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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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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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横波手指一僵,匕首又落回了草堆上,她呆了半晌,觉得这世界真玄幻。
  她琢磨了好一阵关于世界玄幻的问题,以至于那家伙手臂一直压在她胸上都忘记了,主要也是压着实在很舒服,一股热力透体而来,她发觉那漩涡在消散。
  不对。
  体内那团小漩涡接连受挫,确实是要散开,但好像……要散入经脉之中。
  几乎立刻,她便感觉手臂一麻。
  她心中暗叫不好,这种毒竟似有自己的意识般,转移了战场,一旦散入四肢血脉,是不是自己就得瘫痪?
  她忍不住看看身侧床伴——喂,你要不要再翻个身?
  那家伙没翻身,只是闭着眼睛向前蹭了蹭,手臂搭在她肩上,腿向前一跨,架在了她腿上。像抱个无尾熊一般,把她抱在了怀里。
  景横波整个人窝着,头在他胸前,嗅得见他身体散发出的淡淡青草香和浅浅男子气息。她浑身不自在——一生至此,其实未曾和人接近如此。
  他的温暖透肤而来,压迫得她几乎要窒息。
  她想推开他,却觉得体内那毒正在游走,走到哪里哪里便一麻,但那麻不知道遇到什么阻碍,瞬间便又散去,这么一麻一松,一松一麻,感觉奇异如过电一般,那过电般的感觉慢慢蔓延,从四肢到体内到下腹,她体内忽然似生了浅浅瘙痒和隐隐灼热,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越发地不敢动了。
  不敢动,却听见自己无法控制的喘息,细细地在这幽暗的囚室回荡,如呢喃如呻吟如娇痴的邀请,她又羞又恼,想要挣脱,想要跳起,想要远远离开这个怀抱,却动弹不得。只得祈祷这家伙是真的睡着了。
  她忐忑地抬眼看他,正常男人,抱住了一个女子,清醒状态下都该发现不对,尤其听见这样的喘息,而正常男人一旦发现她是女子,此刻多少也该有点反应……
  他还是静静的睡着,露出面罩外的肌肤微白。眼睫浓黑。
  看上去很正常。
  她微微放心——如果清醒,哪有这样的定力。
  她抬起的睫毛扫着他颈项肌肤,她微微一让,一抬头看见他头上面罩颜色似乎深了点,她正在奇怪,忽然他睡梦中手臂一抬,又重重落下,拍在她肩上。
  她肩头一震,只觉体内似乎“啪”一声,四肢那种游走的毒气猛然爆发,无数关节经脉猛地一痛。
  “啊!”她身子一震。
  “砰。”一声,那家伙身子被弹开,弹出草堆,跌在地下。
  景横波半抬起身看他,他滚了滚,坐起来,眼神茫然。
  景横波稍稍放心,然后才发觉,自己能动了。刚才四肢毒气猛然一爆,似乎将那毒爆出了不少。
  但能动的幅度不大,也就是稍稍起身。但总归是个好信号。
  “怎么回事?”他似乎浓睡被打扰,很有些下床气,声音闷闷地嘟哝。
  景横波忽然感觉他年纪应该不大,都说人在刚睡醒的那一刻情绪最没防备最真实,这个人这一刻给她的感觉,是无害的。
  “你睡相太难看。”她道,“流口水,打呼噜,还折腾个不行,把自己给折腾到床下了。”
  那家伙掸掸衣裳起来。动作很疲倦,似乎睡眠没能让他恢复。景横波很怕他再睡回来,正要想法子拒绝,忽然听见脚头底下似乎有声音。
  她怔了怔,想起脚头似乎是这人爬上来的洞口。
  “什么声音?”她想坐起身去看。
  黑衣人走过去看,地上是石板,有一块已经被掀开,他探头看了一眼,随即道:“没事,老鼠。”将石板砰地向下一盖。
