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休书 冠盖满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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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休书 冠盖满京华-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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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墨偶然也会短暂出行,一般三两日就回来。他不在的时候,吩咐小木陪滑润出欢馆走走,因为自从滑润被他包了牌以後,就不用再上课,滑润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这样悠闲过。而非墨若有了空暇,也会亲自带滑润出欢馆。滑润从来不问爷行踪,只是等待。
  卓韪砚进京面圣,数日後才来梓卿府里拜见端瑞王妃。昔日离京前郡主怒斥的决裂,还历历眼前,韪砚即使今日求见,还是带有了愧疚之情。
  曾经的青梅竹马,曾经的月老红线一端的人,在别离了三载以後相见,郡主宽恕了韪砚。韪砚还在想王妃是否原谅的时候,郡主就已经跑出来。
  “韪砚哥。”
  第一句话居然是韪砚哥,韪砚脚都僵住了。郡主身上时光是如此明显,记忆里青涩的小姑娘如今云鬓高盘,曾经的灵动双眸深沈忧郁,但是又多了一份天成贵气,俨然是一个王妃的雍容。
  郡主眼前的韪砚,会为她要飘飘花瓣雨里起舞而挥剑扫落桃花满天飞的兄长,眉宇间有了沧桑的痕迹。郡主红了眼圈。
  “绿缔。”韪砚这一声呼唤,打破冰冻,他们仿佛回到年少。不需要更多的解释,更多的歉言,尘世变迁,经历情劫的俩个人都理解了。
  落座以後,激动的情绪过去,韪砚与郡主也可以平静交谈。郡主告诉韪砚,那时候还以为韪砚双手捧上那人,现在看来,没有韪砚,王爷也会得到他。这麽多年的事实,郡主由不甘,愤怒,到争取,也曾经以为曦妃分得王爷一眼,然而曦妃的冷落要郡主骤然明白,王爷的心已经全部给了那人,无人可代,无人可分。
  婚後数年,没有赢得丈夫的心,并且一无所出,让父王与母妃多有非议,来函也是提醒自己为妻之道。因为梓卿肯为女儿夺爱,可见是情投意合的,如今这般,自然认为女儿婚後失了丈夫心。
  风光的端瑞王妃,只有夜夜的孤独寂寞,除了几个陪伴她一直愁眉深锁的侍女,有谁知道她寥落古行宫里的生活呢?对韪砚的恨意早消除,比起因为自己妃号低位(夕妃曦妃)而汗颜入京的亲人,韪砚兄长般的问候与探望格外珍贵。
  一纸休书03…107
  韪砚在京逗留期间,常有空暇就去探望郡主,逐渐了解郡主成熟的一面。绿缔的处境一直没有起色,却也并不在王府中忍气吞声,王府内眷简单,要她掌管的事务不多,却也是她不欺人,人不欺她的有著自己的生存方式。但是看著自己花一般的妹妹生活如此沈闷,韪砚也不知道为她求得这虚名是利是弊?
  韪砚与梓卿一样并非王室里传统守旧之人,江湖上熏陶出来的习气还有几分,所以他倒也考虑过绿缔是否可以请求下堂,而不是终身守著坟墓似的内院。然而试探了郡主之意後,他才懂得郡主是如何心灯熄灭。绿缔苦笑谢韪砚的大胆,但是也请韪砚再不要背负内疚而为她计划。
  绿缔说得很清楚:“我不是我一人,我身後有父王母妃,有整个洛阳王府的兴衰,当年任性妄为,今日自私求去,王府岂有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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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韪砚明白了,绿缔一日为妃,她还有个娘家;摘下妃号的时候,就是逐出洛阳王府之时。而韪砚即使收留绿缔,也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多了一个义妹的问题,这後面有错综复杂的朝堂庙宇,绿缔不是被空有的婚姻捆住,而是被家族,权利绑死在这里。
  韪砚一直都没有求见千园里的人,绿缔在某次善意提起,她虽然是正妃,但是由於王爷有令,那位娘娘并不需要拜见她,所以绿缔至今都没有遇见过同住东院里的他。不过绿缔告诉韪砚,那个人长宠不衰,王爷对他的用心持之以恒不说,关爱甚隆。绿缔安慰韪砚,不要替自己难过,也不要再替那个人担心,因为从王爷身上可以看见太多的不寻常,最让人羡慕的地方在於,据说王爷与那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王爷,只是男人!
