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剑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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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剑为媒-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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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法禅师也吁了一口大气,回顾站在门口的两名沙弥,道:“传监寺大师来此见我。”
    只见其中一人,立即应声而去。
    石承先这时目光正射向殿中的一块高约两人多的石壁,只见那石上人影,隐约可见,暗道:“这想必就是达摩祖师,九年面壁,精修上乘功果之处了。”
    转念之间,却听得雷刚大声道:“掌门人,那澄因大师现在何处闭关坐禅?”
    宏法禅师眉头微微一皱,道:“老施主,初祖庵乃我少林圣地,施主莫要大声喧哗……”
    语音微微一顿,漫步向殿中行去,却见他面对那祖师面壁巨石,屈膝跪在地上,喃喃说道:
    “弟子宏法,叩见祖师爷遗影……”
    慧因大师这时也跪在殿外,低头祷告不已。
    石承先远远望去,却见那宏法掌门人拜了三拜,站起身子,直趋殿左的一处木门。
    石承先心中一动,忖道:“莫非那澄因长老就在这木门后面的房舍中坐禅么?”
    寻思未已,那宏法禅师已合十朗声说道:“弟子宏法,遵从掌门师长遗命,冒死求见师叔,尚望师叔莫怪……”伸手向那木门之上按去。
    门上积尘,应手而落,洒了宏法禅师一身。
    木门上,却现出一处尺许方孔。
    雷刚突然一闪高大的身躯,抢了过去,竭道:“澄因大师,你还记得我雷刚么?”
    他这等冒失行动,当真叫人防不胜防,宏法禅师脸色连变,但无法阻他前冲之势。
    石承先看的大为惊凛,连声喝道:“大叔莫要冒失,一切请掌门人区处吧!”
    但闻砰的一声,那两扇木门,已被雷刚肩头撞开。
    一股强大的霉味,冲鼻而来。
    石承先一晃身子,赶了过去,举目看来,却见那木门之后,乃是一间斗室,空徒四壁,除了地上一张蒲团,别无他物在内,更甭论坐关的长老了。
    那澄因大师竟然不在室内,倒是大出诸人意料!
    宏法禅师呆了一呆,道:“坐关期间,师叔怎会不在?难道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少林逞凶伤人么?”
    慧因大师这时已走了过来,脸色悲痛难禁,仰天长叹道:“掌门人,老衲实在是忍耐不住了……”
    宏法禅师忽然连连摇头道:“师叔,不可冒失,事情未明真相以前,师叔千万不可……”
    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一转,顿然住口不语。
    石承先只瞧的心中大为震动,暗道:“他们为何言语支吾?其中莫非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么?”动念之间,不由脱口问道:“掌门人,那澄因大师可是移往他处坐关,不曾告知寺中弟子?”
    宏法禅师摇头道:“不会的。”长长的叹了口气,陡然脸色一黯,道:“贫僧只是担心,我那澄因师叔,九成已然遭了他人毒手!”
    石承先一怔道:“有这等事?”
    在他想来,少林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什么人胆敢前来此地,杀害少林寺中长老呢?
    雷刚却大喝道:“谁如此大胆?老夫不信!”
    浓眉耸扬,环目怒睁,独臂一挥,但闻砰然一声大震,只把那仅有五尺见方的斗室后墙,击穿了一个大洞。
    烟雾迷蒙之中,阵阵尸臭,扑鼻而入。
    慧因大师陡然一惊,喝道:“不好!”身子一闪,也不管那熏人的臭味,直往室内扑去。
    宏法禅师,石承先和雷刚三人,也先后跟了进去,只见那斗室之内,乃是沿着山壁,掘出来的一个石洞。
    这处石洞,大小约有三丈方圆,那腐尸之味,就是从洞中传来。
    石承先刚自看到洞中的地上,横陈着四五具尸体,耳中已听得慧因大师惊叫道:“掌门人,这些尸体是什么人的呢?”
