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那塔利亚姐姐的灵魂。”我点头。
“可是,她的身体呢?我不能生造一个啊。”
……
“身体……”
没了啊……
‘
“鱼,没有身体就没有办法?”应该不是的吧?
“如果用别人的身体的话,有很强的排异性。最坏的可能甚至复活不成,连灵魂也会彻底丧失。”它解释。
“那怎么办?”
“她以前的身体呢?”安在边上问。
“不知道。她用完牺牲术的时候,身子裂成碎片,消失了……”
“牺牲术!”鱼和安一起喊叫出来。
“怎么了?”我盯着惊诧得定在空中的鱼。
“牺牲术是五阶位的法术,而复活是四阶位的法术。根据法术的阶位判定,被牺牲术牺牲了的人是无法复活的。”鱼没有出声,安解释着。
“你说什么?”我愣在了那里。
‘
“听说那塔利亚的镇魂之戒是可以把法术提高一个阶位的。”雷的话提醒了我。
“是啊,小鱼可以用镇魂之戒来复活啊。”
“不行。”
“怎么了?”我大叫。
“当时那塔利亚用牺牲术的时候,就是用的镇魂之戒。”安被我吓得退了一步。
牺牲术……
用镇魂之戒?
也就是说,她把最高阶位五阶位的法术又提高了一个阶位?
无法……
复活了?
无法……
复活了!
‘
我不能动。
我已经彻底地愣在了那里。
风吹过,脸颊上有点凉。
我……
我怎么了……
‘
“蓝,你哭了。”雷抚着我的肩。
“我……”
“不要伤心了。”他笨拙地安慰着我。
“不要可怜我!”我喊出声。
“蓝……”
不要……
不要可怜我……
你们可以恨我,可以咒骂我。但是,不要可怜我啊……
‘
“谁说我伤心了?我,我,我在高兴。对,在高兴。”
“高兴?”他不解。
“是啊。夜帝他的爱人,终于彻底死了。她死了,连复活的可能,都没有了。我真高兴,打心底里高兴。”
“蓝,你……”
“从刚开始我就嫉妒她,不喜欢她,希望她彻底地消失掉。她死了,我好高兴。她甚至都不能复活了,我太高兴了。”
我笑着,跳着,三只翅膀在晚风中挥舞着。
“蓝,你不要这样!”雷握住我的手。
没事。
我没事。
我只是,想发泄一下。
没事,真的没事。
“你在说谎。”雷盯着我的眼。
我没有说话,也静下来,盯着他的。
“如果你真的高兴的话,就不会带着戒指到处找人复活了。”他慢慢的说出。
呵呵……
被人看穿了呢……
我向后平躺着,用三只翅膀支撑住身体的重量,静静地望着天空。
‘
“为什么想复活她?”雷轻轻地问出。
“为了他。”
雷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
“她死了,他好难过。他不快乐,我也,不快乐。”我的声音好轻,轻到自己听不见。
他们继续听着。
我该感谢的吧?
“以前,常和那塔利亚姐姐聊天。她说,为了实现他的愿望,她选择了牺牲。可是,她所爱的人不会懂。她也是,不快乐的。我们都是,不快乐的人。”
……
“直到有一天,她说,她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于是,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
“有点想她,所以,想复活她。这样,他也会很高兴,很高兴的吧。”
……
……
……
‘
“姐姐……”鱼那小小的声音。
“怎么了?”我看着它,淡淡地笑着。
“西门王的镇魂之戒,听说只可以封印住人的灵魂一段时间。”它迟疑着说出口。
“哦?”
“到了一定时候,就,消散了。”它甚至瑟缩着向后退了一点。
“是么?”
她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原来……
‘
她果然是体贴的。
连对我,都那么体贴。
怕我伤心吧?
可是,我本就没有心的不是吗?
‘
“蓝,那塔利亚是西门王的女儿,也许会有所不同。”安的话也是体贴的。
“谢谢……”
“你看,戒指上的宝石还在发着光。”
确实,那颗淡蓝色的宝石还在发着柔和的光。
会有希望的吗?
会有希望的吧?
“真的没有办法复活她了吗?”雷问着。
他的关心也是看得出的。
笨拙的,傻傻的关心。
“应该没有人了吧。”鱼的声音低低地,有点抱歉的感觉。
它没有必要愧疚的啊。
“有。”安的声音。
“是谁?”
“神。”
‘
神!
造物者,神。
……
夜帝想要复活神……
圣者玛丽安娜的话从我的脑海里划过。
或许……
我已经知道原因了不是吗?
‘
“对了,蓝,你忘了圣剑西鲁得了吗?”雷忽然喊起来。
“圣剑?西鲁得?”
“它可以实现人的愿望,可能也能复活那塔利亚。”他大声地解释着。
“也是哦。”我的眼睛亮了起来。
‘
“雷,我要去一趟天空之城了。”我的翅膀一撑,人已经跳了起来。
“你?那我呢?”他一愣。
“你去救斯尔拉。”这不是他所要去做的事情吗?
