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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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唐-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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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为一名虎将。但。韦后显然不太重视这虎将。所以在她叹息间。也已经决定要韦番来做她脚下累累白骨中地一员。
    将暖茶放回阿奴手中托盘。又拿方巾擦拭了嘴角。韦后看向台下场间时不再感慨轻叹。自她一派凌厉之色下。韦后地眼中全然皆是肃杀。
    “放箭。”没有丝毫感情意味地话语从韦后艳红地薄唇吐出。落在台下千牛卫将军韦勋耳中。却是让韦勋泛起凶残笑意时也即时转身向着四周地弓箭手狠狠招手:“放箭!”
    半蹲于地的第一排弓箭手齐齐张弓,他们手中地箭矢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对着场间的李隆基以及万骑营,飞骑营疾射而去,落在外围那些兵士的腹腔上,手臂上。头颅上。引起惨叫无数。与此同时,这第一排弓箭手身后的弓箭手也准备齐全。只待韦后第二道令下。
    只是一轮齐射,护卫在李隆基身旁的万骑营兵士已然倒下了一片,而因这些取人性命的箭矢,使得李隆基周围侥幸避过第一轮箭矢的兵士皆是惶恐惊惧不得安宁。所有人都是绝望而慌乱时,只有李隆基仍然安身站在那处,面上看不出太多的恐惧,只有深切的冷漠。
    高不危害怕了,似他这般书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贴切的感觉到死亡的恐怖,而偏偏高不危不能死,他所身负的全家性命让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存活下去,所以紧皱眉目的高不危在第一轮齐射后,慌忙而对周围的万骑营兵士吆喝道:“快,以地上尸首为盾!”
    听高不危此言。周围兵士反映过来后忙也抗起地上尸首,根本顾不得他们手中的尸首乃是前一秒地生死同伴。在死亡的威胁下,人类本性中的劣性再无任何掩饰,显露无疑。
    察觉到周围的变故,临淄王李隆基这才转身看着王琚,高力士等人慌乱的躲在兵士身后。只是暗自叹息间,李隆基也仍未去动,任由高不危调动着周围兵士护卫在他身旁。
    也因这轮齐射,葛福顺,武延秀等人也停止了与韦番的厮杀,这个时候韦番显然也知道了场间地变故,所以在他带着手下几百兵士躲避着空中箭矢时,满脸鲜血的他也望向了神龙殿前台阶上的韦后,满脸的不敢相信。
    “姑姑?”韦番似乎迟钝了起来。再没有先前勇武之态,散乱的头发下,茫然的眼神中显然还是未能明白他已经是他姑姑手中抛弃的棋子。
    自然。殿前场间的种种作态都落在了韦后眼中,甚至连韦番那一句并不高昂的姑姑,韦后也是清晰闻及。但韦后并无任何神色变动,仍旧满是肃杀之意地她,心间莫名的有些兴奋。
    缓缓举手,韦后正要下令第二轮弓箭手放箭。
    但在她堪堪举起手时,却忽然听见她身后的阿奴发出一声浓重地叹息,而在这声叹息下,阿奴不知为何十分突兀的开口说一些与此时情形极为不符的话来:“娘娘……奴婢自小便伴在娘娘左右。虽不能说是一手带大了娘娘,但想来也差不了多少。”韦后举起的手顿在了半空,一脸奇怪不解之色的她并没有转身去看阿奴此时脸上的淡漠以及茫然。
    “这时想来,在家中的那段时间才是娘娘这一生最快乐之时。”阿奴放下了手中茶水,微微垂头看着他面前的韦后时,阿奴忍不住想要去抚摸韦后的发丝,但终究,阿奴没有这些动作,只是继续言道:“随娘娘来到这宫中后。奴婢眼睁睁看着娘娘日日忧劳,日日惶恐,却始终只能在一旁看着娘娘一人承受着因李显无能无来地内外忧患。李显,先帝名讳便就这般直接从阿奴口中吐出,这让韦后心间陡然生起一阵寒冷之意,犹胜此时寒风。
    “奴婢…心疼。”说到这儿,阿奴脸上那些淡漠以及茫然忽然狰狞了起来,扭曲的脸孔下,阿奴的声音也越发的尖锐:“后来。娘娘终于助那李显重新回朝。甚至登基那九五之尊。可娘娘似乎根本不曾觉察到也在那时,娘娘变了……”
    “够了!你疯了?”韦后终于感觉到阿奴话中的许多意味。但在她疑惑不解间却仍然未曾去想太深,毕竟这几十年来也确实只有阿奴一人始终陪伴在她左右。
    韦后凛然且决然的话语没有让阿奴停止退却,而他只是苦苦笑着时,却也仍然道着:“娘娘想要超越阿武子……眼下看来也将要如愿,可不知娘娘是否想过那阿武子在朝时她究竟是何等荒唐疯狂的一个女人?她的那些荒淫后宫又哪儿还像一个女人?”