    宏法禅师也看清楚这几具尸体,不是僧侣的衣着,脸色稍见平和,沉声道:“师叔,这些人中,可是并无我少林弟子杂身其间么?”
    慧因合十道:“老衲没有瞧出有我少林门下!”
    宏法禅师修眉一扬,道:“师叔时常行走江湖,见闻广博,可知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慧因大师闻言应道:“老衲倒要仔细看看了。”俯下身去,认真的翻看着那几名尸体。
    石承先见那尸体尚未完全腐烂,虽然这嵩山地带很冷,尸体不易腐烂,但也不会是太久之事,否则,那些皮肉的水份,应是早已风干了。
    一念及此,不禁向雷刚道:“大叔,这些人死的好像不久吧!”
    雷刚见过的死人极多,闻言应道:“依大叔猜想,这些人顶多才死去十五天不到!”
    那宏法禅师本是闭目肃立,等候慧因大师查看那批尸体,耳听雷刚之言,不觉的双目一睁,喝道:“老施主此言可真?”
    雷刚道:“老夫一生看的死人,只怕比掌门人看到的活人还多,自是不会说错的了。”
    宏法禅师沉吟了一阵,道:“这事就有些不通了!”
    雷刚道:“哪里不通?人已经死在这里,难道还有什么讲不通的道理,让你掌门人发觉了么?”
    宏法禅师道:“施主,你别忘了,本寺住在这初祖庵中的子弟,却一个未曾露面,这岂不是不通了么?”
    雷刚的为人直爽豪放,义薄云天,自是不会去深思人间许多诡祟事体的细节,闻言大笑道:“掌门人,这有何难解之处?大概是他们不耐这深山枯寂岁月,偷偷的溜下了山去,享那人间艳福去了!”
    这等话当着少林掌门说出,真是大大不敬之事!
    宏法掌门人只听得眉头紧锁,连连口喧佛号,低呼罪过不已。
    石承先也觉着雷刚说话,太过随便,忙道:“大叔,你要是再这等投遮拦,小侄就不敢要大叔陪我了。”语音一顿,向宏法抱拳道:“掌门人千万莫要见怪,雷大叔并非有意与掌门人为难……”
    宏法禅师微微的摇了摇头,道:“小施主,贫僧并无责怪老施主之意,只是,这等话使贫僧难以入耳而已!”
    这时,雷刚却在旁叫道:“公子,老奴再也不多话了,公子千万可别把我赶走。”
    一派惶急之色,使人看来十分可怜!
    石承先笑道:“只要大叔不再冒失,小侄自是不会要大叔离去,何况,小侄仰仗之处还多呢!”
    雷刚大喜道:“公子,老奴再也不会多话了……”
    这时,那慧因大师已站起身子,沉吟道:“掌门人,这五具尸体,面目已毁,老衲无从辨认!……”
    宏法禅师道:“师叔,其中可有宏一师弟?”
    慧因道:“没有。”
    宏法禅师接道:“澄因师伯呢?”
    慧因大师摇头道:“这些人的年岁,都在四十左右,自是也无澄因师兄的尸体了。”
    宏法禅师忽然仰天长长吁了口气,道:“师叔,你可曾觉出其中有着甚多使人难解之处?”
    慧因大师道:“掌门人,这事可是我少林百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掌门人千万别要太过冲动……”
    宏法禅师道:“弟子不曾忘记,师叔不必担心!”话音一顿,向雷刚说道:“施主,贫僧已经想过,你适才所说的话,倒是大有道理。”
    雷刚一怔道:“老夫的话么?什么话?”
    宏法禅师道:“他们果然不在嵩山了。”
    雷刚皱眉道:“他们是谁啊?”
    宏法禅师两眼凝视着地上的尸体,一语不发,似是在想着一件十分重大之事,浑然未觉雷刚之言。
    雷刚回顾了石承先一眼,正要张口再问,石承先忽然一伸手,拉住了他,低声道:“大叔,掌门人正在思索一件为难之事,咱们暂时不要打扰他……”
    雷刚一瞧宏法禅师神态,果然正在凝目深思,当下点了点头,不再打扰宏法,但他却向石承先道:“公子,那澄因大师突然失去了踪迹,咱们可该怎么办呢?”
