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你流泪》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看过你流泪- 第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唐晓对他露出笑容,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他走进来。关上门,她拐进厨房烧水,“果汁还是咖啡?”
第十八话 褪色的距离
       “果汁好了,咖啡喝多了睡不好。”安古屺很疲惫似的,全身关节松松地坐在沙发上。
    唐晓端来一杯咖啡和一杯果汁,果汁放在安古屺那边。
    “说点什么吧。”唐晓认为安古屺在这保持安静很可笑,谁都能看出那一脸的倦容。
    “能说什么呢?”叹口气后,他呵呵的乐了。表情单一并不代表没有复杂的思维。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品着味道。
    唐晓家的狗吃完晚饭,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对安古屺的存在没表示任何异议。他是第二次来却和它熟了。
    唐晓喝着咖啡,不理解自己家的东西会对安古屺有种不合理的亲热。她把狗抱过来,安抚着它光亮的脑门。
    “它长的真快。”
    “是啊,比我体力充沛。”
    “那个歌厅老板送的?”
    “留个纪念,挺好的。”
    “听馨裴说,你不唱歌了。”
    唐晓听了,没接着说什么。
    “那……以后准备干点什么?”
    “想休息一阵再说。”
    “总该有个计划吧?”
    “等我想好了,第一个告诉你。”唐晓挺了挺身子,“你来我这,就是为了问这个?”她目光中的坦诚让安古屺紧张。
    他又开始喝果汁,想了很久:“为什么不问我出的事?”
    “为什么要问?又不是什么好事。”
    “我现在很矛盾……”安古屺伸直了双腿,全身瘫在靠背上,“希望别人骂我一顿,不,打一顿才好呢。可、可又没勇气承担一切。”
    唐晓听了,脸上的笑容渐渐褪色,目光眈眈的:“总要解决吧。”
    “可又能怎么办?在队里,我现在都不敢正眼看别人,窝窝囊囊的。别人对我也是客客气气的,弄得我跟个外人似的——真受不了。”
    “难道他们不该小心点吗?”唐晓垂下眼,“你倒应该理解他们,至少你还是他们的朋友,他们总不希望因为这个失去你。”
    “我现在还没和对方联系和解呢。”
    “不敢去吗?”这话被她说的硬邦邦的。
    安古屺抬头看她,他甚至有点敬畏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面对唐晓的平静如水,他却让自己那固执、不可一世的笑又浮上来了。这样顽固的个性简直让人吃惊,只是浮笑背后的茫然,犹如在人前大喊一样清晰。
    “你有个很爱你的女朋友,应该感到安慰。”唐晓提起令他高兴的事——起码充满信心的生活会更轻松。
    “馨裴?”安古屺轻轻笑着,眼睛也弯弯的,“别拿她当什么好人。今天饭桌上提你在歌厅唱歌是使了心眼的。”
    这个没恶意的提白并没有让唐晓变得复杂。她低头,想了想反而笑了,“她多心了。”
    安古屺真不晓得唐晓这类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又拿什么当边界?好像什么也干涉不了她,什么也影响不了她似的。忽然安古屺惦记什么事情,正经起来,“我上次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出事了?”
    唐晓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堪,用汤勺搅着早就凉透了的咖啡,颇显无奈,“也没什么,自作自受而已。”
    听了,安古屺没有思考却点了几下头。
    “离开我的那个人,前几天刚出国。”唐晓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这回安古屺真没什么可说的了,也没有什么适合他说的。他只是觉得既然唐晓已经承担了饱和的痛苦那么安慰也成了无足轻重。
    “我病了很长时间。”唐晓无奈的摇头,一大堆讽刺正朝她猥亵的笑,“别说这个了,它让我成了个大笑话。”她的一只手像赶小虫一样甩着,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抓着衣襟。
    “就没工作了?”