  石板盖下的时候,景横波觉得自己似乎听见石板底下有骨碌碌滚动的声音,响动还挺大,不像老鼠能造成的后果。
  她还在探头,那家伙看看她,干脆一屁股在石板上坐下了,开始调息。
  她只好悻悻地算了。
  石板下。
  耶律祁恼怒地瞪着上方。
  他早跟到这大牢,为取能克制黑螭的药物耽误了点时辰,取了药之后他先准备从天窗下去带走景横波,结果平时看不见人的天牢,今日戒备特别森严,他还没上屋顶就被发现,之后他换个方向,在天牢附近侦察,发现一个不起眼的洞,从位置看很可能通往天牢,他干脆也一路进来,地下虽然不辨方向,却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推测是对的,看见顶上石板他更是一喜——十有*就是天牢地面,谁知道只差最后一步,石板忽然盖下了。
  耶律祁警惕地侧身在地道中,做好防备姿势,按常理说,地道被发现,上面的人应该就会出手。
  等了好一会没有动静,上头的人好像只是想把门关上就行。
  耶律祁倒觉得不对了。随即他听见上头砰然一声,似乎有人坐下了。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根干草类的东西,用火折子点燃,那草慢慢燃起,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气味,耶律祁看准上头石板推开后留下的裂缝,将草塞了进去半截,燃着的火头卡在石缝里,确保火头不露出地面,以免被掐灭。
  上头景横波忽然吸了吸鼻子,道:“什么味道?”
  空气里似乎有种淡淡气味,说不清香还是臭,闻了也没什么感觉。
  “嗯?”那盘坐入定的家伙似乎什么都没闻见。
  片刻后景横波无意中对地面一看,“啊。”地一声,“蛇!”
  地上黑黑的一长条,乍一看还以为蛇,再一看原来是一大队的黑蚂蚁,歪歪扭扭地从牢门外涌进来。
  蚂蚁后面是蜈蚣,蜈蚣后面是老鼠,老鼠后面是蛇……景横波目瞪口呆地看着蛇虫鼠蚁互不侵犯,排成队,向……那个入定的家伙袍子下进发……
  “呃,”她茫然地指了指那家伙,他好像还在入定,闭着眼睛,“那个……”
  “嗯?”他道。
  “这个……”景横波咬着指头,看蚂蚁进去了,蜈蚣进去了……
  “嗯?”他睁开眼睛,手掌忽然向下一按。
  身下石板塌陷一寸,燃着的草露出火头。
  他手指轻轻一拈,将草拈了出来,那些蚂蚁啊蜈蚣啊立即转了个方向,直奔那草而去。
  他毫不犹豫,站起身,手指在石板上划了个圆圈,一块石头无声落在他掌心,露出一个洞口。
  随即他飞快将燃着的草头从洞里扔下去。
  蚂蚁蛇虫立即再换方向,顺洞口而下。
  洞里,耶律祁冷笑抱臂看着。
  历来地道打洞,先横后竖,他猜到上头的家伙必然会将草头拔出来扔回给他,所以早早躲到横洞里,在竖洞底下挖了个坑,那些蚂蚁蜈蚣蛇老鼠都啪啪地落到坑里,根本伤不着他。
  他蹲下身,扯出几条毒蛇,拔掉毒牙,将毒牙捏在手中。
  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落完,他看着上头露出的洞,一亮又一暗。
  一暗的时候,他身子掠出纵起,手中毒牙激射,穿洞而出!
  拔走药草的人,等蛇虫鼠蚁全部落完,一定会探头看下洞口,将洞口堵上才会离开。
  堵洞口时脸一定在洞口上方。
  就是这一刻。
  毒牙激射!
  连景横波都已经听见地下穿透隧道的风声!
  上头那家伙,忽然将手中一直拿着的那块取下来的石头往洞口一扣!
  快如闪电!
  “啪啪”几响,毒牙击在石头上粉碎。
  耶律祁身子此刻将落未落。
  上头那人忽然抽了一大把稻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火折子,一晃之下便将稻草点燃,迅速拉开石板,将那团熊熊燃烧的稻草往底下一扔!
