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只是静静走过作者:雨后清晨(完结)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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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只是静静走过作者:雨后清晨(完结)txt下载-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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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夏姆希克时已经是晚上了。那是个滨海的小城,地图上的位置在西奈半岛南端。手冢有听过这个地方,在大大小小网球联赛的休息室,虽然他多半没有加入讨论,但来自世界各国的选手们彼此间还是会闲聊的。 

  

红海底端有无数七彩缤纷的珊瑚礁,以及成千上万种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因而使红海岸边的数个城市成为欧美人士悠游浮潜的度假胜地。不过自去年十月以来,当地恐怖攻击事件频发,所以许多船舶只能停留在湾口,不便驶入。 

  

手冢的呼吸紧了紧,就算能够理解那些恐怖份子的主张,或者富裕与贫穷之间,文明与落後之间,强势与弱势之间真有如此难以横越的差距,逼使他们出此下策吸引世界的目光来重视他们的需求。但毕竟,还是,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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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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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楼


  

无论有多麽充分的理由,无论是多麽悲苦的境遇,究竟如何能而又凭什麽去伤害那些善良而无辜的人? 

  

他和不二是截截然地不同类型的人。 

  

他很实际,不喜欢空想;他很浪漫,生活中充满天马行空的幻想。 

  

他近来研读的书籍是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他最锺爱的读物是圣.埃伯里的《Le Petit Prince》。 

  

他飞遍全球还是停留在文明先进的国家,在网球场上挥舞汗水,接受群众的欢呼,回到饭店有恒温的空调、鲜花以及凉水;他足迹踏遍世界,探访的全是少有人烟荒芜落後的国度,拍摄泰国丛林裏的大象保育,亚马逊流域被经济开垦而破坏逐渐灭绝的动植物,黑暗大陆迄今仍受独裁者政权荼毒的少数民族。他的工作没有人喝采,为了不惊动周遭,拍摄时必须屈起身体躲在小小的用帆布遮起的简陋帐棚裏。 

  

可是,从他的每期杂志,从一张又一张的冷静解析的照片当中,他读得出,从那个人眼中望出去的世界,无处不充满怜爱。 

  

这些满腔愤怒的恐怖份子,却又可知,他们可能伤害的,是个对於弱势总是投以特别多关注的人? 

  

手冢感到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那使得他的眼底略微地泛红。他的手紧紧地握拳,隐隐颤抖,彷佛不如此就无法抑制他身体裏几度濒临暴走的冲动。 

  

「嗨,你一定是手冢吧!」街头走来个穿著衬衫短裤带著可亲笑容的男人,虽是中东人的外貌,却有著他所熟悉西式的休闲装扮。 

  

「谢姆克先生。」手冢微微颔首,作为招呼。 

  

谢姆克咧开大嘴笑,「哈哈,果真和清香形容的一模一样呢。」 

  

谢姆克是埃及人,但整个小学到研究所都在美国受的教育,和藤本小姐是大学时代的同学,现在回到西奈半岛老家从事海洋生物研究。 

  

「我本想邀请清香一起回红海作研究,没想到她竟不务正业跑去当了运动经纪人。」谢姆克大学时曾追求藤本小姐,原本还有求婚的念头,只可惜藤本小姐申请研究所时突然改变志向,专攻体育管理,害他徒呼负负,迄今依然单身。 

  

「接下来就由我接手。」谢姆克向前与前一位犹太人司机握手道谢,当手冢乘载而来的那辆吉普车掉转了方向驶去,再度扫起满天沙烟,谢姆克在吉普车後大力挥手,而後对手冢友善地笑著说道,「人是铁饭是钢,走罢,我先带你去用晚餐。」 

  

谢姆克的小屋在海边,靠近沙岸。夜晚从海滨吹上来的风很清凉,星空缺少大城市的光害显得分外明亮。谢姆克端出当地的当地fuul和falafel小吃,那包著扁豆、通心粉、碎洋葱,再加上蕃茄酱的民俗料理,手冢之前没有尝试过,但觉得味道不错。 

