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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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第2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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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展玉箫觉得如此;林羽依则是言笑若花,谈论着攻城的事情;松云则是正襟危坐,不说一个字,展玉箫见桌上除了自己之外,只有一个语微是年轻后辈,语微乖乖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整个桌子倒是出奇的安静,和旁边的格调格格不入。
    展玉箫有点反感,笑说:“几位师叔想来也参加了攻城,不知有何感想。”林羽依被岔开话头,停了下来,桌上更加安静。展玉箫说:“看台湾十派的人这么兴奋,几位师叔怎么如此精神不济,难道是攻城太费力气,都劳累了不成?”
    如新冷声说:“一点小事,就兴奋如此,这点小小胜利,何足以道,我看,若是打草惊蛇,那才得不偿失。”
    展玉箫问:“以师太之见,又当如何是好?”如新说:“在下何德何能,你这问话的口气,也该有点分寸,到底我是你长辈,你对少林派各位大师,也是这么说话吗?”展玉箫说:“晚辈让前辈生气事小,若是前辈生气了,大家可都不会高兴,那我就罪孽深重了。”
    如新冷冷的说:“都说无言大师德行高深,我看未必,教出来的弟子,一个拈花惹草,一个巧言令色,不知这德行,都去了哪里。”
    展玉箫本来一点高兴的劲头,给这一说,都不知去了哪里,当下也冷笑一声,说:“那自然都去了西陵派,不然怎么会出师叔这么德行高深的人,只是西陵派德行固然是高,不知武功去了哪里!”
    如新怒说:“你!——你这丫头!”她霍然起身,语微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轻挽着如新的手,华不讳急忙笑说:“好好说话,——玉箫本是无心,还不道歉!”展玉箫笑说:“既然是无心之过,还请师叔海涵,今日大家如此高兴,师叔何必扫了大家的兴头。”如新冷冷的说:“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无知小辈来管!”
    展玉箫一笑,说:“晚辈虽是小辈,却也并非如师叔所说那样无知。……”松云忽然开口说:“好了,玉箫师侄,你也太无礼了,咱们都是从中原而来,互相之间,也要体谅一下。便是令师在此,也断然会以礼相待。”如新冷声说:“我就是一个不中用的老尼姑,不必别人看重。这顿饭我不想吃了,各位,后会有期。”
二十二、欲说还休
    华不讳见她拉着语微便要离开,急忙跑过去说:“师太这又何必,你看这……”如新淡然说:“我同语微暂时失陪,各位只管慢用,西陵派弟子,也都在这里,贫尼可不是那种毫无脸色的人,不会长脸,也不会丢人现眼。各位,失陪了。”
    语微一直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两人到了山中小院,如新站在半山上,看着下面,听着依稀的快乐的声音,有些感慨的说:“微儿,你不必陪着为师,想下去,就和他们一道玩去。”语微急忙说:“师父,我就喜欢陪着你。”如新回头来,轻拍着语微的肩膀,说:“不枉师父疼你一场,可是师父这么多年,心里忧虑担心,自己的功夫都没有练好,更不必说教导弟子。十年一梦啊,梦醒后,现实依然那么可怕,我应该和他们一样,相信红豆仙子,她小小年纪,却能静下心来,为人所不能为。”
    语微说:“红豆仙子固然神机妙算,武功高强,但是师父走南闯北,拯救了多少百姓,一样功不可没,只是如今身处异乡,一时受挫,……况且,也是弟子的不好。”
    如新叹说:“没有你的事情,其实武林同盟,五大门派,已经不比从前,反清复明说了那么些年,南明的江山都快没了。我这心里啊,也难受,接任掌门十来年,却终是一事无成。或许武林的确需要红豆仙子,台湾十派受够了气,死了不少人,再不振奋人心,就要彻底灭亡了。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江山也要伟人持,没有伟人的地方,就免不了灭亡的命运。中原武林也遇到这尴尬境地,可是我们却无能为力,表面上还要维持大派的风范。难啊,就拿你被擒往台湾的事情来说,十派只不过是想让我们帮忙而已。可我们毕竟自身都难保啊。”
    语微心里一颤,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如新摇头叹说:“你本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可是这些天,你变得沉默孤僻,你已经看到了灭亡前的悲哀,已经看到了,所以我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再也感觉不到你的快乐。像你这样的人,本该受人呵护,快乐的过一辈子,可怜,可怜啊。”
    语微勉力一笑,说:“师父,我不可怜,我有师父疼爱,今生别无所求。”
    如新一笑,山下的人说话的声音更大,如新拉着语微到了小屋打坐。语微看着如新,忽然觉得心里难过之极。
    展玉箫独自饮了一杯酒,便起身来,正好安鸿惊过来,要同她饮酒,展玉箫便又饮了一杯,说:“看今天的样子,大家是要不醉不归了?”
