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夹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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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夹雪时代-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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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的家伙人手一部手机已是司空见惯。但我还是没资格赶这潮流。事实上我们寝室里的兄弟基本上都和我一样。华仔倒是花了三百块钱跟隔壁寝室一有钱小子买了部二手货,可他买来之后却从不见使。他其实也不打算用。这小子死要面子,见别人腰里别着手机潇洒,自己没有就分外难受。虽然手机没卡但是有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总喜欢装模作样对着手机丑喊,仿佛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手机似的。那副自我陶醉的德性,简直把我们418寝室的脸都丢光了。

谁说贫穷不是罪,它剥夺了一个穷人诸多应有的权利,“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因为没钱,穷光蛋甚至都不敢奢望爱情。很多金庸迷都羡慕杨过与小龙女这对神雕侠侣,笑傲山野,超凡脱俗,不为物欲所累,单纯的爱情就如浩渺的苍穹幸福无极根。可那毕竟是幻想出来的爱情,是给我等凡尘俗子以精神慰籍的。正因为现实中无法渴想,便只好把最美好的期许寄托给一对子虚乌有的情侣。可谁能拔根于现实土壤呢?贫瘠依旧困扰着我们躁动的青春。在一切都可以被物化的时代,爱情不再是秋水伊人而是黄金白钻,太沉重太奢侈太遥远了。

我一直认为,那个赵清雅之所以视俺如敞屣,恐怕也就是这个原因。事实上,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对她有所幻想,她不是我生命中的女神。当我惊醒时,(现在想来,还真的该感谢她当初那番众目睽睽下对我的凌辱)忽然发现,真正的女神应该是季敏佳。我不承认这是见异思迁或移情别恋。只能说,季敏佳是我对古典爱情最后的执着与企盼。

然而,相识这么久,我和季敏佳却没有丝毫的突破。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猜不透。我们之间似乎只能徘徊在“诗友”这道红线上。跨越红线是否就是雷池,这还是一个谜。

至于司徒若飞,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初我鬼使神差的抱过她,后来又毅然决然地“冷落”她。虽然她从未当着面说喜欢我,但从她的眼神,即使是最弱智的家伙也能感受到几许温存。有好几次,我都想努力说服自己爱司徒若飞。但不知什么,就是差那么一点儿感觉。抑或是由于季敏佳的缘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会钟情季敏佳。说实话,她和司徒若飞无论就长相还是才智,都有一比。可我最后偏偏心系的就是她。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

季敏佳是司徒若飞的好朋友。若要接近她,似乎还得从司徒若飞入手。可我没有勇气去叨扰她。当着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的面抒发对另一个女孩儿的思念,这是不是忒残忍了一点!?

还好,下个周末,社里将组织一次野外采风活动,季敏佳已经答应参加。我已经为这一天激动了好几个不眠之夜了。

爱一个人真的好难!至此我方明白为什么苏永康的那首口水歌会如此火爆,敢情普天下像我这样陷在爱情泥沼的家伙们都在期待奇迹的发生呵。

连虫子都能泡到那么标志贤淑的马子?还有什么奇迹不可以发生呢?

我对明天充满信心。这场“攻坚战”意义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十八章第十八章
中午到饭堂打饭时,碰见了小翠。我故意问了一句:怎么你的好姐妹没和你一道啊?莫料她嘴一撇, “人家现在可是大牌人物,怎么可能会跟我这样的平民百姓呆在一起啊!”我一听这话有味,便拉着小翠找了个僻静的位子坐了下来,为了接下来谈话顺利发展,我特地给她端了杯饮料。这招果然有效,小翠喝着饮料瞅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当然我可不想和她碰出什么火花。于是单刀直入,直接把话题引向赵清雅。“你刚才说她是大牌人物,此话怎讲?”小翠做了一个鄙夷的神色,“还有什么,不就是在影视公司做模特嘛。”

“怎么,听你的口气对她似乎有成见?你们以前关系不是特铁吗?”

