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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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系列-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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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测那姓杜的,可能是一个高级催眠术的专家,而绝对不是什么召灵专家。
    此际,看了他突然点着了两根粗香,我又不禁怀疑起他不知是否另有目的来。
    但是,我仔细地嗅了嗅香味,却又不觉有异状。
    杜仲将香点着,平举着,慢慢地来到钢琴旁边,将香插在一只小瓶中,缓缓地举起手来,道:“关灯!”
    无论是一举一动,甚至声调神情,那位召灵专家都显得异常神秘。
    在一旁侍立的二人,向田利东望来,田利东道:“照杜先生的吩咐去做。”“拍”地一声,水晶吊灯熄了。就算那盏水晶吊灯亮着,因为大客厅实在面积太大,光线也不是十分强烈。如今,大吊灯一熄,客厅之中,更是一片黑暗。好一会,我什么也看不到,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我才看到那几点香火,刚好将那架大钢琴,笼罩在一层深红色的光芒下。杜仲就站在那几点香火的旁边,幽红的香火。映着他的面庞,使他看来,像是非洲腹地的巫师,神秘怪异到了极点。
    大厅中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向各人看去,当然看不清楚他们的脸面,但是却可以意识地觉出,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杜仲的脸上。我深信杜仲的行动,一定有着目的,但我却想不出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来。或许他只是设计一个骗局,来骗田利东夫人的钱吧?可是,盘桓在我脑中的另一些事,却不容许我将问题设想得如此简单。
    我相信“汤姆生25”,就是汤姆生道二十五号,也就是目前在举行着这个充满神秘气氛的降灵大会的地点。到目前为止,我仍然未能够在这两者之间。找出什么联系来。杜仲的双眼,似开非开,似闭非闭,头微微的昂着,嘴唇掀动,发着听不出声音的话。
    突然间,“当”地一声响,冲破了静寂,接着,又是一连十一响。那是一座自鸣钟在报时,已然是午夜了?钟声引起了一阵耳语,黄彼得也对我低声道:“当心,时间到了!”
    黄彼得的话,才一讲完,钟声兀自悠悠未绝之际,杜仲突然以梦游人一样的声音叫道:“听!”
    客厅中立即又静了下来。
    一阵清脆悦耳的钢琴声,陡地响起。
    那一阵琴声,分明是从钢琴中传出的,但这时,钢琴面前,却并没有人,而且,琴盖也仍然紧紧盖着。
    黄彼得轻轻地磁了一碰我,道:“你怎么解释?”
    我低声道:“很容易,一座小巧的录音机,便可以达到如今的目的了。”
    我还听到田太太的啜泣声,突然间,杜仲踏前了一步,面上的神色,更加严肃了,他来到了空无一人的钢琴椅上,微鞠了一躬。道:“萝丝小姐,你回来了,让所有的客人,仔细欣赏一下你的琴声。你为什么不将这个钢琴盖揭了开来呢?”
    在杜仲讲那几句话的时候,我几乎笑了起来,因为他的言语以及态度,委实是太滑稽可笑了,简直就像是个疯子一般。可是,在他那几句话一讲完之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看得非常清楚,只听得像是有一个少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老实说,在这样的境地之中,听到了那样的一下幽幽的叹息之声,的确是很令人毛骨悚然的。紧接着,钢琴的盖已然慢慢地自动地揭了开来。
    在钢琴旁边,只有杜仲一人。
    而杜仲的双手,正放在胸前,人人可见,揭开琴盖的,莫非当真是萝丝的灵魂?大厅中增加了不少浓重的呼叫声,我正在设想。杜仲可能是一个魔术师,利用黑暗的光线,用黑丝将钢琴盖提了起来。这样做法,对于一个能干的魔术师来说,绝非什么难事。
    可是,另一件费解的事.又突然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在琴盖被揭开后,琴键正在跳动着,完全像有两只手在上面按动一样!
    叮冬的琴声,本来是十分悠扬动听的,可是此际,却笼上了一种鬼气,令得人呼吸急促,使人遍体生寒,如临鬼域!
    琴键的自动跳动,这当真是难以解释的事,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琴键停止了跳动,琴声也停了下来。
    杜仲又向着空无一人的凳子道:“萝丝小姐,你可愿和你的姨妈,说上几句吗?”
    田利东太太歇斯底里地叫道:“萝丝,有什么话,快对我说啊!”
    杜仲接着,便后退了一步,道:“田太太,她有话要和你说,希望你走近来。”
    田太太的身形,颤巍巍地来到了钢琴旁边,她双手微微发抖,向前摸索着。
    杜仲立即阻止她的行动,道:“田太太,灵魂是摸不到的。”
    就着幽红的香火,我可以看出田太太已经满面泪痕,道:“萝丝,你有什么话,快说!”杜仲伸出一只手来,道:“田太太,萝丝的话,一定要通过我的掌心,才能使你听得到,你将耳朵贴在我的手掌上来。”
    田太太点着头,依言而为,把耳朵贴在杜仲的掌心,一动不动地倾听着。
    她侧着头,面部恰对着我,我可以看到她面上的神情变化,忽忧忽喜,最后,变得十分严肃,道:“萝丝,一定要这样么?”
    在这些时间中,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但是,看田太太的情形,她显然是听到了什么的,她发出了一句话之后,又点了点头,道:“萝丝,既然你如此说法,我自然照你的话去做……好……好,我答应你,不讲给任何人听。”
    她讲完了那几句话后,又失声叫道:“萝丝!萝丝!”杜仲将手慢慢地放了下来,道:“她的灵魂,已然远去了!”
