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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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臣- 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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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刚才是瞠目结舌的话。现在只能用呆若木鸡形容众人现在地心情了,有几人人甚至想冲上台去责问张信,想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考虑地,刚才地三张白纸还可以解释为张信顾忌朝廷脸面,不想做得太绝,反正还有其他低价选择,众人都可以接受。只不过现在张信这么做,不少人都感到糊涂了,当然,也有人露出了然之色。
  这次张信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将手中地五份报价连同刚才的三张白纸放在一旁之后,张信自然的拿起另一份报价来,真正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里有七份报价,数额也是有高有低,高者可达九万余两。最低是四万一千三百二十七两九钱。”看了台下一眼,张信笑了起来,虽然还不能理解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台下众人都知道,今日的获胜者将在这七份报价中诞生。一时之间也忘记思考。全都聚精会神盯住张信,不希望错过最后的时刻。
  “在这些报价之中。有两份最让我满意,他们分别是徐长贵的四万一千三百二十七两九钱和黄泰三地四万二千三百两。”张信朗声说道。
  台下商人立刻齐刷刷的把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不少人也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心中叹服之极,而徐长贵和黄泰三依然如故,一人脸上挂着笑容,一人面无表情,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人将会摘取这次竞拍的胜利果实。
  “在此次竞拍之前,我已经命人查实清楚,若是想纺织二千匹上好的绸缎,采购生丝原料,顾请织匠的俸薪,以及其他各种花费,绸缎完成前后大概要四万一千三百两左右。”张信轻笑说道:“而十五份报价之中,只有徐长贵和黄泰三与这个数值最为接近,你们对我的决定是否心服?”
  张信说话之时,已经让人将十五份报价亮给众人仔细观看,而且凭着他们多年经营丝绸生意的经验判断,也清楚张信所言无虚,心中根本提不起怨气来,只有承认自己没有考虑周到,心思不够缜密,输给人家也是正常地。
  有不少商人开始意识到,参加这次竞拍会似乎也不是简单之事,不仅要对各方面的情况有所了解,而且还要和其他对方比拼心理,成败往往在一念之间,纷纷动了以后也要举办这种竞拍会的心思。
  听到张信的询问,台下的商人自然没有话说,个个点头表示对张信的决定很服气,而刚才还感到有些冤屈的八个商人,这时也明白张信的意思,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朝廷也不能占百姓的便宜。
  其实张信还有更深层地含义,像竞拍会这样的采购形式非常实用,恐怕效仿的人会很多,如果不树立一个榜样出来,说不定有人借此机会敛财,虽然知道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张信不希望在自己这里开启此例。
  “二选一,你们觉得该选择谁啊?”见到商人们表示信服后,张信拧头对任乐安和麦福微笑说道:“这次应该没有难度了吧。”
  “一事不劳二主,大人你就顺便将此事解决了吧。”麦福笑嘻嘻的说道。“麦公公所言极是,下官也赞同。”既然大事已定,任乐安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当然是委婉推脱起来。
  “就知道你们会如此。”张信微笑摇头,朝台下说道:“徐长贵。”
  “徐某见过张大人。”徐长贵站了起来,不亢不卑地行礼说道。
  “从这个报价可以看出来,你是个有心人。”张信微笑说道,这人如果没有向麦福行过贿那更加完美了。
  “大人赞誉了,徐某是想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徐长贵恭谨说道,当然,如果不是背后贵人地示意,他才不想牵扯其中呢。
  “你应该把绸缎准备好了吧?”张信点头问道。
  “绸缎已经在城外河边船上,只要大人有吩咐,徐某马上令人运进城内。”徐长贵微笑说道。心中有几分喜色,总算没有负贵人之托。而这时坐在徐长贵对面的黄泰三,脸色却不怎么好,悄无声息地用鼻子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那只能麻烦你再运回去了。”张信摇头说道:“事情还未公布之前,徐东家何必太过急切呢。”
  “大人,此话是何意?”徐长贵脸色一僵,随后强笑问道。
  “此次竞拍获胜者是黄泰三。”在张信的示意下,王杰上前一步大声喝道。张信微微一笑,没有理会有些哗然地商人们,轻轻吩咐麦福一句,在众人的注视下洒然离去。
  “失算了,恭喜黄兄了。”徐长贵转念一想,立即领会其意,拱手朝黄泰三说道。只不过笑容没有刚才那么灿烂了,其实也可以理解,前两天他们还是合作关系,不过现在却是竞争对手,徐长贵的心情自然舒爽不到哪里去。
  “承让。”黄泰三回礼,嘴角忍不住绽出一丝笑意。
  “两人相差不过一千两银子,张大人为何选择黄泰三啊。”底下有个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私下开始嘀咕起来,不过他的声音显得稍微大了一些。旁边地商人都听到了,明白道理的冷然一笑,自然不会好心给他解释,最后还是有个相熟之人看不下去,悄悄地提点他一句。那人这才恍然大悟。看到周围那嘲弄的目光,不由得感到一阵羞愧。忍不住嘟喃起来:“以前为朝廷办事,从来没有见他们给过辛苦费啊。”
  商人们纷纷收回目光。假装没有听到他那句话,不过心里也大有同感,以前给官府衙门办事,从来都是吃亏的,哪里得过什么好处啊,如今张信却突然来这么一招,让他们有些不适应之余,心中却泛起了异样,如果天下的官员都像张信这般通情达理就好了。
  “黄泰三,过来把这份契约给签了。”麦福指着桌案上的两页纸说道。
