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问道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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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神话]问道太初-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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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阵阵,散乱的钟声于耳边撞响,有剃了头发尚未受戒的沙弥、双手合十,在那油光可鉴的庙门前迎来送往。有带了仆从侍女的官家妇人在那滚滚的车轮中乘着马车远去。
    “阿弥陀佛,天色不早,两位施主可是要进这小庙歇上一宿,明日再行赶路。”
    “如此,有劳大师。”
    双手合十一礼,强忍着心下拔腿就跑的冲动,江宁抢先一步道。
    “我佛慈悲,施主不必客气。佛门广开方便之门,自是为了引渡四方有缘之人。”
    小沙弥再拜,俊脸微红,却是不好意思道:
    “小僧无状,当不得大师之称。”
    “敢问大师法号?”
    迅速赶跑身上那不知名的诡异感以及淡淡的毛骨悚然,江宁进一步问道。瞧那架势,倒是颇有几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亦或是仅仅为了在这寺庙之前多耗费些时间。
    天知道他是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联想到前世某洪荒文中那两位佛门先圣的口头禅的。此物与我有缘什么的简直不能更美好,话说他可以来句道友请留步吗?
    “小僧圆觉,法号之言愧不敢当,还请两位施主随小僧用些斋菜,再行歇息如何?”
    淡淡的话语,似乎并不为江宁的多言而有所愤怒,那小沙弥仍然是温温和和地道。
    而那厢,江宁见推辞不过,亦不愿轻易露了痕迹,自是欣然前往。只让那宁书生好生奇怪之余,又转而想到这位江兄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也不愿当着人前落了他面子。便收起了满心的疑惑,随着两人步入了寺庙。
    深山藏古寺。
    最初的最初,在佛门尚未于诸天万界中站稳跟脚之时,那些佛门的先人们为了躲避来自道家玄门的排挤与外道的迫害,多将道场庙宇藏身于深山老林之中。
    这也是诸多佛门后进骨干的最佳来源。
    而这兰若寺在它的历史上却是辉煌过了的,即使它位于这不见人迹的深山之中。
    古朴大气的寺院佛像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奢华与厚重,寥寥的檀香升腾,目光里所看到的一切都仿佛添上了说不出色彩。小沙弥并不厚重的缁衣在这充满禅意的庭院中散发着道不明的光辉与韵味,便好像整个人喧闹浮华的心情也随之安定下来,一举一动皆充满着说不出的禅意。
    但这放在江宁的眼里,却是莫名的诡异与不适。只觉着处处之间都充满着矛盾与不协调。
    有风吹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转目回首间正对上一棵树巨大而古老的槐树。
    “此树乃是昔年建庙那位方丈于观自在菩萨面前所求,初始时不过尺寸大小,不想经过了这数百年竟是发展到了如此这般近乎遮蔽了天地的模样。蝼蚁草木,尚且有情。住持心善,不忍相害,倒是让两位施主见笑。”
    似是看出了江宁那一瞬间的惊色与心中的犹疑,那小沙弥缓缓而道。
    “如此,谢过小师傅指点。”
    强行收回那震惊的目光,江宁拜谢道。
    或许只是巧合罢了,毕竟那燕赤霞与聂小倩二人可还未曾出现。
    江宁如是安慰自己道。
    指尖按上腰间剑柄,便如那白衣黑发的男子所做的那样,一下又一下的、缓缓的叩击着,眼角的余光里他似乎是看见了一飘忽而曼妙的身影,隐藏在那面纱之下得到是一张妖娆而艳丽的容,瞬间枯老。

  ☆、第32章 聂小倩,佳人夜来

又或许,不仅仅是巧合?
