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_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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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_黄易- 第2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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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青衣把韩柏带来后,便退了出去。剩下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鬼王负手上在露台处,细看庭院间的花木鱼池,整个人像溶入了建和园林里。  
    韩柏站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透出一口,生怕惊扰了他。  
    鬼王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度。  
    好一会后,虚若无柔声道:“园林之胜,贵在曲折掩映、隐而不藏、隔而未绝、别有洞天;而园中庭院,则须生趣引人,不旷不抑,景色多姿,左顾右盼,均要恰到好处。”  接着转身微笑道:“你干得很好:来:让我们喝一杯!”带他走进斋内。  
    韩柏跟了入去,对桌坐下。连喝三杯后,鬼王压低声音道:“我那手法是否给他看破了。”  
    韩柏苦笑点头道:“看来你的千金比虚老你更厉害哩!”虚若无淡淡一笑道:“小兄弟错了,我是故意让这妮子看破的,这叫计中之计。务求引起她对你的好奇心,亦使她知道你并非一个外国来的小官那么简单。看:现在不是收到效果吗?否则她怎会去破坏你和庄青霜的好事。嘿:你这小子比我还行,懂得利用她们互相嫉妒的微妙关系。”  
    韩柏听得瞪目结舌,不能置信地道:“你怎会知道的呢?”  
    虚若无有点不耐烦的道:“这事有何奇怪,我们鬼王府等若大明朝廷的最高情报机关,有什么事可瞒得过我,老朱不知道的事,我也知道呢。否则老朱为何如此忌我。”  接着皱眉道:“小兄弟武功虽好,可是月儿的水底功夫和轻功都得我真传,为何你竟能赶上她呢?”韩柏大吃一惊道:“你的人看到我赶上她吗?”  
    虚若无道:“那是从她回府的时间判断出来的。虽只是半盏热茶的工夫。但亦呈不应该的迟延。”  
    韩柏暗呼厉害,胡诌道:“我也不知道,我的魔种不知为何忽地灵性起来……”  
    这时步声晌起,有人闯入齐来。  
    虚若无脸现讶色,韩柏扭头望去,立时大叫不好,出现的原来是一脸笑意的虚夜月。  
    她来到韩柏身旁,一把抓着他背后的衣领,运力扯得他站起来才放开纤手,娇嗲地向鬼王道:“爹:我要向你借这个大坏人韩柏去行刑,答应哩?”  
    虚若无“呵呵”一笑,并没因她叫破他是韩柏而讶异,慢条斯理道:“月儿且慢,先听为父说两句话。”  
    虚夜月又把韩柏按回椅内,坐到两人间的椅里,不耐烦地道:“快说吧!”韩柏给她毫不避嫌的亲热动作弄得魂儿飘飘欲飞,看着她妩媚巧俏的神态动静,想起昨晚曾抱过她并吻过脸蛋,益发不知人间何世?  
    虚夜月倏地别过头来,恶兮兮的瞪了他一眼,轻喝道:“看什么?不准你看!”接着又忍不住“噗哧”一笑,扭头望往乃父,娇姿美态层出不穷,令人神迷目眩。  
    虚若无眼中射出怜爱之色,口中却道:“这么没有耐性。那你就快去吧:我不说了。”  虚夜月跺脚不依道:“不:快说:否则月儿三天不和爹说话。”  
    虚若无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淡淡道:“为父想和月儿打个赌,若你十日内不亲口向我说愿嫁这大坏人韩柏,就算为父输了,以后都不过问你自身的事。”  
    韩柏大吃一惊,鬼王这样说,不是摆明以自己作赌注,来挑战虚夜月的硬颈子和背叛性吗?虚夜月怎肯投降。  
    不过回心一想,追这美人儿一日要费的心力便等若追其它人的一年那样多了,那追十日还不够吗?豪气忽起道:“我韩柏亦对天立誓,假若十天内追不到夜月小姐,我以后都不再见你缠你。”  
    虚夜月呆了起来,跺脚道:“你们两人联手欺负我!”虚若无仰天狂笑道:“你怎么说也好,在这世间,再没有比和我的宝贝月儿玩游戏更有趣的了。”  
    韩柏大感剌激,至此才真正明白到鬼王的魅力。  
    这人不但胸中之学浩若渊海,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真挚精神。  
    虚夜月别过头来,对韩柏甜甜一笑道:“你若肯答应夜月一个要求,嫁给你又何妨?”  韩柏领教惯她的手段。心知不妙,淡淡道:“那你当我是猪还是狗呢?”  
