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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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第3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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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你奶奶谁偷袭我!”
  “出暗器死全家!”
  更多人默不作声,狂奔!踩着黑压压滚滚的人头!
  而谷口更早已疯了,靠最外面的较弱帮派,哪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不住有人狂吼:“挡住后面!挡住后面!”
  “先抢!先抢!”
  后边的人红了眼睛,被堵住动弹不得,也不管前面是谁,拔出刀剑就砍。
  “这边一艘!”
  “挡我者死!”
  大片大片的人流滚滚而去,卷起地皮三层,烟尘腾起三丈,越过低矮山麓,树枝被踩断,树干被推倒,满地碎叶和鞋子乱飞,寒光伴同血液洒过,片刻间就被狂奔的人群卷走,甚至都没机会落上地面。
  不时有人狂喜大叫“抢到了抢到了!”也有人近乎哭号,“没了没了!”
  景横波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像不像现代那世双十一,零点开抢,吐血降价,先抢得大牌!渣网滚开!
  半折降价,只此一天,错过再等一年!
  人群里还有一个逆流而行的,被弄醒向外架的孟破天,挣扎着大哭大叫:“我的筐子!我搜集十年的宝贝!我的心肝我的命!”
  景横波笑得更开心——我的手办!我的绝版漫画!我的团长我的团!
  “放香槟助威庆祝!”她手一挥,“庆祝零点刚过三十八分,淘宝天猫交易额破纪录一百亿!”
  女王的怪话永远有人懂,裴枢快手快脚,扔出两个巨响型烟花弹。
  “砰!砰!”地动山摇,巨响如雷。半座山都似在震动,满山枯叶簌簌落一地黄雨。
  周围十里尽皆听闻,无数百姓冲出家门,站在高处向这个方向眺望。
  帮众们被背后响声惊得拼命前窜,烟雾弥漫中不能准确估计形势,还以为是雷弹子之类的杀器,都顶着自己抢到的宝舟一路狂奔。
  于是附近赶来的百姓,就看见了谷口里蝗虫般逃奔的十四帮帮众,平日趾高气扬今日如丧家之犬;看见了踩着人头向外奔的帮主们,平日高高在上今日裤子露洞;看见烟尘尽头,一个红衣女子,闪在半空,烟尘里大红披风如旗招展,正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好滚,不送!”
  百姓们倒抽一口凉气。
  此后,一道惊人消息迅速流转于玳瑁、周边各部,乃至渐渐传向帝歌。
  某年某月某日,三门四盟七帮齐聚于丹棱山,举办“杀王大会”,欲待处死黑水女王。女王单人独斗,闯入会场,大展神威,一人擒获十四帮首领,将其连同数万帮众驱赶出谷。其时女王挥袖间地动山摇,弹指间天雷滚滚,众帮主心胆俱裂,无人敢抗,仓皇逃奔,遗落信物无数……
  已经被众人遗忘,甚至以为早已死于艰难道路的黑水女王之名,一夜遍传天下。
  无数人拍案而起,无数人闻风而动,无数人掷卷嗤笑荒唐,也有无数人热泪盈眶,大呼:信我女王,必不湮没,必将归来!
  而在十三太保中二太保简之卓的《江湖记》中,则有这样一段记载:
  “庚申年八月廿三,众聚于丹棱谷捕杀女王,为玳瑁江湖数十年来,群雄毕集之首次。然捕杀不成,反落人手……纵观此事,定计者女王也,然背后推动者,影阁穆先生也……此役,群雄让三县,得宝舟,看似得失两平,实则遗祸深远……黑水女王奠基玳瑁江湖乃至天下之大业,自当日始。”
  在“香槟礼炮”的推动下,十四帮众用平日不能有的速度,一股脑儿扛着宝舟跑远了。
  至于在路上,抢到宝舟的能不能保住这宝舟,没抢到的要怎么下杀手,回去的时候还能剩多少人,最后要怎么交代,都不是景横波打算关心的事儿了。
  她回头看看那一筐众位好汉身上的钱物,笑得更加开心——大佬们就算想不承认失败都不行,身上随身物件都没了,你要说你没狼狈逃窜,谁信?