    “只不过换个活法而已,重新开始罢了。”
    ——疲惫过后,失意的灵魂已经无暇去舔自己的伤口了。唐晓毕竟经历了一些事情,这段经历曾经甘美如泉最后却惨烈无比。在一片汹涌着悲哀和不堪的海洋里,每一丁点春天的温暖都是可贵的。一切都已经过去,那为何不潇洒的,优雅的,大方的,坚决的转过身去?
    他们后面的交谈不痛不痒,彼此却很开心。直到凌晨,唐晓才送他出门,看着他坐车离开。
第十九话 美丽的沫沫
       唐晓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决定开个小店。张文清给了她不少值得感激的帮助。忙碌的日子,她精力透支,却仍感谢劳动可以变相的让自己无暇品尝回忆中的苦涩。虽然还是会有睡不着的夜晚,她却学会用安眠药帮助自己与孤独相处。
    她的确没想到张文清会对自己的小店如此关心,他亲临的次数如此频繁甚至有些突然。亲切的交往,唐晓为一些困扰感到可笑。张文清呢,他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唐晓带来了负担。他看得见掩饰后却仍有残留的尴尬。
    他为这种状态感到苦恼,被种种“应该”束缚的激情都要萎缩了。感情上的冲动让自己没了原则,仿佛是在不知不觉中犯了错。他可以压抑自己的感情并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接受毫无悬念的失败,但明明已经有所察觉的唐晓为什么却还是淡淡的旁观?这种深沉、厚实的爱唐晓该如何看待呢?
    现在的张文清竭力欺骗着头一天的自我。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平和多了。他知道自己没权利要求唐晓什么,自己传达的一切不仅需要他的勇气更需要唐晓的回应。
    忙到很晚的店面装修,唐晓坐在张文清的车上奔向自己的小窝。这行对她来说简直太难了,她竟没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地将全部积蓄扔了进去。因为一小声叹息,张文清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看向前方:“累了吧?其实不用着急。慢慢来,我会帮你。”
    “你帮我太多了,够麻烦了。”唐晓揉着鼻梁,真心感激。
    张文清没了声音好一阵,然后,“我只是办事情比你更老练些。”
    他们之间除了这些客套好像就没别的了。一个永远热心、体谅,另一个永远感恩、重礼节。
    唐晓的电话响了,松口气后她才接起来,“喂?”
    “唐晓吗?我,沫沫。”
    “哦。”
    “家没人,在外面?”
    “快回去了。”
    “那我等你。”
    “这么晚了,我去接你?”
    “我就在你家门口呢。”
    “我也快到了。”
    人在恋爱时总是不自觉的重色轻友,等到失恋时才发现原来还有朋友在自己身边。乐观、可爱又漂亮的沫沫,一个如清晨荷叶上绿色水滴的女孩子。她拥有唐晓喜欢的个性,强有力的生命力,朝日般的气息,永远坦诚、真实、活得充满色彩。
    这个时候想起沫沫会让唐晓勾起某些记忆,它们钻出了封闭很久的混沌,再现时还是那么清晰——沫沫将天乐介绍给唐晓认识,天乐却发现唐晓有唱歌的潜质。更没想到,去美国发展的菲娜离开后,天乐就来到自己身边……然后……她被连环画般的情节折服。她盯着前方像能盯出点什么似的。人不得不认命,唐晓为此叹服。
    透过车玻璃,唐晓远远的望见来回徘徊的身影。靠近了,她下车往沫沫那走去。沫沫穿着还是那么时髦,黑色的收腰风衣配上黑色皮质贝雷帽,黑黑的头发直直的披到肩上。
第二十话 新来的坏消息
       沫沫听见马达声,瞥过来的目光惊讶有余但一掠而过。她礼貌性的对唐晓身后的张文清点点头。张文清没说什么,嘴角永远挂着那点琢磨不透的笑。唐晓转身向张文清道别,他和沫沫打了个招呼就开车离开了。
    唐晓和沫沫一起进了走廊。
    “今天有空?”唐晓怕吓到沫沫,进屋就马上拉住活蹦乱跳的狗。
    瞟了一眼那狗,沫沫对它没多大反应,脸隐约有点阴沉沉的。
    跟唐晓家的狗适应用不了多少时间,任何人都成不了它的敌人。唐晓从厨房端来一杯茶和咖啡。茶是为自己准备的,她开始戒那种味浓的饮料了。
    沫沫喝了口咖啡未张口,像在酝酿一个很重要的开始。过了一阵,沫沫看唐晓的眼神有点怀疑,“刚才那个——新男朋友?”
