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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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 第1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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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的是一转动起来便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随着用鞭人的抽打,它们发出的声音也时高时低,时大时小。
又有一种两头都能转动,一头锥尖较长另一头锥体很短的,尖头朝上时,旋转起来的姿势非常优雅,好像高挑身材的人在跳舞;而尖头向下转动时,则像肥婆胖子学人跳舞般,故做稳重而又显得缓慢迟钝,样子十分有趣可笑。
更令围观者兴奋的是,两个孩子各用一个玩具打斗赌赛,谁能用自己的玩具将对方的撞倒在地不能转动,或是将对手的陀螺撞击得掉出画好的线外便是胜家,败的一方要付给对方铜钱彩金。
这样的玩法一出,周围的人们也纷纷自寻对手,猜测场内的谁人会胜,猜中的收取猜错之人的博金。
玩的人尽兴,看的人过瘾。
还有些自认心灵手巧不服输的,或是觉得好玩的人,也下场去借用这些孩子的玩具过过瘾。
每到此时,这些孩子们就会取出几张传单,大声向人们宣传这种古怪的玩具名叫“陀螺”,在双木商行的扇子铺有做好的出售。同时还向大家宣布,双木商行将于今年五月初五重五之日,在江畔天后宫前的空坪上举行一次陀螺大赛,夺得头名的陀螺状元将得到二十千钱的彩头,就是得到陀螺榜眼、探花的,也能得到不少花红,还会有彩棚游街的殊荣。
“二十千?”人们都惊愕地相互询问:“双木商行将有二十千钱奖给陀螺状元!”
二十千钱,也就是一百二十一贯多纸钞,银子三十四两六钱多,省着点用的话,够五口之家几年的生活费用了。
三月十五日,各个城门口张贴出来的,泉州官府准于双木商行的请求,于五月初五日和九月间,在江畔天后宫前的空坪上设擂比赛陀螺戏的榜文,终于证实了这些孩子们所说的话不假。在这榜文上还有知州翁大人的批押文字、州衙的官印,谁会不信呀。
一时间,泉州地境好像变戏法似的,几乎所有卖杂货的小贩、般载车都有陀螺出卖,想要陀螺的人随处俱可买到自己合意的陀螺玩具。
这个主意还是应君蕙根据林强云提议想出来的,他怕店里的扇子被购陀螺的人挤坏,便找来推般载车的、挑货郎担的小贩们,将陀螺先交给他们代卖,卖完后再将钱交回店里,双方都皆大欢喜。
正如林强云他们所预料的一样,泉州境内七县掀起一股陀螺热潮,其影响的范围扩散至紧邻的漳州、兴化军。到了晏梦彪的盐贩造反军被朝庭镇压后,甚至遍及整个福建路的所有州县。陀螺这种玩具因此流传开去,广被天下,遍及世界。仅此一项由陀螺而发展起来的各类玩具生意,所赚的钱就占了双木商行利润的十五分之一,由天下各地源源不绝地流入林强云的钱柜里。
但令林强云他们始料不及的,却是这些天赶制出来的三万余个陀螺,不到十天就卖得一个不剩。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司马景班的木匠工房每天制出的千余个陀螺,别说小贩们拿不到先卖后付钱的优惠货了,连扇子店里也是陀螺刚送到,就立即被守在外的人们抢购一空。店里的伙家连点数倒换的功夫也省掉,只需让送货的护卫队稍等半个时辰,把卖出的数量和送来的数量一对就行。
幸亏陈归永行动得快,把泉州附近七家船厂的废料全部以每家一百贯钱包买了下来。连已经废弃的十多家船厂,也派专人将哪儿的陈年废料收捡掉,估计就是按每天制出一二万只陀螺,也可以用这些废木料足足维持个二三年时间。
开始,那些船厂老板刚拿到一百贯纸钞时,还一直以为把废木料卖给了双木商行是捡了个大便宜,平白捡到百贯意外收入。等到玩陀螺的风潮一起,他们才发现自己以前丢弃的废木料原来还可以多卖到数十倍价钱,暗自后悔不迭。
三月二十四日,晋江县西城门从早上解禁开门起,就有三三两两挎刀带剑形象不善的江湖中人,依规矩缴纳入城税后陆续进入城内。甚至还有两匹南方罕见的五尺二三寸高的大马来到泉州西门,马上骑士态度和蔼亲切,入城时还操着江淮口音与门丁招呼说笑,多给了百余茶钱让门丁们笑逐颜开,一直到近午时分方才不再有这类人员进出。粗略估算约有一百多近二百这样的人进入晋江城内,若是这些人发起难来,再有外敌来攻的话,恐怕晋江县城不用几个时辰就会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这种情况令在西城门带队的护卫队员大起警惕之心,马上派人向巫光报告,巫光除了下令手下所有护卫队员准备好武器,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事故外,又立即向县尉毕应元报告这种有异于平常的现象。
毕应元马上赶往州衙,向州判和巡检司通报了这一情况。
有近二百武功高强的江湖人进入城内,那还了得?
