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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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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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没有跳出过他的手掌心啊。她推开虚掩的房门,跨过高高的门槛,病榻上那个苍白的男人,对她微笑了。“你想好了?”“是的。”“所谓太子,是要在皇上还活着的时候出生,如果等到皇上故去,生下的遗腹子最多是个王爷。”“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不了,大胤朝也等不了。”易江垣走到床边,低声说道:“请立城儿为帝吧。”“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道理,天无二日,垣儿,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若我生下这个孩子,终有一日,他会卷入夺嫡的风波。与其留下一个朝纲大乱的祸根,不如一开始就做好抉择。”易江垣拿起易元真搁在床沿上的右手:“皇上,你想过吗,这里也许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公主也未必无邪啊。”易元真的手覆在易江垣的小腹上,苦笑起来。他举起右手,向易江垣展示手上的空洞:“你看。”“皇上不愿意冒险呢。”易江垣闭上眼睛,“那么,请赐我一死吧。”“不要说的这么凄凉嘛。好像我是一个很残酷的人似的。”易元真用左手支着身体坐起来,伸出右手。他用手指轻抚着易江垣的头发:“我死了,你也死了,这不是很好吗?我们一起去死。多么浪漫。”“一起去死?听上去好像殉情呢。”眼泪从易江垣紧闭的眼睛滑落。“本来就是殉情啊。我们夫妻情深,所以生同衾死同穴。”易元真笑了。易江垣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笑得残酷又温柔的男人,她爬上床,在易元真身边躺下:“皇上,你说我该怎么死呢?上吊很难看,吞金很痛苦,服毒,服毒,不痛苦也不难看,只是做了一个永远不会醒的梦,皇上觉得怎样?”“和我一样中毒而死吗?真是标准的殉情。”易元真也躺下了,毕竟,坐着对他来说太勉强了,“可是,在死之前,我还有一个提议呢。城儿做皇帝,珊珊做皇后,你觉得如何?”%%%%%%%%%%%%%%%%%%%%%%%%%%%%%%%%%%%%%%%%%%%Ohyeah终于进入正题了。珊珊筒子终于要变身了
第十七章 梦
“什么?”易江垣从床上坐起来:毒液流进了皇上的脑袋里吗?他昏迷的时候,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啊?“不要这么激动嘛。城儿和垣儿,不就像你和我一样吗?只是同姓而已,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我能力排众议把你纳入后宫,这也代表,公主也能做皇后,不是吗?”从皇帝的女儿变成皇帝的女人,这样真的可以吗?“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做公主有什么不好吗?做公主,比做皇后,更能度过愉快的一生吧?”“道理是这么说不错,可是,我想看到我的女儿出嫁啊。”易元真的眼睛笑成一个弯弯的月牙:“我想在死去之前,看到女儿出嫁。将死之人的任性,很可笑吧?”“这样啊。如果是想看到珊珊出嫁,那么城儿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原来竟是这么简单的缘由。皇上也有单纯的时候呢。在死掉之前,发现皇上还有这么一面,易江垣觉得异常快乐。皇上的这一面,本来只属于慕皇后和珊珊的吧?现在,他竟展示给我看了呢。是因为我选择了死亡吗?原来这也是死之前的赏赐呢。