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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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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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离白骨门的魔修,更是成为攻打阵法的先锋军,他们法器落处,接二连三就有不同绚丽色彩的弧光划过,触上阴魂构成的防御阵,像一场盛大的烟火。

陈禾没有急着动手,出力的事都有他身边的傀儡在做。

同样静静观望的还有虚空踩在芦苇杆上的魔修们——还没有化神期魔修来投奔释沣,这些元婴期的,已经算了不得。

白骨门已经分崩离析,年前就有一批高手尽数死在释沣手中。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留着是祸患。

陈禾慢慢从储物袋里取出青黑色弓,这时阵法内部出来不少白骨门的弟子抵抗,有惶恐的,也有神情暴怒不止叫骂的。

目光落在最后方一个神情阴郁的白骨门长老身上,陈禾不紧不慢的拉开了弓。

——修真者精、气、神,无一不显露着自身的修为。

手指平稳,信念坚定,这一箭还未出,灌注的灵气就像徐徐注满茶杯的水流,均匀却不满溢,真元波动不明显,除了释沣根本无人注意到陈禾。

蓄满的力,好似凸出杯沿的水面,就这样完美的凝固住,多一点少一滴都不会出现这般效果。

尖锐的厉啸声不绝于耳,鬼门阵是很难应付的,释沣带来的魔修们出工不出力的也多,一时半刻根本打不下来。

释沣微微皱眉,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抬起。

悬空一掌,重重击在流转变化的阴气漩涡中。

呈灰黑色的涅毁真元,被护阵的阴魂一口吞下,须臾后尖声惨嚎,阵法轰然炸开了一个缺口。

众人大惊,还没来得及趁机凿开这个豁口。

只见一道流光掠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好像释沣那一击是为它开路似的,亮虹一闪,已擦过白骨门众弟子发梢,死死钉在转身欲逃的白骨门长老后心。

那长老功力深厚,一时竟不死,奋力挣扎着转过身。

众人下意识的原地退避了一步,好像生怕有第二支冷箭射来。

那长老一直站在最后面,见阵法破了,第一反应就是趁机逃走,没料到竟是第一个受伤。白骨门众弟子也跟着这箭看得清清楚楚,长老都想跑,他们还打什么?

人群哄然散去,阵法霎时四溃。

一身刨花油气味的魔修们,发现大局已定,也不拖延时间了,索性卖力的追砍起这些白骨门的人。

暗中四下打量,想找出这边射箭的人。

陈禾松开弓弦,手臂自然一转,就将夔弓盖在了斗篷下面。等到再伸出手时,这柄弓已经被他放进储物袋了。

连脚踩芦苇,虚浮而站的元婴魔修们都没发现。

释沣露出一丝隐约的笑意,很快又收敛了:

“降者不杀。”

“是。”这次应声,明显比之前要整齐多了。

千万遍传言,远远不及一次亲眼所见。

他们都听说过血魔的威名,也知道释沣的实力,但这都没有刚才一击毁掉白骨门作为屏障的阴魂阵法有效。

这让他们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鬼冥尊者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虽然这也是一种错误,这些人里面真正见过鬼冥尊者的,又有几个呢?人总是盲目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掌握的东西,只要不在这个范围,总是会被他们忽视的。

修真者也是人。

这个毛病,他们同样会有。

厮杀声瞬间加剧,泥土翻飞,白骨门总舵是一块有残碑的坟冢,在节节败退,被攻进总舵后,白骨门驱使的僵尸也冒了出来,浑浊不堪的尸气,青紫的手爪,刀兵难入的硬邦邦躯体,一下就把门口与通道堵得死死的。

“呸,就知道拿这些玩意搞鬼。”

魔修们鄙夷着,忽然感到自己与同伴身上刨花油的浓烈香味十分好使。

“咳咳,闭气!”

