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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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曲-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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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长歌没有回答,只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可别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我家蓝儿可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男子。”
    “姐……。”孟长蓝张了口,一句姐姐还没有叫完全,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孟长歌的手,强抑着颤抖擦去了他嘴角的血。
    这样濒临死亡的感觉,长蓝已经体会过了,可是这一次,因为有了姐姐,便再也没那么害怕,“姐姐,你还是我的姐姐,对不对?”
    孟长歌深深的看他一眼,“这一世,你要我当姐姐,我便永远是你的姐姐。”
    孟长蓝安静的看着她,她继续道,“我早知道,你不是爹生的。”
    孟长蓝睁圆了眼睛,旁边的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长歌不以为意,抬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可是那有什么关系,你一样是你,而我,”她顿了顿,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长蓝嘴里的鲜血流得越来越多,已经浸透了长歌胸前的衣裳,她索性不再擦了,只是双手搂了他,微笑着。
    长蓝的眼睛,似闭非闭,“姐姐,末逍还小,我把他交给你了,你帮我照顾他。”最后的声音,已经近乎耳语。
    长歌的手紧了一紧,俯下身去,听到他最后的话,“姐姐,活下去,姐姐,下辈子还要遇见你。”
    长歌闭上了眼睛,重重的点头,“好,我们下一辈子再相见。”
    可是,蓝儿,下一辈子,我不想再做你的姐姐!
    怀里的人,余温犹在,长歌却知道,她的世界,在这一刻便已终止。
    “将军!”耳边有人在叫,是霜芜的声音。
    孟长歌抬起头来,看向四周,“你们,都来了啊?”
    “将军!”绛夏眼圈都红了。
    “长歌,”女皇也往前走了一步,像是要说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孟长歌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怀中的人,眼里,并没有一滴泪,却让人觉得,连空气都开始悲伤。
    长歌没有动,周围站着的人,也没有动。
    良久之后,长歌终于站起了身,脸上表情淡淡的,霜芜绛夏却双双跪了下去,
    “将军!”
    长歌看着她们,眼眶微红,最后,却仍是扯动了嘴角,“你们该知道,我要走了。”
    霜芜猛地抬起头来,“无论将军到哪,霜芜也不离左右。”
    而绛夏的头叩在地上,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长歌轻笑,“这一次,不能带你们了,我要带走的,只有一个人。”
    霜芜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长歌轻飘飘的一句话被截断了,
    “这是命令!”
    霜芜张张嘴,却在长歌的目光里,慢慢低下头去,再不言语。
    孟长歌转过头来,女皇朝前一步,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腕,“长歌,你在说什么?他不是你的弟弟,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朕没有怪你。”
    长歌任她拉着,也不挣脱,开口,叫的却是当初两人初见时的名字,“子蓉,这是约定,你忘了吗?”
    女皇怔怔的看着她,她便自顾自的说道,“你为我守护我最珍视的人,我便为你,守护这如画江山,纵然马革裹尸还,也甘之如怡。如今你既已失约,我也无须再遵守。”
    而且,她话语一转,举起自己发凉的双手,“我武功尽散,此后再不能跃马扬鞭,这将军之职,我已再不能担,兵符令牌俱在霜芜手中,稍后霜芜自会替我交还兵部。”
    门“砰!”地推开,秦子期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满脸凄然之色,“那我呢?”
    长歌微微侧脸,避开了他的目光,“长皇子,我想我在赐婚那日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是你的选择。你尚是清白之身,以你的才华相貌,我走之后,皇上自会为你再择良缘。”
    手指深深的掐入肉里,满心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的身体,可是秦子期,仍是要逼着自己再问一句,因为他知道,过了今日,他便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将军,你有没有一刻曾经当我是你的夫,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刻?”
    “没有,从来没有。”长歌的回答,没有半丝犹豫,干脆俐落,一如她一手带出来的军队。
    即使秦子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仍然是身子一软跌坐了下去,“将军,再为我吹一曲,好吗?”
    长歌没有动,秦子期闭了双眼不敢再看,“当子期求你,再为我吹一曲,好吗?”
    箫声缓缓响起,如泣如诉。
    一曲终,她收起掌中玉箫,俯身抱起那个人,眼中,没有一滴泪,只是安静的,离去…。。
    临瑞七年秋天,丰临威镇四方的大将军孟长歌,自毁武功之后,消失于朝堂之上,自此,丰临边境无人侵扰的状况结束,四周各国蠢蠢欲动,时有战事发生。
    正文 重来
     更新时间:2010…10…18 10:03:05 本章字数:4005
    这是海边的一个小渔村,背山靠水,颇为安静。
    才是黎明时分,远远的天边,有一丝曙光隐隐约约闪现。
    “常歌,常歌,起床了,起床了。”林决把破烂的柴门拍得砰砰响。
    屋内一点声响都没有,林决抬起脚就要踢门。
    “阿决!”一个更软的声音响起,却是他的父亲林氏,他颇为不赞同的看着儿子那半抬起来的脚,“你别把门踹坏了。”
    “踹坏了让常歌修呗!”林决不以为意的说道,一脚踹去,门应声而倒。
    屋内的人盘腿坐在床上,听到门倒地的声音,只是抬起眼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合上了眼睛。
    林决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便径直上前去,一手,捏着她的耳朵,“常歌,你又装什么深沉,赶紧下床来,吃了饭好出海了。”
    耳朵被扯得变形,常歌的手指动了动,却终是默不吭声的随着他的力道下了床。
    林决颇为满意的看着那个女人下了床来开始穿鞋,才松了手,一边嚷着,“等会别忘了把门修好,”一边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床铺,出得门来。
    林氏迎了上去,小心的瞅了一眼屋内,才扯扯儿子的衣襟道,“阿决,你别对常小姐这么凶,村里的人已经把你的性子传得够坏的了。”
    林决加快了脚步,恨声道,“我性子不是这样坏,他们才好欺负我们么?娘整天只知道赌,谁来管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林氏眼眶迅速红了,“阿决,我不是要说你,可是你老是这样凶,以后可怎么许人家?”
