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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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3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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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码在外人看来,就是这个意思。
    新旧两家外戚争锋。
    曹颐对这些宫廷八卦并无兴趣,他正操心曹颂连任之事。
    到了年底,曹颂来了家书。借着李卫的光,他的考评“卓异”就担心自己被调回京江南富庶之地,都是肥缺,多少人眼睛盯着。
    曹颂写了家书回来,跟堂兄商量”不想这么快就回京。即便任满,也想要再谋连任。左右江南有李卫在,大树底下好乘凉。
    曹颗也支持。
    以曹颂的年岁与资历,升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幸进,一时半会儿也升不到一品去”即便调回京,也还在二品上打熬。
    虽说“京察”结果还没出来”现下打听谁惦记江宁的缺还早,可曹颗还是先往十三阿哥府,同十三阿哥打了招呼。
    十三阿哥笑着说道:“你们兄弟也太小心了些,就算真有人谋算江宁总兵的缺”也不会绕过曹家去。到时候你这个户部堂官出面,为堂弟说项,谁还会折了你的面子不成?”
    曹颐笑笑,不置可否。
    他晓得自家分量,或许在朝堂上还能说上几句话,可在地方与军队中,曹家实没什么分量。
    而能往军中安排子弟出仕的,无一不是满洲大族。
    与其到时候,直接与他们相对,还不若求到十三阿哥这边,直接从吏部、兵部就断了这个安排。
    十三阿哥见曹颙不语,笑着摇摇头,道:,“行了”难得你开回口,爷就应下了。有你这个堂兄处处照看,小二他们兄弟几个才真是有福之人。”
    说起这个,曹颙心中也很自得。
    京里权贵人家”有几今日子太平的。兄弟之间,或是争产”或是争权。
    像曹家两房堂兄弟这般和睦的,也比誉为美谈。
    说到底,还是因两房长辈去的早,曹颙长兄如父,堂弟们多承他教导,自己个儿也争气的缘故。
    从怡亲王府出来,正好碰到王全泰。
    曹颐想起王鲁生,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有些山东那边的事,想要同王大人打听打听。若是王大人得空,可往寒舍走一遭。”
    王全泰闻言,不由一怔。
    山东那边的事儿,什么事儿?
    虽心中疑惑,他还是应承下来。
    待与曹颙作别,王全泰就进了怡亲王府。
    十三阿哥的脸上,已经没有面对曹颓时的温煦。
    他将一个折子摔到王全泰怀里,不耐烦地说道:“看看吧,这已经是今年第三封弹劾你的折子!”
    王全泰面色通红,接过折子,咬牙看了。
    无非是“侍母不孝”、“不友不慈”这样的老生常谈。
    折子中,还引用他家老太太与他二弟的原话,斥责他纵容媳妇对母亲无礼、与母亲别居、待兄弟侄儿刻薄之类的原话。
    王全泰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浑身忍不住发抖。
    见他如此,十三阿哥倒是不好再深苛责,只皱眉道:“身在官场,名声最是要紧。你也是二品大员,怎么还管不好家人的嘴巴?”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十三阿哥不是旁人,对王家的事也略知晓,所以王全泰没有隐瞒。
    王全泰苦笑道:“我已经将府邸都让出来,避居旧宅,没想到也成了不是?不过是没应承兄弟的请,为他补差事,他们就逼迫至此。”
    这世间父母偏心之事,并不少见。
    十三阿哥不好说王家老太太,想了想,道:“以你现下身份,给你兄弟谋个出身也不是难事,成全了他又能怎样,早早打发了,还落个耳根子清净?”
    王全泰无奈道:“十三爷不知,我那兄弟,好高鹜远,又重财帛,早在春闱落榜后,便说非吏部、户部不进。京里水深,我又哪里敢放任他胡闹。嗯打发他回乡,我家老太太又要死要活地给拦住。如今,侄儿们都进了京里学堂,摆出定居京城的模样,我又怎么撵人?”