    石承先微一沉吟道:“这事急也无益,至少,小侄认为,总得先将这初祖庵中的大变原因找出……”
    余音未绝,只听得宏法禅师口喧佛号,大声道:“慧因师叔,弟子同意师叔前去找他!”
    慧因大师脸上俱是悲忿之容,闻言合掌一礼,道:“老衲敬领掌门人佛谕……”转身出室而去。
    石承先只瞧的呆了一呆,道:“掌门人,慧因长老要去见的是什么人?”
    宏法禅师忽然摇了摇头,道:“此事与小施主似是无关,恕贫僧有违台命了。”
    一派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气,只把雷刚听的浓眉一扬,若非石承先已然发现,先瞪了他一眼,八成又有几句不中听的话,脱口说出来了。
    石承先却是在阻止了雷刚以后,微微一笑道:“掌门人既是不便,那也就算了。”
    他为人谦逊,说出话来,最是中听。
    宏法禅师忍不住低声叹息道:“其实,贫僧也并无隐瞒小施主之心,只要小施主以哈哈狂剑传人的身份命令贫僧,贫僧任何事都会说出来。”
    雷刚突然接道:“公子,你何不命令掌门人一次?”
    石承先摇头道:“不可。”
    雷刚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石承先道:“大叔,少林寺一向誉为武林圣地,少林掌门大师,更是受尽武林同道的景仰,小侄何德何能,竟要仗恃师门与人的恩惠,要挟他人?将这等事传出去,休说对小侄并无光彩,只怕连师父的脸面,也不好看啊!”
    石承先这一番话说来十分有理,只听得宏法禅帅连连点头,合十当胸,口念佛号,道:
    “小施主一片与人为善,不强人所难的仁义之心,贫僧感激万分……”
    雷刚心中却大不以为然,暗道:“要你感激有个屁用!我就不信这少林寺有什么大不了之处。”
    敢情,他目睹这初祖庵中的变故以后,心中对少林寺的尊敬,刹那之间,又去了一半。
    石承先微微一笑,接道:“掌门人,那澄因大师……”
    只听得一声佛号传来,一位身材高大的僧人,合十当胸,站在那门口之处,向宏法禅师道:“监寺僧人宏果,拜见掌门人,敬问佛驾康宁。”
    原来这位貌相威武,年约五十左右的和尚,正是少林监寺,宏字辈中的第一高手。
    宏法禅师对他似是十分恭敬,闻言还礼道:“师兄不要客气,小弟有几句话想向师兄请教。”
    那宏果禅师这时目光已瞧到了室内情景,脸色陡然大变,竟是呆立在门口,久久未曾说话。
    显然,这儿的一切,使他惊得呆了。
    宏法禅师叹了一口气,接道:“师兄,你听到小弟的话了?”
    宏果禅师怔得一怔,如同自梦中惊醒,道:“掌门人有何教谕?这里……出了什么大事?”
    宏法禅师叹了口气道:“澄因师叔失踪了。”
    宏果两眼神光暴射,喝道:“那宏一师弟呢?初祖庵属他所辖,庵中出了这等大事,为何不见他在此?”
    宏法禅师道:“宏一师弟和庵中弟子,全都不在……”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小弟请师兄来此,正是要向师兄请教,这些日来,师兄可曾来过此处?”
    宏果禅师摇头道:“贫僧已有半年多未来庵中。”
    宏法禅师忽然脸色一沉,道:“师兄身为监寺,怎可这么久不来初祖庵中察看?”
    宏果禅师低头道:“掌门人请恕小兄之罪……”语音一顿,接道:“但宏一师弟的个性,掌门人应是明白,小兄实是不便多来此处。”
    难言之隐,十分显露,只把石承先听得心中一震,暗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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