  没有郡主的安慰,韪砚也得到这些消息的,这些年他从来不间断获知那个人与郡主的消息,否则他如何安稳度日?韪砚早知道了他们现在会对坐小酌,会月下弄琴,更加会同在书房--那是梓卿的禁地,以前也只有韪砚与非墨他们才可以一同商议重要机密的地方。如果他过得不好,韪砚怕忍不住会求得一面,而他的日子恬淡悠然,韪砚没有了打扰的勇气,他甚至一直想听那人亲口确认都不敢求见。
  那一日非墨突然找上大家游湖,说实话最近的一段日子他们并不清闲,尤其是非墨与南宫这样在暗的比起梓卿和韪砚在明者更加劳碌。非墨本就不是好张罗的人,对花船画舫也兴趣淡薄,若千年一回召集大家还都是为了满足他美食口腹--直奔汇客居的招牌。所以三人应约而至,却也好奇非墨难得的雅兴。
  非墨的雅兴在酒宴里揭晓,是非墨自己宣布的,非墨以冷漠的口气宣布他的人生大喜:雪城与姬霞宫即将联姻,他的未婚妻是姬霞宫宫主姬洛之女姬小小。他们都知道雪城城主夫人必是非墨母亲决定的,暗中佩服非墨母亲的心思。
  当今武林,东西南北四方鼎立,雪城西疆独领风骚,南宫世家占据了北方,而颜氏与姬霞宫分别雄踞东南。本来姬霞宫尽数是女弟子,代代宫主未婚而嫡传弟子继位,自现任宫主十八年前下嫁一江湖无名男子,一年後姬小小出生就成为姬霞宫下一代宫主,非墨一旦与姬小小成婚,岂不是姬霞宫做了陪嫁?这姻缘对地域偏僻的雪城来说,等於跨进了富庶江南的一大步。
  非墨母亲不啻替非墨结了一门好姻缘,只是非墨那表情绝对不是喜悦,甚至可以说是阴沈,所以几人祝贺以後也不多绕这话题。湖光山色再好,赏的人心不在焉,所以散的比较早,非墨与南宫一路,韪砚与梓卿沿著湖边慢慢行走。
  “非墨似乎不太锺意这门亲事?”韪砚发表自己评论:“他有意中人?”
  “他有没有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次非墨回京直奔欢馆,梓卿看出那软弱的小倌牵动了非墨的心。
  韪砚这几年寄情工作疗伤,并不清楚非墨与滑润的糊糊涂涂帐,但是听著非墨应该是另有隐情,只是心有所触感概:“盼非墨可以看明白自己的心,莫要让此情只待成追忆。”梓卿深深看了韪砚一眼,韪砚在不经意之间还是透出了茫然失落,接收到梓卿审视的目光,收敛萧瑟神情。
  “韪砚,我已经告诉他,你进京面圣。”
  韪砚突然就紧张,忐忑与期望:“他还记得我这个人吗?”
  梓卿点头:“你去我府里不是一次,两次,为什麽没有想到见见他?”梓卿释怀韪砚曾经的欺骗,但是韪砚如果也释怀过去,就会象见郡主一样面见他,事到如今,韪砚都不肯去见他,韪砚还不能够忘情吗?
