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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孽缘（下）
高力士的来意已经很清晰了，他正笑吟吟地假装喝茶一边等着我们的答复，我的心已经乱了，就是说那天从二楼射来的目光也是皇帝？他已经看清了我的容貌，接下来的偶遇根本就是皇帝蓄意的尾随？难怪他会用尹框这个名字，他竟然真的当今天子！我担心地望向唐皓，高力士的话一定让他知道我当天回来说得话都是谎话，我一直强调在街上只是和大家走散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果然，唐皓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怒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力士的问题。一边的唐冰及时开了口：“世人都知道皇上想念淑妃过甚一直抑郁不欢，如果真有如此的绝色美女出现能让皇上重新展笑颜，那倒是社稷之福了，那个女子也是天大的福气了，只是苦了公公您了，这差使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
“唐二公子说的可不是，不过奴才想当时毕竟隔着那么远，后来那姑娘又带上了面纱，皇上也不一定就把那姑娘的容貌记得真切，说不定皇上盛宴当天突然看见哪家姑娘硬说就是当天遇见的姑娘，也就罢了，只要皇上喜欢的，谁敢说不是呀。奴才只是好奇，既然这个姑娘是姿色出众，为什么要带着面纱呢？三小姐，您也是个喜欢带纱的，您能不能告诉奴才，这带着面纱有什么好处呀？”
“水月这个面纱可是非带不可的，就是因为3年前的那场大病让水月的身子变得很虚弱，一是受不得风，二是空气里有什么不干净的灰尘都可能让她再次病倒，江湖传言唐庄三小姐此生不能嫁人虽然夸张了点，还是空穴来风并非无因呀，所以一直带着面纱实在是无奈的举动，水月还一直报怨呢。”
“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奴才想问盛宴当天三小姐是否还准备带着面纱跳舞呀？您可别怪奴才多嘴，奴才是担心皇上一瞅见戴面纱的女子准保上心，这一乐呀还以为是力士已经找到了那个姑娘，保不齐也不仔细分辨究竟是不是就当殿册封膑妃的名份了，事后即使发现搞错了，也不能反悔了。可话说回来了，奴才又担心万一三小姐长得还有几分像皇上见过的姑娘，这个面纱带不带都没有影响了，估计盛宴上唐庄就会双喜临门了。”
高力士把话几乎都挑明了，皇上是要定我了，而且还是当殿册封。天呀！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和我们以前想的完全不一样，我应该怎么办？我没有办法保持镇静了。
“高公公，其实您今天不来唐庄，唐皓估计也要去找你了，其实昨夜舍妹突然咳嗽不断，估计是连日来练习舞蹈太劳累了，唐皓正想去请教公公，如果舍妹最后真的因为病情复发不能表演了，该怎么去和皇上说呢？”
“唐公子言重了，皇上知道小姐向来身子弱，这个表演也不用太较真，随便小姐最后能不能表演，去不去皇宫，皇上都是会赏的，说不准还就当场册封一个公主的名衔，让这个等同公主的身份真就成了公主。另外呀，皇上还要当殿赐婚，宣布唐大公子和公主的婚事。上次您当着那么多人驳了皇上的面子，皇上都已经不计较了。这次您不会再有什么新借口了吧，皇上要和唐家联姻，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情呀，这份恩赐您可得看明白呀。”
“可能这次唐某还是要让皇上失望了，感谢公公来事先通知我，那么皇上就应该猜到了唐某的答复，唐庄无得无能，世代已经受朝廷太多恩赐，唐某实在不敢再逾越和皇家有更多的关联，唐某的历代祖宗在天之灵也一定赞同唐皓的做法。”
“说到唐庄，奴才突然想到件蹊跷的事，先前皇上微服出访的时候曾到了唐庄附近的行宫，竟然遭到了刺客袭击，虽然最后刺客还是受伤逃走了，但却被皇上认出了身份。奴才虽不知道刺客是谁，但可以确定对方身份显赫，皇上已经断定这个刺客是功高盖主想要谋朝篡位了。所以这段时间，皇帝一直很不开心，唐庄也是等同王府的尊贵身份，何况还持有先帝钦赐的尚方宝剑，您现在这样没有理由的坚持拒婚，皇上一定不能理解吧。奴才就怕这一拒婚就彻底让唐庄的忠心蒙上阴影了，祸福本就相依呀，您说是不是呢？违抗圣旨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如果再连上个忤逆的罪名唐庄满门的生命救堪忧了，免死金牌也只能救一个人，还请唐公子叁思呀。”
唐皓的眼中的阴霾开始扩大，我知道他可能引发了心底的仇恨，这样下去难保他还能伪装的很好，我不得不开口了！
“高公公，事情真有您说的那么严重吗，水月可是吓坏了，其实呀，我大哥也不是真想驳皇上的面子的，能娶到公主是多大的福分呀，只是我这两个哥哥都已经发誓要为死去的爹娘多守孝3年，并且已经对着列祖列宗说出了口，所以2位哥哥都断然不会在3年内考虑迎娶。幸亏高公公提醒，否则这个原因还真保不准让皇上误会了唐庄真正用意，水月相信皇上那么圣明一定不会因为一个刺客就连带怀疑忠心几代的唐庄的。水月和2位哥哥绝对不辜负公公此行的美意，水月就等着进宫献舞的机会给皇上一个惊喜了，至于大哥的婚事，水月想皇上也不是一定要大哥急在一时成亲吧，水月一定会亲口把我们兄妹的真实用意告诉皇上，如果皇帝还是执意要大哥娶公主，那么只要公主愿意等，唐庄也一定早早准备聘礼，3年后再来迎娶公主。”
“唐小姐说的极是，没有发生的事情谁能真的说准结局呢，唐庄的儿女都是出名的孝顺，皇上也一定能体谅你们的孝心的。奴才斗胆问小姐，您有没有发那3年守孝的誓言呢？”
