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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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第2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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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就是那能匠大周了。
  景横波挤到人群前方,眼瞅着那边将各色彩缎被面在中梁挂好,几个师傅爬在掺墙上,慢慢吊起中梁,大周在底下指挥吆喝:“起——落——”
  “落。”字响起那一刻,景横波手指一动。
  一颗小石子滚进了梁柱上的槽榫。
  “落!”
  中梁落下。随即那师傅便惊“咦”一声,几人色变。
  底下围观者也发现不对,梁木好像没有卡在槽榫里,一头微微翘起。
  一时哄然。
  上梁是大事,梁必得上得妥妥正正,否则于家业风水不利,这是千百年来深入人心的风俗,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总归是一件不吉利的事。
  大周的额头冒出汗来,他做工匠二十年,从来没遇见过对不上槽榫的梁木,这是怎么了?
  一众人等只好将梁木再次抬起,再落,落下时景横波手再一挥,又塞过去一颗石子,自然梁木又没卡进去。
  如此三番,上梁不成,四周嗡嗡议论声不绝,主家脸色惨白,工匠汗如雨下,喜庆气氛全无,人们开始慢慢退避,神情忌讳。
  景横波便在这时候,笑吟吟走了上去。
  “啊呀,”她看一眼这屋子,惊道,“此地风水非凡!”
  主家正沮丧绝望,听见这句便如遇见救命稻草,急忙上前问:“敢问姑娘为何有此一说?我这梁正上不去,可是风水有何不妥?”
  “不妥?哪来的不妥?”景横波摇着手指,“妥得很,太妥了,妥得你家消受不起,这梁,才上不了啊。”
  “请姑娘指点迷津!”
  “你这地脉下,有一条黄金龙,建宅于此,日后子孙飞黄腾达,金银满屋。”景横波一句话说得主家眉开眼笑,她又忽然皱起眉,“只是你家下地基的时候手法不对,惊动了龙气,现在不仅没财发,只怕还有家破人亡之忧啊!”
  “啊!请姑娘务必解救我等一家!事后必有重谢!”
  “这条龙是黄金龙,当然最爱财啦,”景横波笑眯眯满口胡扯,“你们既然惊动了它,自然要献上它最喜欢的东西给它赔罪。你家准备些银两值钱物事,天黑之后,向西行走,行出镇外三里,将这些东西,埋在没有月光的地方。就行啦。”
  “这样就可以?那么,到底需要多少银两?”
  景横波算了下买米粮蔬菜需要的钱,道:“不少于五十两便可以啦。”
  这笔钱不算少,不过这主家也算当地大户,没有太多为难便应了,却有人低声提醒主家道:“这女人来历不明,保不准随口胡诌,仔细不要被骗了去……”
  景横波装作没听见,一指大梁,对神情怀疑的主家道:“你这上梁有吉时,可不能耽误。也罢,我既出手,便帮你到底。我稍后给这地底龙神上香,和它打个招呼,让你这梁先上了,回头你记得按我说的去做。不然龙神帮了忙,你却耍赖,小心分分钟家破人亡。”
  主家半信半疑,令匠人们再上墙,吊起大梁,景横波在一边设了香案,敬香鞠躬,装模作样祷告几句,手一挥道:“上吧!”
