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作者:汽油味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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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作者:汽油味果冻-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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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殒收紧了手,笑道,“原来如此,皇兄放心,朕回去找最好的工匠,保证做的一模一样。”
  他笑着踏出殿门,转瞬沉下脸色,想起将祈佑救起时他手中紧握的那串碧珠,还有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又是难过又是恼怒。
  祈殒走到书房,打开墙上的一个暗格,将那串珠子取出,紧紧的捏在手中,指节都泛着白,“皇兄,太后送你的珠子,你转送了他,倒是好一件意义非凡的定情信物啊!还好那个刘连城已经死了,皇兄啊皇兄……”
  他咬牙切齿的将珠子扔到桌上,拿起一旁的端砚高高举起,却终究收了手,端砚掉到地上,发出低低一声闷响。祈殒长长叹了一声,心底里瞬间涌起莫大的悲哀,他跌坐在椅上,哀笑道,“皇兄,朕到底是,舍不得啊……”
  
  翌日,祈佑踏进太后寝殿,正见着杜后在床上咳得厉害,他不顾行礼,疾步上前替她顺着背,“母后,要不要传太医?”
  杜后摇了摇头,捂着嘴激烈的咳着,祈佑从袖中掏出条帕子送到她面前,杜后抖索着伸手接过,却正正吐出一口血来,将那素白的帕子染得落红斑斑,有几滴溅到祈佑腕上,殷红血珠在墨绿珠串上欲落不落,正如此刻祈佑的心,虚虚的落不到实处。
  他小心扶着杜后坐直,一双眼只盯了她的脸,杜后拭去嘴角血迹,笑道,“哀家没事,佑儿不必担心。”
  祈佑滞了滞,只觉心中堵得厉害,音调里就带了些微微的生硬,“母后吉人天相,儿臣有何可担心的?”
  说话间,他冷着脸端过一边的茶盅,杜后接过漱了口,瞥见他腕上那串珠子,脸上不知是悲是喜,笑道,“佑儿怎么又想起戴着它了?哀家还以为佑儿嫌它是哀家所送,早就扔了呢。”
  祈佑垂下手,珠子转瞬被隐在宽大衣袖之下。
  “儿臣前几日翻找旧物时正巧看见,就随手拿来戴了。到底是母后疼儿臣的一片心意,儿臣也不好将之束之高阁。再说,除了这串珠子,儿臣再找不出其他母后赠与的物事。”
  杜后轻叹一声,笑道,“佑儿,我们母子两个,好好说说话好不好?这么些年来,我们都没有坐在一处说过话,哀家这个母亲当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祈佑在榻前坐了,侧过脸看向杜后,两人目光相接,相似眉目中,是一般的幽深郁结。
  祈佑偏了脸,看着大红锦被上团簇的如意云纹,心中纷乱复杂,只觉得像是有千万句话要讲,可是到了嘴边,还是生生转成了一句叹息。
  杜后轻握住他的手,叹道,“佑儿,你就不愿看哀家一眼么?”
  祈佑感到手上微微的温暖,心下只觉得委屈心酸,眼眶也有些酸涩,他垂头低笑道,“母后,若是儿臣没记错,这是母后……第一次握儿臣的手。”
  杜后轻笑道,“佑儿真是长大了,原先你的手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大,母后握着你的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捏痛了你。”
  祈佑勉强压下眼中湿热,“长大了,就不怕疼了。”
  “母后也捏不动了,”杜后仔细端详着祈佑的脸,笑道,“我的佑儿长的真好,丰神俊逸,一表人才。每次见着佑儿玉树临风的英俊样子,母后就心内暗暗骄傲着,这是我杜飞虹的儿子。然后就有些难过,这样的儿子,却不认我。”
  祈佑握紧她的手,笑道,“别人都说,儿臣和母后长的像。”
  杜后点点头,感慨道,“是啊,你不仅长的像我,连这好强的性子都与我一模一样。所以我们两个人呐……我心里一直在后悔,想着见了你要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可是真等话到了嘴边,却又变了调儿。佑儿,是我对不住你,害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到了现在才说,是不是有些晚了?”
  祈佑抬起眼看着她,眼中落下泪来,脸上却是笑着,“不晚,母后,本是儿臣对不住您。儿臣只觉着自己千般委屈万般痛苦,却从未设身处地的为母后着想过。是儿臣不孝,母后,您能原谅儿臣么?”
  杜后替他拭去泪,笑道,“好佑儿,你能这么说,母后死也瞑目了。”
  “母后!”
  祈佑心下惶然,用力握住她的手,扬声道,“母后,您不会死的!李太医是蜀国圣手,他必能医好母后的!”
  看着他头一次如此失措,杜后心下安慰,更多的却是苦涩,她笑道,“傻佑儿,生死天注定,半点不由人。我就是舍不得你啊,我的佑儿刚找到了娘,却转眼就又成了没娘的孩子。你不比星儿,他是个爱说话的,人又开朗,心里藏不住事,难过伤心了,找人说一说也就好了,就是爱闯个小祸,横竖如今有莞儿管着,我倒不担心他。你却是个心事多的,心里再悲再苦,只知道咬牙忍着,面上却是滴水不漏,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唉,不知道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性子全然反着,哪怕互相匀一匀,也能让我省不少心,咳咳……”
  说这一番话似是耗了她不少心力,脸上现出些微倦色,又咳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祈佑给她顺着背,低低道,“既不放心,那您就好好活着,儿臣……儿臣也想知道,有娘在身边关心爱护是什么滋味……”
  杜后怔了怔,晶莹泪水蜿蜒而落。
   