    虽然不想承认,但江宁也非是那等自欺欺人之辈。对着这诡异寺庙以及那看似温和的小沙弥圆觉,自然是充满了戒备。
    以路途辛苦为由谢绝了小沙弥用膳的好意,早早的进入厢房做了副歇息的样子。眼见得那小沙弥的身影消失在了这视线之外,江宁方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兰若寺什么的在他后世的那个时空也未免太过有名。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叫宁采臣的书生,以及先前那不经意间所见到的那棵几乎遮蔽了一方天地的槐树,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他不得不将其与所谓的倩女幽魂联系起来。
    江宁已不再是那末法之世的世俗武夫,更不是前世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可若真是如他所想那么他所将要面对的便是一棵修行了百千年的槐树,以及这满院不知是敌是友是生是死的僧侣,还有那黑山老妖。
    也许他并不是一个人。
    指尖于腰间的剑柄上缓缓划过,他不由得去好奇:那位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燕赤霞,他会来吗?
    燕赤霞他已经来了。
    灵巧全不似那身形与外貌的脚步在散落了的树叶上走过,并不带半点的痕迹与声响。黑渗渗失去了眼球的血洞里是一派的空茫,但那耳朵里所听到的却是一片仅用人的肉眼所观察不到的景象。
    所有的一切仿若画卷般在这失去了眼球的男子心中展开,却是好一番阴怂鬼魅之景:
    破败的庭院与凋落了的门窗相互温存着,失去的大门的寺庙上方隐约可见那门匾上残落兰若寺的三字,孤魂野鬼呜呜的哀鸣在这青天白日间唱响。
    不,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那遮天蔽日的槐树下,流淌着鲜红的液体。
    血。
    人的血,动物的血,甚至是植物的血。。。。。。在这生就了一副武夫模样的道士心眼中、鼻翼下不住的流淌着。
    “苍生何辜?”
    淡淡的话语好似风吹起的涟漪间转瞬无踪,这眼盲了的男子并没有拔剑而起。只是跟着那怨魂所化的小沙弥一步步走入这寺庙中。
    “阿弥陀佛,小僧便送施主到这儿了,施主便好生去休息吧。”
    熟悉的话语自紧闭了的门窗外响起,紧接着的是一个男子不冷不热的回应,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却透露出了一种莫名的厚重与悲悯。
    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也只有那历经了沧桑的成年男子方能表现出这种厚重与深沉。
    这会是燕赤霞吗?
    熟悉的剧本一再的被大乱,江宁甚至有种分不清楚何谓真实何谓虚幻之感,可那内心里却是不断的问询着自己:
    这是否便是那燕赤霞?聊斋中的燕赤霞?杀了树妖姥姥与黑山老妖的燕赤霞?
    江宁不得而知。
    但那薄薄的一扇门窗之外已经有人给予了他最深沉的回答:
    燕赤霞。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宁书生通报了姓名之后由那深沉与厚重的声音吐出,给江宁所带来的震撼却丝毫不亚于传说中的晴天霹雳。
    宁采臣、兰若寺、槐树、燕赤霞。
    那接下来该出场的又是谁呢?
    聂小倩?树妖姥姥?黑山老妖?
