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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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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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起立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拓跋仪一把拉善他的手,关切的道:“坦白告诉我,你打算怎麽做?” 
燕飞颓然道:“除了有哪麽远逃哪麽远,我尚有别的选择吗?” 
舱厅内,刘裕一口喝掉手上的热茶,向桌子对面的江海流道:“情沈就 是这样子。”
由坐善的江海流,至立在他身後包括席敬和胡叫天在内的十多名大江帮领袖人物,人人
脸色凝重,想不到情况恶劣至此。 
只是任遥被孙恩击杀一事,已足轰动南北武林。 
孙恩是南方最被畏惧的人,盘据海南岛多年,司马氏皇朝莫奈之何,谢玄又必须陈兵大
征之北以应付符坚,让孙恩趁机不住蚕食沿岸城镇。今次他现身边荒,正是大规模作反的先
兆,谁也不敢轻忽视之。 
江海流沈吟道:“我们并没有遇上王国宝的水师船队,如此看,他们该已全军覆没。”
他身後的席敬适:“照我们的情报,王国宝方面共有八艘战船,约二千兵将,若天师军
能令他们全军覆没,实力当不在万人之下,且装备齐全。” 
九艘大江帮的战船继续逆水北上,每过一刻,刘裕便多接近边荒集一点土道感觉令他的
心重新活跃起来。 
得知他是刘裕後,江海流对他客气而亲切,显示江海流决心与谢家修补已现裂缝的关系。
现在刘裕和江海流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如何突破孙恩对边荒集的封锁,向被孤立起来
的边荒集施援。 
刘裕问道:“大当家今次随来的战士有多少人?” 
江海流没有犹豫的答道:“不把操丹者计算在内,可用的战士有二千七百馀人。刘大人
有甚麽好的提议?” 
刘裕道:“唯一突破孙恩围集军的方法,是於我登舟处弃船登陆,再集中力量於入黑後
破开天师军的封锁线,如此必可令天师军阵脚大乱,说不定可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江海
流等全脸露难色。 
刘裕当然明白他们的想法,从水路北上是最省力和快捷的办法,且进可攻退可守,必要
时可原船从水路撤走。而他刘裕的提议却是孤注一掷,破釜沈舟,坚持至分出胜负的一刻。
情况等若勰水之战的重演,北府兵必须死守勰水这最後一道防线,他们则要与边荒集共
存亡。 
胡叫天道:“现在的形势摆明是孙恩和慕容垂两方大军夹击边荒集,若边荒集有险可守,
刘大人的计策或许可行,现在却与自投罗网无异。” 
刘裕心中暗叹,忖道若是谢玄,必立即赞同他的战略。 
没有战争是不须冒险的,以寡击众的战争,更必须以敌人料想不到的奇兵出奇制胜,没
有别的方法。 
尽最後的努力道:“若我是孙恩,会封锁往边荒的水道。。。。” 
席敬截断他道:“孙恩该没想过我们会大举北上,击溃王国宝的水师船队後注意力将集
中往边荒集,不会在颖水部署重兵,而我们则有预防之心。必要时可於天师军拦截处登岸,
从水陆两路反攻敌人,如此可万无一失。” 
江海流身後的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刘裕暗叹这便非奇兵。 
江海流总结道:“﹁我明白刘大人的策略,不过我们最擅水战,若舍长取短,後果难测,
我们决定从水路直逼边荒集,只要突破孙恩的封锁,水路将在我们的控制下,或进或退,将
由我们决定。” 
刘裕的心直沈下丢,生出回去送死的感觉,不过反平静下来,因为大局已定。 
燕飞神思恍忽的离开驿站,正思忖该否到洛阳楼找郝长亨,又或该到西大街与慕容战交
待两句,一队骑士迎面驰来,原来是呼雷方和十多名手下,看来是往驿站去。 
呼雷方隔远叫道:“真巧!我刚到营地找你,找不善只好到这里来碰运气。燕飞与掉转
马头的呼雷方并骑而行,他的手下追在後方,心中生出浪费时间的感觉。若尚末下逃亡的决
定,他会乐於与呼雷方周旋,旁敲侧击他的虚实。” 
呼雷方讶然瞧他,对他的冷淡露出不解神色,道:“燕兄有甚麽心事?” 