作者有话要说:连评论都要审核 讨厌啊讨厌~~~~~~~


45

45、第四十四章 。。。 
 
 
  天边残月高悬,洒下一地清冷银辉。
  手中的拨浪鼓小巧精致,羊皮鼓面有些暗旧发黄,紫檀手柄泛着温润光泽,似是被人时时拿在手中摩挲。祈佑执着手柄转了转,两侧的弹丸敲击鼓面,发出清脆声响,想起白日里母后将它从床侧暗格中拿出时满脸微笑的样子,他嘴角轻轻勾起,打心底里泛起一丝笑意。
  门帘被人掀开,祈殒裹着一股冷风踏进屋内,祈佑回过神来,扶着桌子站起,腕上珠串被桌角勾住,他稍一抬手,墨绿珠子挣开,哗啦啦跌了一地。祈佑脸色有些发白,忙俯□捡着四散滚开的碧珠,祈殒扶他起身,“皇兄……”
  “先帮我把珠子捡回来好不好?”
  祈佑有些焦急,挣脱了祈殒的手,将珠子一一捡回,却是少了一颗。康子和云珠也帮着寻找,奈何翻遍了角落也找不出。
  祈佑捧着珠子,怔怔坐在椅上,见着祈殒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渐渐的翻涌上层层惧意。他苍白着脸色,半晌方道,“皇上,如无他事,我想休息了。”
  祈殒走上几步,将他揽入怀中,黯然道,“皇兄,太后……薨了。”
  祈佑手上一松,刚捡回的珠子再度洒了满地。
  感到怀中身子霎时僵硬,祈殒更加用力的搂紧他,轻叹道,“皇兄,想哭就哭吧,朕在这里陪着你。”
  怀中的人一动不动,身子愈发冷的如冰块一般。
  云珠擦着泪,哽咽道,“大皇子,您哭出来吧,哭出来好受些……”
  祈佑离开祈殒的怀抱,缓缓坐直,眼中毫无泪意,竟还绽出一个笑来,却比哭还让人看着难受,“我还欠她一声娘没叫,她是不会走的。母后这么精明一个人,怎么会吃这种亏。皇上,你这个谎话,太蹩脚了。”
  “皇兄!”
  祈殒看着他一脸笃定的样子,心下大恸,却又不知该说何话安慰他。只是执了他冰冷的手紧紧握着,盼望着能驱除一丝他身上的寒意。
  祈佑突然弯了腰,额上微微渗出些冷汗,眉宇间似是凝起一丝痛苦之色。祈殒担忧道,“皇兄,你可是哪里不适?”
  祈佑摇了摇头,眼中恢复些许清明。他淡淡道,“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祈殒见他这般,叹了口气,“皇兄,朕就守在外面,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太后在天之灵,必也不忍见你这般痛苦。”
  他转身走出,云珠擦着泪,拉着频频回首的康子跟在祈殒身后离去。
  屋里瞬间冷寂下来,地上的碧珠映着清辉,泛着一丝皎洁光亮。祈佑站起,拿着桌上的拨浪鼓走到窗前,不过短短几步路,他却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待到了窗前站定,他已经痛得眼前模糊一片,手柄上全被冷汗沾湿,有着微微凉意。
  伸手推开窗,彻骨的寒意呼啸着涌进,汗湿的衣衫贴在身上,刺骨的冰凉。
  祈佑微抬起头,看向倒挂的那一弯残月,喃喃道,“月若无恨月长圆。我孟祈佑却是该恨谁?”
  身上熟悉的激痛一层层弥漫,积聚到四肢百骸都是如炙烤般的痛楚。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希望这疼痛来的越猛烈越好,至少,能把心上的痛抵消几分。
  他扶着窗扇撑住身子,将拨浪鼓缓缓贴到心口,一滴泪,毫无预兆的跌落。
  朦胧中,他似是听到有温柔声音在耳边低语,“佑儿不哭,娘抱着你啊,我们一起玩拨浪鼓好不好?”
  “我们佑儿最乖了,来,笑一个。”
  “等我们佑儿再大一些,娘就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佑儿你怎么长的一点都不像娘?小脸皱巴巴的,不过,你还是娘的心头宝。等我们佑儿长大了,娘给你找全蜀国最美的女孩子做太子妃。”
  “佑儿,母后舍不得你啊……”
  
