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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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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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无以在帝歌上层社会立足。
  “不好意思给三老添麻烦了。”景横波鞠躬如仪,“不必理会这些毛头小子,这边请。”
  三个老头都捋须点头,在家人护送下走入人群,景横波含笑目送,铁星泽站在她身边,道:“要不要请人护送一下?人太多了,几位老人家万一绊着跌着……”
  景横波目光一跳,一抬头忽然发现前方起了骚动。
  骚动是从前方巷子口开始的,那边挤挤挨挨的都是人,一大半看热闹的,忽然有人惊叫:“蛇!蛇!”随即便有人蹦跳逃窜,人群顿时乱了起来。
  外边一乱,里头的人搞不清情况自然也乱,顿时有人往里窜,有人往外挤,人头攒动如黑压压的海浪,一波一波漾得人群中心要出去的几个老头也一仰一仰。
  景横波忽然发现那人头海浪中有一小簇逆流而上!直逼向人群中央三个老头!
  “小心!”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原地不见,再一闪已经扑到浮铁部老太尉身前,抓着他的手狠狠将他一拉。
  “嗤。”一声微响,一溜血珠在日光下溅射如珊瑚。
  “哎哟妈呀好痛!”毫不掩饰的呼痛声,自然只有景横波叫得出来。
  人群一静,齐齐看向景横波,她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人群中心,站在几个老家伙身前,此时正抖着手臂,臂上衣裳已经破裂,露出一道殷红的伤口。
  她身边的浮铁部老太尉,神情倒没她狼狈,正微皱眉毛盯着她,老人胸前衣衫也已经破裂,隐约有一丝血迹沁出,但却远没有景横波流的多。
  变起仓促,很多人根本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更多的人挤过来想要看清楚。景横波握住手臂,踮起脚尖四处张望,隐约看见似乎有人飞快地挤了出去,想要追却被人群层层挤住,不禁又痛又烦躁,伸腿连踢,“让开!让开!尼玛你们这么挤我还怎么找凶手!”
  “你干什么!”刚才被挤到一边,没看清楚情况的太尉的家人护卫,此时都挤了过来,一眼看见老人胸前衣衫伤口,顿时大惊,转身就抓住景横波,“是不是你忽然冲过来伤人!是不是你!”
  一些不明情况的贵族子弟,先前不满尚未退却,此刻看见有热闹,赶紧都往里面挤,“杀人啦!画像馆女老板杀人啦!”
  “让开!不得无礼!”禹春铁星泽也急急拨开人群到了。
  外围更多的人却开始鼓噪起来,“女王!女王!”
  景横波一怔。
  一回头才发现,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帷帽掉了。
  而此刻外围看热闹的老百姓越来越多,这里靠近琉璃坊,很多百姓在上次琉璃坊事件中都是见过她的,她天生光艳,永远都是人群吸引点,脸一抬,大部分人都已经认了出来。
  “女王!女王!”更多的百姓涌了过来,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内围的官员贵族们一怔,纷纷回头看她,有人已经认出她来,但大多都无百姓的兴奋欢喜之色,有人皱眉,有人神色不豫,隐隐露出敌意,更有人反而悄然逼近了她。
  禹春和铁星泽看情形不对,一左一右护在她身边。
  百姓们感觉敏锐,也发现了官员们奇异的敌意,更加愤怒,大群的人涌进来,吵嚷呼喝之声响遍整个西歌坊。
  “让开!让开!”
  “你们挤在女王面前干嘛!”
  “你们想对女王怎样?有我们在,我们不依!”
  “我们不依!”
  官员们发现人越来越多,自己都被挤在里面,不禁脸上变色,里层人群开始收缩后退,各家的护卫闻讯奔来,站成一排挡在主人面前,和百姓人群之间形成楚河汉界般的对垒。
  此时人群情形诡异,最里面是景横波和几个老臣,然后是住在附近的官员贵族,然后是巷子外涌来的百姓,百姓在兴奋,官员在沉默,景横波在思考。
  她此刻感觉很奇异。
  这是她第一次在某种风波中,直面官员和百姓两个阶层,同时看见了官员和百姓对自己的冰火两重天的态度。
  如在两极行走,她在颤巍巍的中心。
  这样的状态,到底是好是坏?百姓的无比拥戴和官员的忌讳排斥,一旦激化到了一定程度,又会是什么后果?