    虚夜月噗哧一声,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掩嘴道:“以后都不准你见庄青霜,或和她说话,你办得到吗?”  
    韩柏呆在当场,哑口无言。  
    想不到虚夜月如此厉害,轻描淡写便把他迫上绝路,甚至很难向鬼王交待,使他作违心之言,娶得虚夜月,但他亦输了。因为那等若投降和臣服。  
    但他可以说“不”吗?  
    他是真的感到进退两难。  
    何况庄青霜正期待着自己去找她。  
    若再不能和她见面或说话,将会是耿耿于怀的终身憾事。  
    但失去了虚夜月,不亦是令人顿足惋惜吗?  
    虚夜月大为得意,向鬼王笑道:“看吧:一试便试出他的坏心肠了。”  
    鬼王淡然一笑,恳切地道:“月儿乐极忘形,不能体会这十日之约背后的含意,所以才想为父因韩柏的羞窘而难堪。”  
    虚夜月娇憨地道:“什么含意如此高深?”  
    韩柏借此喘息之机,展开反攻道:“一点都不高深,虚老是希望小姐嫁给你真心爱上的人,只有小弟的爱情,才可让虚小姐抛开自尊和自大脾气,十天内乖乖的屈服。若你不屈服,当然是因你对我的爱还未足够斤两。那还有什么好嫁的?”  
    虚夜月大嗔道:“滚你的蛋,何需十天之久。现在本姑娘就可告欣你,我虚夜月绝不会向你屈服。去找你的庄青霜吧!”韩柏步步进逼道:“别忘了我曾吻过你。”  
    虚若无失声叫起来道:“什么?”  
    虚夜月俏脸飞红,美艳不可方物,向鬼手含嗔撒娇道:“他只是略揩一下脸蛋吧了!”  韩柏占在上风,大乐道:“那抱了你又怎么说?”  
    虚夜月气得差点哭了出来,跺足道:“人家又不是自愿的!”瞪着呆若木鸡的虚若无怒道:“你不信吗?”却不敢看韩柏。  
    韩柏嘻嘻一笑道:“小弟当时锁了你的穴道吗?你不愿可以推开我嘛。”  
    鬼王虚若无终忍不住哈哈大笑。  
    虚夜月怒道:“不准笑:他撞得人家这么重,一时那有力推开他呢?爹!相信女儿吧!真是那样的。”  
    韩柏凑过头去,在离开她左颊不及三寸的近距离压低声音道:“但小姐又为何故意拉断树枝,让小弟能赶上来一亲芳泽呢?”  
    虚夜月那对美丽的大眼睛连霎几下,跺脚道:“连树枝都在害人,清者自清,夜月不说了。”狠狠横了韩柏一眼,咬牙切齿道:“嚼舌鬼?”  
    鬼王虚若无爱怜地道:“这就叫在劫难逃,为父早看出夜月红鸾星动,莫忘你的日主属辛金,用神是壬水,乃清水淘珠的金水伤官,且用神透时,最是有力,今年流年既见用神,又与你夫宫六合,你若不向韩柏屈服,爹以后都不批子平八字了。”  
    虚夜月跺脚站了起来,向韩柏娇喝道:“你跟我来!”韩柏双手乱摇道:“若是捉我去行刑就请恕免了!”虚夜月首次露出有点拿他没法的样子。坐下向鬼王虚若无嗔道:  “爹看到吗,若嫁了给他,他会欺负女儿一生一世的,你还要和这大坏蛋联手摆布人吗?”  