  窗前身影缓缓倒下,在地上紧紧蜷缩着,“娘……”
  这一声呼唤像是用尽了他全身气力,音调里浸着满满的痛楚绝望,而后,再无声息。
  
  “大皇子!”
  云珠看着躺倒在窗前面无人色的祈佑,手中端着的水盆碰的一声跌落,温水淌了满地。她顾不得去收拾,快步来到祈佑身前将他扶起,康子听到响动跟着走进,见着祈佑的样子也是大惊失色,两人把祈佑扶到榻上躺了,盖好锦被,云珠又重新打了盆水,拿着巾帕给祈佑小心拭去嘴角已经凝住的血渍。
  祈殒穿着朝袍踏进殿内,挥手止了两人行礼,走到榻前细看了看祈佑面色,对着康子低斥道,“还不快去传太医?”
  康子应了一声忙躬身退出。云珠嗫嚅道,“我们刚进来,就见着大皇子晕倒在窗前,窗户也像是开了一夜……”
  祈殒微微点了点头,在榻前坐了,执着祈佑毫无暖意的手,一语不发。
  少顷太医垂首迈入,祈殒道,“不必多礼,先来看看皇兄身子到底如何。”
  太医凝神请了脉,恭敬回道,“回皇上,大皇子是体虚气弱,以致邪风入体,但脉象平稳,并无异常。微臣揣测,有可能是……”
  他微微顿住,眼神瞥了瞥随身带来的药箱,祈殒会意,“开个驱寒镇痛的方子,皇兄冻了一夜,身上必又是不好受了。”
  太医答应着躬身退下。
  祈佑皱了皱眉,长睫微颤,手心里又沁出冷汗来。
  祈殒握紧他的手,轻唤道,“皇兄?”
  祈佑睁开双目,见祈殒一脸担忧的望向自己,轻笑道,“我没事。”
  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微微的沉意。
  祈殒伸手探着他的额,皱眉道,“额头烫的厉害,脸色也白的吓人,这还叫没事?皇兄,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看着你如此痛苦,朕……”
  “我没事,”祈佑截住他的话,淡淡道,“只是头还痛得厉害。”
  祈殒站起身,“那朕传太医过来给皇兄仔细瞧瞧,朕先去换身衣服。”
  太医刚走不久即被召回,祈佑半坐着,也不说话,只拿了一双寒星似的眸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那太医心下发虚,被看得如芒刺在背,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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