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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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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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氏四处打量了下,看到厨房靠边的碗橱,取了一只盘子,两双筷子,而后到灶台边,将那半盘子水饺分成两份,一份淋了醋,自己端起,另一份推到小核桃身边。
    杨嫂子忙道:“这才几个,姑娘自己个儿还未必够够呢,给她留什么?”
    田氏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几只水饺,笑着说:“只是垫巴两口,尽够了!杨嫂子也真是,不过是猪肉白菜水饺,又不是山珍海味,下次别这样了,还是多包些吧!统共这家里不过四口人,还要置办两样吃食,多费事,若是买菜地银钱不够使,就找陈大哥吱一声!”
    杨嫂子很是羞臊地摸着围裙道:“主仆有别,我们做下人地,怎好与主家一个锅里吃食,那不是乱了规矩!”其实除了这个,还有个原由她没说,那就是看着田氏主仆也不像是富裕的,不好浪费。
    来沂州已经大半月,说是来投亲靠友,但是田氏却只在这院子里猫着。虽然有个管家跟着,但是整日里出来进去地,也不像是寻访到人的样子。
    田氏道:“这规矩也得分人家?就是我头上这发髻,不还是杨嫂子帮着梳上去的?这几个月,多蒙嫂子照看,我与陈大哥都没拿杨嫂子当外人的!否则,也不会大老远从河间府带嫂子与小核桃到沂州!”
    杨嫂子看着田氏头上带着的白绒花,脸上露出些担忧:“姑娘,虽说投亲靠友也是法子,但姑娘要去的是夫家的亲戚,不是娘家这头,年岁又轻,可是好守的?往后这日子可咋过呀?”
    田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还能咋过。只求佛祖保佑,平平安安地将孩子生养下来。不过是男是女,都是我的福气!”说着,将那装着水饺的盘子自己端了。对杨嫂子道:“我屋里吃去。杨嫂子不用跟过来,也到了做下晌饭之时。杨嫂子且自忙去!”
    见田氏出去,小核桃立时伸手,要去抓盘子里地水饺。杨嫂子忙拉住,扯起围裙,给她的擦了下手,又将筷子搁在她手里:“用这个吃,慢着点,小心别噎住。娘给你盛碗水去!”
    筷子到了手里,小核桃反而不着急了。伸手拉住她娘的衣角,笑嘻嘻地说:“娘,你先吃!”
    杨嫂子摸摸了女儿的小脸蛋,道:“好闺女,你自己个儿吃。娘不耐烦吃这个!”
    小核桃小脸缩成一团:“娘。爹没之前,咱家年年过年不也吃这个?女儿咋记得。娘喜欢吃呢?”
    杨嫂子被女儿地话触动,愣了好一会儿,方蹲下身子,将女儿身上地褂子抻巴抻巴,道:“娘早先爱吃,现下却不爱吃了,就像你原来爱吃梨,那年吃倒牙了,就再不爱吃是一个道理!”
    小核桃闻言,放下筷子,对那水饺却是瞅也不瞅了,小声道:“女儿也不吃饺儿了!”说着,抬起头看她娘:“娘吃吧,天热,再搁坏了,那不白瞎了!”
    杨嫂子见女儿这般乖巧,心酸得不行,不知不觉眼泪已经出来了。
    就听大门声响,有人“咚咚”的敲门,杨嫂子忙擦了泪,走了出去,隔着门问:“可是陈爷回来了?”
