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小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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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小闯江湖-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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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没什么!小兄弟,听我老哥的话,以后做事,千万别学老哥哥我心软,妇人之仁,会害了自己。”
    常来可听不懂什么“夫人之人”,只听懂了后面那句“会害了自己”的话,忙回答:“放心哪!老哥!我从来不会害自己的啦!”
    古笑非人老,体重却不轻;常来人小,又很少做重活,哪撑得起。使出吃奶力,强撑着走,汗水直迸出额头,滴滴往下流。
    距竹林虽有半丈远,两人这种走法,起码还要一盏茶时间,才能走到。但官道上的蹄声已越来越近,隐隐可望见影子。
    古笑非不愿常来受他连累,停下来。
    “小兄弟!来不及了,你先走吧!免得受我牵连。”
    “别说啦!赶快走吧!”
    “说真格的,小兄弟!”
    “唉!白搭!”
    常来听古笑非一再要他先走,心想:“都快走到林子了,一进竹林,官差就看不到了,他力气都花了,汗也流了,牺牲都牺牲了,要再放弃,多可惜。
    再说,只差部一点点路,就走完了,他也就完成了一件足以对人夸耀的事。
    嘿!救人!他“常来”救人一命,这种事,只要传出杏花香,那以后走在街上,谁敢看不起他!谁敢再说他坏,不让孩子跟他玩!
    想到此,他热血***,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好”,然后放开肩膀上古笑非的右手,挺了挺胸,跨步走。
    古笑非以为常来听他的话,决走先走。心想:我二人这一别,何日方能再重逢。心底一酸,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
    常来却走到古笑非身前,背朝着古笑非,双腿微屈,左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古笑非趴到他的背上去。
    古笑非眼睛是闭上的,他哪看得到常来的手势和动作,所以一直没反应。
    常来没感觉到古笑非的反应,低头由裤裆下往上看,只见古笑非双眼紧闭,一脸愁状,他不禁讶异了!
    “老哥!怎么啦,官差没到,你就闭着眼睛,苦着脸,快上来,我背着你走……”
    常来的声音,让古笑非猛地一惊,倏然睁大眼,愣愣地瞪着常来拱起的屁股看。
    常来等得有点不耐烦,干脆把屁股往后退,直后退到碰着古笑非为止。
    这一碰一顶,顶着古笑非的伤口,古笑非痛的“哇啦”一叫,人清醒过来。
    方才,他惊异于常来没舍弃他走掉,现在,他哽咽他说不出话来是因为瘦小的常来不顾自己的能力,竟拼命要背自己脱险。
    古笑非拼命挥手拒绝,口中却因激动而说不出话来。
    常来这边却不管那么多,干脆转身面对古笑非,抓稳抬高他的双手,再一转身,微蹲,双手再抓紧他的手缠在自己的脖子上,再反手握住古笑非大腿,猛地往上一抖一耸,将古笑非硬背了起来。
    古笑非被常来这一拉、一扯、一背,整个上身趴在常来背上,伤口碰的直发痛,但心底却更痛,那是一种感激生怜生爱的疼痛。
    古笑非他怜惜着常来瘦小孱弱的身子,哪有办法背得动他。疼惜着常来那份义气,小小年纪就肯为一个结识不到两天的人,两肋插刀,舍身救友。
    古笑非是这种心思,他这份心思,若让常来知道,常来一定会笑得人仰马翻,只怕连大牙都笑掉了。