    从没有哪一刻他是那么的痛恨着自己的先见与无知。他知道这世态的发展以及所将要带来的结果,可偏偏看不清这局中人各自的命运以及这一切所发生的来源始末。
    前世的记忆已经太过久远,却又好像犹在近前。过多的版本使他不知道何真何假,似是而非间诡异的分离与重合亦使得他无法做出最真实与正确的抉择。
    所幸他并不是一个人。
    而不管这故事如何发展,那书生与狐妖最后总归大概是活着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屋内人的种种变动,浓重而锋利的眉目毛不自觉的轻抖,很快的扬起却又放下。黑渗渗没了眼球的眼光像这屋内江宁所站着的位置投去一眼。这生就一副武夫模样却做了一副道士打扮男子终是不耐那书生的啰嗦,进了房间。
    俊脸不自觉的闪现缕缕尴尬,又望了一眼江宁所处的厢房,想及这位江兄先前一脸的倦色。这宁书生拍了拍额头,终是回房去了。
    也不知何故,自进了这兰若寺以来他便感觉到了不寻常。莫说别的,便是连平日里的诗文书卷也看不进去半点。眼睛一闭总会不自觉的出现一女子的模样:
    长发如云鸦睫如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白的匹练掩映间总是不自觉的露出点点哀愁来。便好似那山野里的精魅,只要看上一眼便会万劫不复般。
    心头火燎火燎的,有什么将要蹦出胸腔。便是平日里看来再精深有意思的学问,在那女子面前仿佛也失去了表达的力量般。竟是生不出任何沉下心来的念头,只希望就这么看着这女子才好。
    甩了甩头将脑中的不切实际的想法甩了出去,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两句孔夫子所言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瞅着那天色竟然是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前院的佛堂中灯火点点。
    拔弄了灯火,又自院中的庭院里打上一桶水来洗了把脸、定了定神。那宁书生方才自行囊中抽出书来准备温习功课。
    说来也是奇怪,这宁书生本是一个勤勉闲不住的人。便是平日里行路之时也要拽上几句文默诵两首诗词,此般进入这兰若寺来却好像存了几分心事思虑重重的样子。
    风吹动过檐下的风铃阵阵的响,破落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昏黄的烛火在这夜日里显得分外的孤弱。
    指尖紧紧握住腰间的长剑,虽屋内已是一片的黑暗,可江宁却觉着说不出的安定。至少不管如何,他总归不是一个人的。
    而同样的,在那燕赤霞的房间里亦是不曾透出丁点的光亮。粗糙而满是伤痕与老茧的指尖轻拭着那七星伏魔剑的剑锋,满是胡子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多余的神色。
    他在等,等那幕后者的出现。
    暗上的烛火明灭,便是那素日勤勉的宁书生也不免生出了几丝倦怠。有大风吹开并未关紧的门户,些许阴凉。
    “起风了。”
    小小的嘀咕一声那宁书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直起身来走至那窗户边将门窗阖上。
    “原来竟是这般晚了吗?”
    最后的目光里划落过那俩间并不曾透漏出丝毫光亮的厢房,宁书生摇了摇头竟是生出莫名的恍惚。
    “公子读书辛苦,奴家前来夜荐枕席可好?”
    温柔旖旎的话语在这厢房中回响,甫一转身便撞进了一片满是香风的丽影里。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顾盼流转间是深深的诱惑妖媚。
    素手轻抬印入那宁书生眼前的是凝脂般的白。
    指尖一点点的划落,渐渐显出那涂抹了丹蔻的指甲来。便仿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般一点点的牵引着那宁书生的目光。
    秀丽小巧的眉目轻轻的憋起,仿若幽潭般勾魂夺魄的美目中不自觉的显露出几丝不耐烦来,却被那眼睛的主人很好的压将下去。
    “公子意下如何?”
    带着几许暗沉低哑的声音不自觉的高昂起来,似是含了几分不知名的急迫,那不知何时闯入门墙的女子带了几分急切道:
    “*苦短,公子还是莫要荒废的好。”
    “不,姑娘你、”
    似是在一瞬间回过神来,那宁书生却是以袖遮挡了面目,侧着眼睛偏向一旁道: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姑娘名节有损。你还是快快离去吧!”
    语到最后,竟然是不自觉的带了丝丝轻叱,但这也是这书生所能说的最严重的话语了:
    “夜入男子房舍,传将出去成何体统!”
    美目中不自觉的显出一道亮光,久远的沉睡了的记忆被翻将出来,又是谁在耳边一声声的斥责与呼唤使得这本不属于自己的心也在不断的抽痛与犯疼?
    “公子你、”
    指尖轻掩上唇角,这错愕与伤痛的目光并不长久,可放在宁书生眼里却是极为的心疼。
    这个女子,就是他自踏入这兰若寺的范围里来每每睁眼间所见到的那个女子。
    聂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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