  众人拎着心,颤颤巍巍将梁吊上去,“起——落——”
  “咔嚓。”一声,梁稳稳地卡住。
  主家欣喜地抹一头汗,急忙上来道谢,景横波笑得世外高人云淡风轻,“啊,龙神听了我的祷告,给我一个面子而已。你们要记得履行诺言哦,不然出了事别说我没提醒哦。”
  主家连声应是,又请景横波进去吃饭,匠人们在梁上往下洒糖果钱币馒头糕点,景横波不要脸地和小孩们挤在一起,抢了一堆钱币和糖果后,又美美吃了主家殷勤招待的晚饭,拿了谢银,正好用这谢银,住进了镇上唯一一家客栈。
  现在,就等半夜取钱,回头买米,就算完成任务了。
  完成事情顺利,景横波心情畅快,进客栈脚步生风,进客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急速的马蹄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被一匹马疾驰而过时带起的风带得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门槛上。
  小二扶住了她,她回头一看,狭窄的街道上,十数骑电般驰过,一路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这回镇上百姓连喊都不喊了,直接关门。
  “这都什么人?”景横波探头看马上骑士背影,心想这些人才是真跋扈,从百姓神情看,似乎比对七杀畏惧多了。
  “也不知道是十三太保中的哪位太保……最近七恶不在,他们经常来,大家也遭殃。哎,应该把七恶回来的消息传出去才对……”小二摇头咕哝。
  “七恶不是祸国殃民吗?你们不是一听他们名字就逃奔关门吗?怎么听起来你们好像还指望着他们保护似的?”
  “七恶爱玩爱闹,挺烦人的,行事又不按常理出牌,大家头痛是真头痛。”小二道,“但无论如何,七恶不杀人,不抢夺,不染指民女,也不真的取人财物,有时候遇上别人欺负我们,心情好了也会出出手,比起那一群抢钱抢疯,收地盘费收到七峰镇来的十三太保,可要好得多……”
  “小德!”掌柜在柜台里一喝,“别乱说话!”
  小二悻悻闭嘴,景横波冷笑一声,指着他们道:“你们啊,也真是厚脸皮。明明靠着七杀保护,心里明明知道他们不是坏人,还要做出那副样子,你们敢对十三太保砸鸡蛋?说到底,不过是怕人恶欺人善罢了!”
  满堂的人给她说得脸色讪讪,无人搭腔,景横波冷哼一声,一边想这十三太保也太穷凶极恶,这七峰镇离玳瑁还挺远呢,收保护费居然能收到这里来,一边想七峰镇的人也够不要脸的,哪天这群货色一起倒霉活该。
  越想越不忿,她拍桌子,“来一间上房!”
  正好上房只剩一间,景横波付钱的时候心中有些奇怪,这小镇客栈,客流有限,上房怎么会只剩一间?还住了哪些人?
  进院子的时候,她看见院子里停着一些风尘仆仆的车马,但看起来也很普通,许是过路的行商,不过行商这么大方,包下这么多房间倒是少见。
  小二带她到房间时,她微微皱眉,这唯一一间上房,竟然在一层楼的中间,左右都住了有人,感觉像是被包围一样。
  这种感觉不大舒爽,但也不能把先住进来的人赶出去,她看看左右两侧,都门户紧闭,毫无声息。
  进了房,刚想躺一躺,一个人轻盈地窜进室内,往她身边大喇喇一躺。
  景横波一看他就怒从心底起,恶狠狠踢他一脚,道:“你倒有脸睡?刚跑哪去了?”
  裴枢霍地翻身坐起来,怒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又安排了别的帮手?刚才我差点被人从背后射穿一个大洞!那混账出手可真狠毒,活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我绕着镇子追了一大圈,那混账跑得真快!不会是你安排天弃报复我吧?”
  “我倒希望天弃来,没天弃英白也行,反正要谁都不要你。”景横波翻白眼,随即又好奇,这霸王也会吃瘪,“好端端地谁射你?就是先前你最后一次扑我那次?难怪我瞧着你姿势不对,狗吃屎似的。”
  “放肆!”裴枢剑眉竖起,“你这娘们越来越放肆!过来!给我捶背!”
  “捶你个妹。”景横波躺下来,双手抱头,“这是我开的房间,我的床,你不许睡,想要住,自己开个房间去。”
  “你以为我想和你睡啊?都不晓得擦点香粉!也不晓得换件风情点的衣裳。”裴枢摊手,“喂,拿钱来。”
  “啊?”景横波险些去掏耳朵——听觉出问题了?
