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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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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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衡一笑,已经取出一颗子弹来,两人说了几句话,林衡终于松了口气,说:“没敢告诉你咱们没有麻药。”司徒婉脸色苍白,缓缓躺在床上,说:“没有麻药怎么成,倘若有人受伤了,那岂不?”
    林衡说:“以前都是任掌门给各派配置各种药材,现在刚到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谁曾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司徒婉淡然一笑,觉得有些困倦了,林衡说:“你只管在这里住下,听说荷兰人已经动手了,浮云阁的人首当其冲,不是去救人而是去拼命,贺青萍毕竟没有她姐姐精明,不过这么精明一个人,千古艰难惟一死啊!”
    司徒婉说:“你们都知道贺青蓝是女人吗?”林衡笑说:“她想当男人,自然不想别人说她是女人。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有时候,谎言能让人变得更加善良。”
    司徒婉笑了一下,渐渐睡去,梦里似乎听到一阵笛子的声音,似乎是邰风豪站在高高的山崖上,轻风吹拂着他雪白的衣衫,她忽然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只见亭子里一个白衣人正在那里吹着笛子,那声音和曲调是那么熟悉,似乎真是邰风豪回来了一般,她心里一呆,情不自禁的走过去。
    那人转过身来,是林衡,不是邰风豪。林衡说:“你怎么走出来了?”司徒婉一愣,说:“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好熟悉。”
    林衡说:“我吹的,是我爱的人最喜欢的曲子。”司徒婉问:“你爱的人?”林衡点头说:“她死了,因为她所爱的人也死了。她最喜欢吹这曲子,这调子是她所爱之人的至爱。还没有等到我表白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司徒婉问:“是贺青蓝?”林衡故作镇定的说:“是她,她把我当成朋友,对我说她是多么喜欢那个人,而她不知道,有一个人,有多么喜欢她。”司徒婉问:“为什么那么喜欢都不说?如果你说出来,她不会去死!”
    林衡说:“说起来,你和邰少主是幸运的,你们也没有说出来,却能够让彼此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是啊,爱一个人,说出来,这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可是就是成为一个遗憾。当所有的往事都成了云烟,也就无可挽回。不过我喜欢这种感觉,虽然忧伤但是完美,这就是我要的爱,心里面全心全意甚至没有用语言来修饰玷污,纯洁到没有沾惹半点凡尘的烟火,永恒到贯穿我们的一生一世。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司徒婉摇头说:“你们都错误的以为爱情是人间最美的,那只是一幅虚幻的画面,一个引人入胜的幻境,当人真正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其实不是人间最美的东西。人间最美的是责任,是那种身负使命的感觉,这能让一个失去最爱的人坚持到一生一世的爱,能让一个家和谐,让整个国家团结。大哥教会我的,就是这种责任。它一直留在我的心里,成为我做事的准则,那所谓的爱情,早就成为年少轻狂的梦,随着淡化的烟云,渐渐不再出现。”
    林衡闭上双眼,说:“那遥远的感情,遥不可及的感觉,似乎还在梦里对我召唤,我知道我深深的迷恋上这可怕的感觉,在每个黑夜和白天为自己编织着人间最绚丽而美妙的幻境,成为一个虚幻世界的主宰。甚至现在,那一支简单的曲子,也能将我深深的埋葬,虽然这无异于堕落的感觉带来的只不过是短暂的快乐和长久的悲伤怀念,但是却已经成为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儿女情长,一生有一份儿女情长就够了。”
    司徒婉心里酸酸的,她缓缓回到屋里,似乎耳边又响起那美妙的旋律,那诱人的音符一个个若隐若现,感觉如同梦幻来临一样让人惊讶和留恋,她情不自禁的想起明月下的执手,风尘中的爱恋,那点点破碎的回忆,堆积成渺茫而美好的回忆,在眼中闪过,在心里留藏,无人知晓,内心却无比珍惜。
    似乎那曲子忽然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梦境,那令人向往的梦境,人类承载的最轻灵最美丽的感觉,终于如期而至。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一个丫头送来饭菜,司徒婉吃了一些,本来身子还算硬朗,恢复得还不错。用完饭出去时,想找到林衡说两句话,一直没有见到,便问一个老头,那人说:“姑娘还不知道吗?掌门人带着门内精壮的兄弟,六个门派聚在一起,要对付荷兰人!”
    司徒婉心里一急,问:“你说什么?他们走得这么快?”老头摇头说:“怎么都劝不住。现在的年轻人,血气方刚啊。”司徒婉急忙说:“他们走了多久?”老头说:“难道你也要去?”司徒婉不耐烦的说:“你别管那么多,去了多久,现在到了哪里?”老头抬头看着天,说:“可能百里之外,已经能够听到炮声和枪响,说不定,他们已经站在高高的天上,看着我们叹息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他们能否感觉,感觉到自己的愚蠢。”
    司徒婉一愣,老头叹说:“我也有血气方刚的时候,还曾经参与过赶走倭寇的战争,后来就留在这里,再后来,我看到一群血气方刚的人来到这个岛上,我欣然而来,希望这里可以远离大明朝廷的昏庸和混乱,建立另一片天地,我的想法简直太幼稚,这里和中原一样,需要的是一个深得明心的有为君主,一个顶天立地的将军,而不是一群不怕死的人。在别人看来,人死得越多,他们反而会越麻木,因为他们要的是金银财富,而不是生命。可惜没有人听我这迟暮老人的话,我没有武功,但是我一样打败了倭寇,姑娘,我劝你一句话,冷静下来,想想什么是你应该做的!”