    安鸿惊点头说:“不错,托天之福,今日能够有此胜利,实在太不容易,好久就想喝这一杯酒了。”展玉箫微微一笑,说:“所以喝了这么多,不打扰你的雅兴,失陪了。”她来到孙宇清身边,孙宇清正同万兽山庄关独断庄主谈论着两派的事情,展玉箫觉得不方便说话,便向一边走去,眼前身边都是高兴的人,展玉箫自然无法体会他们欣喜若狂的感觉。
    忽然间一道劲风传来,众人都不由一惊,只见一个妇人几乎从天而降,飘然落下,全身黑衣,戴着面纱,看不清面目,只是声音却严厉而冷酷。“红豆,青弦,你们出来。”
    红豆和青弦急忙走了过去,青弦说:“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展玉箫心想:此人是红豆仙子的师父,武功当真如此了得。
    那黑衣人冷冷一笑,说:“红豆,倘若为师没有记错,你曾说过,只是搭救这些女子,现在,我看你想要成为武林盟主,是不是?好热闹的排场,好风光的盛会,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迷上这些五光十色,害人不浅的东西。”
    青弦急忙说:“师父说得不对,姐姐和我并非贪图享乐,急功近利的人,师父,我们……”红豆急忙拉住青弦,跪下说:“师父,请听徒儿说明原委……”
    黑衣妇人冷冷的说:“不必说了,今日和我到相忘谷去,从此别再出谷。”
    青弦正要说话,红豆急忙说:“师父,请看在台湾百姓的份上,红豆若完成此事,一定相伴师父,直到终老。”
    黑衣妇人冷笑一声,不屑的说:“完成此事?你在做什么事情?你能做完吗?我自己的弟子,我自己自然明白,你把世事想简单了,今日他们欣赏你,拥戴你,明日自然会拥戴别人。人间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何必沾惹是非?”
    郑玉蛟和孙宇清同时走了出来,黑衣妇人冷笑一声,说:“你们二个自以为是却一事无成的年轻人,一个是将门之后却没一点本事,一个是名门之后却葬送了整个门派。有什么资格在此为别人辩护。”
    郑玉蛟说:“前辈既然如此说,那前辈并非一直呆在相忘谷,其实前辈心中所想,身之所在,却和我们一样是江湖上的事情。”
    黑衣妇人冷声说:“就是你们自以为有威望能力,唯恐天下不乱,闭嘴,我懒得和你们说话!”郑玉蛟见黑衣妇人一说起来就怒不可遏,当下也知自己不便多说,再说下去,只恐非但于事无补,还会火上浇油。
    忽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说道:“这位前辈,有句话晚辈本不该说,但却不得不冒犯前辈。前辈幽居深谷,或许不知世间岁月,然而台湾这几十年来,所受的屈辱,人谈之皆变色,引以为奇耻大辱。十派无能,不能力挽狂澜,所以才会跟着红豆仙子,身为炎黄子孙,眼见自己的同胞受到欺凌压榨,有力量却不出手,实在是更大的耻辱。古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而兼济天下’,一个君子的行径,便当是武林人士的典范,岂有一个师父,批评自己的弟子为国为民的道理。”
    黑衣妇人盯着说话的白文心,问道:“你是何人,凭什么和我说话?”白文心说:“前辈既然能听懂我说的汉话,那就说明我同前辈是一样的人,说一样的话,有一样的习惯,更有同样的祖宗渊源,前辈所讨厌的,是卑鄙的人所缔造的人间不公平的境地,是令人不耻的行为,若是因为卑鄙的人而放弃了所有的人,因为一点过去而杜绝所有将来,那简直就是因噎废食,得不偿失。前辈请三思,在场所有人千思百虑,所以宁可前来投靠,赤诚之心,天人共鉴,前辈横加阻拦,实在有违天命,有违人意。”
    黑衣妇人说:“这是本门的事情,你那些道理,统统都丢到一边去。红豆,你喜欢这种万人之上的快乐,被别人追捧的满足,印证能力后的幸福,我能理解,没有人能逃得过光环遮掩的繁华,可是却忘了繁华过后的悲凉。我不能让你继续,你会越来越过分,你救了台湾,下一件事情是不是和那些疯子一样反清复明!荒唐的闹剧,你以为你能左右多少事情?同我回去!”
    红豆二人一直跪着,白文心有些义愤的说:“前辈太过蛮横,只为一己的成见,便要决定别人的命运。台湾岛上,甚至中原各派,都倾力相助,可是你,前辈却横加阻拦,分明是让亲者痛而仇者快,做的是遗恨万年的事情。”
    那黑衣妇人手上一挥,劲风扫过,白文心被卷落几丈之外,黑衣妇人冷冷的声音说:“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很久没有听别人说话了,觉得很新鲜,一群白痴,除了说话,除了激动,你们还能做什么?台湾弄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你们的过错吗?要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为你们的过错出谋划策甚至献出生命,作师父的,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没什么好说的。”
    青弦正要急着说话,展玉箫已经站过来,一样冷冰冰的说:“前辈原来也会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好久没有说话的人,却也只有用武功来禁止别人说话,你心里自然认为武功是最好的语言,可以阻止别人的为所欲为,让自己为所欲为。红豆现在所做的事情,一样是用武功,阻止别人说话,和阻止荷兰人入侵,前辈认为,哪一个重要?前辈若再阻拦,便会两败俱伤,下场不堪设想。我本无意说话,只是前辈的话让人听了不爽,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黑衣妇人说:“好,红豆,你起来,今日随我回去,咱们相忘谷好好说话。”
    红豆跪在地上,一时间众人都无语,场上无声,谁都知道这僵持毫无意义。
    语微睁开双眼,说:“师父,山下没有声音。”如新平静的说:“只管打坐,别管别人有没有声音。”语微闭上双眼,如新起身说:“是啊,刚才热闹的很,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语微急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陪着如新来到院中。
    如新摇头叹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语微问:“要不要下去看看。”如新说:“看看你林师叔她们。”
    两人缓缓来到山下,人都看着那黑衣妇人。
    如新缓缓走上前去,那黑衣妇人不经意间看到如新,似乎全身一颤,再看到语微,连声音也有些发颤,问道:“你们又有什么话要说?”
    如新看到跪着的红豆和青弦,再看看那黑衣女子,说:“贫尼颜面尽无,恐怕连容身之地都没有,若非红豆相助,只恐命已早绝,哪有什么话要说。”
    展玉箫有些惊讶,如新的语气忽然间倒是低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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