  她不稀罕财物,要的就是这个“一败涂地”的效果。
  先前她说什么帮主们可以假称打败她夺得宝舟,都是忽悠人的。哼,谁说要给他们留面子?只有狠狠踩下他们的面子,才有她的面子!
  经此一日,十四帮虽谈不上元气大伤,但也颜面扫地,失却先机。抢宝舟过程中埋下的恩怨,还将成为帮派之间的长久隐患。
  她只靠一次机会,紧紧抓住,一举得手,硬生生在号称“针都插不进”的玳瑁,挤下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
  这其间自有分寸,不是挟持了首领就能号令天下,索求太多,不过逼人家鱼死网破,到最后不过杀几个人,一无所得。太少,又显得白费功夫,显得她智慧不足。
  选择三县,对十四帮这是鸡肋,不伤筋动骨,可以接受;对她自己,却是必争之地,从此后以三县为基,向内可夺上元,向外可扩展势力,黑水女王,终于站在了黑水的土地上。
  这是她抵达玳瑁的开场之战,既需要武力,也需要智慧,更需要分寸,她自觉打得漂亮。
  她回头,英白对她举了举酒杯,裴枢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紫蕊拥雪满面骄傲,七杀嘻嘻哈哈,连二狗子都难得地吟诗赞美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波峰。”
  她心中充满欣慰满足,目光扫了一圈,却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穆先生。
  那块靠近谷口的大石上,没人。
  景横波一惊——难道刚才谷口大乱,大批人蜂拥出去的时候,将他挤倒了?
  一想到大批混乱的人群踩过谷口,挤过大石,他被挤下石头,来不及爬起,便被无数双大脚践踏进泥地里……她惊得浑身汗毛一炸,几步抢下台,奔向大石,前后翻找。
  “你要做什么?”裴枢莫名其妙,却仍最快跟过来,点燃火折子陪她找。景横波拎着心,一寸寸看过地面,生怕发现带血带肉的泥土。
  泥土没有异常,她又找那些散落的靴子袜子,想看看穆先生有无被挤下石头。裴枢看她连臭男人的臭鞋子臭袜子都一一翻起来看,不禁瞪大眼睛,“你到底要找什么?”
  “男人!”她心情不好,头也不回。
  这场争斗,虽然穆先生没出力,但没有他之前在马车上的一路提示和教授,她无法将计划整合得这么完美,甚至可能因为对这些人了解不足,当场被将一军,那就会完全失去主动权,别说能不能得三县,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因为她并没有可以在空旷之地制住上千人的毒药,擒了首领,跑了帮众,她只会招惹更多的仇敌。
  她怎么能不管这个隐在幕后的功臣?
  “你在找那个石头上的男人是吧?”裴枢忽然道,“他早走了。”
  “你知道?”景横波霍然回头,抓住裴枢胳膊,一脸惊喜,“你看见了?隔这么远你怎么注意到他的?你不是在骗我吧?”
  “因为你一直在注意他!”裴枢没好气地在她耳边吼,“水性杨花!眼珠子过一会儿就瞟一下,当我是瞎子啊!”
  骂完又悻悻道:“不就是个小白脸么?小白脸还对你没情分,你这边事情刚刚差不多,他就跑了……”
  “跑了好跑了好。”景横波站起身来,欢天喜地地道,“我知道他去哪啦。”转身要走。
  “站住。”这回换裴枢抓住了她的胳膊,“他是谁?你为什么要找他?你怎么几天不见,就又勾搭上一个……”
  “拜托你不要总用我夫君的口气说话。”景横波一脚蹬向他的黄金部位,“你谁啊!”
  “我裴枢!我发过誓要娶你!”