我假装无比羞涩：“水月身子一直孱弱，本就没有考虑会有机会嫁人，所以也就没有发那个誓言。”
“幸亏，幸亏，看来奴才这次算没有白走，这些话也没有白说，奴才看得出，唐小姐就是做凤凰的命。说不定今后呀奴才还要指着唐小姐的照顾呢，宫里如果真能出个大喜事，龙颜舒展后，保不准皇上会乐得忘记了刺客那档子事呢，哈哈，出来那么久，皇上该找奴才了，奴才先告辞了。”
“公公慢走，我们送您？”唐冰一脸的客气笑容。
“这可使不得，您们都留步，让个丫头送我就成。”
我们没有再客气，唐皓吩咐芝草送高力士离开，临走还塞给了高力士一份大礼，大家又客套了一下，终于高力士走远了。唐冰连忙把门关上，而唐皓已经放下刚才虚伪的平静，愤怒地逼近我的面前，几乎把我逼到墙角，他还用近乎凶狠的语气对我吼着：“你明明知道只要你出现在皇宫，皇帝就会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难道你真的愿意去做皇帝的女人？唐庄不需要你这样牺牲自己来保全唐庄。”
二十八、慷慨
“是，水月当然知道唐庄都是视死如归的英雄，但要让唐庄背负谋反的罪名遗臭万年你们也都不介意吗？高力士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皇帝根本就已经知道你们就是行刺他的人，只是他并不知道你对他的仇恨是出自什么原因，所以他只能猜测你是要谋朝篡位，以唐庄的江湖地位和你们兄弟的功夫，这个猜测也不是不可能。你不是说你们还联手在街市阻止了惨剧？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救我，但是皇帝知道吗？在他看来你们应该是在收拢人心吧！你们不觉得这次街市的混乱太蹊跷？你们又那么及时伸出援手，让百姓们对你们的感激之情都超过后来调动兵力救援的皇帝了！还有，我不知道那个尚方宝剑有什么用，是不是能威胁到他的帝位，但我知道免死金牌一定是可以让你重活一次的，历朝历代没有一个皇帝能容忍自己的帝位被威胁，甚至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所以这次我们的奉旨进宫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陷阱，而我们已经在这个陷阱里了，大哥二哥，水月说的对吗？”
“水月说的对，尚方宝剑可以上斩昏君，所以皇帝一直是忌讳唐庄的存在的，这次更是误会我们行刺的用意，我们原本只是恨他玷污了水月的清白，还要对水月赶尽杀绝，更恨他还害死了爹娘。报仇虽重要，但是如果因为我们的冲动让唐庄背负谋反的罪名，那唐庄的列祖列宗都不会原谅我们。何况无论我们是否进宫，你是否接受皇帝的赐婚，水月是不是会被他发现，我们都已经不可能再全身退出长安了，与其被动地受击，我宁愿选择主动去进攻。只有进宫面圣才有机会把这个皇帝对唐庄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哪怕最后还是一死却也就值得了。我相信刚才水月的话只是权宜之计，大哥，难道你还会怀疑水月的真心？”
唐皓的表情渐渐平缓了下来，他的城府绝对不会比唐冰差，否则刚才也就不会一直假装的那么好，只是因为涉及到我才有些乱方寸吧！现在的他应该也已经在内心把事情分析清楚了，因为他重新又用比较惯常的口气开始问我话，只是眼神依旧冰冷：“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拿掉面纱还被皇帝发现，现在你不许再隐瞒，必须如实告诉我们。”
我知道也不能再隐瞒了，于是就一五一十的把当天发生的情况都如实说了一遍，当然也没有漏掉祝霄的那一段，只是措词很谨慎，只是轻描淡写地交待他意图侵犯我。我太了解唐皓的心理承受能力了，果然只是这样地轻描淡写，唐皓都已经双眼冒火了！如果不是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商量，估计他已经冲去将军府找祝霄算账了。
“水月，你的意思是说，皇帝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他已经见过了你的容貌了，高力士说的对，无论你表演得时候是不是带面纱，他一样会认出你。”
“二哥，这些我都知道的，或许我们能利用这点反败为胜也说不定，你们想，如果我的表演和我这个人引不起他的兴趣，可能只是对我稍加赏赐，连对面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然后他一样会当殿赐婚给大哥，我们可能拒绝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样情况还是很凶险的，水月反而觉得这个是上天给我们一个机会，申冤的机会。”
“水月，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你有企图心，即使是皇帝也不行！如果他执意要抢夺你，那么我还是会拼死把你救出来的。”
“是呀，他已经夺走了我们的3个至亲，如果他还妄想要夺走水月，我唐冰也会抵死反抗的。”
“即使是皇帝也不能当众强抢民女吧，我们就赌上了，即使我们赢面不大，但我们也要试一下，水月抵死都不会答应进宫做什么宾妃，如果皇帝一意孤行，水月会自刎守节，你们忘记了吗？我们原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行刺皇帝和窝藏侵犯本也不是能被皇帝容忍的行为。所以即便我们一定要死，起码要在死前把一切都说清楚呀。”
我又走到了唐冰的身前，“水月还忘记了重要的一件事情，水月也要和二哥许下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