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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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曲-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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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激动,秦子期剧烈的咳嗽起来,秦子霜连忙扶住他,“子期,你别太激动。”
    秦子期靠到她身上,慢慢的平复了气息,才闭了眼睛,“四皇姐,她会恨我一辈子的。”
    秦子霜心疼的拍拍他的背,一边恨声道,“你以为孟长歌是吃素的?要是她没收到消息,怎么可能从边关赶回来。她是故意让你愧疚,然后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冷落你。”
    秦子期摇摇头,“她只是晚了一步,可就是这一步,已经足够让人万劫不复。”
    秦子蓉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反应。
    秦子期缓缓的站直了身子,侧开了几步,“我已嫁她为夫,从今以后,只听她的只信她的。再也与皇室无关了。”
    “你个傻瓜!”秦子霜气极,“她孟长歌何曾将你当作过她的夫?”
    秦子期嘴唇微勾,目光灿然,“只要我把我自己当成他的夫就够了。”然后,再也不肯看秦子蓉一眼,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子期,你早晚会知道,皇姐是为了你好!”秦子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微微的黯然。
    秦子期不为所动,他只是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风,吹过他的发丝,一缕一缕飘动。
    将军,从今往后,子期就只有你了!
    只有你啊!秦子期想着,眼里的柔光倾泻而出,只有你,只有你,这是多么甜美的字眼。
    “将军,不带您这样的。”张逢单把鞭子一丢,气喘吁吁的插着腰。
    “我这样怎么了?”长歌停在不远处,转回头来笑他。
    张逢单恨恨的盯了她半响,然后一声不吭的弯下腰去捡起鞭子就走。
    “咦,逢单你不练功了啊?”长歌在后面叫他。
    张逢单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往回走。
    “逢单,逢单!”她迅速掠了过来,“怎么,这样就生气了?”
    张逢单斜眼看她,“我最讨厌你这样有话不说的样子,不想和我练功就直说。”
    “我哪里不想和你练了,我不是说只要你追上我就可以了吗?”长歌笑眯眯的说。
    “那问题是你轻功那么好我怎么追得上?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张逢单气极,一鞭子挥去,长歌倒吸一口冷气,险险避过,“逢单,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往人身上挥了?”
    “活该!”张逢单收了鞭子,终于觉得心里的一口气顺了,施施然远去。
    长歌擦了一把汗,看着某人远去的背影,“这真的是我教出来的?”
    街上的人已经多起来,长歌停在一个卖拨浪鼓的小摊前,略略驻足。
    “将军!”却是不知道何时出来的逢单一把拉住她,往另外一边拖去,“你看,今晚要唱大戏呢,我们来看吧?”
    清亮的眼睛里不见一丝杂质,映着她有些茫然的脸。
    长歌回过神来,漫不经心的看着墙上贴的戏文介绍,“什么样的大戏?”
    “嗯,就是说一个上京赶考的女子,路途中遭遇大雨,不慎滑倒摔断了腿。一个路过的男子心有不忍,扶她回了家,细心照料。临行前,那女子回头,看见了男子明亮的一笑,自此,念念不忘,认定那笑就是定情之意,决心等金榜提名时定要来男子家中提亲。却不想由于路上这一段耽搁,她错过了大考,直到三年之后,她才衣锦还乡,却不想到了男子家中之时,家人说他已经于两年前嫁于他人。”
    “哦!那还真是个悲剧!”
    “是啊,可是还有更悲的,那男子原来所遇非人,在妻家受尽欺凌而亡,女子痛不欲生,后悔没有早来,才害了那男子。”
    长歌转过眼来看他,“后来呢?”
    “后来,那女子一直生活在后悔伤痛之中,终于郁郁而终。”
    “后来呢?”
    “全都死光光了,没有后来了。”
    “这么一出悲剧,逢单你还看得下去?”
    张逢单抚着腰间的鞭子,“不过是一出戏而已,我有什么看不下去的。可是将军,你连戏都看不下去吗?”
    长歌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两人一路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长歌才突然问,“逢单,怎么你讲的故事和我在墙上看到的介绍不一样?”
    “哦,是吗?”张逢单很是惊奇的样子,“可能将军眼花了没看明白吧!”
    快步进了门,大喊,“主君,我们可以吃饭了吧,很饿了。”
    秦子期迎了上来,张逢单便大步流星,目不斜视的往饭厅走去。
    吃过饭,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天空一碧如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长歌在窗边看了半响,“逢单!”
    “是,将军!”张逢单已经快速的跑了过来,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也不由得正了神色。
    长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张逢单略略有些紧张不说,连一旁正在倒茶的秦子期都受了感染,放下手中茶壶,走了过来,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长歌沉痛的看看他们两人,“很抱歉,逢单,我恐怕不能答应你了。”
    “不能答应什么?”心提到嗓子眼,有些痛,有些冷,张逢单看着她,抿紧了嘴。还是不行吗?他纵情欢笑,灿然如朝阳的将军,还是不能回来吗?
    长歌点点头,“我不能带你去听戏了。因为我打算现在就离开这里。所以很抱歉,逢单。”她的表情,非常之真诚,满是歉意。
    然后,拉着子期,以比平常快一点的速度回了自己客房。
    片刻之后,才听到张逢单的大喊,“将军,你去死!”
    秦子期看着俯在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长歌,眼里,也有了笑意,“将军很高兴?”
    “对啊!”长歌擦擦眼角的泪,“很难得能扳倒那小子一回,一般都是我们被他气得够呛。”
    秦子期含笑看着,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这样笑着的将军,真好!
