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在上任时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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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在上任时失踪-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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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推心置腹
  管也平大学毕业后援藏——探家途中遇方兰——兰晓平去沂南上任——诉说不幸的婚姻——团市委书记曾和江淼产生婚外情
  江淼的出现虽然出乎管也平的预料,但她并没搅乱他的生活。只是犹如平静的湖水投入一块小小的石头,荡起一点小小的漪澜。但是对于管也平来说,在他的感情世界里毕竟又增添了无端烦恼。
  经受了爱情创伤之后,管也平更加洒脱了,他全身心地把自己投身于西藏人民的事业中去。第二年入冬前,根据中央指示精神,西藏自治区决定援藏干部回家乡休息三个月。回省里的干部分三批返回。这批援藏干部当中,管也平年纪最轻,也是唯一没有结过婚的青年。他留下处理完部分不宜拖延的工作。然后一个人乘火车离开拉萨。三天后到达西安,再次登上了南下列车。在列车上遇上了西安交通大学放寒假的女大学生。他们的座位都临着车窗,且面对面,中间仅隔着小茶几。女学生扎着两条长辫子,黑发闪着光亮,肌肤洁白柔嫩,在寒冷的空气中冻得透出红润。脸皮嫩得犹如成熟的桃子,一层茸茸的绒毛让人感觉出少女的青春在烟烟闪光,蛋形的脸上闪动着一双传神的凤眼。
  薄薄的棉上衣看不清什么颜色,外面罩着一件小花布外套。
  脖子里围着一条米色长围巾。女子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端庄得体。当她一只手托着下颌,凝视着窗外时,恰似一幅优美的西洋画。
  管也平无心关注这些混乱而嘈杂的旅客,直到列车吐着白色的雾气,从黄土高原朝着华北平原狂奔着,旅客们才渐渐地安静下来。车上的服务员热情地为旅客送开水。这时她站起来,从头顶上的行李架上够着包。管也平站起来,伸手拉出她的包,她接过包,从包里取出杯子,管也平又把她的包放回原处。这一切他们配合得是那样默契,连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听她说了“谢谢”两个字。微微的一笑,却显得那样甜蜜而纯洁。他无意中看了她一眼,在那一瞬间,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慌忙躲开她的视线,害怕自己难以抑制的尴尬表情露出什么轻怫。他低着头,久久地不敢抬起头来,突然觉得她有些像江淼。是的,她和江淼一样美丽动人,和江淼一样有着少女诱人的魅力。他竭力排除着自己头脑中荒唐的念头。就在这时,送开水的列车员走过来了,她接了一杯水,对他说:“你的杯子呢?喝点水把!”
  他不知所措地站起来,伸手从包里取出杯子。他不敢看她一眼,而她接过他的杯子,列车员倒好水,她把杯子轻轻地放到他面前说:“你去哪儿?”
  他仍然低着头,故意用双手扶着茶杯,低声说:“去京宁。”
  她兴奋地说:“我也是,那我们同行。你从哪儿来?”


  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面对这个同乡的女孩,他抬起头说:“我是华东大学毕业的,分配在江苏省团委工作。随后被批准援藏,现在是回京宁休假。”他竟然一口气回答她并没问的话题。
  她惊讶地叫道:“啊!援藏干部,真是了不起啊!”
  他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大学生,想到自己两年前也是这样单纯而无忧无虑。如今离开那欢乐的校园,走上这险恶的人生,特别是因为他的援藏而被江淼抛弃,这不能说对他的人生不是一个残酷的打击。学生时代多么令人留恋呵!多么令人向往!
  江海省是一个经济、文化发达的大省,省会设在京宁市。这个古老而闻名的大都市,改革开放以来,京宁科学技术正大踏步地向前迈进,高科技人才不断涌现。中央为了进一步加强西藏建设,决定江海省和西藏自治区结成友好省。除在经济、文化上给予支持外,还定期派出一定数量的援藏干部。
  她看着面前这个青年说:“我是西安交大的,马上就要毕业了。我叫方兰。要是许可的话,我也申请援藏!”
  他摇摇头说:“你?一个女孩子,别,别……”
  她睁大那双凤眼间:“为什么?”
  他微微笑了笑,嘴角有些苦涩:“女孩子……”
  她反驳道:“女孩子怎么啦!你这人年纪轻轻的,还重男轻女!封建思想蛮重的嘛!”
  他反被弄得有些尴尬了,其实他完全是一句随口话,她却这样认真起来。他忙笑着说:“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都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家在京宁城里吗?”
  他说:“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三年自然灾害时,我母亲带着我和哥哥。那年冬天,实在无法生存了,母亲带着我们兄弟俩投奔远在浙江的舅舅。没想到在途中把不到七岁的哥哥丢失了。至今没有下落,这些年来我只有和母亲相依为命了。”
  她的脸上顿时露出怜悯之情,一股激|情直冲她的心扉,少女的心顷刻间被感情的温度融化着。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激|情:“请问你贵姓?”
  “免贵姓管,名也平。”
  “管也平,管也平!”她自言自语地重复着。
  他在内心重复着她的名字:方兰。但没有说出声音。她想了想说:“我母亲现在一个人住在农村,今年冬天援藏干部休假三个月,我回家好好陪陪母亲。”
  他们的谈话,告一段落了。
  夜已经很深,列车拖着蛇一般的身躯,冲破北方那严寒的空气,在黑暗中飞奔疾驶着。车轮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车厢里的旅客多数都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方兰靠在座位和车窗的角落里睡着了。
  又走了两天两夜,列车到达京宁。管也平帮助方兰拎着行李,出了车站。
  他说:“方兰同学,我送你上汽车吧!我准备去单位看看,过两天再回老家。”
  方兰像是面对熟悉的朋友,倒有一种离愁别绪的感觉。她紧紧握着管也平的手说:“我们的相识也许是一种缘分吧!大概是因为我爸爸是一名中医,我特相信缘分!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说着递给管也平一张纸:“这是我学校和我家的地址。”
  她上了汽车,望着向她挥手的青年,仿佛这青年身上带着一种魔力,他毫不费力地把她吸引到他的身边。她头脑中浮现着他那爽朗的谈吐和潇洒不羁的风姿。不知怎么的,她越发想探索他身上的奥秘!
