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宫阙帝王业:半袖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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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宫阙帝王业:半袖江山-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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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儿闻言一笑:“那是自然。亏得姑娘精通医礼。我先去为小姐沏壶菊花茶。”她向我欠身作了一礼,匆匆地去了。背影留下,自有一种妩然。虽然是丫鬟出身,依旧没改过“奴婢”的自称,但仅这身段样貌,也难怪会和她小姐一起被选上。 
怡熙此时躺在床上,闭了眸,虽看无法明确看清她,但也隐约从凤眸上修长的眉间看得一份异样的风华。我皱了皱眉,正待离开,视线落在窗口的那株紫茉姝上。房内的桌子上撒出的是流红叶沏的清茶,两者本无色无味,但同时触及,便是一种慢性的浅毒。 
那流红茶自然该是由苏儿沏的,至于那紫茉姝……又会是谁放的呢?
第一章 失忆入府(四)
       我正待琢磨,满是心思地要入自己的房,却被站在门口闷声不坑的人给唬了一跳。她被我的样子弄得有些莞尔,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翻,笑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懂得医术,大户人家的小姐似乎也极少学这些的吧?” 
一张风华无限的脸,绝美,莫名流风尽归处,含笑而视,摄魂取魄。 
我愣然。却并非因为这样绝色的容貌。 
我是什么人?因为失去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但方才的医术又仿佛信手拈来,运用地这样娴熟自然。我摇了摇头又笑了笑,在眼前人的莫名注视下,淡淡道:“我只是一个寻常的乞丐,公主可怜我,才将我留下的。我叫……” 
“你叫‘西奴’。我方才听到了。”打断了我的话,她款然一笑,转身入了屋,“不过你可不似一个乞丐。看模样,不像。” 
不像吗?知了她是我日后的房友,我对这评论不置可否,也抱了行李进去。 
我边打理着自己的床铺,却见她忽然靠近,道:“西奴,我叫璃华,我一见你就觉颇是投缘,日后互相照应可好?”看着那张叫人无法抗拒的容颜,我含笑应了声“好”。 
璃华的吐息因靠近而落在我的鼻尖,似一种暧昧的抚摩,她却似乐在其中。 
“西奴,你可知自己的眼好美?”她这样仔细地凝了我,无来由地感慨道。 
我莞尔,只能假作瞪她:“璃华自己是个美人,却这样取消别人。” 
璃华眸光轻转,道:“我所说的可是实话,曾经我见过一双同样美丽的眸子,只可惜那人已经过世了。” 
我一面整理着,一面随意地问:“是璃华的心上人么?” 
“才不是。”她脸上一红,啧道,“他是句丽国的三王子,半月前被处斩,怎会是我的心上人。” 
我的手一顿。 
微愣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句丽国的三王子辩明因行刺朝余王而被斩杀,这是早就在集市间听多了的传闻,也不知为何,方才突然起了一种心痛的感觉。 
璃华见我不作声,看着窗外轻轻地哼起了曲子。 
阳光落下,背影轻撒。朱帘间,一处盈盈身姿,携着流风轻转。宛然如莺的乐律,将一切衬托地几分缥缈。我细眯了眼,隐约看到那个女子朱唇含笑,深远的眸间,独落一处空幽。已经不似仅为女官所穿的华衣,而是宫廷间的千层素影,依旧磨不去她的光彩。 
“璃华。”我下意识地叫了声,见她回头看我,微微一笑,问,“你可是想要入后宫芙蓉帐内?” 