“不,我要跟着你。”
“斯尔拉很危险。”
“有阿季在。我相信他。”
‘
我笑了,笑着望着他。
“蓝,我不是想监视你。”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急着解释道。
越描越黑。
“那你去天空之城,想要做什么?”我问。
“我想……”他卡住,说不出话了。
他去天空之城,确实是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
“一起出发,去天空之城。”我大笑起来,想去拍他的肩。
只是,他好高,我只够拍到他的胳膊。
第三十二章 放弃与抉择
“我们要走了。”我望着杰。
“恩。”他点头。
“你要去哪里?”雷问。
“卡诺。”他没有多说话。
那里,有他要守护的人吧。
‘
“蓝,我想问你一件事。”他是缓缓地说出的。
“讲。”
“当时,为什么屠杀卡诺城?”他没有后退,挺胸望着我。
“我必须,听他的话。”我不想多说。
“他又为了什么?”杰追问。
“复仇。”
“复仇?”
“海蓝近卫军七十二个护卫,全部死在卡诺几千铁骑之下。”这是事实。
“只有你们两个人逃出去了?”他的声音开始低沉。
“不是,他一个人。”
“你呢?”
“我不是人。”
这也是事实。
我正在想变成人。
‘
静。
“卡诺城的人,都死了。”他低低的声音。
我没有说话,在听着。
“这是我父亲的选择吧?”他摇着头,苦笑着。
选择了狙杀海蓝帝国的夜帝,就意味着必须要付出代价。
而这个选择的代价,是整个卡诺城人们的生命,还有夏洛仑国的命运。
他的父亲,是夏洛仑王。
也就是十一国会议的主持者。
“十一国会议到底在说什么?”他忽然吼出来。
“我不知道。”我还是那样静静地望着他。
“你在场,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在睡觉。”
在夜帝的怀里,睡觉。
这是,我被称做夜帝情妇的原因吧……
……
‘
我也想知道,十一国会议到底在说什么?
“当时在场的人都死了?”雷问。
“有人活着。”我回答。
“是谁?”
“夜帝。”
经判定,我说的这句是废话。
“没有其他人了?”
“有。”我的回答。
“什么人?”杰提高了声音。
“兽王西顿,矮人王布鲁斯,还有……”
“谁?”
“真正的主持者,圣玛丽安娜。”
她是,卡诺的守护。
‘
风刮过。
我们几个都没有说话。
“你想,复仇吗?”我问,看着他的眼。
“以前想。”
“现在呢?”
“我只是想好好地守护卡诺城剩下的人。蓝,你不会杀绝他们的吧?”
“不会。”
‘
他继续后退着,忽然笑了起来。
“杰,你怎么了?”鱼大喊着,追了上去。
“我连守护人的力量都没有,只有,只有求人的份。我没用。”他抓着自己的头发。
“杰!”
“你走吧。”杰平静了一点,对着空中漂浮的小鱼说。
“杰,你……”鱼哽在那里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恨小鱼什么。但是它是能复活的黄金刀,你为什么不用它去复活你的父母?”雷
有点看不过去了。
“有的东西,一旦放弃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什么?”
“如果那么简单的话,你以为我刚才复活魔王斯诺,用得着那么伤害它吗?”他摇着头。
有的东西……
一旦放弃……
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有的事情,一旦决定,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感觉到萧瑟。
别人看我呢?
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呢?
微微摇头,不去想太多。
我要,快乐地活下去,不是么……
‘
“鱼,为什么不追上去?”雷问。
“他不会原谅我的。”鱼摇着自己的身子。
“原谅你什么?”雷不解。
“我破坏了他继承龙的力量……”鱼的声音小小地。
“不是,你救了他。”一个声音响起。
龙先生的声音。
“他被能量罩罩住都被烤得焦黑,如果没有你们,他早就化成灰烬了。”他淡淡的声音。
“为什么继承龙神的力量要经过这么吓人的仪式?”雷皱眉。
准确地说是在杀人。
“我懒。”
“懒?”
“如果继承人足够的强大,他就不会常常地召唤出我了。”
我瞪着雷,雷瞪着安,安不敢瞪我,皱眉望着我。
连小鱼也在空中长大了嘴。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死了那么多人,就是因为,因为这个理由?
‘
鉴于这个理由,所以我决定,要常常召唤出他来做事。
太懒了对身体不好。
“我们要去天空之城。”我望着龙先生的黑发。
“我知道。”
“可是我累了,要休息。”我倒想知道是谁更懒。
“那你休息完了再去啊。”他一副自然的口气。
“我想一边休息一边去。”我有这个习惯。
忽然想起了守护者米洛陶诺斯。
可是,天空之城在天上。
牛头同志扛着去不了。
“龙。”
“怎么了?”他直觉地后退。
“你变成龙,带我们飞去。”他变成龙以后足够驼三十个人。
何况我们这里只有三个人。
“我不是交通工具。”他抗议。
“那你是什么?”
“我是伟大的龙神。”
“伟大的?”
“伟大的。”
“哪里伟大?”
“哪里都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