州判吓得腿发软,挣扎着跌跌撞撞地跑到州衙后堂,向翁甫报告这一情况。
听到消息的知州翁甫也是吓得脸色煞白,“糟糕,”翁甫心中大叫:“定然是晏梦彪的反军来到泉州,这可怎么办哪?他们已经连下宁化、清流、莲城等县,兵锋直逼邵武军、南剑州,如今又来打我泉州的主意了。唉,漳州的林大人怎么也不派人传个信来,不管是逃是守,让我也好早作准备。”
州判见这位上官坐在椅子上一时说不出话,抖着身子走近翁甫身边说:“大人,我们何不请双木镖局的林飞川来商议一下如何应对此事?”
“对了,飞川老弟曾在汀州击败晏梦彪的头陀军,以千余人守城,力抗数万头陀军于汀州城下,保得汀州无恙。这就去找他出来帮忙,才能保得我泉州平安。”
想到林强云,翁甫犹如捞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急急地一迭连声吩咐:“快备轿,快快备轿,不可使用仪仗,立即悄悄起程到城西林宅去找林飞川。”
这段时间,林强云正积极准备北上购买天然碱的赚钱大计,对于护卫队的训练着重放在乘船水战方面。除了利用荡桥让护卫队员们抽空练习控制身体的平衡外,不时还用自己的两艘货船载上护卫队驶出晋江口,到海上去巡游操练一番。
今天巳时初,蒲开宗在几十个家丁、保镖的护卫下,坐着轿子来到林家找林强云。
门口的护卫队员看到这么多人涌现在视线内,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头,立即在传出警讯后飞快地取出钢弩上弦。当这些人来到门前十丈外时,两什二十个人已经装好弩箭严阵以待。
一名哨长大踏步走到门前喝问:“来的是什么人,到林宅有何贵干?请速通名号以免自误。”
蒲开宗在轿内看得清清楚楚,白光闪闪的箭矢在太阳照射下发出令人发冷的寒光。他吓得连话也说不出,只是坐在轿内索索发抖。
护卫轿子的人没有听到蒲开宗说话,也只有紧护着轿子,不敢出声。
跟随蒲开宗前来的人中,有十多个江湖好汉,见到这样的阵势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十张三矢弓弩,一发六十支劲箭,一旦起了冲突,跟着来的数十人片刻间可能就要倒下一大半。
片刻之后,还有更令他们吃惊的事情发生,面对前方的弓弩手向两边闪开一条路,五六十个和他们穿着相同武士战袍的劲卒,一半端着长矛,另一半排执盾持刀,从大门内迅速冲到门外,排成整齐的队列。
只听得刚才发话的人一声吆喝,排列在门外的长矛手和刀盾手向前踏进五步,以严密的盾阵护住身后的弓弩手,二十把弓弩从盾隙间伸出。
陈归永走到盾阵侧边,大声喝问:“来的是什么人,再不说明来意,就丢下兵器跪地投降。否则,就别怪我们动手擒人了,动手之后,若有死伤,责任自负。”
第五章 猎鹿刀(八)
       这时候,翁甫的轿子也到了蒲开宗这些人的身后二三十丈,随行的衙役们见了这样的情况,慌忙把事情向翁甫报告。
翁甫掀起轿帘看去,发现林强云的护卫队果然是骠悍粗壮,而且训练有素。心里不由得大喜过望。心想:“难怪这位林飞川能以千人之力抗拒数万造反的头陀军,这次来找他帮忙算是来对了。”
陈归永见门前的这伙人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高声喝令:“弩兵押阵,枪兵上前围住他们,刀盾兵弃盾擒人,若有敢于反抗的,格杀勿论。”
那些人一听对方说出“敢于反抗,格杀勿论”的话,全都脸色大变,一时间不知道是丢下兵器投降好呢,还是转身逃离险地的好。