    一看父亲快哭了,林决便也不吭声,紧紧的抿着嘴。
    这时,林春从房里打着呵欠走出来,刚好听见林氏的话,便接道,“担什么心,到了年龄还许不了人家,便卖到城里去,还能得几个钱。”
    林氏一听这话,眼泪便争先恐后的掉了下来,一边急急的走上前去哀求道,“妻主,阿决这么能干,不会许不出去,您,您可别把他卖了啊。”
    林决一听,扭着头吼道,“卖卖卖,卖了好赌钱是不?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这模样,能卖到哪里去?”
    林春眼一横,上前就给了他一耳光,“你还反了你,敢跟老娘顶嘴了?”
    林决的一张脸,迅速的肿了起来,他一手捂着,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让它掉出来,“你这个当娘的,哪天能供养得起这个家了,我就不顶嘴了。”
    “啪!”,“啪!”林春又是两耳光给他扇了过去,林氏吓得“扑通”跪到地上,抱着她的腿哭道,“妻主,孩子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决伸手去拉林氏,“爹,你别求她,让她打,把我打死了,看她拿什么去赌。”
    林春气极,偏林氏又紧紧的抱着她的腿动不了,只指着林决道,“好,好,好,你有本事,你就给我死在这个家里哪都不要去,卖不了你,我还卖不了你弟弟妹妹么?”
    两手拉开林氏推到一边,骂骂咧咧的走了。
    林决死死的咬着唇,扶起林氏来,一扭头,便看见了远远站在墙边的常歌,一时之间,委屈便涌了上来,“看什么看,不准看。”
    常歌背转身,看向了别处。
    吃饭的时候,常歌和林决的妹妹林双坐在饭桌上,林氏带着林决的弟弟林源在厨房里吃饭,林决转了一圈出来,手上多了一碗东西,“咚!”地一声放到常歌面前,眼一瞪,“先吃这个!”
    常歌默默的接了过来,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闻着,有些芝麻的香味。
    林双舔了舔嘴唇,“哥哥,我也要。”
    林决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好好吃饭,你又不像某人,年纪轻轻的便像个老太婆一样白了头发。”
    常歌喝得一点不剩,才把饭放到桌上,林决满意的笑眯了眼,一边随手拨开她的头发,道,“我就说我的药有用嘛,你开始还死活不肯喝,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这头发比起你才来的时候,已经黑很多了,再喝个一个月,肯定全部变黑了。”
    常歌的视线在他红肿的半边脸上一扫而过,半响,终于说了两个字,“谢谢。”
    等到林决收了药碗去到厨房和林氏他们一起吃饭后,常歌才缓缓摊开自己的手掌,指尖有灼热的气息缭绕,神情微微恍惚。
    有些东西,那么想丢掉的,却总是失而复得;
    而有些东西,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却仍是失去。
    百相神功,数百年来无一人练到第九重,她也是苦思多年而不可得,却没有想到,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以为自己功力尽散形同废人之后,万相变无相,灵气归一,反而让她练到了第九重。
    或许老天让她失去了什么,又让她得到点什么吧?
    只是啊,失去了最重要的,这些得到还有什么意义呢!
    常歌,当然便是孟长歌,可是失去了孟长蓝的孟长歌,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她已经没有理由再做孟长歌了,所以,她变成了常歌。
    相似的名字,却已经是不同的人。
    功力慢慢恢复,发色也就开始慢慢变黑,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却没想到几个月前无意间流落到这个渔村,喝多了酒躺在海边,便被林决给捡了回来,那人振振有词的对着酒醒后的她说道,“捡到了,就是我家的了。你住我家房子吧,每个月二十文钱,如果要在我家吃饭的话,伙食钱另算,当然,你的衣服,要洗或者做,我家也都有人帮你做,这个的话,你适当给一点就算了。”
    她揉着发昏的脑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他家的房客,虽然那房子就是一个破柴房,夏天晒太阳,冬天漏风的。
    可是,她还能去哪里呢?
    所以,便留了下来,一留,便是半年。
    这期间,林决找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药给她喝,说是要治好她的少年白发,她当然不可能给他解释这发色的变化,只能拒绝喝药。
    却不想这小小少年,个子没多高,脾气却强得很,硬是跟她扛上了。她要是不喝药,他便整日阴魂不散的跟在身后,不停念叨,任长歌再是涵养功夫到家,好在闻过了那药,虽无甚功效,却也于身体无害,长歌便也含含糊糊的喝了。
    眼见发色一天天变黑,林决得意非常,长歌便再欠了他二两银子。
    林决顶着半边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脸,毫不在意的背着渔网往海边走了,路上熟识的人似乎已经见惯不惯,只是问一句,“阿决,出海了啊?”
    林决神情自然的挥挥手,算作打招呼,一边吆喝着长歌,“你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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