  “我还发过誓要压倒太史阑,让她跪着喊我女王大人呢。”景横波踹了他就走,“结果人都不知道飞哪个次元去了!少年人,听姐一句话,誓言这种东西,不要随便发,发了也别太当回事,这贼老天很坑爹,这命运很无耻,你发得越狠,它们越不会成全你。低调,我们要低调,啊?”
  “景横波我知道你受了刺激不再相信誓言!”裴枢爬起身追上去,“但我不是宫……”
  “闭嘴!”
  “景横波!”
  一声大吼惊得夜鸟嘎嘎地撞上夜空,满地的落叶腾地飞起。
  英白等人都向这边看,然后夹着七杀走得远远的。
  “景横波,你站住。”裴枢咬牙切齿地盯住景横波后背。
  景横波站住了,没有回头,她皱起眉,觉得事态有点不对。
  暴龙不肯陪她开玩笑了啊。
  “别以为我会一直陪你插科打诨下去。”裴枢盯着她背影,已经从暴怒中平静下来,一字字道,“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景横波耸耸肩。
  “也别以为我心血来潮,也许当初我一开始说要你做媳妇,是心血来潮,但后来,很快就不是了。”他道,“我裴枢一言九鼎,天性坚执,你知道。我这样的人,说出的话,没有收回的理由。”
  “我劝你还是想想清楚的好。”她抬头看天上的月,月色凄冷,不知人间心事,“我记得你一开始,连爱是什么都不懂。”
  “所以你认为我一辈子都不懂?”他怒声道,“如果我说,我现在懂了呢?”
  “你以为这是家家酒啊?说明白就明白了。”她笑。
  “这本就是说明白就明白的事!正如喜欢,是说来就来的事!”他字字断金地道,“我承认一开始我没当真。但后来我真的觉得你很好。但也只是觉得好,并且习惯和你在一起,没想那么多。可是当你离开七峰山,这些天,我发现我吃也想你,睡也想你,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想你,睡觉前还是想你,为了早日跟上你,我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第一个追上来,我就知道,原来我心里,你已经这么重要了。”
  她不说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她想穆先生是不是去影阁总坛了呢?他和雷生雨总得有个对决,也不知道解决了没有。
  这人也是倔性子,不想欠她的人情呢。
  她的沉默,看在裴枢眼里,却以为是心动,他眼底绽出喜色,放缓了语气。
  “景横波,我知道你受过伤……”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看她,怕她发飙。
  她正走神。没动静。
  裴枢舒口气,忽然又觉得心酸,他裴枢纵横沙场,睥睨红尘,什么时候小心揣摩过他人?
  他为自己心酸一秒钟,随即便振作精神,放柔语气。今晚也许不是好机会,但过了今晚也未必有机会,她总是嬉笑推搪,像对待弟弟一样对他,他不喜欢。
  他喜欢她的自强潇洒,但不喜欢她潇洒过头,对感情嬉笑无视。
  “也许我该为你庆幸。”他哼一声,“你没有在这样的打击中沉沦。你展现了强大的内心。你甚至摒弃了以往弱势,看似嬉笑如常,实则变得坚刚冷漠,无所畏惧。你已经具备一个政客应该拥有的素质了——从容、强悍,看似热情实则冷漠,看似委婉实则坚决。甚至已经可以总是轻描淡写,对待我的……”他一字字道,“告白。”
  景横波就好像没听见最后两个字,挥挥手,笑吟吟地道:“是啊,我也觉得我成长了,真是可喜可贺,希望你真心为我欢喜。我有点事先走了啊么么哒。”
  “景横波!”
  “唉……”她叹气。
  有完没完了都!
  “有人告诉我,不破不立。”他目光炯炯,“所有人都不敢问那句话,我要问!你得回答我!”
  景横波心一跳,转身就走,裴枢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
  “景横波!放开你自己!看看别人!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前半辈子,只用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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