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梅子黄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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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酥手梅子黄时雨-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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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开你的脏手!”她露出厌憎的表情,“碰了别的女人,不要再来碰我!”
  他住了手,看着她,似笑非笑:“那你呢?每个晚上和白凌霄泡在一起,就不嫌脏?”
  说这话时,他在她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不安一丝惊慌。但很快就被愤怒取代。她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问:“林惟凯,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你们这样明目张胆,旁若无人,自然会有人传到我耳朵里,还用得着跟踪吗?”
  “是呀,我忘了你是交际广泛,神通广大,鼎鼎大名的林律师!”
  她的刻薄终于激起了林惟凯的火气,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让我全城闻名,成为别人话柄的,正是你梅若素!”
  她试图挣脱,但他的手指坚韧而有力,那种切肤的痛楚让她疯狂。于是,她闭上眼睛,近乎绝望地喊:“是我!是我!都是我!既然我让你这么痛苦,这么屈辱,这么难堪,你为什么不放了我?”
  她还未喊完,他就全身一震,倏地放开她。
  她睁开眼睛,看到他靠进沙发里,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眼睛里充满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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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还是要离婚?”
  梅若素知道自己又一次伤到了他。她忍着心痛,颤抖地说:“惟凯,我早就说得很明白了。我对不起你,也配不上你。这样的婚姻拖下去,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是吗?”他的目光转向她,亮得让人心悸。
  她含泪点点头。
  很久,他没有说话。然后,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循声看过去,茶几上的玻璃茶杯被他捏碎了,血从他的右手汨汨流出。
  梅若素冲上去扳开他的手,拍掉上面的碎玻璃,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横在他的掌心。
  “惟凯!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她叫着,眼泪冲出了眼眶。
  他却并不感到痛,看也不看自己的手,直视着她问:“你哭了,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她跪在他面前无声恸哭,泪水滴在他的手上。
  “素素,你不要难过。”他捧起她的脸,轻抹着她的眼泪,说:“我答应你,离婚的事我会好好考虑。”
  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提到离婚,他的反应都如此强烈?究竟错的是她,还是他?
  仳离
  同居在一个屋檐下,梅若素和林惟凯却形同陌路。
  好在这样的情形,很快就被打破了。
  那天下午,她在公司上班,意外地接到林惟凯的电话。
  “今晚能不能不接浩浩回来?”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有事吗?”她疑惑地问。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们不去酒店吃饭了,在家炒两个菜,顺便谈谈离婚的事,彼此……都该有个交代。”
  生日?离婚?这两件事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
  “今天多少号?是你的生日吗?对不起,我都忘了。”她在电话里一迭连声地说。
  “不要说对不起,我已经听得太多了,你能不能换点别的?”她终于发觉,他的声音有点异样。
  什么别的?他指的是礼物吗?整个下午,她都想着这事,根本心不在焉。
  将近六点,梅若素随下班的人流走出售楼部。
  9月11日,一个并不特别的日子。他多大了?好像比她大三岁,今年30岁。古人说,三十而立,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她进了百货大楼,站在柜台前,却不知道该买什么送给他。
  他喜欢穿什么款式的衣服?系什么颜色的领带?用什么牌子的男士香水?……她这才发现,结婚两年多,自己对林惟凯仍是一无所知。
  她最终挑了一只金利来的领带夹,叫人用彩纸包装好了,再贴上“生日快乐”几个字。


  回到家,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是饭菜的香味。她再细看,桌子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几道菜:红烧排骨,剁椒鱼头,宫保鸡丁,全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你回来了?”林惟凯站在餐厅门口。
  “祝你生日快乐!”她有些羞惭地说,从手袋里掏出礼物递过去。
  他望她一眼,并没拆开包装来看,只说:“谢谢。”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谢谢,也是最后一次。
  当晚,他们喝掉好多酒。到后来,两人都有些醉意。
  吃完晚饭,林惟凯一直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望着她。她知道他在等待什么,借着酒意问:“是不是要跟我谈离婚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素素,我们分居多久了?”
  “一年零两个月。”
  “再过十个月,在法律上,我们就等于是离婚了。”他说,“你不愿意再等等吗?”
  “如果结局是一样的,我看也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她冷静地说。
  “是的,没有这个必要。”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逼近了她。
  她感到有些不妙,正想逃开,林惟凯已一下子抱住了她。
  “我没有耐心再忍受下去!素素,我要你!”