  景横波目瞪口呆看他一系列快准狠的动作,隐约似乎还看见他手指间晶光一闪,但转瞬不见。
  蓬一声地道里火头燃起,直落耶律祁头顶。
  “呼。”一声耶律祁急速下落,落下时依旧不忘衣袖反抽,无数火星溅射,射出洞口。
  火星落在耶律祁头顶,也落在那家伙衣襟上。
  “啪。”上头那家伙再次扣死了石板。
  然后掸掸衣襟上的火星——衣襟已经被烧得千疮百孔。
  然后铺好稻草,再次从容淡定地坐下。
  景横波已经被震得话都忘记说了。
  不过几个眨眼之间,就见到一幕高手龙虎之争。
  确实是高手。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眼力她还是有的。刚才不过须臾之间,上头的人和下头的人,已经过了三招,这三招,考诡计,考智慧,考眼力,考反应,缺一不可。
  两人都是牛人。
  下头那人被堵住,用草吸引毒虫来蛰上头那个,也有逼他离开的意思。
  上头那个抠洞驱虫下洞,以己之道还施彼身。
  下头那个也算到这一反击,备好暗器,在洞口出现上头这人的时候出手。
  上头这人却也预料到这一招,手中划开的石头一直没扔开,电光火石之间扣上,挡住暗器后,顺手一把火就扔了下去。
  看似简单,其实却是智慧博弈,两个人都反应快到惊人。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
  最后结局似乎两人都吃了点亏,底下那人吃得大一点,当然,地形对他不利,也怪不得他。
  不过景横波觉得应该还有她没看出的手段。
  她目中泛着异彩,将两人这一番争斗在心中翻来覆去地回想,心中若有所悟。
  这才是她该学的方向。
  伊柒说她骨骼已成,学武已迟。想要成就高深武学几乎不可能。但可以另辟蹊径,成就另一种才能。而且最好选择自己擅长的。她刚才明白了,她最应该练习的,就是反应、速度,和计算。
  计算他人的行为和可能有的反应。如果能永远知道别人下一步会做什么,做好准备等在那里,那就永远不会输!
  黑衣人静静抬起头来。
  看她目光流转,若有所思,他眼底泛出淡淡笑意。
  聪慧颖悟的女子,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绽放光芒。
  半晌,景横波回神,问他:“那个……底下的是谁?”
  心里知道他不会给答案。
  “不认识。”果然他答。
  “那为什么要下这么狠的手?”她撇嘴。
  “狠吗?”他若无其事地道,“地道是我辛苦挖的,他想撬?问过我同意?”
  景横波对这句凶狠又霸道的话扑倒无语,并表示觉得这话怪怪的。
  她只能哀悼那位倒霉的仁兄,千万不要是耶律祁,应该没这么巧吧?
  地道下。
  耶律祁吃力地掸掸头顶,被烧断的头发簌簌地飘下来。
  ……
  地道下恢复了安静。再没人骚扰,景横波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放心。长长出了口气。
  对面的神秘家伙又开始入定,这回倒没再要求和她睡。
  景横波注视着他,这人个子不高,很瘦,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瘦,周身线条很柔韧。她细细比较着身形气质,就外形来说,这人很陌生。
  景横波耐不得寂寞,这么一个人一动不动坐她对面,她的感觉就很奇怪,像被人盯着般,忍不住要找话讲:“那个……你是做大盗的?劫富济贫那种?”
  “盗墓的。”他道。
  景横波“呃”地一声,顿时肃然起敬,原来这世上真有盗墓这一职业啊,难怪挖洞挖得特别好。
  这家伙说完一句就不说了,似乎根本没有攀谈的*,景横波只好再问:“独行侠?”
  那家伙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道:“算,也不算。”
  “什么意思?”景横波立即兴致勃勃追问。
  “我是草莽出身,不过现在有人管。”他干巴巴地道。
  景横波还等着他下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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