  黄泰三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去,正欲提笔签字,却被麦福拦了下来:“先把契约看清楚,免得事后出问题又怨咱家在欺你。”
  “公公说笑了。”黄泰三拘谨说道,可还是按照麦福的意思,轻声的将契约念诵一遍,发现内容条款非常多,不过却非常公正,规定了双方必须履行的权力义务,居然连违约后怎么样处罚都标明清楚。
  “没有异议地话就签字画押吧。”麦福淡漠说道,有时候他真不明白张信为何要多此一举,就算给黄泰三十个胆子,谅他也不敢有违约之处,即使是责任在朝廷一方,黄泰三又能怎么样。
  读完契约内容后,黄泰三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用惊喜交集来形容也不为过,在麦福的提醒下,心甘情愿的在契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这是你的契约,要妥善保管。”麦福随手将一份契约摆在黄泰三面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现在随我去领定金吧,等你将绸缎送来后,再给你余额。”
  “公公先请。”黄泰三恭敬说道。
  “你们都散了吧。”待麦福和黄泰三离开之后,任乐安轻咳一声,抛下一句话之后也拂袖而去,只不过没有离开客栈,而是去找张信了。
  “稀奇,张大人行事,真让人琢磨不透啊。”看到四处的锦衣卫都退去之后,一个商人摇头叹道。
  “管他透不透,来看这里也没有我们的事情了,还是回去吧。”说话地商人随意说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去了,有几个人见状,也紧随其后。
  “顾兄,其他人都走了,你为何还留在这里啊。”待厅内还剩下三五个人时,徐长贵微笑拱手说道,看模样应该已经调节好心态了。
  “徐东家何尝不是如此。”顾东家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硬邦邦的说道,徐长贵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继续撩拨,也随之安详坐下。不久之后,黄泰三不露声色的从内院走了进来。
  “黄兄。”徐长贵微笑招呼起来。
  “你们还没走啊?”黄泰三皱眉说道。
  “黄东家。”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容,行礼之后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黄泰三。
  “两万两银票,随时可以在江南各大钱庄兑换。”黄泰三明白他们的意思,沉默片刻后,从衣袖拿出一叠票纸来。在几人面前一亮,又迅速塞进袖里。
  “黄东家,恭喜了。”顾东家再也没有疑问,拱手道贺一声,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其他几人也是如此,厅中只留下黄泰三和徐长贵两人。两人对视一眼,也随之向外走去。
  “这银票是你自己的,还是……。”借四下无人的机会,徐长贵小声问道。
  “麦福给地。”黄泰三回答。
  “推脱不了?”徐长贵皱眉问道,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不论是谁夺标,最后都要想办法不要银子。
  “嗯,麦福根本不和我多说,直接把银票塞进我手里。然后就开始赶人了,丝毫没有我拒绝地余地。”黄泰三苦笑说道。
  “这如何是好。”徐长贵叹气起来:“这样做与贵人们的意思相违啊。”
  “还能怎么办,回去再想办法。”黄泰三说道,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什么时候送人东西都变得这么困难了。
  杭州城外河岸边。张信心情舒畅地开始巡视五艘大船上的绸缎。自从黄泰三将二千匹绸缎运来之后,锦缎份额不足地问题已经解决。而且贺平和汪阳也汇报说龙袍凤帔地制作也已经接近尾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再过十来天就可以起程回京城了。
  “麦福,那几个商人最近还有没有在烦你吧。”张信含笑问道,得知徐长贵他们地背景之后,张信也不想和他们发生什么牵扯,干脆一点机会都没给他们。
  “回禀大人,他们还是没有死心,经常在驿站附近转悠,不过奴婢私下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们了。”麦福小心翼翼的说道。
  “既然已经将余额给他们了,你尽可光明正大地拒绝接见他们。”张信微笑说道:“实在不行地话,吩咐王杰出面应付他们。”
  “麦公公有须要的话,尽管吩咐便是。”王杰拱手笑道。
  “不用这般麻烦,反正奴婢就待在客栈里哪都不去,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麦福微笑道,不愿意将徐黄他们背后之人给得罪了,自己可不像张信这般有持无恐。
  “那就可惜了,再过不久我们就要起程回京城了,这时候再不多游玩一下江南美景,以后未必还有这样的机会。”张信笑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此次回京之后,麦福应该很难再有机会下江南了。
  “江南虽美,可是奴婢却不习惯江南的气候。”麦福轻轻拂去额上的汗渍,在这个时候京城应该转凉了,可是江南还这么骄阳似火,麦福真的不怎么适应。
  “这你可要比王杰差上一些,到外面吹一下河风吧。”张信说道,转身向外面甲板走去,船舱空间有限,张信也觉得这里有些闷热。
  “江南一年四季气候如春,没有北方那么严寒,你自幼就生活在北方,不适应也是正常地,换成是我,也觉得京城实在是太冷,让人受不了。”迎面享受河边吹来的徐徐清风,张信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舒坦。
  “地分南北,气候迥然,冷暖自然不尽相同。”麦福赞成说道:“大人是湖广人,自然觉得江南亲切。”
  “那是自然……。”张信正准备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慨,忽然眉头一皱:“什么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哭泣。”
  “大人,岸边有一老一少,那少者似乎饥饿难耐,所以这才哭泣起来。”王杰寻声望去,凭着过人的眼力,观察片刻之后猜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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