  他喝醉了!恐惧袭上梅若素的心头。她拼命挣扎,一心要挣脱他的怀抱。但他以男人的力量把她抱得紧紧的,很快,她就被控制在他那宽厚的怀中……
  渐渐地,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淹没了她。她全身血液沸腾,身体一下子酥软下来,大脑里一片空白,挣扎的意识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在他温暖的怀里不断地战栗,不由自主地搂住他的腰。那一刻她发现,自己一直怀念和渴望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林惟凯开始吻她,温柔地抚摸她。她并没有拒绝。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喃喃地在她耳边说:“素素,到床上去吧,我会让你快乐的……”
  她知道应该拒绝,但还是任他把自己抱上了卧室的床。
  到了床上,林惟凯几乎是粗暴地扯开了她的衣服,贪婪而狂热的吻扑面而来。当他的唇碰触到她身体的一刻,许多隐匿的欲念迅速苏醒,令她倏然亢奋。
  她抱住他温热厚实的肩,手指深嵌进他的肌肉里。那情绪高涨起来,淹没所有的理智和意念……
  那晚,她对他表现出来的热情感到诧异。他和她激|情缠绵,一次又一次,直到筋疲力尽。
  于昏沉欲睡中,她感觉到他的亲吻,沿着她的唇、脸颊、颈项,一路向下。他辗转吮吸她的肌肤,已没有刚才的欲望,轻轻柔柔的,像在回味或依恋着什么。
  “素素,你快乐吗?”他在黑暗中低低地问。
  她觉得脸上湿湿的,有点奇怪,却没有精力再去想什么了。像忽然失足入深水,她跌入无边无际的睡眠中。
  才睡了一会儿,就听见鸟叫。应该是清晨了。
  梅若素睁开眼睛,果然天已经亮了。她感觉浑身酸软,四肢无力。天!她竟然和他缠绵了整整一夜。
  她转过脸,林惟凯已经不在身边,枕边放着房产证和一张纸。
  她拿起那张纸,是离婚协议书,上面签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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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房产证上的户主,赫然写着“梅若素”三个字。
  无言的结局
  林惟凯终于答应离婚了。
  然而,就像盼望得到一件东西,等得太久了,当真正得到它时,并不觉得快乐。
  梅若素心里空落落的。
  白凌霄却兴奋得不行。西餐厅中,他端起酒杯,说:“祝贺你,干杯!”
  “你祝贺我什么?终于被丈夫甩了吗?”她无情无绪。
  “别把自己弄得像个弃妇似的。谁不知道,是你先不要他。”
  “不管怎样,我还是个离了婚的女人。”
  “离了婚又怎么样?你依然年轻美丽,而且还有我爱你。”
  她抬头看他一眼,讥诮地问:“你爱我?你是真的爱我?”
  “我当然爱你!”他叫了起来:“我对你的爱,根深蒂固,从你十六岁时就开始了。若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怀疑我的感情!”
  这就是他和林惟凯不同的地方。白凌霄成天把爱挂在嘴上,甜言蜜语会把人醉死;而林惟凯,从恋爱到结婚,他说得最肉麻的话,就是那次在她办公室,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喜欢她,请求她答应他的追求。他不轻易示爱,或者……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虽然都要离婚了,但想到第二种结果,梅若素的自尊心还是有点受伤。
  “若素,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白凌霄坐在对面,皱着眉头喊。
  她真是犯贱,跟林惟凯在一起时,常常想着白凌霄。而现在,她又忘不了林惟凯。
  “哦,你刚才说什么?”她竭力拉回自己的思绪。
  “林惟凯真的把那套房子给了你?”
  是的,他在离婚协议上说,房子归她,银行存款也归她,只带走了他的衣服和笔记本电脑。
  她明白白凌霄问这话的用意,说:“这房子是林澍培的,我不能要。”
  “但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她不知道林惟凯是什么时候办的房产证,更想不到他会写她的名字。
  “我会尽快和林惟凯协商,把户主的名字改过来。”
  “为什么要改过来?那套房子在高档社区,值一百多万呢。”
  “我欠林家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要他的东西!”
  说着,梅若素站起来,往餐厅外面走。白凌霄在后面喊:“喂,你去哪里?”
  “向群律师事务所!”
  这是梅若素第一次走进向群律师事务所。
  接待她的小姐说,林律师正在开会,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结束。说话的当口,小姐倒给她一杯饮料,并自我介绍说姓杨,刚分来不久。
  “杨小姐,我见过你。”梅若素对着她,又闻到了那股茉莉花的清香。


  “我知道,你是林太太。”杨小姐礼貌地说。
  “对不起,我们已经正式分手了。”
  杨小姐的眼睛瞪得很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林律师说起过?”
  离婚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林惟凯当然不会提。除非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看那位杨小姐关切的表情,完全有这种可能。
  梅若素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这半个小时真难等。
  杨小姐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红着脸说:“那天晚上,真不好意思。林律师生病了,请了一天假,我代表律师事务所的人去看他,不知不觉就坐得那么晚。如果让你们有什么误会的话,请一定要原谅。”
  那天林惟凯病了?难怪他满面潮红,情绪也不稳定……但,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杨小姐说:“林律师来了。”
  抬起头,林惟凯正在门口站着。看到梅若素,他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只用眼睛紧盯着她,目光令她不安。
  杨小姐退出去后,他们相对无言,不是陌生人,却比陌生人更尴尬。
  “你离婚协议书上说的,我不同意。”她终于开口。
  “你是指什么?”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有磁性。
  “我们住的那套房子,本来是你父亲送给你的结婚礼物。现在我们离婚了,它应该属于你。”
  “那不是送给我一个人的,也是你的。”
  “不,惟凯!”她说,“我已经欠你太多,不能再要你的东西。”
  “什么欠不欠的,”他的笑意有些凄凉,“你分得太清楚了。”
  “惟凯,你是律师,应该明白,那套房子不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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