  

饭间,谢姆克一面舔著手指,一面为他解说著红海的故事。 

  

「在红海,如果你想证明上帝存在的话,你不需在西乃山焚烧的荆棘火焰中看到上帝的容颜,也不需叫红海分开,让你走过露出的乾地逃过法老的追击,你只需有一套潜水道具便够了。因为就在那海面下,有个五光十色、千变万化的世界;那是只有伟大的艺术家、全知的科学家、万能的大主宰才能创造得出的奇妙世界。」谢姆克的声音满是赞叹与膜拜。 

  

万古年前,美洲和非洲原是相连的一块陆地,後来地壳沿著一条贯通南北的海底深沟裂开,部份地壳下陷,这块大陆即一分为二,成为两个大洲。後来这类似的地壳巨变,也把阿拉伯半岛和非洲分开了,一道水注入了这裂谷深沟裏,於是红海,一个长约2000公里,宽约350公里,面积只有加州的大小的年轻的海洋,就这样诞生了。 

  

自旧约亚伯拉罕时代,近四千年来,红海一直是通往东方的航道,然而由於其四周都是空旷、燥热的沙漠地带,加上又没有任何一条河流注入其中,就周围环境而论,红海是个极端被隔离的封闭内海,直至1869年苏伊士河完成後,打通了欧、亚、非三洲的航线,红海从此掌握了地中海通往东方的海上枢纽,一跃而成为世界军事、商业、文化的重地。 

  

「我们现所在的夏姆希克是阿卡巴湾入红海的咽喉,以色列在此被三个阿拉伯国家夹围著,虽然是个观光胜地,但是战火易燃,去年底塔巴市和努维巴都遭恐怖攻击,美国和以色列政府发出警告,撤回当地国民并劝阻国人前往本地。」谢姆克中东人特有的深邃大眼凝视著月光下泛著淡淡银光的无垠海洋,敍述的语气是那样平淡,就像在说著每天天气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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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阿拉伯人,又是个基督徒,对於发生的这些事,你有什麽看法?」手冢难得开口。 

  

谢姆克转过头来对手冢笑得开心。「哎呀,好难得听到你的声音。」而後他顿了顿,思考著手冢的问题,认真作答:「其实...说真格的,我也没办法选边站,政治的问题太复杂,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海洋生物学家。」 

  

「九六年的时候,全球有二十七位世界领袖聚集在这裏,举行反恐怖活动的『和平缔造者高峰会议』。还记得开幕式的时候,当时的柯林顿总统也曾誓言道,恐怖份子绝对无法成功,我们终将打赢这场和平之役...不过事隔多年,恐怖事件越演越烈,所谓的和平...不知道要什麽时候才会到来?」谢姆克的表情弥漫著全是无奈。 

  

手冢沈默无语,望著一波又一波袭上海岸的白花碎浪,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说话的人太多,而认真的实践的,却又太少。 

  

忽然想起多年前的某个黄昏,他无意经过的天桥下的网球场。 

  

一下又一下的网球抽击声吸引他的伫足,他从天桥上望著那个总是微笑的少年浑身散发厉气地痛宰著对手。并不是那被痛宰的对象勾起他的注意,然而他却不得不为那前所未见、甚至他从未想过的一记记奇妙回击所赞叹沈迷。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样貌。手冢不由得怔忡,讶於他掩藏得实在太好。原来,一直以来,他所认识的,都并不是真正的他。 

  

球赛结束,不二轻松地背起球袋往家裏方向走去,他哼著小调,显然心情纾解快活。果真会叫的狗咬不了人,看来那位学长的球拍除了打人之外,派不上别的用场。 

  

绕过弯角,不二停住步伐,愣对一双清冷透彻的眼眸。 

  

「手冢...」没有停顿很久,他再次露出他独特的轻浅笑容。「怎麽在这裏?今天没和大石一起吗?」 

  