她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却按捺不住快乐的心情。“在想什么啊?想得都笑起来了?”易元真好奇地问道。“我在想,我很愚蠢,可是我觉得愚蠢很好。”“哦?”“因为我很愚蠢,皇上才选择了我。我,我不后悔。”“哈哈哈哈。”易元真纵声大笑起来,这一次,五脏六肺都被震得疼痛,“垣儿啊,总是说有趣的话,让朕忍不住发笑。”易元真把她揽进怀里:“对了,垣儿,你觉得什么毒药好?”“嗯?”“你刚才说要服毒啊,你想服什么毒?我去叫御医找一找。”“……”这是严肃的淘气还是淘气的严肃?“我想和皇上服下相同的毒药。”相同的毒药?忙乱之中,我完全忘了这件事呢,珍妃借小来给皇上下毒,我查到这里便觉得水落石出,可是,珍妃的毒药从哪里来?那样霸道的毒药,珍惜从哪里弄来?“怎么了?想到了什么事吗?”“皇上,那个毒药?”“你现在才想到这件事啊。”易元真轻松地笑着,“已经解决了。你就不用挂心了。”他笑得轻松,心里却十分沉重:何信云——素姑——苏万里,他切除了一个生长多年的毒瘤,却也砍掉了大胤王朝的一只手臂。失去了一个指挥千军的大帅,易江城登基的时候,会很头痛吧?不过,这是新帝的头痛了,而我,要死了。他把脸埋在易江垣的发丝里,真香啊。就让我这么平静地死去吧。生在床上,死在床上,那是最完满的一生。安静的一刻,有人高声在门外说道:“皇上,众大人来齐了。”“你先退下吧。”他吻了一下易江垣的额头:“我要写遗诏了。”易江垣从床上爬起来,仔细地看着易元真:这是最后的一眼吧。让我看得更久一点。易元真闭上眼睛:“好了。好了。黄泉路上有的你看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能给你的最大承诺,便是这一句了。易江垣含着笑退出了屋子,因为,她在易元真的眼角,看到了一滴眼泪。“千顺,你把璇玑抱来。”回到凤仪宫,易江垣立即吩咐道。“是的。娘娘。”也许是因为怀胎的时候心绪不宁,璇玑是一个十分瘦弱的婴孩,时常生病,长得很慢,易江垣抱着她:“璇玑,娘对不起你呢。”她把璇玑靠在自己的肚子上:“可是,你比‘他’要幸福啊。和你比起来,‘他’才是真的不幸呢。‘他’还没见过阳光,便要面临永恒的黑暗……”“娘娘,更深露重,您还是睡下吧。”“我睡不着。你先去睡吧。”“我也睡不着。百依不在,老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你放心好了,出宫不是什么大事儿,关她几天就会放出来了。皇上现在心里乱,我不好提这件事,等过了这一阵,你们姐妹俩就能聚首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娘娘,您知道吗?给我们凤仪宫设绊子的人不是珍妃,是云嫔呢。云嫔她……”不知为什么,千顺总觉得一静下来便心绪不宁,只好拼命说这话。“那种事情不提也罢。”漆黑漫长的夜里,钟声忽然响起。千顺跳起来去推窗户:“这是?”一声又一声,浑厚平和的钟声,在夜里传递到很远很远,让整个帝国震动。丧钟已鸣。一个太监手执白玉瓶走进来:“娘娘,这是皇上送来的。”易江垣含笑饮下毒酒。那滋味和蜜一样甜。&;&;&;&;&;&;&;&;&;&;&;&;&;&;&;&;&;&;&;&;&;&;&;&;&;&;&;&;&;&;&;&;&;&;&;&;&;&;&;&;&;&;&;&;&;&;&;&;幸福ing易元真筒子终于死鸟。不容易哇。
第十八章 红白
当红喜事遇到白喜事,结果是一切从简。易元真简简单单地埋了,易阑珊简简单单地嫁了。说轻率也好,说仓促也好,猝不及防的,每个人的生命篇章都翻开了新的一页。
未曾深爱已无情
第一章 天降