  她转头看看浮水部的老太尉,眼神疑惑。
  为什么还不澄清?
  难道真的眼看着酿成大规模流血冲突事件吗?
  ……
  “陛下的画像馆今日开张。”蒙虎在向宫胤汇报。
  宫胤在桌前看折子,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他身边二狗子在吃炒米,霏霏在殷勤地帮他翻折子。
  景横波三分钟热度,经常嫌弃二狗子太吵,又嫌弃霏霏太会骗人,还嫌弃两只凑一起各种打架弄得她身上总粘着兽毛和鸟毛,影响她的形象,所以出门常常不肯带着。两只这时候总觉得寂寞,总是打架也甚无聊,便结伴了偷偷溜到静庭这边来骚扰。二狗子喜欢这边的炒米,霏霏却喜欢宫胤的书房走廊乃至寝宫——他所在的地方,它都能感觉到一种熟悉又奇异又舒服的沁凉气息,这让它贪恋流连,当然宫胤的寝宫不会允许它进去,霏霏也无所谓,它挂在寝宫门上睡一睡,给宫大神看看门也是好的。
  景横波若知道,又得捏着个手指大骂半天——人比人气死人,她想让霏霏睡她门口,这小怪兽从来就没肯过!
  宫胤对这两只的到来没反应,就像没看见。它们讨好他就接受,扇风翻书页来者不拒,哪怕扇风掉鸟毛,翻书有骚气,他好像没看见没闻着。
  没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两只十分会审时度势——在宫胤这边,从来没打过架。
  “陛下吊足了西歌坊众臣的胃口,早一天就有人排队,但陛下说只画三张,属下有些担心人太多,要求得不到满足,会闹出事来。”
  宫胤点点手指,霏霏立即翻过一本。
  “她不就是想闹事么。”他淡淡道。
  蒙虎有听没有懂,但聪明的不多问,继续汇报,“陛下选中的画像人,是……”
  “这个不必和我说了。”
  蒙虎闭嘴。眨巴眼看着自家城府比海深的主子。
  宫胤垂下眼,当初知道她的布置和规矩后,就明白这画像馆没打算长久生意,她应该是想借此发出一些讯号。
  那就让她做。
  至于结果如何,不重要。
  如果一开始就担心她的安危,捆住她的手脚,那么稚弱的凤凰,就真的再也飞不上长空。
  到那时群兽环伺,谁来护她?
  “人太多了。”蒙虎担忧,“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儿们,吃了这个瘪,又得怪上女王。”
  “不吃这个瘪他们就喜欢她了?只要她不肯老实听话,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喜欢。还不如做自己想做的。”宫胤道,“这点她比你们看得清楚。”
  “就怕他们人多势众……那么多各家护卫,禹春未必扛得住……”
  “她有百姓。”宫胤从容地示意霏霏翻页,“今日之后,她应该能更看清楚他人的敌意,也看清楚,自己的真正依靠在哪里。”
  蒙虎准备退下,既然主上什么都知道,他也不必多操心。
  “我那画像,她撤下来没有?”宫胤忽然问。
  “陛下有让……”蒙虎正要回答,忽觉外头似乎有风过,与此同时宫胤忽然头一偏。
  霏霏停了爪,大眼睛慢慢眨了眨,轻巧地跃了出去。
  二狗子还在傻兮兮地吃炒米。
  “知道了。”宫胤再转头神情如常,“下去吧。有点冷,窗户替我关上。”
  蒙虎心领神会地眨眨眼,关上了窗。
  “咔哒。”一声,外头花枝微微摇曳。
  霏霏轻巧地跃了回来,对宫胤眨了眨眼,坐在了门楣上。
  宫胤低头继续看折子,吩咐道:“点灯。”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片刻,一个护卫慢慢地走进来,手中一盏油灯,灯光晕黄,将他的脸照得模糊不清。