蒲开宗在轿内听得陈归永的话,知道再不出面的话,说不定手下的人稍有抵抗之意,自己的一条命就会断送在这里了。危急关头,老命要紧,也不知一下子那里来的力气,不但手脚可以动了,还能叫出尖利的声音:“别呀,别动手,我们不是坏人,我是蒲开宗,专门为林老板送金子来的。”
陈归永看清轿子里出来的确是蒲开宗,皱了皱眉头问:“你既然是送金子来的,为什么带了这么多人操刀提剑,摆出要打要杀的阵仗,是以这样的阵势来威胁我们双木商行么?要知道我们双木镖局可是专门为人保镖的,还会怕你们这区区数十人的乌合之众?若不是你早现身一步,你带来的人将要被送到晋江县大牢里去了。”
蒲开宗走近陪着笑脸,神秘地小声说:“送来的是‘乌金’,不带这么多人如何能保得住不出事呀。我没想到护送的人多了,却让你们护院的人误会了,刚才我在轿子里又被吓得说不出话,所以……所以,才有……才有……”
陈归永沉下脸,不高兴地说:“好了,不要对我讲什么所以、才有的废话。你有什么事情,对强云说去吧。叫你的人在门外等着,你只能一个人进去。”
远处翁甫的轿子快速抬近,一个衙役飞奔上前大声喊道:“这位壮士,我们老爷知泉州翁甫翁大人有急事要见飞川大侠。烦请通报一声。”
陈归永一听是知州大人到访,不敢怠慢,连忙说道:“翁大人么,不必通报了快将轿子抬进院去。”
林强云让人把蒲开宗带到另一侧的厢房内等着,把翁甫请到书房坐下。他知道翁甫没先打招呼就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待翠娥奉上茶退出后,就开门见山地问:“大人这时候来找,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办的?请即示下。”
听完翁甫把事情的原委说明之后,林强云思考了一会,语气平静地安慰他:“大人不必担心,如果真是晏梦彪的头陀军打到泉州的话,必然要先经过漳州。我叔父的守地有危险,他不会不告诉我这个漳州弓手总都头的。而且我手下的护卫队也有一部分属于漳州名义上的募役,他那儿也有在下留给他的信鸽,有什么事情他只要放出信鸽,最多一个时辰我就能得到消息。现在我这里没有他的信,那就说明今天进入晋江县城的并非晏梦彪的头陀军,可能是其他的什么江湖人。我看这样,为防万一,请大人马上回去,立即召集所有能用的役丁做好应付突变的准备,有事立即派人来通知我,我的护卫队会很快赶到救应。”
翁甫听说不是晏梦彪的头陀军,心里总算放下了不少,但还是向林强云问道:“依老弟看,数百江湖人来到泉州有何目的,他们总不会闲得无聊,约齐了一起到泉州来玩耍吧?”
“大人说的是。”林强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天内会有这么多江湖中人到泉州这里来,心里隐隐有不大妥当的感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他又不能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凭空给翁甫加重心理上的负担。只好对翁甫说道:“如今我们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要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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