  韪砚沈吟不语,梓卿的疑惑也是他自己的疑惑。曾经想过到了京城,难免一会,那时候还觉得由他嘴里听见安好,自己会得到欣慰。可是真的踏进京城,韪砚到情怯起来,他害怕见到与梓卿心心相印的他。
  “梓卿,我知道你们很好,我本来应该轻松了,但是我原来怕见卿卿我我的你们。”真诚的笑与真诚的落寞并存:“我知道你找到了挚爱,祝福你们,也别要我这失意人去羡慕你们的幸福了。”
  梓卿闻言驻足,韪砚也默默静立,湖面穿梭的画舫传来阵阵欢笑。
  “韪砚,我曾经捏碎了一颗心,现在也没有修复完好如初。”
  “精诚所至,总有金石为开一天。”梓卿昔日的手段毒辣,令後来知晓的韪砚都心惊。这几年梓卿虽然极力宠爱那人,毕竟记忆不会被抹杀。
  “这几年,我将他藏在王府,杜绝任何人可以修复他的机会。我让他的生活里只可以有我,眼中只可以有我,只有我才有机会慢慢修补。我们的幸福其实是我强加出来的,我甚至不敢放他出来。”梓卿嘲讽地笑:“我们曾经出生入死都笑对,狭隘之争时却波及无辜。我们当年都错了!”…追一句通知:近来和几位朋友交流心得,因为确实感觉文章杂乱无序,回不到正题。和绿心大商量了一下,也灭出最後成效。现在的文等於重复,对情节意义不大,边改边更吧。
  一纸休书03…108
  千园之内日复一日的生活看起来宛如时光停滞,而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在悄悄地发生变化。当曦妃二次生产,亲王府迎来小世子的时候,修翎也似乎恍然有悟:自他们入府竟已弹指四年光阴。还记得欢欢喜喜以为跟对了主子人前显贵,结果一盆冷水做了奴才的奴才,再到眼下别说千园中,放眼整个王府谁不给自己三分颜面?岁月磨砺,修翎也受到了那人宠辱不惊的熏陶,性子早比初入王府沈静成熟。
  修翊喜滋滋带著端了托盘的净儿、盈儿二位小丫头一入千园就看见站在树下发呆的修翎,用肩头撞撞他:“嗨,想什麽呢?瞧太後的大手笔,我刚才特意看了那两位主子的份,咱家娘娘一样也没少。”
  俩位丫头也含笑跟近,修翎听见自然也为自家主子高兴:“快端进去给娘娘过目。” 再瞪修翊:“那二位主子前你也敢放肆?咱们娘娘懒得管教你,别人面前也敢没个规矩?”
  因为王爷早有王命,插菊男妃之身可以与夕、曦二妃回避,所以几次宫中对众妃赏赐,插菊那份都会在千园领赏。但这次公公是在曦妃那边宣赏,所以插菊由修翊代替领赏。
  “我又没有明目张胆地比较,还不是担心那边有了小世子,娘娘偏不能为王爷生嗣终究会落了下风。不过看样子太後也爱屋及乌厚待咱们娘娘的。”修翊有些得意道。
  四人直奔书苑而去,那本是王爷处理朝政之所,等於千园重地,早前也只是王爷及近卫可入,不知何时开始对插菊也开放了。然插菊甚有分寸,每逢入苑都仅留一人侍候且必是玉安或玉平。
  今天留下的是玉安,他们贴身的四人一般都不会来书苑打扰娘娘,玉安在外间知道这喜讯,也爽快地入内去回禀。哪里料到片刻工夫就出来打发了他们回去。
  “你有没有告诉娘娘太後一点都没有薄待咱们?”修翊不甘心地问。
  “说了啊,我特意回娘娘,赏赐与那边俩位主子一模一样的,可娘娘听了似乎没有什麽喜悦。”
  王爷因携世子入宫见太後,故二修伺候插菊先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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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翊,去把太後的赏赐拿过来吧。”
  娘娘回来无论晚膳或者沐浴时都没有提及赏赐,二修本以为主子心里不舒服因为小世子而得赏,所以也闭口不谈,现在娘娘有心,赶紧地端了过来。
  插菊半依床头扫过满盘子的珍宝,迟钝的修翊都觉得娘娘好像嘴角有一抹苦涩,心中也体会到娘娘没有後嗣可依仗的失落,想著宽慰他:“娘娘,您看这根飞凤钗华丽贵重,这是身份的象征啊!”
  “身份的象征?”插菊拣起一根重复这几字,忽而抬头问:“那两份中也是凤钗?”
  “是,完全一样,奴才亲眼看见的。”修翊保证道。
  插菊轻轻摇头:“一样,呵呵,把这根清洗除蜡了。”
  修翊惊讶才欲问,就觉得修翎踩了他一脚,表面上修翎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其他放到侧案,拉著修翊出去。
  “娘娘不是不喜欢衔钗吗?滴漏之症好了以後很久都不用钗了啊?”修翊急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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