经,而且他可以熟练的使用中文,对任何圣经疑问都可以回答。
    七天后,在全军将士面前,赵阔成了罗孝全第一个洗礼的信徒。
    在他的效忠上帝书里,他不仅表达了对上帝的虔诚之心,更表达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设大同世界的决心,光靠“锐矛团”童子全军宣读这份文件,就让很多纯情士兵痛哭流涕,这不像一份洗礼书倒可以称之为一份讨满清檄文。
    然后他合衣进入一个大浴盆里,让水漫过自己的头顶。
    等他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他泪流满面的称自己成为了上帝的肢体,而同样罗孝全一样泪流满面——这只上帝军队的头目在自己手下受洗了,弥补了他没能给天王施洗的遗憾。
    第二个受洗的是赵阔的心腹爱将朱清正,他一直虔诚的学习圣经知识,这次看到罗孝全,真是久旱逢甘霖那般欣喜。他强烈要求能排在最前面受洗,结果以他的地位,他理所应当的排在了第二个。
    湿淋淋的出来,满眼是泪跪地祈祷的朱清正没有注意身边老板赵阔射向军官群里阴冷的目光。
    他看的是广西老哥们们,尤其是坐在最前排的军帅钟汉——他以自己是天王洗礼过的而拒不受洗。
    “整军不是请客吃饭!我是要人头落地的!”这是赵阔准备惠州整军时候发出的杀气腾腾的命令。
    表面是他指的是“反帮会习气、反欺压百姓、反不守军纪”等新兵里不好的习气,但老实巴交的钟汉他们只是以为他的意思是按这恐怖将军的惯例让几十乃至几百个新兵人头落地而已,只有少数有政治投机天赋的人才能嗅出他其实是“反广西老哥们、反洪秀全”的本意,而拥有这种政治嗅觉的人太少。
    其实赵阔的“血腥整军”在佛冈就开始了。
    那时候,佛冈府刚被赵阔占领,但大街上依旧很热闹,商业照惯常进行,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道路上走着兴高采烈的留着长发的太平军士兵和对他们行注目礼的辫子百姓。
    赵阔的亲随小丁子提着一个包裹,走进了路边一个热闹的茶楼。
    “小天兵大爷!里面请!本店有上好的龙井!”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请这个14、5岁的进去。
    小丁子没有理那个店家,他看了看里面的客人,好像很随意的走到茶楼里面,坐到了两个天平军早坐着喝茶的桌子边,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人好多啊。”接着对那两人说道:“拼个桌子不介意吧?”
    “随便。”一个太平军斜眼打量了一下小丁子,手微微一抬表示同意。
    一盏茶之后,小丁子提着那包裹,离开了茶楼,朝军营方向走去。
    走过两条街后,一个满清农民打扮的人在一个小巷子后拦住了他,他有点惶恐的朝这个小太平军弓腰屈膝,抹着头上的汗,问道:“请问小大爷,雨前巷在哪里啊?我乡下人,迷路了。”
    “我不知道,问别人吧。”小丁子一耸肩,就要从这个人身边绕过去。
    但他没能绕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农民猛地一歪肩膀,双手猛地推在了小丁子肩膀上。顿时这大力一推让身材矮小的小丁子脚离了地,斜斜飞进了阴暗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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