    门外有人应声,杨嫂子听了,便抽开门闩,打开大门。进来一个汉子,蓄着胡子,穿着粗布褂子,对杨嫂子问道:“已经立秋了,杨嫂子地菜里也多放些肉,这些日子吃的太素淡,嘴里没味道!”说着,打怀里抹出几块碎银子,约莫有二三两,递了过去。
    杨嫂子接了,心里却叹了口气,早在河间府,被这位“陈爷”雇佣,签了半年的活契。那时候,这“陈爷”身份虽然不高,但是白白净净,收拾得也算利索。这半年,却是一天不如一天,想必这点碎银子也是废了血汗赚的。
    且不说杨嫂子唏嘘不已,门外魏黑望着这户人家,也不知在思量什么。方才,他与任家兄弟,分头跟着这个家伙。看来这家伙甚是警觉,故意绕来绕去的,有意无意地兜两个***。
    幸好魏黑早先就是在曹身边做暗镖的,这跟踪寻人的法子不说千八百,也有个十个、八个的。前面这人再警觉,对魏黑来说,不过是小孩子游戏。
    魏黑想起怀里揣着地道台府典吏牌子,敲开隔壁的人家,询问那边住地是什么人。
    得知那院子是一个大肚子年轻寡妇并三个下人租住,魏黑实在有些意外,一时半刻的却猜不透对方的用意。原想着是哪个不开眼的派来的眼线,不知是甚企图。可是,若是心存不良,哪里会带着大肚子女人出来?而且,三个下人中,又只有一个男子,剩下地是母女两个。
    除了眼线,还有什么缘故要盯着道台衙门大门地?魏黑打隔壁人家出来,在道边寻思了一会儿,还是走到方才那男人进去的人家,敲了几下大门。
    “谁呀?”门里有男人开口问道,曹魏听着这说话声,只觉得很是熟悉,皱眉想着,嘴里却应道:“衙门地,查检下所住人
    门里立时没了动静,魏黑正想要不要再喊一声,就听见拉门闩动静,外加略带颤抖的声音:“可是魏爷?”
    魏黑听了,不由瞪大眼睛,推门进去,仔细地将那汉子打量一番,越看越是惊讶,刚要开口发问,厢房那边出来了穿着蓝布褂子的仆妇,看了门口这边一眼,便端着饭菜往上房去。
    那汉子也晓得门口不是说话之地,将魏黑引进他所住的厢房。
    “林丁,不是说你随着宁爷……怪不得见你眼熟,只因没想到你还在世上,才没往你身上想!这来沂州,是来投奔我家大人的?衙门口转悠了两日,咋不见你进去?”魏黑道。
    林丁脸上添了几分悲色,重重地点了点头:“小的正是奉了我家大奶奶之命。来投奔曹爷的,半月前到的沂州,不巧正赶上曹爷南下奔丧。这几日在这边等得不耐烦,便过去那边溜溜!”
    魏黑想起刚才在隔壁问过的。挑挑眉毛道:“我家大人回来了。中午回来的,到现在约莫有将近两时辰了!”
    林丁精神顿时一震:“曹爷回来了?”
    魏黑犹自不答。反问道:“莫非正房里住地是宁爷的如夫人?”
    林丁迟疑了下,想着魏黑是曹的心腹,便不再瞒他,将五个月前主子暴毙、主母打发他护着如秋出来的事都一一说了。
    因当时时日尚短,不能确认如秋是否怀孕,便在河间府暂住。一个月后,待如秋查出身子来,大夫又嘱咐不可妄动。要等三四个月坐住胎,因此就在河间府耽搁到六月底。直到进了七月。才雇了马车,一路缓行,来到沂州。
    这一番讲述,听得魏黑唏嘘不已。他是知道曹与宁春交情地,便不再耽搁。直接回道台衙门找曹报信去。
    曹与初瑜话了别情。又说起将堂妹五儿接来沂州抚养之事,而后对弘昕之事也劝了几句。这再过十来日就要中秋。京城那边少不得送节礼过来,到时候便会有消息。再说,弘昕懂事乖巧,自幼待下人也宽泛,像是福泽深厚地,明日打发人往各个寺庙道观里多捐些香油钱,为他祈福。除了寺庙道观,就是普济堂与育婴堂那边,也送米粮肉菜过去。
    初瑜过年时,见过五儿,很是喜欢,又怜惜她孤苦,听说她过来,倒是真心欢喜。待听了为弘昕祈福布施的安排,她心下甚是感动,但是知道丈夫素日对佛道之流并不太重,便道:“普济堂与育婴堂这边使得,寺庙道观不必,紫晶姐姐前几日帮初瑜请了尊观音菩萨回来供奉!”