“要不怎么说人心难测呢。以前没当模特,我们还有说有笑,好的跟亲姐妹似的,现在当了模特,架子特别大,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搞得她跟公主一样,我们就像丫头似的。什么嘛,她以为她算老几!”小翠说着说着一叉子捣向菜里的一块肥肉丁,将它扔了出去。那样子不像在丢肉,而像是丢一个人。敢情女人和女人翻起脸来比男人还狠啊。我笑了,有点儿幸灾乐祸。赵清雅啊赵清雅,你也有众叛亲离的时候。

“你知道吗?”小翠突然压低声音,把头伸过来,两边张望了一下,说:“赵清雅和王教授好上啦。”

“你说的是神侃王?”我一怔,但同时也并没有显出多大的惊讶,我早就预料过这两家伙早晚要出问题。

“可不就是他?我怀疑他们都那个过了”。小翠用手比划了一下,神情就像一个叛徒告密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浑身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一想到肥猪似的“神侃王”和赵清雅滚在床上的情景,胃口一下子就没了。我恨不得立刻寻把杀猪刀把那老东西给骟了。

“上上个星期有天晚上,那个什么“神侃王”把赵清雅约了出去,后来她就一夜未归。前天我在她床上发现了什么你知道吗?——一张测孕纸!”小翠越说越兴奋,越说脸越红。好像她一不留神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似的。

“不会吧,”我喃喃道:“这也太、太离谱了。”

这时,小翠看到了一个朋友,连忙站起来招呼她,那女孩笑盈盈走过来,用一种很吊诡的眼神瞅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舒服。于是我便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没走两步,后面便传来那女孩的声音。“是你男朋友啊,挺帅的嘛。”接着便是小翠一阵令人揪心的笑声。吓得我恨不得脚底抹油。

出了饭堂,心里始终放不下赵清雅和“神侃王”这档子事。可能小翠出于对赵清雅的嫉妒,说的有些添油加醋,但直觉告诉我,那两个家伙肯定有猫腻。

回到寝室,众兄弟正在饭后扯淡。对面寝室的张四眼也在。这小子我怎么看怎么不爽。天生一副尖嘴猴腮,瘦得跟扒柴,嘴皮子比说书的还油。而且还是满嘴“荤”油。

张四眼正在细腻地描绘他本人火车站吃“鸡”的经历,说的唾沫四溅,竟把几个寝室兄弟哈啦子都勾下来了。当然小李子可能因为性倾向有点儿与众不同,对此表现很漠然,正靠在床上背英语词典。我倒无所谓,不过也听了个大概。

张四眼说他那次和几个光棍老乡实在忍受不了性饥渴,于是几个人便花了一星期时间省了几十块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们偷偷地溜到火车站。因为火车站的“鸡”便宜,一般都是打一炮换一地方,速战速决。张四眼说他们只转了一会儿,便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凑了过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出一次水20块钱”成交。张四眼说那几个女的长的都还挺不错,就是老了点。其中一个差不多都可以叫一声“婶婶”了。几个人随即被带到一偏僻的小胡同。三只“鸡”也利索,顺墙依次排开,把裤子一扒,就算开始。张四眼说那是他第一次吃“鸡”,只是在偏僻的胡同,不免有些紧张,竟插了几次也没插对地方,倒是旁边的几位迅速进入了状态,已抽得叭嗒吧嗒响了。张四眼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越说越恶心,简直就是强奸耳朵。若不是对面寝室电话铃响有人喊他接电话,还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为止。倒是太岁,居然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哪天俺也省几十块钱去试试,太过瘾了。

我冷笑道:过瘾是过瘾了,回头染一身花柳病看你咋办?