    十三阿哥恨铁不成钢道:“迂腐!你一个武官,千军万马都闯出来了,还硬栽进自己的小河沟不成?即便有你家老太太护着,你是一家之主,还拿他一个小小举人没办法?他想要京缺就京缺,他以为他是谁?你huā上几两银子,给他安排个外省的辅佐官,远远地打发了,他还敢抗旨不上任?至于你们家老太太,年岁大了,往后少出门,也省的发疯,坏了你的名声……”
    这是昨日!~!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孝子的难处(下)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孝子的难处(下)
    从怡亲王府出来,王全泰并不为十三阿哥的呵斥难过,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对于母亲的偏心,他心里也恼。可是人言可畏,他身为人子,又哪里能随心所欲?
    可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原以为自己与妻子避居旧宅,能给老太太提个醒,让她安分些,没想到老太太却是变本加利。
    难道她就不明白,她能依仗的是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个大宅子。
    自己将两个不安分的妾室送到庄子去,想让家中少些是非,老太太却好,教唆着他两个庶子。如今,两个儿子瞧着他的目光,不见亲近,只剩畏惧。听说私下里,对嫡母也存了怨愤。
    对生父嫡母不亲,整日里同几个堂兄混在一处,这两个儿子怕是保不住了。即便再教训,隔离了他们堂兄弟,他们心中也中毒了。
    这个家,眼看就要散了。
    他本是山东汉子,也是有脾气的人。对于兄弟子侄的亲情,早在当年回乡成亲时就消磨地差不多。
    之所以对老太太与弟弟的行为一再容忍,也是因为身在仕途,知晓官场危险,不敢有半点闪失。
    就如十三阿哥今日给他看的弹劾折子,御史不是去考证谁是谁非,只要晓得他违逆母亲,就是不孝的罪过。
    忍到现在,终于等到十三阿哥开口。
    即便他行雷霆手段,即便再有御史弹劾自己,也不再怕了。
    没人会理会他这个王府门人是否真的孝顺,可却无数人盯着十三阿哥府。
    刚才十三阿哥的呵斥,也没有避着王府下人。
    他相信,就算往后老太太真到衙门敲鼓告他这个长子不孝,也不会有人相信。
    因为十三阿哥相信他,因为连十三阿哥都看不过去开口说话,显得他这个“孝子”无能又无奈。
    老太太再闹腾什么,都会被人看成是昏庸无礼、不知好歹。
    骑上马,他面上露出几分自嘲。
    自己还真卑鄙,这般纵容老太太偏心,隐隐地未尝没有装可怜之意;纵容兄弟鸠占鹊巢,大放厥词,也存了早绝情早断了的念头。
    在官场上学来的算计,用到血脉至亲身上。
    在以为自己终身要背负商贾身份时,弟弟与弟媳眼中的不屑与轻视毫无遮掩;在知晓妻子出身时,他们的刻薄嘴脸更是显露无疑。
    那个情景,如此鲜活地印在他的脑中,使得王全泰片刻不曾相忘。
    凭什么,他们就笃定,在他们无情无义后,在他们鄙薄轻视后,自己就该不记仇,就该毫无怨言地对他们好?
    母亲守寡不容易?可父亲病故后,是他早早地当兵,支撑起门户,供养弟弟读书。十多年的时间,他往家寄了一千几百两银子,只因为以为那是家人。
    可得到的是什么?只为了给侄儿们“买笔墨”,他就要活该受穷,一分银子都要不回来,连娶媳妇,都要借钱?
    他这任劳任怨的长子,活该拿着变卖祖产的几百两银子,带着妻子灰溜溜地离乡讨生活;而那个只晓得读书,从不知生计的弟弟,就心安理得地用兄长赚得银子买田置铺,使奴唤婢。
    想起这些,已经年过四十的王鲁生失了淡定,依旧恨恨难平。
    那种怨恨,无法化解。
    直到了曹府门口,王全泰才摇摇头,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迈进曹府大门,他心中也在思量,曹颙叫自己过来的用意。
    也是为弹劾之事?还是为了都统府下人曾在郑家大放厥词?