燕飞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开门见山道:“呼雷兄心中的内奸是谁呢?” 
呼雷方脸色一沈,默然片刻,叹道:“这正是我来找你老哥的原因之一,我在怀疑姬
别。” 
燕飞愕然往他望去,心忖难道他在使苦肉计,故意出卖姬别来博取自己的责任?呼雷方
呆看前方,道:“坦白说,我一直留意他,因为老姬一向与黄河帮有生意往来,他可姒瞒过
别人,却瞒不过我。” 
燕飞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呼雷方往他瞧来,沈聋道:“昨夜到驿店後,他在方总的鼻子遭劫前,忽然失去影赊,
而他更一向是精於用毒的高手,你说我会怎麽想?他缺席昨天清早拜会千千小姐的热闹场合,
更令人费解,唯一解释是他根本不在边荒集。” 
燕飞心中翻起滔天巨浪,难道呼雷方不是与姬别一鼻孔出气,至乎他对郝长亨的指控亦
非杜撰之词?呼雷方续道:“最奇怪是株除花妖後,他是第一个提议由赫连勃勃独得撞响解
严钟聋的殊荣,而谁都晓得真正的功臣是你燕飞,事後我和慕容战均替你不份。” 
燕飞心念电转,却不知该说甚麽话好。 
呼雷方又道:“赫连勃勃主动提议举行钟楼会议,定了在正午举行,听说飞马会已准备
撤走,是否有这回事? ” 
燕飞没有答他,反道:“祝老大去了,你知道吗?” 
呼雷方眉头深锁,忧心仲仲的叹道:“刚收到消息,有他在时,很多人恨不得他横死暴
毙,到他真正去了,又像失去了甚麽似的,真的很矛盾。现在边荒集人心惶惶,渡日如年,
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甚麽事。” 
燕飞问道:“你是否准备坚持下去?” 
呼雷方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已乱了方寸,才想到来和你商量。” 
燕飞断然道:“我们立即去找慕容战,他或许有不同的意见。”策马先行。 
呼雷方追在他背後,叫道:“慕容战去了见卓狂生,你走错路哩!” 
燕飞连忙收缰,呼雷方等亦纷纷勒马,惹得路人侧目,更添边荒集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呼雷方道:“我刚和慕容战说过话,他说你和他同样不信任赫连勃勃,所以要找卓狂生
问个清楚,看他是甚麽说动卓狂生同意召开议会。” 
燕飞的心活跃起来,假设呼雷方不是内奸,他们将大增先安内的成算。不过另一个问题
亦因而出现,郝长亨究竟是忠肝义胆的豪雄,又或只是表面伪善的大奸大恶之徒? 
第十三章 杀人灭口
       大江帮九艘战船,继縯逆水北上,舱厅剩下刘裕和江海流两人对坐,其他人奉命去作好
准备,以突破天师军的封锁。 
江海流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我晓得刘大人在担心逆水作战,不利我方,又怕对方及时
布下拦河障碍,对吗?” 