“皇后娘娘,吉时到了。该出发了。”“好。”易阑珊点点头,登上了马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向城郊的星野山驶去。本来,祭天大典该是皇帝的工作。可易江城登基之后便长居洛阳的别院,根本没回过京城。上朝?免了,看折子就好。各地官员送来的奏折,由礼部转送洛阳,易江城批注之后才送回京城,由礼部发下去。各种典礼则由易阑珊代行。十年过去了。城舅舅还是无法面对我呢。马车里铺了厚重绵软的垫子,行驶也十分缓慢,可只要是走在路上,就注定了有颠簸。就像人心里的结,大家都知道它在那里,可就是解不开。车向山顶驶去。“娘娘,进入弘法寺的地界了。从这里开始,要步行了。”易阑珊拉着裙子从马车里走出来,此时,天际划过一道弧线,一颗流星坠落。不对,大白天的哪来流星?“那边是圣湖的方向吧?翟护卫,你先带人过去查看一下。我和众位大人随后就到。”翟钦带了一队侍卫向圣湖跑过去,易阑珊和诸大臣则不紧不慢地走着,走到湖边的时候,翟钦已经把那从天而降的东西捞了起来。是一个人。很高大的男人,面容十分英俊,头发很短,穿着款式和质地都很奇怪的衣服,脚上是一双系了许多带子的白色鞋子。对了,他还有一双漂亮的手。这个人是?早早准备好法器,准备举行祭天大典的和尚们在一旁窃窃私语着:“从天上掉下来的人!”“是天神吗?”“落在圣湖里呢!”好几位大臣都听到了,脸上都浮现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们交换了一下神色,似乎是做了一个决定,其中礼部尚书袁宏上前一步:“娘娘,吉时到了,还是先举行祭天大典吧。”按照大胤朝的惯例,祭奠结束之后,众人还要在弘法寺打坐一夜,静感神恩。当然用不着皇帝真的在大殿里坐上一夜,这个程序早就简化成了在寺里住一夜就好。是夜,袁宏来到易阑珊居住的禅房外求见。易阑珊隔着窗子问道:“无论有什么事,都请袁大人等到明天再说。”“众位同僚推举我来和皇后娘娘谈一件要事。这件要事,是越早越好的。”“什么事?”“是时候让皇上回到京城了。”“外面风大,袁大人请屋里说话。”山寺是修行的地方,陈设十分简单,桌面上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易阑珊用簪子拨着灯花:“众位大人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她漫不经心地带了一句:“如果是那个迁都到洛阳的提议,就不用再提了。”袁宏并没有错过她语气里的揶揄:“那不过是前任礼部尚书的异想天开罢了,皇后娘娘还是忘了吧。”“不好意思,我忘了。袁大人请继续说。”“于情于理,皇上都没有长居别院,不回京都的道理。”“是。”易阑珊点点头。与人交流之时,不断地肯定、附和乃至重复对方,都是很有意义的事情,那会让人觉得备受重视从而产生信赖感,放松警惕,解除戒备。“现在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皇上无法拒绝的理由,皇上就一定会从洛阳回来。”“是的。”“以前众位大臣都想着从情、理、法上说服皇上,可是谁都说服不了皇上。”“的确是这个样子。”他们用了十年的时间,写了无数锦绣文章,然而,发过去的每一篇都石沉大海。到最后,他们灰心丧气了,讪讪地离开京城,归隐山野。做一个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的大臣有什么意思呢?他们都是身负才名的名士,怎么会甘心伏在案几上抄抄文书?“他们都错了。”“哦?”“要让皇上回来,一针见血的斥责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指东打西的胡搅蛮缠才行。”“呃?”易阑珊挑一挑眉毛。“今天不是有人坠落圣湖吗?我已经拟了一个天降祥瑞,请皇上回京的奏折,请皇后娘娘过目。”奏折写的十分天花乱坠。前半段是在描述天降祥瑞的种种奇景,比如七彩祥云啦紫气东来啊百花齐放啊,然后用了长篇大论来赞颂皇上的德政仁爱,才会有神仙从天而降,最后则轻描淡写了一句,希望皇上能回京主持一个正式的祭典来酬谢上天。易阑珊愉悦地笑起来:“这奏折是袁大人写的么?写得非常好。”袁宏并不贪功:“我、关渔、莫德麟、蔡书铎一起写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都是许东篱的弟子吧?”“是的。”“大胤朝第一才子教出来的学生果然不一样,你们都很聪明,而且懂得权变,并不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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