    他有些心虚。
    他是晓得大舅哥性情的,宁做个富家翁,并无出仕之心;可五月里,大舅哥却求了曹府,补了正六品的委署步军校,进了九门都统衙门当差。
    不过是怕自己委屈了妻子,有为妻子撑腰之意。
    以他二品都统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六品步军校,实不算什么分量。可这份维护手足的心意,却让他感动又羡慕。
    曹颙没想到王全泰来的这么早,他以为王全泰既然急匆匆地往王府去,定有什么事。
    在他心里,对王全泰不无埋怨。
    世人看重亲族,在外人眼中,曹颙与王鲁生的交情,实比不上王鲁生与王全泰的叔侄情分。
    实际上,王鲁生这个外号“赛孟尝”的齐鲁汉子,不仅对外人好,对亲族也多恩义。
    王全泰虽是堂侄,可王鲁生向来拿他当亲侄相待。
    王全泰得势后,不仅不思回报,反而纵容兄弟欺负王鲁生一家,实在有“忘恩负义”之嫌。
    再想想,郑虎补缺之事,曹颙一时意兴阑珊,原本想要婉言规劝的话也懒得说了。
    王全泰察觉出曹颙的冷淡,心中惊疑不定。虽说接触的次数有限,可曹颙向来待人温和有礼,鲜少有现在的疏离神情。
    曹颙懒得绕圈子,直言道:“早就想见见你,可一直不得空,心下也寻思,不知该不该同你说。犹豫这许久,还是想要拜托一二。”
    他虽说是“拜托”,可这口气却不像是请人帮忙的样。
    王全泰心下一沉,道:“曹爷有话尽管吩咐。”
    曹颙看着王全泰,淡淡道:“七爷年岁渐长,两子年幼,实在叫人不放心。王大人前途似锦,能庇护还请庇护一二。”
    王全泰听了,不由愣住。
    七叔两子年幼,这叫怎么话说?
    小堂弟是不算大,可大堂弟已经二十好几,都娶亲生子了,哪里还是年幼?
    见王鲁生只愣愣的不应答,曹颙皱眉道:“若是你这做堂侄堂兄的贵人事忙,那我这外姓人就要多事了。同七爷相交十几年,总不能见他暮年荒凉,任人欺凌。”
    王全泰反应过来,立时变了脸色,站起身来,激动道:“有人欺负七叔?是谁这么不长眼,还请曹爷直言相告!”
    二品副都统,在京城或许分量没那么重,可在地方上,却是同总督平级。竟有人为难他的堂叔,如何不叫他气愤?
    虽说世人在升官发财后都讲究衣锦还乡,可因这些年他一直有差事,所以并未还乡,偶尔收到日照来信,也都是诸事太平。
    曹颙却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王全泰,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
    王全泰对曹颙的沉默先是不解,随后慢慢地睁大眼睛,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是王全奉冒犯了七叔?”
    王全泰神情不似作伪,显然是不知情的,曹颙心中的厌恶减了几分,道:“冒犯不冒犯的,我不知道,我只听说,有人指责七爷这个族长用心不良、挑唆别人手足情分;还借着官属身份,成了王家族老,放出话去要老族长下台,好争下一任族长。王家族人都晓得七爷得罪权贵,很多人对七爷一家避之不及。”
    听了这话,压根就不用找人求证,王全泰就知道曹颙所言非虚。
    因为他亲耳听过母亲与弟弟说过类似的话,他以为只是弟弟爱面子、为过去的无礼找理由推托;而母亲,则是偏心惯的,只要弟弟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像有了这番说辞,他们就能说服自己忘了对他的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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