微微摇头的弧度,她含笑:“才不,宫闱高墙只会困住我。时机到了,自然是要出来的。” 
这样傲慢地睨于天下的神态。我亦随她淡淡笑起。同我一样的想法。那道宫墙始终困住太多,待时候一到,女官遣散的时候,我也会选择延一路紫陌离开宫廷,浪迹天涯。虽不知自己究竟是何身世,但直觉所在,那座空城并非我的处所。 
璃华之性为我所羡慕,但同样亦为之担心。毕竟,她的美貌已注定是一种诡异地吸引众生的毒,毒人,毒己。但此时的姿态忽然这样耀目地落入了我的记忆,若真有人可与她一比,恐怕便只留了鸾凤公主。 
我微微眯了眼。却不再接话。
第二章 后院初邂(一)
绿肥红瘦空留醉。残雁依旧飞掠,天色极好。 
鸾凤公主的婚礼被排在十日之后。府中已进入最后的筹备。入选的女官进入了漫长枯燥的礼仪课业。一身素服,日升而起,日落方休。 
早上的礼课已告了一段落,女官们素衣纤身,三三两两地围作了个个圈子。富家女子谈天,难免攀比夸耀。我和璃华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休憩。长裙蔓在脚边,我伸手抚去了裙尾处的几点灰迹,听着周围的谈论,也不言语。璃华则懒懒地靠在一边,闭了眸似在浅眠。 
“你们有没觉得这次公主出嫁过分仓促了?之前那几位公主,该当都是按流程筹备了三、四个月,但这次却是在一个月之内便定了。”言语的是隼芸。她容貌中等,却隐有自信傲慢的模样,家世不错,入公主府得个女官,私下使了不少的力气。她是素在家中保养惯了的小姐,若非入宫有所图,方才也忍不下课程的那个罪。 
她倒不在意这里人多口杂,只当自己有先见,脸上得意之色不少:“目前句丽国的辩名王子才被处斩,公主的婚事就这样下了诏书,这当中怕是少不得有什么内情。你们说,这鸾凤公主和辩明王子之间,可是有什么……”未完的话语,未道下去,她是只笑着看了众人的神色。 
眉心一蹙,我考虑是否该劝导她“言多必失”。毕竟现在是在鸾凤公主的府中,是皇家所属的院子。皇室有很多东西是只可想而不可说的,所谓“公开的秘密”便是如此。隼芸出身贵族却这样不知轻重,多少叫人担心。 
身边一动,却是璃华闻言睁开了眼。见她神色我便知不对,忙握住了她的手。璃华诧异间见我暗示的眼神,嫣然一笑,才没继续什么动作。 
几日来的相处,我已经知道了她同那位辩明王子的一些渊源。璃华为苏州官宦人家的小姐,自幼同太上皇庶孙仲莘交好。仲莘为贱民所生,在皇室排挤下,金宣王才不得不将自己亲兄弟仅存的自私给遣离了长安。当时仲氏独自一人带了仲莘逃到苏州,正是在璃华家中任了一奴隶一活。后仲莘因金宣王的旨意回到长安,现任了司马御这一小小官职。璃华借选女官之机来到长安,也是为见心上人。而同辩明王子之缘,则是在来长安的途中。那时车队一行遇了劫匪,好在遇到辩明王子相助才保了一条性命。当时璃华见他眉心间有一丝忧虑,却也并不方便过问,不想再次见到,却是在邢台之上。也是在那时,她才知了他的身份。只可惜,一刀斩下,天人两别,她也便没了报恩之机。现在隼芸语中带话,璃华自然按捺不住。 
我见她已经静了心神,便也松了口气。
第二章 后院初邂(二)
此时走来两人,同我打了个照面。走在前面的是怡熙,身后的苏儿亦步亦趋。怡熙调养了几日脸色也已有好转,此时一双凤眸睨了我,七分俏丽,三分傲慢。早有耳闻怡熙霸道的个性。她待下人刻薄,这次苏儿一经选上女官就成了同她平起平坐之身,自然更是有所怀恨。那日她晕倒前我所见的,便是欺压的一幕。 
回想那日苏儿微湿的眼眸,我向怡熙身后看了看。今日苏儿的一身装束毫无光泽,在怡熙身后一站,俨然就是一个婢女。她见我看她,勉了嘴不自然地笑了笑。但即使如此,她的风华却较怡熙分毫不差,同样照人。 
怡熙走到我面前,将我打量了番,道:“听说那日是西奴女侍救了我?怡熙谢过了。”她虽在道谢,但神色间并不似,我未在意,只浅笑着礼貌状地点头。怡熙讥然一笑,道:“方才连授仪的姑姑都夸西奴女侍的礼节全备、举止大度,不知西女侍是哪家的小姐?” 