    田太太重又流起泪来,叫道:“利东!利东!”
    田利东立即道:“开灯!”
    大吊灯又亮了起来,田太太走到田利东的面前,道:“利东,萝丝说……”她才讲了三个字,便突然住口不言。
    我自始至终,只是盯着那个召灵专家,黄彼得低声道:“你信了么?”
    我立即道:“不,我一点也不信,这其中一定有重大的阴谋!”
    我的话可能说得大声了些,每个人都向我望了过来,杜仲的面上死板板的,毫无神情地瞪着我。田太太道:“不对,杜先生的确将灵魂召来了,我亲耳听到她对我说了话!”我耸了耸肩,道:“彼得,我们走吧!”
    这时候,我也发现那个一直戴着太阳眼镜的人,也已经站起身来,向外走去,黄彼得和其他人几句寒暄,使那人比我们先出门。
    等到我们出去的时候,只见那人已然登上一辆街车,幸而我眼尖,还能看出那辆街车的车牌。
    在归途上,黄彼得问我:“我也同意这其中一定有阴谋,但是杜仲所做到的一切,不是太神秘些了么?”我答道:“乍看,像是十分神秘,其实有许多,都是容易解释的。”黄彼得道:“不错,琴盖可以用黑线吊起,琴音可以用小型录音机达到目的,甚至田太太听到的话,也可以由小型录音机,通过杜仲的手掌,以极微的音量,送入田太太耳中,但是,琴键怎么会自己跳动呢?”
    我想了一想,道:“只怕那架钢琴中,另有我们所不知的古怪。彼得,我决定今晚,再到田家的大厅中去查勘一番。”
    他转过头来望我,道:“你准备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行事么?”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黄彼得半晌不语,道:“可要我和你一起去?”我想了一想,道:“不必了,你也有你的事,你首先要弄清楚,田太太在杜仲的掌心中,究竟听到了一些什么话!”
    黄彼得道:“我尽量去设法。”说话之间,车子已经到了我家的门口,迎面驶来了一辆街车,我一看那车牌,不由得震了一震,连忙打开车门,一跃而下,用手将那辆街车拦住。
    因为那正是我适才看到那个留着小子的人登上的那辆,居然会在我家的附近出现,我现在是不能不问上一问。
    我立即问司机,道:“刚才你的客人,可是一个留着小子的男人?”
    司机点点头道:“不错。”我立即道:“他是在那里下车的?”司机望了我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黄彼得走了过来,替我解了围,他道:“我是私家侦探!”司机顺手向前面一指,道:“在那里下车的!”
    我循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心中不禁“怦怦”乱跳,的士司机所指的,正是我家的门口!我连忙又问了一句:“你没有弄错?”
    的士司机不耐烦地向我望了望,道:“当然不会弄错!”我回过身来。对黄彼得道:“在田家的时候,你可曾经注意那个留着小子,戴着黑眼镜的人?”黄彼得道:“我未曾注意,什么事?”
    我想了一想,决定还是不多说的好,因为事情茫无头绪,要说也无从说起,我只是道:“没有什么了,明天,我将今晚再到田家去的结果告诉你!”黄彼得叮嘱道:“小心些,私自进入人家的住宅是犯法的!”我笑了一笑,道:“只要你不通风报讯就行了!”我们两人分了手,我取出了钥匙,准备由前门进出,可是一转念间,我却转到了后门,推了一推,后门锁着,仔细地看了看锁孔,又没有撬坏的痕迹”后门的钥匙。一向是由老蔡保管的。当然,如果有百合钥匙的话,要将门弄开,也并非难事,可是,那个家伙,他从田家出来之后,迳自到了我的家中,是为了什么事情呢?我在后门口徘徊了半晌,总觉得事情非比寻常,我决定先偷入我自己的家中,看个究竟,我退后了几步,抬头看时,二楼有一扇窗打开着,要从那扇窗爬进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到两分钟,我已达到了目的,推开了门,在黑暗中仔细倾听。这时,已经是午夜了,照理,老蔡早就应该睡了,可是,我却听到,他像是在对人讲话,由于他的声音不高,我又在楼上,因此,我只听得断断续缤的几个字,那像是他向一个人在哀求着什么,道:“我……实在……不能……再……不能…”
    我心中一凛,身形飘动间,已然下了楼,老蔡的声音,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又听到老蔡叹了一口气,我悄悄地向他的房间掩去,到了房门口。才道:“老蔡,你在作什么?”我那句话才一出口,就听得老蔡的房中,传来“砰”地一声响。
    我心知事情有异,连忙抓住了门把,可是门却下着锁,我连忙道:“老蔡,你没事么?”老蔡的声音显得很不自然,道:“我已睡了。”我道:“那刚才和谁在说话?”老蔡道:“没……没有啊,怕是我在讲梦话吧。”
    我道:“你快将门打开来!”过了一两分钟,老蔡才开了门,我一步踏了进去,四面看了一看,只见一张椅子跌倒在地上,其他并没有什么异状,我望定了老蔡,开门见山地道:“老蔡,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老蔡神色一娈,道:“没有,阿理,我怎会有事瞒……着你。”他的态度,令我更是心中大为起疑,可是老蔡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实在不应该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的!
    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老蔡,他的态度,显得十分忸怩不安,道:“阿理,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老蔡,有一个留着小子的男人,进了我们的屋子,你没有见到他么?”老蔡的面色,变得更加白了,他的声音甚至在微微发抖,道:“没……有。”
    他口中虽然在说“没有”,可是他的神情。分明已表明他见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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