    韦后只觉额头两侧青筋直跳,仅存的一点隐忍快要压抑不住她心间地惊骇。在想及那些年外放时,阿奴偶尔用手指陪伴她度过的许多夜晚,韦后这才意识到阿奴此时究竟在说些什么,也终于在此时明白了这太监阉人心中的那些龌龊恶心念头。所以韦后眼中,杀机顿显。
    “在奴婢眼中,娘娘始终是天下最完美的女人。”阿奴仍旧自顾自叹着:“所以啊,奴婢希望娘娘永远是一个完美的女人……”顿了顿,阿奴突然显得怅然,喃喃而继续言道:“先是那无能的李显,后来又有宗楚客,张希等人的出入宫闱。娘娘啊娘娘,奴婢不能看着您一步步向着阿武子那淫妇的前路而行。”
    自然感受得到韦后此时身上的冷意,但阿奴仿佛丝毫不曾在意,甚至在他地嘴角犹自挂起了一抹笑意:“娘娘……还是让阿奴一人来服侍您吧……”
    韦后面色大变,豁然而起身时伸手指着阿奴,紧抿地嘴唇间再无一分艳红血色。
    缓缓的将右手伸入左袖,阿奴眼中再无兴奋狰狞,只剩下平静:“阿奴,想要生生世世服侍于您……”说话之间,阿奴抽出地右手锋芒闪起,直欲刺瞎韦后的双目。
    连退两步,韦后根本不能明白阿奴怎会突然变作如此,她当然看不到这太监心中早已扭曲了的人性。
    “您,应当是阿奴一人的。”再不掩饰袖中的锋芒,阿奴此时双眼溃散,有些悲哀有些疯狂。
    “本宫实在想不到你这该死的阉人太监……”言至此,似乎连韦后也不想再提起这太监心中令人作呕的恶心念头,在她忍不住颤抖着手指时,忽然喝道:“来人!将……”只是,话说到这儿,却猛然嘎然而止,自韦后那无一丝血色的薄唇间,些许殷红缓缓渗出,流在韦后唇角煞为突兀。
    连阿奴也是一脸惊惧不解,他一样很奇怪娘娘为何突然吐血,只是顺着韦后愕然看向的那杯暖茶时,阿奴这才明白为何娘娘忽然如此。
    看着韦后唇角的鲜血慢慢於黑,阿奴不明所以下也根本不想再去想是谁在茶水中下了毒,只是看着那些於黑的血液时,突然想起这时娘娘的情形与当日李显死时的模样,何等的相似?
    但,无论是怎么死,无论是以何种方式一起走,显然都是称了阿奴的心,所以阿奴不想再追究不想再想这些。
    韦后唇角的黑血越来越多,阿奴看着那些黑血间眼中十分悲戚。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般,猛然而抓起那杯暖茶后,阿奴一饮而尽。
    “娘娘,阿奴……要生生世世服侍着您。”
    (阿奴要韦后独属他一人,所以不让韦后如愿上位,并不突兀,在前文的许多章节字里行间中都有提及,也早埋下了伏笔,不知诸位可有在意?不过即便是起始便安排好的情节,此时写来还是觉得不太顺理成章,想了想啊,要么是因为太急着赶进度,要么是因为这几日不能好好更新而影响了心态,导致一直觉得歉疚之下,不能认真好好写……我有罪……最晚23号回家,介时我会好好写,努力写,将欠下的章节统统加倍弥补出来……)
太平公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覆灭
    那些令人作呕的话语自身后阿奴唇间而出逐字逐句清晰落在韦后耳中,却是让韦后在听出了阿奴之意的同时忍不住惊惧,忍不住恶心,忍不住遍生寒意。
    阿奴怎会如此突兀的有今日这般模样?