蛮横又费劲的砸倒了大群僵尸,通道终于被清理出来。

陈禾也顺势跟着众人走了进去。

迈过横倒的尸体——有些是刚死的,鲜血淋漓,有些已经死了很久。

陈禾脸色一点没变,小界碎片困战四十年,什么没见过?死并非可怕的事,死不掉才是。

甬道一路往下,机关已经被前面的魔修清理过来,时不时爬起来的僵尸,由陈禾身边的傀儡踩趴下。

到处是打翻的东西,丢弃的驱使阴魂铃铛。

有些魔修杀得兴起,根本不顾降者不杀的命令,血腥气异常浓厚。

来到开阔的厅堂中,陈禾一眼就看见那个中箭的长老,满头冷汗的守在一个雕有麒麟的石壁上,色厉内荏的在喊着什么。

既是坟冢,当然有自毁坍塌的机关,想活埋凡人容易,坑住修士就难了。

众人谨慎的停下脚步。

“我…我愿意效忠血魔,都住手!”那长老拼命喘气。

陈禾无趣的瞥他一眼,回头开始琢磨这边药库的位置,亦有不少人抱着这种顺手牵羊捞好处的打算,窜来窜去的找好东西。

转过一个弯道时,一只熟悉的手将他拉进旁边空房间。

“师兄?”

“不用找了。”释沣将三支血参塞给陈禾,明显是已经去药库逛过一趟了。

“抛射的准头不错,目标选得也好。”释沣决定发挥一下做师兄的义务,赞扬肯定师弟。

如果不是陈禾这一箭,根本没人注意白骨门的长老要跑。

“我瞄准的是他胸口。”陈禾低头,无力的说,“结果他转身就跑…”

“……”

释沣准备摸陈禾额头的手顿住了。

半晌后他若无其事的指了指血参说:“切成片,别多吃,其他东西等我找人给你配丹药。”

释沣叮嘱完就离开了,陈禾默默将揭开的斗篷重新罩上,重新混进魔修之中。

第90章收礼

白骨门的陷落,给气氛日益紧张的豫州重新添上了一把火。

固守地盘的魔修小宗派们惊慌不安,他们原本缩着不动,只是观望,现在也待不住了。每天都有魔修灭掉或控制其他小派,当做向血魔投诚的礼。

甭看这些人一个个信誓旦旦,只要释沣与鬼冥尊者一战败北,他们可以故技重施,灭掉效忠释沣的魔修们,向鬼冥尊者卖好。

那些无力抗争的低阶修士,只好一边在心里咒骂鬼冥尊者迟迟不来,让豫州局势没个定论,一边连忙准备礼单献到芦水县,抢先表示投靠血魔的立场。

于是一郡数十县,乍看形势一面倒,已经有人忙不迭来祝贺陈禾了。

“待得令师兄取鬼冥尊者而代之,陈公子还不是心想事成,要什么有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金丹期魔修,眼神忍不住落在陈禾面前的粉彩鱼鳞瓷碗内,里面盛着切成片的血参。

浓郁的参香,让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白骨门珍藏的血参,比浣剑尊者吃的那种年份要差远了,只有两三百年的气候。释沣随意塞给陈禾,叮嘱他切成片吃。

配着桌上其他栗子糕豆沙饼,倒使那些魔修露出艳羡之色。

——这种拿血参当零食嚼的气魄!有个大乘期的师兄就是不一样!

陈禾无精打采的靠在硬木榻上。

他的动作看起来懒散随意,却是他多年在山壁上歇息时的姿态,尽量舒展开经络,又能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翻身而起。

慵懒得好像没有精神,实际上在神游物外,缓缓调息。

等到内息匀了,丹田真元平稳,他漫不经心拈起一片血参,再次塞进嘴里。

刚才说话的魔修讨了个没趣,竟然没有羞恼,反而又全新的眼光打量陈禾——随便几句奉承话就能笑逐颜开的家伙,脑子通常不太好使,那才是不足为患。

再看看陈禾身边七八个傀儡,每个都比他修为高,即使有一点不满情绪生出,又迅速抚平了。

“白骨门余孽差不多被清剿干净了。”

“…负隅顽抗之辈,被押在囚牢中还想跟我们谈条件!也不看看,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厅堂里,魔修们纷纷说起自己带来的消息。

无非是谁谁带着礼单前来投诚,又有多少人冥顽不灵,已经被除去或者蹦跶不了几天。冷嘲热讽外加点评新呈献来的礼物,推测这个门派的家底,判断献礼人的诚意。撇开谈话涉及的内容,其实跟西城十三坊的碎嘴姑婆们相比,又好得了多少?