  宫胤没有抬头,专心看折子,淡黄光芒下,衣衫如雪黑发如缎,垂下的眼睫浓黑似羽。
  护卫的步子很慢,似乎在屏住呼吸。
  “有烟气,放远点。”宫胤随意地吩咐,看也没看他一眼。
  护卫应了一声,将灯放在一边的灯架上,很殷勤地将灯架搬远了一点,搬完后顺势就站在了宫胤的身边,似乎很忙碌地捡起了地上被风吹起来的一枚枯叶。
  他捡叶子的时候,目光落在桌下,从宫胤的腿看到腰看到脖颈,再在他被长发半掩住的侧面轮廓微一停留,才慢慢站起身。
  “你挡着我的光了。”宫胤忽然道,“站开些。”
  他急忙应一声,往前站了站,这下离宫胤更近,在他的侧后方。
  宫胤注意力始终都在折子上,不住圈点,那护卫踮起脚尖,仰着脖子,小心地看宫胤落笔,眼光并没有落在折子上,却不住在宫胤雪白如玉雕的指节上打转,又着重看了看他冰贝般的指甲。
  他呼吸渐渐急促,努力屏住,下意识扭着手掌,掐着掌心,细微地晃动着身体,盯着宫胤背影,步子微微向前一点一点地挪。
  “好看?”宫胤忽然道。
  他一怔抬头。
  “哗啦”一声,满桌的折子忽然飞起,噼里啪啦一阵乱飞,金红硬皮壳子半空拍击回旋纵横来去,竟如大阵,堵死了他所有道路。
  “护卫”哈哈一笑,并不紧张,大声道:“果然瞒不过你!”身形诡异一转,已经脱出铺天盖地的折子大阵,到了宫胤背后,五指一亮如爪钩,抓向宫胤肩膀,“那就和我一起走吧!”
  “吱嘎。”一声锐响,他的手指在一道冰练之上滑过,溅开冰屑无数,雪影一闪,宫胤已经到了他身后,一脚踹在他后心,“砰。”一声他撞倒在桌案上,笔墨砚台乒乓落了一地。
  “好狠!”他依旧大笑,在宫胤第二脚踹过来之前,身子游蛇般向前一滑,从桌案前滑了出去。宫胤那一脚对他似乎没有丝毫作用,速度快到无法看清。
  “啪。”雪影漫天一声巨大裂响,宫胤出手的雪链重重击打在桌案和地面,生生在坚硬的白石地面上,劈出一道足有尺许的满是冰晶的沟!
  那位置如果还有人,此刻连尸骨都已经粉碎!
  那人闪电滑出,半空回头,眼中也露出骇然之色,惊道:“她没骗我,你果然……”
  宫胤手指一抬,雪影锁链呼啸而起,涤荡出满室的风雪链光,那人哪里还来得及说话,身子一扭向外拼命便逃,宫胤指尖一弹,链尖忽地长出三尺,“啪”一声,那家伙神一般的速度也没能完全逃掉,后背立即溅出一块手指大的血肉!
  那家伙惨叫一声,拼命向前狂扑,他轻功无与伦比,一闪之间眼看就要逃出,忽然门楣之上,一个毛茸茸的玩意翻了下来。
  那家伙只看见一双巨大的幽紫色圆眼睛,在自己面前慢慢一眨,一眨。
  然后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速度忽然就慢了下来!
  门槛近在咫尺,却若远在天涯。
  “嘶。”劲风呼啸就在背后,可以想象出手人的决断和毫不容情。
  他心中一叹,闭上眼,不敢去想一霎后自己尸骨裂成两半的惨景。
  这种死法……算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早知道该信她的……
  念头一闪而过,寒气冻僵肌体,他缓慢的意识忽然一滞,发觉有一些不对。
  风声怎么忽然停了?
  但身后那种尖锐凛冽,足可刺入灵魂的威胁杀气还在。
  一点冰凉的东西,探入他的脖子,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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