    缓缓而转身去看向阿奴那张满是茫然,满是疯狂意味的面孔时,当眼前形势下本不该有其它杂念的韦后突然感觉到,她似乎有些束缚不了她的心念,管制不了她此时一切绝不能有的思想动作了,这让韦后面上煞白一片,极是骇人。
    阿奴,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尽管神龙殿前的那些厮杀声依然存在,也尽管韦后心中深知这个时候绝对不允许她去想些别的什么,可很显然,她已然是再也无力能够控制她的一切思维。
    当阿奴那张皱纹微显,白皙且无一丝胡须的脸孔落在了韦后眼中,韦后突然不可自抑的想起那些年,当她还在自家府上待字闺中时,眼前这阿奴便已是伴在了她的左右,而想到那些年,韦后不可避免的也便想到在那些年间这阿奴对她的百般好,千般好。
    当年的韦后在家中只是偏房所出,又有娘亲早死,所以那时的她在家中从来都只是任人欺凌,毫无任何地位可言。也在那时,这阿奴便随在了她的身边,韦后到这时甚至也仍记得,那些年间只是府上最卑贱的下人阿奴,是怎样的一次又一次守护于她。
    究竟阿奴那时为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韦后到此时实在是再也想不起来,计算不清了,她只是记得有一年她那禽兽不如的亲兄长欲要对她行不轨之事时,府内上下只有那时年少的阿奴不顾一切的奋身挽救于她。即便下场显而易见,但毕竟阿奴活了下来,并且也一直陪伴在她身旁到今日此时。
    瞥见此时阿奴脸上犹存的伤痕,韦后微微茫然,那是他当年为了救她所留下的印迹吗?
    杂念太多。当场间的厮杀声又一次震醒韦后之时,她忽然意识到她脑中已是全然混乱了起来,而当韦后强自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种混乱,试图专注于眼下这大事时,却抑制不住的又想起。在自家府上地那些年,她之所以仍然能够夜夜安眠,怕也是因那时的她从来都是知道,她的房屋门前始终站着一个常年鼻青脸肿的下人小厮吧?
    乱了,乱了……
    察觉到嘴角有些温润地湿意。韦后随意抹了把嘴角。却从手上看见地乃是一片地触目惊
    当年。先皇李显看上了她。想要迎她回宫时。这时地韦后已是再也记不得当时阿奴地神情了。她只是记得那天阿奴一个人不知去了何处。也只是记得那天阿奴走后她竟然心中惶恐不安。
    不过后来。阿奴还是回来了。而他回来之时也还是那般平静且卑微。也在那天。也是那般神情。阿奴似乎仅仅是再为随意不过地口吻告诉她。他去净身了。他要随她入宫。他要永远守护在她地身旁。
    当时。本宫落泪了么?
    眼中皆是茫然地韦后忽然看到面前阿奴地右手自袖中而出。而他手中那明晃着地锋芒刺痛了韦后眼睛地同时。却也使韦后清醒了许多。再次看向阿奴时。韦后眼中少了那些茫然。却多了许多常人所不能理解地怨恨。
    “可那又如何?他对本宫地好。本宫铭记在心又何曾忘却过?”因那匕首地锋芒。使得韦后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是的,若说韦后乃是一无情无义,与任何人都只是利用防备的话,那么对于阿奴。韦后实在可说得上是宠幸万分。入宫以来,她从未向李显要过任何宫人服侍,也从不接受除了阿奴以外的任何宫人随意进入她的宫闱。在她被李显册立为后时,她甚至当众宣布,阿奴乃是她一辈子都不能忘却的恩人!
    恩人,只是韦后再也记不得那日她当众吐出恩人二字时,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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