    “子期,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们马上启程。”长歌站起身来。
    “好!”秦子期答道。
    长歌到床上去收拾衣服,才发现秦子期答应完之后根本没动,她疑惑的转过头来,愣住,“子期,你哭了?”
    秦子期吸了一口气,摇头,然后看着她,泪光闪闪,“知道吗,将军?这一次你没有准备让我自己离开。”
    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掉转了头继续收收拾东西。
    秦子期揉了揉眼睛,走到另外一边,把一个包袱翻了出来,放到桌上,“将军,这个你别忘拿了。”
    是她从渔村带走的包袱,里面的几件衣服,还是林春的衣服改的。
    长歌抚摸着,眸中泛起几许柔色。
    半响之后,她将包袱扎好,放在了最底层,在上面,又压上了其他的东西。
    “将军,您不穿吗?”秦子期在身后问道。
    长歌低着头收拾其他东西,一边回他,“有人告诉我,人生就是一出戏,悲苦也好,后悔也好,演过就完了。”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演成一出悲情大戏。”
    于死者无益,于生者又有何欢?
    她已经错过了她一生中曾经最想珍惜的风景,实在不想将其他的风景也错落成遗憾!比如生死相交的姐妹,比如忠心追随的部下,再比如,想要将戈壁变绿洲的抱负!
    正文 初回京城
     更新时间:2010…10…18 10:09:06 本章字数:3414
    尽管已经是深秋,京城边的淮河上,依然风景如画;
    尽管前方战事吃紧,这里依然是丝竹声声,一片繁华。
    河中央的一艘彩船上,灯火通明,霜芜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搂着个少年,双眼迷离,摇头晃脑的听着对座的两个艳装少年唱曲。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须尽欢!”唱到兴处,她又仰头喝了一杯酒,一边眯着眼在怀里少年的脸颊处亲了一下,“欢歌,来,给我倒酒。”
    酒杯很快就满上,醇香扑鼻。
    霜芜放到鼻子处,深深一嗅,“果然是美酒啊!”
    又是一杯饮尽,向前一伸,“再来!”
    这边厢,醇酒美人,说不尽的风流快活,霜芜斜靠在榻上,满脸迷离之意。
    忽地,一阵箫声响起,打破了莺歌艳舞之声,极悠扬极婉转的飘来。
    霜芜勉强睁开了眼,细细的聆听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嘴角隐约有自嘲的笑。
    从来酒不醉人人自醉,白日所求尽入梦啊!
    可是那箫声,并没有间断,霜芜的脸色,渐渐变了。
    霍地睁开眼来,那眼里,不见了半分迷离,明亮得夺人心魄。
    “大人?”欢歌吓了一跳,连忙跪过来,“可还要再添一杯酒?”
    唇线绷得紧紧的,霜芜重重的将酒杯往案几上一放,搂过了他,“倒,当然要倒!人生,不就是这样过么,醉生梦死啊醉生梦死!”
    箫声在夜色里,越来越清晰,欢歌低声问道,“大人,您听到了吗?不知道是哪家的哥哥吹出来的曲子,真好听呢!”
    霜芜咽下了嘴里的酒,重重的打了一个嗝,眯着眼道,“是吗?没听到。”
    “大人,您喝多了!”欢歌推了她一把。
    霜芜用手撑着头,“难得一回醉啊!”
    她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箫声依旧不依不挠的响着。
    “大人,您怎么了?”模糊中听到欢歌这样问她,霜芜摆摆手,“没什么,只是醉了。”
    “啊!原来大人醉了会哭啊。”欢歌自言自语道,一边擦去她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晶莹。
    轻轻拂开欢歌偎过来的身子,霜芜撑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往甲板上走去,“靠岸!”
    水流声在船行之时格外响亮,黑暗里,霜芜运起内力四处搜寻。河面上布满了三三两两的花船,可是她知道,她要找的人绝不会在那里。
    视线顺着箫声飘来的方向看去,入目之处,尽是烟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顿了顿,往相反方向一指,“往那边靠岸!”
    等她歪歪斜斜的上了岸来,却愣在了原地。
    一个女子手执玉箫,站在石头上,风吹起她的头发,丝丝飞扬。
    霜芜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艰难的移动脚步,走到她面前,有很多的话想说,有很多的愤怒与不甘,却有更多的悲伤和心痛,万千情绪,最终都化成一句,“将军!”
    长歌放下了箫,看着她,露齿一笑,“美酒佳人,霜芜,可还快活?”
    霜芜深深的看她一眼,“是将军从未体会过的快活,美人在怀,将军,你要不要也试试?”
    长歌摆手,“美人之恩,我无福消失。霜芜,这一次是不是算我赢?”
    霜芜面不改色,“恭喜将军的脑袋还没有生锈!”
    长歌叹气,“原来还没解气啊!”所以明明刚才听到的箫声是从对面传来,却非要选相反的方向离开,若不是她算得准,怕这会是堵不住她了。
    霜芜低下头去,“属下不敢。”
    “属下?”长歌重复了这一个词,“我记得霜芜从来不是这般自谦的人。”
    “属下不是自谦,而是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将军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霜芜终于抬起脸来,面沉若水,“所以将军可以自行离去,不去管他人心中有多担忧,有多焦急,只管自个儿走掉就行了。”
    长歌噤了声,安静的看着她。
    霜芜顿了顿,继续说,“一时伤心想要安静安静也就算了,可是将军居然藉隐卫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以为将军是要慨然赴死,英勇就义呢,为人属下的,当然只好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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