    曹摇摇头:“不过是费些银钱,你我现下,都不便回京,在这边多多祈福,要是小四子还要赖在床上不好起来,那咱们就去信好好训训他!”
    一句话,说得初瑜都笑了。曹见她神色不似方才那样抑郁,便对紫晶道:“你们两个好好商议着,将各处要布施地银钱列出来,明日便打发曹方去办!”
    曹方是七月初打关外回来的,永庆那边已经安排到地方军中,正好佐领是平王府的门人,打好了招呼,安置得还算妥当。
    紫晶昔日被曹劝过几遭,就是这佛前因果云云的,知道自己大爷是不信这个,如此做来不过是想要分郡主的心思,让她不至太过惦记京城那边。因此,便笑着应下,对初瑜道:“到底是大爷想得周全,这样布施下去,不管是佛祖,还是三清,哪里有不晓得郡主的虔诚之心的?”
    曹因想起“牛痘”来,想要找庄先生商议商议,便让紫晶陪着初瑜两个拟定布施单子,他先去前头衙门瞧瞧。
    康熙四十二年,索额图被处死后,庄先生离开京城,到无锡乡间隐居过几年。现下,听曹提起养牛的人甚少出痘之事,庄先生也恍恍惚惚有些印象。
    若这种“牛痘”真地鲜少死人,那么就可以取代“人痘”,广泛栽种。要是这样,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庄先生地脸上也多了不少期待,不过思量了一会儿,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出城到乡下找牛不难,这活人试验却有难度,毕竟是性命攸关之事。另外,让人不得不忧虑的是,若是事情可行,种“牛痘”却是能够防治天花,那这个方子怎么献上去?
    毕竟这方子是“活天下万民”之事,谁能保证不会引起帝王的忌惮?就算是康熙老爷子对曹家仍旧恩重,不会做他想,那下一任帝王?
    弄好了,虽然是件大功劳,却是却大的有些扎手?不过,也不能白白地放过这个机会,毕竟以曹地年纪与资历,若是不作出点成绩来,要熬上两任、三任,才能升正三品按察使。庄先生摸着胡子,细细思量起来。
    初瑜肚子越来越大,忽一夜阵痛,小曹急忙起身穿衣去叫稳婆,未及稳婆赶到,小小曹已经迫不及待自己跑出来了娘肚子。众人大惊。稳婆笑曰:“小主子可真是个急性子。”小小曹愤恨地咬着粉嫩地小拳头,大哭:“宝宝能不急么?再不急月票都跑别人家里去了,宝宝的奶粉钱啊……呜哇哇……”
第二百三十七章 秋来
    曹因弘昕之病想起“牛痘”,并没有像庄先生那般立时想着怎么用这个方子去谋取权益,他心里想的,是寻几个大夫并几个兽医,先找找带痘的牛,好好研究一番。
    在上辈子的认知中,这“牛痘”应该是牛天花,对人体的伤害性不大。人种了“牛痘”后,应该就是伤患处起点小泡泡什么的,没几日便会好了,但此时体内已产生天花抗体,对天花便有抵抗力,就不会再染上人天花了。只是,因为他“种痘”时不记事,记事后都没这样一说了,所以只是大约知道有这么回事,心里很没底。因此,他就想要先确认一下,再考虑是否将方子上交康熙,或是如何如何。
    还没来得及讲这些,魏黑已经火急火燎地回来,将林丁护送宁春怀孕的通房如秋来沂州之事说了。
    因当初魏白给十阿哥下药那样“大逆不道”的事,都是庄先生给收尾的,所以魏黑丝毫没有避讳庄先生之意,当着庄先生面坦然直言的。
    就是曹,也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隐瞒庄先生的,虽然庄先生有着另一个身份,但毕竟宁春家犯的不是“谋逆”大罪,面上是一家父子几个都死了,竟至绝户,然罪名不过定了“贪墨”之类的,惩罚也不重——只责令宁春继母还部分亏空,数额并不大,还完后,宁春继母仍留有不少余资。她从夫族近宗过继了个孩子,就此守门闭户地过日子。
    乍听到宁春还有遗腹子留在世上,曹“腾”一下立时从座位上站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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