手冢受伤後,大石紧张的不得了,恰逢手冢就医的医院是大石叔叔主治,两人放学後的行踪更加密切配合了。 

  

「为什麽一直不肯认真?」手冢的脸色阴郁,他不理解他明明有坚强的实力,却刻意潜藏,不让人看出,甚至是他。 

  

「总要适当的心情和动机配合的呀!」不二对他的质问也不以为意,笑笑地耸肩,漫步从他身边经过。「像手冢这样成天绷著神经,很累的。」 

  

手冢也没想,在他经过的瞬间,伸手紧紧拉住他。不二讶然回头,露出冰蓝色的瞳眸。手冢绷著脸,只是沈沈地盯著他。 

  

或许连手冢自己也不了解想表达的是什麽,然而不二愣了一会儿,却了然地扬起甜甜的微笑。金色的阳光从他颊畔优美的弧度边窜出,灿灿地射进他眼底,手冢不由感到炫目,微眯起眼。 

  

「要是手冢早些痊愈的话,我可以等的唷!」不二呵呵低笑,而後无声无息地睁眼,眸中发散锐气的光采。「我等你来,追上我。」 

  

手冢一窒,心底彷佛有什麽东西暖暖的痒痒的蓦然膨胀起骚然蠕动著。他的手指松动,而他细瘦的手从他掌间滑溜地逝去,重新启步,背著他云淡风轻地挥手。 

  

「晚了唷,手冢也快点回去吧。」 

  

望著那道始终轻扬洒脱的背影,模模糊糊地,手冢忽然好象多些了解他是怎样的人。不像教练或同侪总会多多少少地慰问,但只有他,从来对他的伤势只字未提,却在蒙昧不清的时间和地点,用不为人知的方式为他出气或激励。 

  

手冢站在街头,凝望著他逐渐沈没在晚霞中的背影。有种不愿离开的冲动,想要深深挖掘的狂想,那个人还隐藏著多少不为人知的底蕴。 

  

直到好久好久之後,他才终於知道那种感觉,叫做被吸引。 

  

谢姆克也静了下来,一时间世界仅剩潮来潮往的浪声,气氛凝重,沈甸甸压人心头。 

  

过了好一会儿,谢姆克突然转过头来对他说,「听清香说,你是来找人的吧?」 

  

手冢点点头。 

  

谢姆克咧开嘴笑,阴霾散开的脸庞就像夜晚的海风那般清爽。「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他的!」 

  

手冢又点点头,喉头深处有些微凝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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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楼


  

他不只想找到他,更想找回的,是那抹他始终珍藏著的完整无缺的浅浅笑容! 

  

  

晚上,在谢姆克的坚持下,手冢留宿在谢姆克的小屋中,翌日清晨再度出发。是不欲拂逆主人的好意,也是体谅明朝驾驶人的辛劳,只是夜裏,他无论如何难以成眠。 

  

烦躁地掀被爬起,手冢步出小屋,沿著碎浪和岸界的边缘行走。百哩之外,就是旧约时代神多次向摩西显现,并颁授十诫的西奈山,初夏的夜晚,一轮晕黄的月亮悬挂在西奈旷野的天空,有如一枚历尽沧桑的古铜币。 

  

夜已深沈,辽阔的夜空衬著一片湛蓝。在星光下,手冢独自倚著漂流而来的残木边屈膝坐下,与这片震慑人心的孤绝默默相对。四周万籁俱寂,只有岸边的潮声沙沙响著,彷佛那是世间唯一不变的物事,历经几千万年的岁月,海洋却始终重复著其亘古的旋律,潮起潮落,无关人间悲喜。 

  

明天历经七个多小时的车程後,终於将要抵达开罗。从西奈山出发,按照《出埃及记》所记载的地名倒过来行走:利非订、汛的旷野、以琳、玛拉...到达苏伊士运河,穿过河底隧道,再来就是埃及的首都开罗。 

  

为了追寻神的救赎,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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