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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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臣-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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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甚好。”张信满意笑道。
    “大人,你这是……。”张璁迷惑不解问道,心中去暗暗异常兴奋,虽然袁方说张信有事情找自己,但张璁一直不敢肯定,现在悬挂的心终于可以安稳落下,自己长年努力专研三礼果然是正确之事。
    “张兄。如果有件事情交给你办,事成之后可以得到皇上的赏识,但却要面对朝廷百官甚至于内阁大学士的指责,说不定还要以身涉险,却不知道张兄如何选择?”张信也没有过多的辅垫。开门见山说道。
    反正不管张璁是真心赞成皇帝的意思还是为了前途投机取巧,张信都不会在意,因为就算没有张璁,还会有许多像张璁这样的人站出来地,既然如此,就把原来属于他的机会还给他吧,谁叫他与袁方他们交好呢。
    得到皇帝赏识,却受到百官刁难,张璁心中一动。隐约猜测出张信这话的意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礼部观政的张璁虽然没有权力参与政事。但对礼部尚书毛澄联合百官上疏给皇帝地事情也有耳闻的。
    “大人所言的可是继嗣之事?”张璁隐晦的试探道,皇帝再三让朝臣廷议这件事情,在朝廷官员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张璁也了解这种情况,只要是有进取心地人,对朝廷发生地事情肯定格外留心,而张信是皇帝身边宠臣的事情满朝皆知,把这些消息综合起来,张璁已经明白张信这话地意思。
    “你很聪明。那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吧。”张信微微笑道,对聪明人相谈的好处就是根本不用自己把话点透,人家已经领会自己地意思。
    张璁此时心中正在天人交战,脸上阴晴不定,根本不用张信明说,张璁已经彻底明白经他的意思,或者说是皇帝的意思,肯定是希望自己能出来反对皇帝继嗣,但是这种事情地艰难险阻张璁非常明白。事成之后肯定是加官进爵,但如果事败,朝争可不是温情脉脉的,若是一时不慎的话,那性命肯定不保。
    还以为这次来能有什么好事,没有想到却要自己进行一次赌博,赌注就是以后的前途,而且怎么看赢的机会微乎其微,张璁露出若笑。瞄了张信一眼。却发现他正轻松惬意的喝着茶,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选择。
    心中闪过一道灵光。张璁忽然明白过来,不只是自己在选择,张信也是在选择,自己只不过其中之一的人选而已,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张信还可以让别人来做这件事情,而自己却失去人生之中最大地机遇。
    想起自己已近知天命之年,而对方还未弱冠就已经身居高位,自古功名富贵不是凭白就来的,再想到自己年少时的抱负,以卧龙自许,就是希望自己有一日可以腾飞九天,不然自己忍受别人讥讽,失败七次还参加科举到底是为了什么,刚明果敢是张璁的性格,考虑周详之后,张璁毫不犹豫的说道:“能为皇上效力是在下的心愿,如有机会,绝不推辞。”
    “很好,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张信赞许笑道:“以后你会为自己今天所作出的决定而感到由衷欢喜地。”
    “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请大人吩咐。”既然已经作出决定,张璁抛开杂念,严肃认真的说道,事关重大,他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这是毛澄的奏折,我希望你写一份奏疏,反驳皇上继孝宗之嗣,证明皇上继承大统那是名正言顺的,根本无须争议。”张信淡淡说道:“最好要有理有据,让朝廷百官无话可说。”
    其实事情根本不用这么着急,只不过张信是想看看张璁是否真的精通三礼,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是否可以在片刻的时间内应对自如,毕竟以后少不了要对百官争论,到时候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你细想。
    “大人,且容在下思量片刻。”张璁接过奏折后,快速阅读起来,这么短的时间要做到张信地要求确实是件难事,但是张璁思维敏捷,对经学典籍了如指掌,尤其是对三礼了解得非常透彻,须臾之间马上想到该怎么反驳毛澄地理由。
    毛澄奏折上说得非常明白,要朱厚继考宗皇帝嗣,为孝宗皇帝之子,还举例说明情况,以前汉哀帝和宋英宗原本是定陶王及濮王的儿子,他们即位之后。没有过份地追封生父生母,反而称前任皇帝为皇考,承认自己的身份,希望朱厚也能如此。
    “请大人指点。”张璁把自己反驳毛澄的理由写出来后,恭敬的交给张信过目。
    “很好。皇上看过之后一定非常高兴。”仔细阅读之后张信暗暗佩服张璁的才思敏捷,展颜笑道:“张兄,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皇上肯定会重重有赏。”
    “为皇上效劳是臣子地本份,不敢有其他奢求。”张璁虽然心喜,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毕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能成功呢。
    “请张兄再加以润色,明日我便可交给皇上。”张信开怀笑道,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根本不用两天,皇帝肯定会龙颜大悦的。
    “请大人稍等。”接过张信递来的空白奏折,张璁稍微思考。提起狼毫疾书起来,不久之后一篇文采并茂的奏章新鲜出炉。
    “张兄,这里有不妥之处,你过来看看。”张信拿过奏折,再次阅读起来,显得非常满意,连连点头表示赞赏,忽然看到末尾的时候,惊讶地叫起来。
    “在哪里。”张璁心里一惊。急忙走近仔细观看张信所指之处,有些迟疑说道:“大人,这有什么不妥?”