    “哦,不是。”唐晓摇摇头,笑着,“当然不是。”
    沫沫听了松了口气,斜着身子靠着软垫又开始思考,如此深思熟虑根本不是她的作风。等她抬眼再看唐晓时,眼中又多了点担心,“老乐去USA了,你知道吧。”
    “当然。”唐晓很平静的说,双手握住杯子,暖着。
    “哦。”沫沫又沉默了一阵,喝了口咖啡,慢慢咽下,“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不知道。”唐晓无滋无味的说,身体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他没和我联系过。”
    沫沫听了,想了想,“前几天,菲娜给我打过电话。”她又看了看唐晓的表情;“感觉老乐在那边过得不怎么顺当。”。
    “是吗?”唐晓口气不温不火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还说什么了?”
    “好像需要很多钱,老乐的麻烦。”
    “他出事了?”唐晓没意识到自己的紧张。即使她仍垂着眼,握杯子的手却更凉了。
    “也许。菲娜很着急的样子,具体的也没和我说清楚,只说什么老乐刚到美国没保险什么的,很复杂。”沫沫回想着,努力想了想又觉得没意思,“你也知道菲娜,极端的个人主义加霸权主义,要不怎么能去美国混。可她真是个不到万不得以不会求人的主儿。”说完这句,她反而呵呵笑了,“谁知道出了哪档子事吓到主儿了。”
    很久,唐晓没吱声,皱皱眉:“她向你借钱?”
    “汇过去三万。过一阵手松些还能再弄过去点。”
    唐晓又开始沉默了,心里却跟长了草似的。
    唐晓的模样让沫沫着急,“告诉你这些不是希望你做什么,其实你也没义务做什么。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她被这个问题弄得头疼,说话少有的拉拉扯扯。
    “我应该知道。”唐晓朝沫沫笑了笑——不过那点笑跟着后面的伤神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沫沫很不喜欢唐晓过于柔软的个性,“唐晓!是老乐对不起你!是福是祸是他自找的!”她不喜欢这样的妥协,声音忽然大了,很激动的样子。
    唐晓平静的摇摇头,右手伸向沫沫,“把汇款地址给我吧。”
    美国
    菲娜把冷水拍在自己脸上,冷却下来的情绪可以让什么都过去。抬起头,她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恍若没了灵魂一样愣着。终于她还是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从背包里掏出半瓶伏特加,咬掉瓶塞,整个瓶嘴就这样杵进嘴里。酒精很快温暖了她的血液,望着天花板的眼睛好半晌才有了焦点。
    她能看见瓶子里的气泡翻滚着向上跳跃,它们和刺喉的液体一起被自己吞进身体里。哽咽让喉咙里的液体从鼻孔里呛出来,又一阵眩晕,她握着瓶子的手搭拉下来,弓着背哐哐的咳嗽,喘息着——眼睁睁的忍耐却无法阻止眼泪像喷泉一样涌出来。此时的她将巨大的悲伤演变成异常的烦躁和气愤,气得她直想骂。可现在她只会浑身颤抖,一句也骂不出来。
    懈懦的身子紧跟着松垮了,这是种屈服。她的眼泪很少就这么坦然的留下来,很放肆。她没有阻止它们的意思,只是默默承担着。
    走在医院的走廊,周围静的悚人。站在病房门口,她记得将眼泪擦干净后径直走到天乐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