    常来举步艰难,双腿颤抖,他脸色涨红、额暴青筋,咬紧牙,喘着粗气,硬撑着一步一步往竹林内走去。
    近竹林边缘了,近了,再三尺……再二尺……
    常来全身力气耗尽了,脑门正有些发涨,倏觉颈背上一凉,全身精神一震。但他可不知道,那滴滴的凉水是古笑非的泪水。
    常来拼起全身余力,背着古笑非,“咚咚咚咚”奔进竹林,入林不到几尺,气力已尽,差点跪了下去。
    古笑非看到他脚步颠破,知道他已用尽全身力量,既已入林,由外面官道上,是看不见树林内的动静了,实不宜再让他耗费心力。
    于是,古笑非挣动两腿,常来手没抓牢,古笑非双腿已落地,一使力,人已站稳。
    他眼角闪着泪光,对着常来感激的一瞥。
    常来对古笑非满具深意的一瞥并不在意,自个儿地躺在草地上,大气喘了好几口,双眼一闭,疲累地甜睡过去。
    古笑非也因刚才费了不少力,终觉疲累过度,正昏沉沉地坐着。昏沉沉间,忽听林外不远处,马蹄“哒哒”声大作,隐隐看到一群人影、马影掠过竹林外,逐渐远去。
    古笑非感觉危机已去,心神一松,人又昏睡过去。
    这一睡,两人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日正当中,竹林内却仍阴凉一片。
    竹林通常是连绵一片,往往是一连数里,藏身其中,很难找得着。
    但金陵城郊的竹林,却稀稀落落,没多久即可走出。
    古笑非醒来后,首先将耳朵贴地凝听。
    在竹林的另一端,隐约可以听到鸡啼狗吠,小儿嘻闹声。古笑非摇醒常来道:“到竹林那端去。”
    倚着常来的肩头,一拐一拐地穿林而出。
    常来扶着古笑非走在村外泥路上。
    常来只觉眼前一亮。
    天天为“杏花香”送时菜的赵长生,正好驾车准备送鲜笋到城里去。
    常来眼一瞄,机灵地瞥了古笑非一眼,道:“长生哥!我和这位老哥哥可不可以搭你的车,顺路回城里去。”
    赵长生一见常来,露出热诚的笑容,正想打招呼,但一眼望见胸前沾满血迹的古笑非,笑容顿时冻结住,他犹豫道:“常来,我是庄稼人,不想惹……”
    古笑非察言观色,一叶知秋,身随念动,来至赵长生身侧,道:“赵大哥!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昨儿个夜里输了钱,跟赌坊中人打架,不信你可以问常来!”
    常来觉得古笑非头脑转得真快,于是会意的点点头。
    赵长生似乎有点相信,面色缓和下来,也不再像刚才那种畏如蛇蝎的样子。
    古笑非见赵长生尚未首肯,道:“赵大哥,不瞒你说,我要回城里去,是为了找大夫疗伤,城里我还有亲戚,可以住下,赌坊中的人不会找你的碴!”
    赵长生人老实,经古笑非这么一说,也不疑他,招呼古笑非爬到车上坐。
    坐在车后的常来想:古笑非若到别处养伤,溜之夭夭,他——常来——若告诉别人他救过人之事,只怕那些街坊当成他在编故事,说笑话。
    现在可好了,古笑非呆在城里疗伤,那些街坊邻居不相信的话,他就可以将他们引到古笑非的疗伤处,指给他们看,那时,谁敢不相信他呢!
    最好的办法,我若能把古老头带回杏花香去,对自己更好,他就可以像那些来“杏花香”的公子大爷般,浩浩荡荡的领着一群人去看古笑非。
    啊!那时谁不翘起大拇指夸他、赞他啊!
    越想他越得意,笑意无形中爬上了唇边。
    突然他的眼睛睁得好大,“哇”地一声大笑起来。
    常来心想:我若带人去看他,一进门,我就学那老鸨子一般喊着——古老哥——见客啦——
    猛地,他的眼睛睁得好大,“哇”地一声,暴笑起来。原来他是这么想:
    “见客?那古老头不就成了窑子里的姑娘。姑娘?哈!笑死人了!天下哪有长胡子的窑姐?”
    笑得古笑非莫名其妙,赵长生以为他中了邪。
    常来一个人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突然,古笑非见到常来自眼一翻,收住笑,自语道:“不对?不对,我那么一叫,他岂不是成了杏花香里的窑哥啦!而我……不是成了龟公……不好!不好!”