  “我身上没钱,”裴枢理直气壮地道,“你给我钱我才好去开房。”
  景横波觉得这对话太违和了……
  信息量好大。
  有种奸夫淫妇吃软饭小白脸和富婆要钱的赶脚……
  “我哪来的钱?自己挣去!堂堂少帅,和女人要钱,你有脸?”
  “堂堂少帅,去做那商人搏利之事,才叫丢人。爷这辈子只会打仗,也只喜欢打仗,别的事,免谈!”
  “有种你生孩子也让别人帮你嘿咻!”景横波咕噜一声,数数口袋的钱,不够再开间房的,只好道,“你在这打地铺!”
  “堂堂少帅,怎可打地铺?”裴枢更加生气,“你打。”
  “我打!”景横波一脚踹在他腿上,“我还是女王呢!”
  “别吵了!”裴枢忽然伸出手臂,将她一揽,“一个都不打地铺,这床这么大,一起睡好了。哎别闹,我追那刺客追了一大圈,好累。让我睡一觉。”
  说完已经闭上眼睛。
  景横波瞪着他——这小子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天生麻木还是天生不要脸?怎么每句话都充满双关?说他暧昧吧他眼神清澈表情坦荡,说他不暧昧吧他的话能听吗?这要隔壁有人,还不该以为这屋内两人,恋奸情热?
  想到隔壁,她心中一动,隔壁好静啊。
  不知怎的,那静,静得让她心中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人在默默注视她一样。
  她折腾半天,着实也累了,懒得踹裴枢下床引起吵架,也懒得自己下床打地铺,想着先歇息一会儿也好,身边裴枢已经睡着,气息静谧,倒引起了她的睡意。
  可是她刚刚闭上眼睛,就霍然睁开眼睛。
  不对劲。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更明显了。
  ……
  隔壁屋子。
  他面对墙壁坐着,微微阖着眼睛,手中端着一杯茶。
  茶已经冷了,因为看不到一丝热气,但他还端着。
  他面对的方向,隔一堵墙,应该就是景横波和裴枢现在睡着的床。
  他闭着眼睛,隔着墙,似也能“看见”对面景横波和裴枢同睡一床,“看见”两人“打情骂俏”。
  他面上没有表情,白瓷茶杯上,却隐隐出现了放射性的裂纹,一丝,一丝,又一丝……
  奇怪的是,裂纹如星花乱绽,却没有一滴茶水溢出。
  护卫站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他缓缓睁开眼睛,护卫立即上前一步,躬身待命。
  他道:“客栈厨房快要准备晚饭了吧?”
  “是。”
  “处理一下,”他抬手,指指隔壁,“保证她无事便行。”
  “是。”
  他忽然眉宇一动,挥手示意侍卫立即下去,随即自己起身。
  他起身时,手中茶杯忽然片片碎裂,他衣裳旋起,碎裂的白色瓷片在身侧飞起,化为白色粉末不见。
  他身影也不见。
  下一瞬景横波出现在室内。
  她左右看看,愕然发现房间里没人。
  刚才她感觉到隔壁有人窥视,想了想还是决定过来看看,她已经想好了,如果真有刺客就抽冷子给一刀,如果遇上人家睡觉就给人家盖上被子,反正她忽来忽去,人家只当做梦。
  但室内没人,倒让她诧异,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最起码刚才,这屋子里还是有人的。
  她眼角忽然感觉到桌上似乎有点反光,走上几步,手指在桌面上一摸,隐约有一点水迹。
  水迹很冷。
  再看看桌上,有托盘,有茶盏盖子。
  似乎少了样东西。
  她笑笑,摇了摇头,闪身离开。
  刚才这里有人,在喝茶,奇怪的是,喝的是冷茶。
  一个人,在空寂室内,对着墙壁,喝冷茶,听着隔壁她和裴枢的动静?
  怎么感觉怪怪的?
  但既然人已经不见,说明对方不想被她知道,而且是个高手,她的瞬移忽来忽去,不是绝顶高手很难预见并躲避。
  高手似乎没有太多敌意,那么她也不想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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