华仔朝窗外吐了口浓痰,呸!那些妓女,20块钱一下,火车站人来人往,不知道被多少根臭鸟插过,没病才怪。

太岁听我们这么一说,不由叹了口气。继而又憋着个母鸭腔,喊道:“俺的命咋地就这么苦哩,人长的丑,又没钱,搁到哪儿,女人都看不上眼!俺要等到啥时候才能肉上肉下呢?”

一席话,说得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连背词典的小李子也在床上笑着说了句“讨厌死了”。

这时,太岁却倒在床上“恩啊哦耶”的学女人呻吟起来,边呻吟边扭着身子。小李子骂了句“恶心”戴上了耳机。太岁经常这么干,有一次大伙“卧龙会”侃到十一点多钟,因为聊得是些情色话题,太岁一下子亢奋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学着女人淫声浪语,刚巧遇上值班室老头巡房路过,结果以为我们寝室有女生,把门捶得山响。进来后拿电筒床上床下照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结果这事闹的整栋楼都知道,都说418寝室的几根“铁棍”想女人想疯了,半夜三更学女人叫。

第十九章第十九章
这些天,关于神侃王和赵清雅的绯闻越来越多的传到了我的耳中。某次在图书馆碰到一位历史系老乡,聊了不到三句,他就把话题扯到神侃王身上。听说你们系有个教古代文学的老头子和一个女学生好上了,到底有没有这码子事?

我故作惊诧道;有吗?我怎么没听说?你小子可别蓄意栽赃哦。

他于是立刻摆出一副狐疑的眼神,我栽赃?别装蒜了。贵系如此震撼人心的一桩大事,岂会是空穴来风?拜托,你的消息也忒闭塞了吧?

纵使有这档子事又如何呢?无非就是一对年龄上有差距的男女爬到了同一张床上。太正常啦。你小子就别在这蜀犬吠日大惊小怪了。

我也不是大惊小怪,不就教授搞学生嘛,确实不是什么希罕事。我只是耳闻那女孩好像之前和你有一腿哦?他说罢还朝我搞怪的挤了下眼。

鬼扯!你小子听谁胡诌的?我和那娘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话说回来,敢跟教授胡搞的女人,我躲都躲不及呢,哪敢和她缠上一腿?况且我这份穷酸相她也瞅不上啊!

这话倒也是。我看你也没那么大能耐。不过这倒是便宜了你们系的那条老色狼了。

真是给狼吃了,也是那娘们活该!

你好像心里不痛快嘛。

人家是西门庆碰上了潘金莲,一个荡,一个淫,天生一对。管你屁事,你眼红有本事也去搞一个嘛。

我的话换来了老乡一个地道的白眼。才几天不见,你这家伙说话就开始这么bt了。没吃错什么药吧?

我有气无力地朝他挥了挥手。你小子就别在这损我了,这几天内分泌失调,说话戗了点,你也别往心里去。改天请你啃无为板鸭去,ok?

就这样,我怀着极度郁闷的心情打发了老乡,也没什么心思坐图书馆了,直接开溜。

没法不郁闷。赵清雅毕竟是我死去的一个梦。尽管已经支离破碎了,但余韵犹在。在感情上,我又是个典型的怀旧偏执狂。曾经一厢情愿的死心塌地,却换来了一千吨的嘲弄和侮辱,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恨不了这个女孩。我确实几度尝试去憎恶她或者在想像中践踏她,但不行,就是恨不起来。我上辈子肯定欠了这个女孩太多太多了,以至于这辈子在感情上像一条可怜之极的丧家狗一般被她踢来踹去。算了,不去想了。想了只能徒添悲凉。我不由哼起了张国荣那首如怨如泣的《当爱已成往事》,尽管歌词记不全了,但哼着哼着,心里多少有了点儿释然。

深秋的校园笼在一层粗糙的近乎发毛的阳光里,像一只正在蜕壳的巨蝉。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如同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具木偶。脸上的表情是僵硬的。眼睛里的所有事物刹那间都成了失去存在意义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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