    虚若无哑然失笑,悠然起立。伸手在她吹弹得破的脸蛋儿爱怜的拧了一记,欣然道:  “爹当然不会和人联手,我这就去静一静,由韩柏独力对付你。看你还能撑得多久。”  晃了一晃,倏忽不见。  
    韩柏吁出一口凉气,这是什么身法?比起里赤媚的天魅拟阴也不遑多让。  
    望往虚夜月,只见她那对如梦如幻的眸子满蕴着迷惘的神色,望着窗外的庭林景色,那模样又乖又可爱又教人怜惜,没有了平常的自满骄傲和刁蛮。  
    韩柏看得心神颤动,伸手过去,就要摸她脸颊。  
    虚夜月一震醒来,戒备地瞪着他,美眸传出“你敢?”的清楚讯息。  
    韩柏吓了一惊,连忙缩手。  
    虚夜月俏脸一寒,冷哼道:“不要发白日梦了,我虚夜月就算这世没有人要,亦不会嫁给你的。”  
    韩柏大感气苦。这美人儿明明对自己生出情,偏要强撑下去,证明对他的爱仍未大得过面子,不过他亦深悉她的性格,软语相求只会招她轻视。唯一方法就像战场上两军相对。互相攻坚,看看谁先挫下来。  
    开始时他对虚夜月的兴趣,主要是因她惊人的姿色而起,但接触多了。  
    发觉她简直是天生出来迷惑所有男人的精灵,包括鬼王在内。如此天生的娇娆,又怎可错过?  
    打定了主意,韩柏微微一笑,故意傲然道:“那这十天之期作废也罢,我现在就去找庄青霜:永还都不回头找你。”  
    虚夜月瞪着他的大眼睛逸出笑意,摇头柔声道:“不要吓唬我,十天之期是爹立下的,你敢违背他的意思吗?”  
    韩柏哂道:“废话:我韩柏怕过什么人来。若真的害怕,那晚就不敢到鬼王府来。我只是尊敬你爹,绝不是怕他。再说一次不嫁我吧:我立即就走。”  
    虚夜月气得嘟起小嘴,崩紧俏脸道:“你和阿爹一样。整天都在迫人家,走吧:去找你的庄青霜吧。她是可爱美天使。我是讨人憎的丑小鸭,滚吧:否则我杀了你。”  
    韩柏看她泣然欲涕的可怜样儿,心中一软道:“唉:算我不对了,害得月儿这么气苦,来:不若我们到冲上走走,好好聊聊天。让为夫听听月儿的心事。”  
    虚夜月目定口呆地叫出来道:“天啊:你是谁的为夫?谁又是你的月儿哪:你这人最懂软皮蛇般随着棍爬,要去逛冲便自己逛吧:本姑娘要回房睡觉了。”霍地起立,走出房去。  
    韩柏施出死缠烂打无赖的本领。笑嘻嘻追到她身旁,凑在她耳旁道:“月儿似乎并不十分反对为夫自称为夫呢!”虚夜月给他引得“噗哧”笑起来道:“为夫自称为夫,那有这么怪的话,你定是患了失心疯了。”  
    韩柏开怀大笑道:“说得好,这病正是因你而起的。”  
    虚夜月冷哼一声,挺起坚耸弹跳的胸脯,装出个不屑理会的狠心样儿,迳自穿舍过园,朝她那别致的小楼走去。  
    韩柏潇地随在她傍,遇上人时都友善地打招呼。  
    当走上横过一个小花园的碎石径时,迎面遇见两位丰姿绰约的丽人,赫然是七夫人于抚云和白芳华。  
    韩柏心知不妙,差点掉头便走,两女均同时俏目一亮。  
    白芳华娇呼道:“大人你好!”韩柏唯有硬着头皮迎上去。  
    七夫人停了下来,俏脸微红,但一对秀眸掠过刀刃般锐利的神色。  
    虚夜月像见到唯一的亲人般,赶了过去,小乌般依在七夫人身傍,挽着她的玉臂道:  “七娘:月儿给人欺负得很苦啊。”  
    白芳华并不知他们那微妙的关系,一看势色不妥,惊呼道:“七娘!”七夫人美目射出腾腾杀气,冷然道:“忘了我对你的警告吗?”  
    不过巳迟了一步。  
    七夫人倏地甩脱了虚夜月,往前冲去,玉掌闪电击出。  
    只有韩柏稍能体会她的心意,她对自己的出手,有大半是因嫉恨而来,对她来说,自己就是赤尊信的化身,至少有半个是她爱恨难分的旧情人。  
    若非有虚夜月在旁,自己说不定还可大占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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