    “署名错了。”张信笑道,奏折后面居然是写自己的名字:“敢于直言不讳的是你,你还怕别人知道你的名字啊。”
    张璁自己当然明白这份奏折的价值,敢于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皇帝的人,其中的意义谁都清楚,张璁有些感激的看向张信,然后按照他的吩咐重新再写一份。最后在署名之处郑重地附上自己的名字。
    “张兄,若是将此疏上奏的话,朝廷局势必定变幻莫测,以后地事情谁也不知道,你可要考虑清楚啦。”张信凝重提醒道,这不是在说笑,奏折上交之后,皇帝故然高兴,但是却把自己摆到百官的对立面上。后果真是难以预料啊。
    “若能为皇上尽绵薄之力。在下九死不悔。”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情,张璁心里有数。但是他坚信自己这样做没有错。
    “这几日你在我这里安心住下。”张信点头,随后迟疑说道:“据我想来,单凭这一奏折也难以成事,你不妨以此内容加以完善,再篇大论出来。”
    “大人放心,在下明白怎么做。”张璁答应下来,觉得张信之言非常有道理,脑子马上急速转动起来,开始构思起来文章来。
    “现在不急,我们先出去吧,他们在外面也该等急了。”张信笑着提醒道:“这事子诚他们还不知情,先不急着和他们说。”
    张璁微微点头表示了解,两人走出书房的时候,外面的几人连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两人笑而不答,当张信宣布要留张璁在府中小住几日之后,众人更加好奇,但两人始终闭口不谈,众人只好忍住心中的好奇,对张璁的入住表示无比的热情。
    夜暮已深,众人也不好再叙谈下去,经过张信的安排,张璁跟随仆役来到一间舒适雅致地客房之中,仆役退下之后,张璁安静的躺在床上,开始仔细的考虑自己做出的决定是否太过仓促,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这样做简直就是拿自己以后的前途做赌注,而且风险极高,随时有失败的可能。
    思量片刻之后,张璁惊奇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感到害怕或者恐惧,心中反而充满兴奋与激动,张璁早就已经厌烦数十年平静的生活,特别是见过京城繁华与官员们的权势之后,张璁再也忍耐不住寂寞,觉得与其这样平凡地继续以前的日子,不如轰轰烈烈的拼搏一场,成败故然重要,但是其过程更加精彩。
    想到自己一个小人物,居然可以与朝廷重臣博弈,张璁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把脑中的后悔与害怕完全抛弃,想起张信的提醒,张璁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反复思考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应对群臣的刁难或者批驳。
    张璁非常自信自己所写的奏疏肯定可以证明皇帝不用继考宗之嗣,依据十分充足,完全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但不可不妨有人从中找到漏洞加以反驳,张璁开始仔细的推敲起来,对自己阐述地理由加以完善,迷迷糊糊之中慢慢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早朝过后。紫禁城乾清宫外,张信看似与往日一样在等候皇帝地召见,但是心里却远远没有平日的那样平静,一但把自己怀里地奏折呈给皇帝,这正式宣告朝廷君臣之间和睦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礼仪之争拉开序幕。
    张信十分的清楚,这种事情自己根本不能置身事外,除了紧紧地拥护皇帝之外,自己再无其他选择。就知道随皇帝进京城肯定会惹上麻烦的,自从朱厚进京即位的那天起,事情就已注定朝这方向发展。张信心里不停的抱怨朝中的那帮大臣,若是他们能退让几步,成全皇帝的心愿,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事端,认死理也要看情况而定,总是揪着这些无聊的细节做什么啊,又不能当饭吃。
    “宣张信觐见。”乾清宫外的太监传喝道。
    张信暗暗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自己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改变人心,反正千百年来已经有许多事实案例说明,只有紧紧跟随胜利者地脚步,才可以保全自己,别人的死活以后再说。
    “吾皇万岁。”在不是正式场合的时候,拜见皇帝时地礼仪可以相对简单些,毕竟皇帝也是人,看到有人整天磕头跪拜的心里也烦。
    “黄锦。吩咐左右退下。”看到张信前来,朱厚心中充满喜悦,连忙对黄锦说道:“除非是要紧之事,旁人不得打扰。”
    随身服侍的宫女太监已经习惯当张信一来,皇帝就挥去左右的行为,不等黄锦过来赶传令,纷纷知趣的轻轻退到殿外,随时恭候皇帝的传唤,丝毫不担心皇帝的安全。因为能进入皇宫内殿之人。都要经过数十次搜身检查,确定来人没有威胁之后才可进入。所以张信没有事情的时候很不情愿进宫的,还打算过两天辞去管理内帑地职务呢。
    “臣有奏折呈上,请皇上御览。”当殿左右都退下之后,张信也不劳皇帝询问,掏出奏折恭敬禀报道。
    “黄锦,把张侍读的奏折速速呈上。”朱厚脸上泛起晕红,可见心情十分激动,如果不是还顾及皇帝矜持,恐怕他早就亲自下去抢过奏折呢。
    “此议实遵祖训,据古礼,朕父子皆全矣。”接过奏折之后,朱厚迫不及待的仔细阅读起来,片刻之后拍案叫道,说实话,虽然朱厚把事情交给张信处理,但是心里却不敢相信张信可以解决,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安慰而已,没有想到仅过一夜,张信居然给自己一个惊喜。
    “恭喜皇上。”虽然还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见皇帝这么高兴,黄锦怎么可能不知情识趣,自然也满面笑容的道贺起来。
    “张侍读,这张璁是什么人啊,该不会是你本家兄弟吧。”虽然兴奋,但朱厚还是留意到奏折末尾的名字,心情舒畅之下也说起笑来。
    “启禀皇上,张璁是世前些时候认识的一位新科进士,如今在礼部观政,听闻礼部尚书毛澄上疏之事后,出于义愤与良知,决然上书给皇上,以辩明礼制常论,由于其位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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