    他猛摇头。
    这一边的古笑非和赵长生部看傻眼了。
    半晌,古笑非开口”道:“疯子!”不再理睬常来,他倚着马车上的箩筐,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三章
    常来出了树林,纵身飞奔,到了一座楼前。
    那楼檐横披写着“杏花香”三个红底金字,两旁一副对句,右面是“杏花香中有怨女”,左面是“温柔窝中无旷男”这些字虽不雅,但里面却充满了邪气。
    不错,这儿就是江南有名的第一妓院——杏花香。
    推门进入了天井,只见一个老头儿正在那里焦急地来来回回地踱步。
    “我回来了。”常来说。
    “药呢?”那老头儿问道。
    “在这儿!”常来回答道,同时伸手入怀,取出了一纸包药,“我拿到里面去!”
    常来说着,也不转身看那老头,却急步直往屋内走去。
    那老头儿却沉不住气,一个快步上前,在屋子门口,伸手抓住常来的手腕,道:“你……你跑到哪里去玩……一玩就是一整天的,让我……好着急……”
    常来也不转身,只是含含糊糊的道:“没……没有啦……”
    那老头儿道:“胡说八道!”
    一句话未完,那常来身子一阵扭动,那老头儿没将他的手腕抓紧,被常来借扭动势给狰脱了,因一个疏忽,那老头儿仰天摔倒。
    “哎哟”一声,那老头儿呻吟道:“常来、常来……”
    常来本在犹豫,听他喊叫声,不由得应道:“我在这儿听呢!”左手连晃着药包。
    那老头儿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力道有些不从心。
    常来有些不忍,半晌,将左手药包换到右手,再伸出左手,上那老头抓住他的手好借力爬起。
    但从进院门起到现在,常来却一直将脸避开那老儿。
    那老头儿呻吟一声,抓住常来的手,借势爬了起来。他爬了起来,却不肯放开常来的左手。
    “小兄弟,怎么回事?”那老头伸出手想转过常来的脸来瞧。
    “没事!”常来却用更大的力气,甩开了那老头儿的手,直跑入屋内,把药包放在桌子上、
    那老头儿急叫道:“怎么啦!说你两句,你就不高兴,也不想想,自己说是买药的,一去就是一晚,一个白天。让老哥哥一个人在家担心。你要玩、想玩,没关系,好歹也回来告诉我一声,免得我一人在这里胡思乱想,真担心你出了事……”
    常来没好气地回答:“担心?谁稀罕!我娘就是我失踪个一两天,也不会担心!”
    那老头儿忽然厉声叱喝道:“混蛋!你娘是你娘,我是我,你娘不担心你!我担心!”
    常来突骂道:“你***,谁要你担心来着……也不想想你是谁呀!皇帝老子都管不着我,你凭什么来管我!”
    那老头儿一巴掌打了过去,口中厉声喝道:“住嘴!”
    常来挨了那老头一巴掌,又见他声色俱厉,不敢再说,但挨了打,却仍不愿转过头来。
    那老头儿叹了一口气,这:“小兄弟,想我古笑非一生浪荡江湖,无拘无束,何曾为谁担心,为谁彻夜不眠。昨儿一夜,你没回来,我猜测了千百种你可能碰到的状况,也找遍了这附近,只是担心你一夜未归,不知吃饭了没有?睡在哪里?夜里天凉,会不会冻着?……”
    说到此,那老头儿喉咙哽咽住了,一时说不出来。
    原来,这老头儿正是那古笑非,那日他和常来搭赵长生的马车来到“杏花香”后院,本想再到别处去,但看到这下房后院没什么人往来,就拿了些银两给管事的,也就在杏花香待下来疗伤。
    古笑非本来只是受到皮肉伤,失血过多而已,并不需要天天看医生,所以昨儿中午让常来拿了铜钱去为他抓药,没想他一直等到天黑、日落,都没见到常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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