  方兰回家不久,就收到管也平的来信,这是一封极平常的信,很短。而她从这封信当中看到了一个青年的心。她立即给她回了一封信,令管也平吃惊的是,这哪里是一封信,简直是一篇绝妙的抒情散文。读着这封普通的信,确实是美好的文学享受。
  他暗暗地赞叹道:“才女,简直是奇才!才貌双全少有的女子!”
  就这样,鸿雁把两颗倾慕的心越拉越近了。方兰自从在火车上和管也平相识之后,她心田里一个顽强的禁区被冲击了一下,爱情烈火点燃了她的灵魂。那双纯洁、热情、闪耀着光芒的凤眼从此增加了这一神圣的光芒。
  方兰毕业了,由于她那流畅而俊秀的散文和潇洒的书法,那超群的记忆力,她被京宁一家杂志社选中了。
  赴藏的第三年冬天,管也平回到京宁度假,和方兰结婚了。
  江淼的出现,使得管也平对过去产生了很多回忆。他觉得自己的成熟是从江淼给他感情的打击开始的。在西藏四年的锻炼和成长,使他懂得了人生很多很多真谛。还在很多年前,他曾经说过,假如哪一天他能当上县委书记的话,他将要像郑板桥就任山东潍县县令那样,一路微服步行前往就任,了解群众疾苦,创造一个奇迹!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当上了市委书记,他要实现自己当年的夙愿,他要成为老百姓心目中的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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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著名诗人艾青在《诗论》中写道:假如人生仅是匆匆的过客,在世界上访俊一些时日……
  假如活着只求一生温饱,和一些人打招呼道安……
  不曾领悟什么,也不曾启示什么……
  没有受人毁谤,也没有诋骂过人……
  对所看见的,所听见的,所触到的,没有发表过一点意见……
  临死了,对永不回来的世界,没有遗言,能不感到空虚与悲哀吗?
  自古以来,“官”有忠奸,有清廉。怎么当“官”?没有千篇一律的模式;路怎么走,要先靠自己去探索,去闯出一条自己的路。
  这一市,他是怎么度过的,他无法说得清。大脑细胞异常活跃地把他折腾了一夜。
  上午八点钟,刘兵陪同兰晓平来了。谈话很快结束了。
  管也争对刘兵说:“刘部长,市纪委,检察院,审计局抽调的人员,还有巡警队的邹正他们,各自指定一名负责人,必须在明天晚饭前赶到沂南县。我马上和兰晓平同志先行一步。要和汪登生谈话,四套班子要开个会,尽快让兰晓平同时接手工作。同时还要安排这批同志的食宿。”
  管也平依然和兰晓平乘公共汽车离开了商阳。
  兰晓平比管也平大两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中等偏高的个子,身材适中,满头秀发蓬松而整齐。浓眉大眼,厚唇。下巴有一颗褐色的痣。中专毕业,后来上了农业大学的干部班。当过公社的农技员、组织科长、乡党委书记、副县长。管也平见他的第一面,从谈话中给他的印象是实在。当然兰晓平对新任市委书记的态度确实十分谨慎的。他不明白新任市委书记还没到任怎么会选到他担任沂南县代理县委书记的。
  上了公共汽车,管也平说:“晓平,我这个人没当过大官,我不会说教,所以我和你谈话很简单。官这个东西,不论是大官还是小官,不是靠哪个人几句话的说教就能当好的,我觉得主要靠一个人的知识、修养以及悟性。自己总结人生,悟出自己怎样去当官的真谛。你说是吗?”
  兰晓平若有所思地说:“管书记,我们俩有不谋而合之处。
  我不喜欢把那种八股腔调带到官场上来。无论是对上级,对下级,对群众,最关键的是以诚相待。说实在的,若不是沂南的特殊背景,我也要悄悄地先到老百姓中间走访几天再上任。我曾经想过,现在这种大小官员的就职仪式,实在是一种画蛇添足!或者说是装腔作势!“管也平拍着兰晓平的肩膀说:”说得好!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干部。“
  “现在官场上官僚作风和腐败是并存的,老百姓说:”会前定调子,会上排位子,会中念稿子,会后拿筷子。‘’会前握握手,会上举举手,会完拍拍手,会后不动手。‘群众对领导干部官僚作风深恶痛绝,应该说这些顺口溜十分形象地画出了少数人的画像。群众还说’台上他说,台下说他‘。是啊!台上是慷慨激昂的君子,台下却成了言行不一的小人。“兰晓平还有很多话要说,但看到管也平脸色铁青,没有再说下去。
  管也平深思了一会,突然问:“你爱人在哪个单位?”
  这句很平常的谈话内容,兰晓平敏感到,市委书记的话中有话。这次市委让他出任沂南县委代书记,不可能不涉及到他的家庭,还有他的爱情、婚姻上的矛盾和纠葛的。犹豫了一会儿说:“管书记,这些年来,我感到最难的是感情问题。大概这个问题将困扰着我的一生。我别无他求,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够理解我。”
  他望着车窗外,茫茫的思绪痛苦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1980年,兰晓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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