    司徒婉抬起头看着天,天上的太阳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她轻轻说:“不错,他们为着不同的目的,必须去死以逃避现实世界的可怕,结束不是痛苦,而是解脱。可是我,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的孩子,还会活在世上,我不能让他们成为别人的奴隶。老人家,谢谢你!”
    老头笑着说:“孩子,记着我的话,名声并不重要,是不是英雄,也不重要。”
    司徒婉一笑,老头说:“你的身子骨要修养几天,现在离开,结果就是走不了,回去吧,好好的休息一下,有的事情,是不能急的。我们在努力,敌人也在努力,凭什么能够战胜敌人,凭的不是血气方刚和自吹自擂,而是精心的准备和长远的打算,优秀的将军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在他的脑子里,有着比个人气节更加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整个战争的全局!”
    司徒婉点点头,在老头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里,她看到房间里有一支笛子,便拿在手上,在床上把玩着。
    就这样过了两日,她觉得身子好了很多,正要收拾行李,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她起身来,只见外面一阵枪响,数十个荷兰官兵正往里面冲来,她急忙飞身来到回廊顶上,手上一抖,几道亮光闪过,已经伤了几个人,那群人举起枪来的时候,她已经兔起鹘落,来到地上,长剑挥洒,顷刻之间已经将几个人击倒在地。
    她手上长剑挥动,感觉鲜血洒满长空,那感觉是如此的微妙,杀人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她变得轻灵而成熟,在天空中飞洒着自己胸中无限的愤怒,无限的伤痛……
    她站在夕阳之下,那一地的狼藉让她觉得自己还活在世上,那个老头走出来说:“这里已经不能住人了,我来收拾干净,姑娘,你也快走吧。”
    司徒婉看着远方,老头说:“他们一定是吃了败仗,现在荷兰人多,咱们根本不是对手,刚才是来了一小队人马前来围剿咱们,大队的人马,不时将会占满整个岛屿,那时候,才是最可怕的时候。”司徒婉点点头,老头说:“南方已经不太平,姑娘从北方走吧,那里的情况不清楚,要小心些。”
    司徒婉说:“据说已经有另外的红毛开始盘踞北方,但愿他们没有发生冲突,我这次到中原,一定要找到同盟,大家共举大事。”老头苍凉的笑了起来,说:“去吧,去吧!”
    司徒婉上了老头准备好的马,一路往北而去。
    这一路简直让他她感到惊讶无比,北面不但不是风平浪静,而且烽火四起,她小心翼翼的走在偏僻的小道上,这日路过万兽山庄附近,只见群兽乱舞,鸣叫不绝,她急忙下了马,只见一个青年正驱赶着野兽往前面飞快的跑着。
    司徒婉飞身来到那个人身前,问道:“小兄弟,你要去哪里?”那人回过头来,说:“打那些外族红毛,这是掌门的吩咐!”司徒婉说:“不行,这些野兽都是你们庄主的至宝,怎么可以让它们送死!”
    那人说:“人将不保,兽何以堪!这些野兽都是各地的珍奇兽类,庄主视若珍宝,最舍不得就是他啊,可是这些野兽一当没了庄主,就会被人视为无礼的兽类,受到摧残和伤害,这是庄主更加不愿看到的事情,所以还不如让他们去拼一拼,也算为本庄尽一份力。”
    司徒婉不好说什么,看着群兽在林子里狂奔着,一会儿枪声炮声响了起来,她早想到这些人都是这么血性的男儿,他们不会愿意受到别人的摆布,也不能看到朋友受到折磨和摧残,她只能站在高高的山上,看着山下的人声兽声和枪声炮声混在一起。
    她正在想着什么,忽然一个人影闪动,从树上落了下来。司徒婉看那人是个年轻男子,似曾相识,便问道:“你是何人?”那人一怔,说:“在下金异。”司徒婉点头说:“我见过你,怎么你在这里?”
    金异说:“我们名医会的人武功低微,我是来看看他们有谁受伤了吗。”司徒婉说:“难道你们各派聚会的时候,大家就没有想过,如果你们都失败了,那谁来帮你们报仇?”金异说:“这个,我也不能力排众议。”司徒婉看他眼光中闪着精光四射,心想他应该是个武林高手,能够沉住气,不是一个俗人。因此笑说:“那你怎么打算,就这样来救死扶伤吗?”
    金异叹说:“我一人之力实在太弱,可是没有办法,我又不能一起去送死,我会看着这群人离开这里的。姑娘,你是两岸传说中的大侠,武功智慧人间罕有其匹,为什么不到中原去广召豪杰,向皇上请愿,说不定,大军南下之日,已经不远。不然谁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举步维艰的处境!”
    司徒婉叹说:“我也何尝不是这么想,可是看到这山下擂鼓震天,英魂尽丧,我的心不能平静。”金异说:“姑娘要走,我可以助姑娘一臂之力。”司徒婉问:“公子这话什么意思?”金异说:“我已经绘制了岛上的地形图,这几天我看了一下岛上的情形,你可以从这条小道,一直到海边,我再叫几个渔夫,将你送出海。”
    司徒婉有些茫然的点点头,金异说:“你明天大约能到海边,我会派人去接应你的。”司徒婉又向山下看去,金异说:“名医会的人已经来了不少,不过最多也只能照应一下,一个医士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到好好的人变成伤者甚至死者,而这正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司徒婉看着金异在眼前一闪即过,她心里想:他的身法一般,但是内功绝不是仙琴派所传一路,难道他是从别派来的人吗?不管是谁,他至少是一个有远见的人。
    她纵马向前奔驰而去,才过了山头,只见一队外族官兵从山谷对面走来,她要想退避已经来不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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