她自恃家中权贵而有意炫耀,我看了眼她的神色,“乞”字尚未出口,正好被璃华打断了。她道:“西奴是临安江氏西族家的小姐,哪是你可比的。”明显的胡诌,我诧异下看她,璃华偷偷冲我俏皮地眨了两下眼。我会意,不由莞尔,也默不作声地只当默认。 
“可我记得……”西族是大家才可称的宗族,怡熙咬了咬唇,不甘道,“当初门口看到的那乞丐,可是和西奴有几分相似。” 
“正是我。”我直认不讳。 
怡熙又欲插口,璃华已经淡淡地接了下去:“只不过西奴在来长安的途中遇了强匪,所以才这样的狼狈。不过公主早有交代,才省得了那么多的工序,预先便将她收了。” 
成为女官的不外两种女子。一种家室显赫,一种绝色容颜。例如苏儿便显然为后者。我的容貌在众女子中只能称清新隽秀,所以璃华这样交代,怡熙也没的怀疑。如果我真是大户出身,怡熙便是万万惹不起的。她临走时只是犀利地留了一道余光,再无言语。 
款款身子远去,只留我同璃华的相视而笑。 
我假意啧道:“看看你,无事欺她做什么?如果哪日她知了实情,我可不认为她会顾及我的‘救命之恩’而手下留情。” 
璃华娇眸一眨,道:“心情不好,自然找人寻个乐子。再说,看西奴对宫廷礼节之熟,连姑姑都赞不绝口,当真不似那沿街乞讨之人。” 
我作苦练状:“像不像也作不得事实,那时吃苦头的总归是我。” 
“哪能呢。”璃华抚了抚我的手,道,“我家中虽不算得豪门,但总归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家,护你一个还是护得住的。我们已是姐妹,过几日入了宫有个照应也是好的。一同进去,时日到了,也好一同出来。” 
我知道她的意思,略有感激地向她一笑,却是道:“哪能一起出来呀,恐怕到时出来的可只有一人了。” 
璃华疑惑地看我,道:“西奴莫非想留在宫中?” 
她的神色分明不信然。我“扑哧”一声笑出,打趣道:“自然不是。只不过不知某位小姐会不会在出宫前从了哪位大人……” 
言语随风轻飘,一时的悠长旖旎。璃华终于体味到话中的调侃之意,作势要打我。我转了个身躲了开去,看着那张粉面含羞的玉容“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互相照应的好姐妹,我错了还不成么?”她这时才肯收手,我道:“我想去周围转转,姑姑若是来了,可要替我顶顶。” 
“去吧去吧。”璃华摆了摆手,脸上红晕依旧。
第二章 后院初邂(三)
风拂侧颊,自带零花。清水湖面平波,周围旖绿修竹一片。潋滟水光空好,青丝绕颜,留一处空落。手背依旧有璃华温热的体温,我很贪恋地用另一只手护住,嘴角微扬,勾起一抹弧度。 
自失忆后,璃华该当是唯一给过我温存的人了。我的要求并不高,得过且过地混这日子,直到记忆恢复的那天边够了。即便那天不会来临,也只求我同身边之人可保住现在的感觉,相知的人一个也便够了,璃华不求入宫攀龙附凤,多少让我心安不少。加上权势欲望夹杂在其间,恐怕感情便不会轻易地保住纯白了。就如怡熙同苏儿,表面上,一个是娇纵的主子,一个是卑贱的奴婢,但背地里却已经有人动上了手脚。我担心的反倒是怡熙的处境,苏儿表面上的逆来顺受,却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至少她懂得用紫茉姝和流红叶来合出无色无味的毒。在怡熙毒发后的第二日,那棵紫茉姝已经被移走,显然是不知我已察觉,要在被揭穿之间先毁了证物。 
今日已经听说有客会来,所以不需担心在这个院子中会被人抓住。此时水流反衬了阳影,周围奇山异石分外清明。我倚树而立,闭眸间有几分惬意。需知在这公主府中要说舒适也属舒适,至少吃穿不愁;但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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