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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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有引力-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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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玩笑,把我玩够了就笑……”
  我真的笑了,苦笑,“女人真的是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后我将拥有双重文凭——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随时会爆发不可预测的灾难……”
  “你还在耿耿于怀,我打过你,可那是什么情形之下,你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况且,之后我还向你道了歉,后来还主动来找你——我还不贱吗?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我没说怎么样吧?我没说把你送交军事法庭,也没有耿耿于怀嘛。”
  “你还没有耿耿于怀?啊?你都认为和我在一起是灾难!”
  “我只是打比方嘛……”
  “和我作爱是不是一场灾难?如果是,怎么解释你回回到了高潮?!如果不是,你的虚伪就令人发指!”她怒目圆睁,让人胆寒。


  “怎么又扯到虚伪了,我们开始好像是探讨……探讨什么来着?”
  “这个问题还要探讨吗?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还用探讨吗?啊?好比你爱不爱吃肯德基,还用探讨吗?说明你一直在骗我!是我贱,送上门!可你没必要骗我!你是个虚伪的人!你明明不爱我还说爱我,是不是为了上我?”
  “复杂化了,复杂化了,大家都是很单纯的,很纯洁的嘛。你想多了,我不像你说的……”
  “你为什么和我作爱?”
  “这个……”
  “如果你爱我,刚才会脱口而出说——是因为爱我!还会这个那个的考虑再三吗?”
  “你是不是一个流氓?啊?为了发泄兽欲和我在一起?”
  “不要说得那么严重……”
  “这已经够严重了!”话音刚落,她随手操起旁边的收录机砸在了我的头上。
  她把自己吓了一跳。有点不相信是自己干的。
  我血流满面。收录机竟然安然无恙,依然在唱着天狗的“纪念和你一起避雨的少女”。
  58。身体疾病好了,精神问题又来了
  我缝了5针,昏迷了2天。
  小茜一直在我身边照料我。她每隔5分钟流一次泪。也许是对自己的行为后悔,也许是心疼我的不幸。醒来后看见她在抹泪。看见桌上有苹果想吃,伸手拿,还没够着,头上的伤口疼得我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醒了!”她跑过来,赶紧削苹果。喂我,我不吃。过了一会儿,我对她说,“你走吧,叫鸡蛋来吧。”
  “让我照顾你好吗?求求你,我不放心你,不在你身边,我真的不放心……”
  “可是我放心你吗?啊?——我怕你,伴你如伴虎!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了!你滚!这里要打我,这里又要心疼、假猩猩,你怎么回事?我觉得你不可理解?!你滚吧——哎哟……”我的脑袋又疼起来了。
  “病人需要休息,”女医生对小茜说,“最好不要刺激她……”
  “好,”小茜咬着牙,“我给鸡蛋打电话……”
  她走了10分钟后,鸡蛋来了。后来,老牛也来了。晚上,我室其他伙伴也到场问候。鞠口水代表“团”、“总前委”、“研究会”表达了组织上的问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爱情是人生的补偿,暴力是地狱的钥匙。希望唐僧——葛亮同学化悲痛为力量,以大无畏的精神养好病、多养病、常养病,时时刻刻不放松咬定青山不放松牢记医生的教诲不放松,我相信你只要坚持了这三个不放松,病就会早日康复!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今天就说这些,老牛有没有什么补充?……没有,好,今天的会就开到这。谢谢大家。”
  鞠因为开会太多,落下了毛病。
  我的伤很快康复。但是,问题又出来了。可能由于长期以来几乎天天和小茜见面的缘故,事实上,今年以来除了寒假,我们天天晚上睡在一起。那几天开我室扩大会议每天忙到下半夜,我和小茜(顺便说一句,她列席了那次会议)也会骑自行车回到我象山路的家。有一次会议开到下半夜3点钟,小茜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我和小茜还是打着哈欠回了家。与会常委们笑我好色,由于我身体透支得厉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没有向同学们解释。实际上,我和小茜并不是要赶到象山路干啥——鞠主持召开的马拉松会议已经使人无暇顾及其他。而我校明文规定,寝室不能男女共住,即便两人啥也不干。明说了,那么晚干回去,就是为了和小茜睡在一起,但不一定要作爱。我已经落下一个毛病,说起来怪不好意思……就是每晚必须专门腾出一只手(不限左右手)摁着小茜的Ru房(不限左右|乳)才能入睡。否则……譬如,寒假在北京期间,我连续一个月没合眼。
  小茜造成的伤害痊愈了,但是又因为她而天天失眠。身体疾病好了,精神问题又来了。
  59。难堪
  金晶回来了。我在楼道遇上了她。她拎着大包小包。看样子打老远归来。叫我帮搬一下,我碍于情面不好拒绝执行。但我累出了一身汗,在她家客厅一连喝了几杯水。还没等我最后一口水咽下去。她就扑上来了。
  我连忙用手挡,却挡在她的Ru房上。她像母兽“嗷”地叫了一声。真的发情了。把我的衣服撕破了。我的白棉布衬衣(小茜买的)被她撕成一条一条的。发白的牛仔裤(小茜故意用沙石磨破磨旧)的拉链被她当场就扯坏了。我斗不过她。我说过,她比我高大得多。
  正在我束手无策之际,响起了电话铃声,我得救了。她拉了一下身上的“按钮”,浑身衣服像天女散花似的散落在地。比我过去熟悉的更快更具美感。而她熟悉的身体竟让我陌生。
  “他妈的——我也把身材整了一下,怎么样?”她放下电话。“也不知谁打错了电话——我的身材大有改观吧?”
  过去和她在一起那种熟悉、久违的肉体感受像尿噤一样袭击了我。我的下身不争气地耸立了。她像狼一样扑上来咬住了它。
  但咬得我很舒服。而且越咬越舒服。咬了很久。之后咬遍了我全身。