刘裕摇头道:“大当家纵横长江,手下儿郎是喝江水长大的,自有一套逆水逆风、破障
闯关的操舟法门,我反不是担心造方面。” 
江海流讶道:“原来刘大人另有一套看法,愿闻其详。” 
刘裕心忖盛名之下无虚士,江海流虽已决定作战的方式,但仍遗开手下,好让自己畅所
欲言,然後再设法释自己的疑惑,以示对他刘裕的尊重。 
他这般看得起自己,当然不是因他在北府兵卑微的身分,而是晓得自己是谢安和谢玄看
中的人,欲修补与谢家的关系,当然须好好款待自己。 
这或许是最後一个影响此行成败的机会。 
刘裕直言道:“天师军准备充足,兵力强大,观乎他们轻易击溃王国宝的水师,不教一
艘船漏网,可推知他们有一套从陆岸袭击的完善作战方法。” 
江海流点头道:“二兀全同意,不过对付王国宝天师军是攻其不备,故轻易得手,而我
们幸得刘大人知会,有备而战,鹿死谁手,尚末可知。” 
刘裕道:“这个我明白,只是眼前情况,若正面对撼,实不利我方。大当家今趟北上的
优势,全在事前没泄漏半点风聋,也教人料想不到,所以是一支可扭转局势的奇兵,一旦正
面冲击敌人,将失去奇兵之效。颖水是有游可寻,边荒是无综可察,若能拿捏好时间,於边
荒集外取得据点,当敌人发动时施以突袭,我有信心可以弱胜强,击垮孙恩的部队。” 
江海流凝望他好半晌,微笑道:“刘大人的胆子很大,又是智勇兼备,问题在我们惯於
水战,陆战却非我们本行,在面对敌人如此疆势下,要我们弃舟深入陆岸行军作战,等若把
鱼儿送上陆地,根本没法发挥本色长处,在心理和士气上早输掉此仗。我们也非完全缺乏在
陆上打硬仗的经验,但只限於小规模的战事、帮会閒的火拚,却不是如眼前般的大规模会战,
且是敌人兵力在我方数倍以上。刘大人明白此点,当晓得我是不得不作此决定。” 
刘裕心中一阵感触,却是对自己而发,暗忖自己终仍末是统帅的材料,未能考虑及每一
类兵种的特性,换过谢玄,不用扛海流说出来,便明白江海流是不得不作此决定。 
习惯是狠难在忽然问改变过来的,大江帮称雄长江,擅长水战,纵然攻击岸上目标,也
必有战船配合,随时可回到水里。若拿走他们的船,等若要精於骑射的胡人下马步行,其战
斗力、信心、士气均会被大幅削弱。 
最可恨是大江帮这方面的局限,令他不能尽情发挥兵法谋略,对即临的一战,他再没有
把握。 
江海流亲切的道:“不瞒刘大人,今次我们北上边荒集,并没有考虑到孙恩的天师军,
只是收到汉帮求助的飞鸽传书,晓得慕容垂会对边荒集用兵,所以早有打算在情沈紧急时撤
走祝老大和他的人。” 
刘裕听他意有未尽,讶道:“大当家尚有甚麽指示,何不坦言直说?” 
江海流叹道:“我现在开始明白安公因何致力栽培刘大人,更希望我们以後有机会好好
合作。” 
刘裕知道他从自己的善解其意,看出他刘裕的才智,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谢玄付托要杀
“大活弥勒”壮法庆的命令,自己恐怕会令他失望,叹道:“我真的没有面目回去见玄帅。”
江海流一震道:“刘大人竟猜到我心中所想的事?” 
刘裕点头道:“大当家是想我立即掉头回广陵,向玄帅求授,对吗?” 
江海流肃容道:“纵使我们能突破封锁抵达边荒集,仍没法抵挡南北两路来犯的庞大敌
军,唯一可逆转形势的天下间惟只玄帅一人,届时我们可以全力配合。到广陵後,请代我向
安公问好,告诉他海流愿领受任何罪责。” 
夜窝子、古钟场、钟楼。 
燕飞和呼雷方匆匆登上钟楼,拾级登阶,呼雷方的手下则留在楼外,与慕容战的手下一
起把门。 
隔远他们便看到慕容战和卓狂生两人在钟楼之巅,情况古怪。 
两人连跑三层,到达有边荒四景之一的荣耀的钟楼之顶,从这里可环视俯瞰边荒集和附
近的全景,视野完全不受限制,唯一限制是地平的尽处。 
卓狂生挨栏而坐,神情颓丧,一身酒气,旁边还有个翻侧了的酒馒,缦口打开,看来已
给他喝得一滴不剩。 
慕容战一脸狐疑的蹲在他身旁,看来是费尽盾舌,却没法得到答案。 
呼雷方愕然道:“甚麽一回事?” 
慕容战颓然坐地,摊手道:“恐怕要问老天爷才成,我上来时他便是这样子,大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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