跟他们放在一起比,那个河洛派神神叨叨的小道士都显得超凡脱俗。

陈禾不声不响的听着。

有用的消息就记在心里,大部分内容只当做耳边风。

“正道诸大门派可有动静?”

“不曾听说,只怕我们这里再乱,也抵不过京城的风云变化。浣剑尊者一死,牵动两位尊者麾下势力变更,还有一些人想趁火打劫…”这个魔修嘴上说着,实则悄悄打量陈禾的神情变化,“如果能得到裂天尊者那边相助,血魔想成为新的魔尊,易如反掌啊!”

怎奈陈禾眼都不抬,试探的人只好讪讪闭上嘴。

又听了一个时辰的废话,顺带将刚才吃下的血参药力尽数化去,陈禾站起来径自离去,一众傀儡捧着桌上盘碟,呆板的跟了上去。

厅堂里众魔修都站起来相送。

等到人影都走得看不见后,他们才露出悻悻之色。

这血魔的师弟,也太难讨好了!

平素竟是不出门的,任他们怎么鼓动,描述芦水县这穷地方也是好去处,或谈到今晚血魔派谁谁去攻打某个小门派,能趁机捞点什么,陈禾都不为所动。

别人说,他也不阻止,想让他应声都千难万难,更别说许诺了。

带着宝贝来送礼吧,陈禾只是瞥几眼,连碰都不碰,就被傀儡收下拿走。

这栋芦水县的宅子,买下来还没十天。

释沣是不会住在乱葬岗坟冢下面的,白骨门的地盘再好,终究是别家门派修筑多年的总舵,没准就有个什么机关密道,太不安全。

到了这种时候,释沣总不能带着师弟住客栈。

反正买宅子,有的是魔修赶着上来送银子,根本不需担心。

陈禾每天随意听听那些忙不迭过来露脸的魔修说消息,释沣既然允许他们进来,显然都是摆明过立场,还算尽心尽力的。

元婴期的魔修一个没有,就算有也不屑来走陈禾的门路,最多派个弟子属下什么的到陈禾这边来充数外加探听消息。

他们积极的互相抹黑,又试图影响陈禾,对刚投靠过来的对头有坏印象。

努力了好几天,成效几乎没有,这让他们忍不住背后嘀咕起陈禾来。

血魔这师兄弟俩,释沣冷冷淡淡,威势极重也就罢了,毕竟血魔的修为高深,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怎么这个小的也像闭紧了的蚌,这么难撬呢?

且不提这些魔修的腹诽,陈禾慢悠悠的回到释沣为自己布好阵法的静室中。

地面绘着复杂的符箓。

傀儡们将今天收到的礼,给陈禾过目后,就全部带去给释沣,以防有人费尽心机在这些东西里做手脚。

陈禾懒散的看着它们忙碌,无意瞥一眼远处的镜子,情不自禁的重新坐直,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快要变成衙内了,这日子过得这够诡异的。

铲除白骨门的当夜,释沣还来看过陈禾,好像担心那种血流遍地的惨象惊到师弟。

结果看到陈禾在擦弓箭,还吩咐傀儡把射中白骨门长老的那支箭刷干净点。

释沣:……

诸多小魔修被杀死,当做投诚的进身之阶,释沣听到这个消息后,当晚又来看过陈禾,唯恐师弟觉得魔道行事太过冷漠残忍,留下心结,夜不能寐,打坐也无法静心。

结果看到陈禾吃着窖藏的冻梨,漫不经心的翻书卷。

释沣:……

——他总忘记这些对陈禾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总容易忘记,陈禾并不是十七岁。

释沣来了两次后,心中甚慰,随意跟师弟说了两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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