  我说过,和她做比小茜舒服。这是实话。虽然事后陷入痛苦的深渊中。主要是自责。我觉得有愧于小茜。穿着小茜买的衣服和别的女人上床,我是……我用最难听的话骂自己。
  “你呀你,总是头和屌不协调。”老牛发给我一支烟,现在他见人就发烟,我室同志的烟瘾被他发得上了一个台阶。“要么别做,要么做了就做了,后悔什么,自责什么?既然后悔当初就别做。忘掉它吧。不愉快的事情如果解决不了,就赶快忘掉!不过,好像也不是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嘛。嘿嘿。”
  “你还笑话我?你说我还是人吗?小茜对我那么好,我却和别人干!”
  “如果你没干呢?”
  “那我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可你已经和小茜分手了。”
  “这是两回事。”
  “怎么是两回事?你们分手了,你还有什么对不起小茜的?就算你们没有分手,你也犯不上自责!这有什么呀。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吧?那边,你干了,爽了,这边你又要忏悔,当圣人。你也太矫情了吧。”
  “你怎么这么说话?”
  “你叫我怎么说话?你不知道你受伤后小茜哭得……完全一个泪人!你把人家像狗一样赶走!可这也没什么。一心做流氓也有流氓的生存意义,盗亦有道么。可是,我就看不惯一边当流氓一边扮演圣人!”
  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的道德感只是自身的一个可笑的限制!而不是道德本身!”他更加咄咄逼人。“你的道德感只是抵御自身罪恶的盔甲,像乌龟或蜗牛的壳!”
  “你更不是善类!”我奋起还击。“你更不是东西!……”
  “算了算了,一人少说一句,在一起难得,明年我们就毕业了……”伙伴们劝。
  我才发现,我一直认定的平生难得一遇的知己其实根本不了解我!或者说即便了解也不理解!我们只是相互吸引的谈话投机的倾吐对象。我想起死去多时的停板谢天在日记中对他的描述:“……此人,非常胆大,有点悬。……如山川之险。实际上,龙是最仁慈的。伟人们平定天下,首先是因为他高尚的德行。包括那些被误解的伟人。纵观我室常委,唯有唐僧的身上有缺陷,偏偏这个有缺陷的苦孩子,因为宅心仁厚,会有病得药,枯木逢春,成为大格局,常言说的好,无病不为贵。那些没有破缺的同学虽然顺利,没有苦难,但也得不到锤炼,所以天将降大任……大贵人天生就会以救助万民苍生为己任……”
  疯子谢天的话不可全信。但疯子的智慧最高。这是常识。我曾经到彭家桥参观指导。作为我市最大的一家精神病医院,彭家桥多次荣获国际医学研究大奖。我的老乡、看上去像疯子的吴医生(顺便说一句,我发现,长期和病人战斗生活在一起的医生会和患者变得相像,同理,长期和大贵人在一起的人也会满身贵气。我只是知道这个事实,但不知原因,可能类似夫妻久了相像)对我说:“90%的精神病人具有超感能力。”
  “超感?”
  “他们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类似于民间传说中的‘他心通’:当你来到他身边,他立刻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我想,害人者绝对没有好下场的。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菩萨,那么路过的菩萨不会放过他,如果没有,疯子也不会放过他。事实上,据我爷爷证实(他因为活了130岁能目睹所有人的下场),害人者要么短命,要么……王蒙在一篇散文中也谈到了这个问题。”
  “你没有撒谎吗?疯子们真的能一目了然,那他们怎么会发疯?”
  “可能还是德行不够。或者福报不够。总之,疯子无一例外地比常人聪明。事实上,人在悟道后,对别人内心的小九九也能一目了然,就像透明的。”
  “挺可怕的事儿。真的吗?”
  “真的。我向你保证。”
  60。半夜
  当天晚上,到处黑古隆咚,已经半夜了,老牛摸到了我家。我以为他是来道歉的。我知道他被鞠口水架空后,一直心情很坏。所以并不生他的气。他能主动上门,我很高兴。
  可是,他没说什么,扔给我一包金圣。
  “你知道么?白天我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这是我计划的开始。”
  “故意让鞠觉得咱们闹了矛盾?”
  “对。”
  “老牛,你别想多了。人有时会陷到一个小圈子、小是非当中。实际上,跳出自己看自己的话——这点损失、这点气就受了吧。宰相肚里能撑船嘛。我们大人大量,千万别跟小人治气——不值得嘛。鞠口水算个啥——睡觉还流口水,要不我们重现改选,还选你当寝室长……”
  “我的寝室长一职从来没有掳下来过,我至少还是名义上的一把手!”


  “对对对,我一时紧张,说错了,我是说——咱们改选团书记、总前委委员长和研究会会长。”
  “可那要等到下一次的扩大会议上……”
  “会是人定的嘛。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
  “咱们两个要开,他们会同意吗?就算他们同意,我有威信吗?我的威信已经给鞠耍手段耍没了。”
  “那大不了咱们,不当这劳什子这官那官,学校里也不发工资给你们……”
  “你没当过官,更没下过台,理解不了的。那种人走茶凉的滋味,比死还难受……”
  “你……”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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