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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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4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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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用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反击。只见他抖开折迭扇一摇——在这寒天冻地里摇扇子也真难为吴用军师了——款款言道:“时迁兄弟,我有一事不明,却要讨教!”
    时迁道:“军师且问,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用便道:“兄弟休怪我说,天王哥哥平日里与你八字不合,殊少亲近,怎的今日会一反常态,把这么一则关系到梁山兴衰的消息命你传递?这其中的道理,耐人寻味啊!”
    却有黄文炳冷笑道:“吴军师,晁天王一意向佛,早已悟道。在此刻的他心中,万法如一,众生平等,昔日的情绪,皆成过眼云烟,因此对时迁兄弟一反常态,又何足为奇?”
    吴用斜睨着黄文炳,亦冷笑道:“你又不是天王哥哥,怎能识得天王哥哥心腹之事?”
    黄文炳的冷笑龙门三叠lang:“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识不得晁天王的心腹之事?”
    吴用连连摇扇摇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天王哥哥,你识不得天王哥哥的心腹之事,也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他们两个人越辩越深,不但宋江听着沉不住气,时迁好象也沉不住气了,当下截着吴用的话问道:“吴军师可是怀疑小弟借着传位的机会兴风作lang、假公济私?”
    吴用潇洒地抖开折迭扇挥了两挥,悠然道:“我辈是读书人,岂能以小人之心度人?我没有那么说,是兄弟你自己这么讲!”
    时迁笑了:“我有证据!”
    吴用、宋江、戴宗皆一惊,异口同声道:“甚么证据?”
    时迁便从怀里摸出个小包来,说道:“当日小弟早料到今日会有此一跌,因此向天王哥哥道:‘小弟人微言轻,服不得众,若传信时被质疑起来,小弟自然是谎报军情,罪该万死,却不免误了哥哥的大事!’天王哥哥一听,笑道:‘这有何难?’却从身边包裹里掏出纸笔来,写了一封书信交予小弟,以作凭证!”
    吴用在心里跌足道:“不好!不好!”但一时徬徨无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门庆、林冲、柴进、裴宣、黄文炳、萧让、蒋敬等识文断字的人凑在了一起,黄文炳还忘不了招呼他和宋江:“军师、宋头领,何不前来同观?”
    无奈,宋江和吴用也上前去看,却见纸上写道:“梁山众兄弟亲启:愚兄前日命宋三郎执掌梁山,昧昧我思之,深为不妥。三郎虽有其德,殊乏智勇,当不得官军锋锐,若有疏虞,是无梁山矣!今改命西门四泉为梁山泊之主,必能戮力同心,共创大业,勉之勉之!贫僧惭笔。”
    在这封短信的背面,还附诗偈一首,二十八字写道:“日月慈灯障路长,雷音法鼓振空桑。今日脱得樊笼去,方知故乡是他乡。”
    铁面孔目裴宣行事素来不偏不倚,他虽然并不看好宋江而倾向于西门庆这一边,但那只是为了梁山的兴盛。信件在手,还需分辨真伪,于是他将这封书信递给了圣手书生萧让,问道:“萧兄弟,你看这封书信中,可有不妥之处?”——如果是假信,裴宣是绝对不会放过造假者的!
    吴用在旁边听着,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萧让是谁?他是赛仁贵郭盛的大舅子!郭盛又是西门庆的好兄弟!这封所谓的晁天王亲笔书信如果不是这个圣手书生写的,我智多星把脑袋割下来送给他!
    萧让接过来,仔细鉴定了半天,其表情之严肃,神色之庄严,实为天朝官员之楷模。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萧让结束了他的专业认证,以斩钉截铁地语气道:“此信真乃天王哥哥亲笔!”
    吴用要疯了——西门庆这伙人,太无耻了!
    事实证明,人不逼不行!就在这山穷水尽的关键时刻,吴用脑袋里某根弦突然“嘣”的一声响,智多星又开一窍,于是吴用一跃而起,指着信中一处大叫道:“这封信是假的!”
    众人皆是一惊,宋江戴宗却是一喜,黄文炳已经问道:“说是假信,何以见得?”
    吴用不答,却只是冷笑着问道:“裴孔目,若有山寨喽罗,假传令谕,其罪如何?”
    裴宣凛然道:“其罪当斩!”
    吴用咄咄逼人地继续问道:“若是那假传令谕之人是山寨头领呢?”
    裴宣看了一眼西门庆,又看了一眼宋江,暗叹一声,但还是凛然道:“法刀之下,只有罪行轻重,遑论身份高低!”
    吴用大叫一声:“好!”
    宋江和戴宗对望一眼,都是喜动颜色。
    西门庆等人不免心下忐忑。这封假信是黄文炳写的,萧让又加以润色,西门庆技痒,题了诗偈一首,来彰显晁大师看破红尘的身份——三人反复检查,其中并无丝毫漏洞,却不知这吴用从哪里觑出了破绽?
    当是时,西门庆、黄文炳倒也罢了,两个人都是胆大包天之辈,刀尖子顶在哽嗓咽喉上不眨眼的,圣手书生萧让却是生来席丰履厚,没经历过这种过于刺激的运动,一时间禁不住心脏狂跳起来,脸色也不由得变了。
    吴用把众人面色都看在眼里,冷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脸向时迁道:“兄弟,裴铁面之言,你也听清楚了。须知纸里包不住火,兄弟你若迷途知返,从实招来,事定之后有功无罪!”
    时迁积年做贼,哪里会让吴用三言两语就吓住?闻言大笑道:“吴军师,你敢质疑天王哥哥亲笔,所欲何为?若不说个明白,众兄弟必不与你干休!”
    吴用眉锋一立,厉喝道:“好!我便把其中诡诈说出,教尔等死而无怨!”这正是:
    方以偏锋狙邪胆,又被诡道动惊魂。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章 昧昧我思之,哥哥你错矣
    吴用摞出狠话后,指着信中某处大声道:“众兄弟都是有眼睛的,天王哥哥虽然颇识得些字,但这句‘昧昧我思之’,却语出《尚书·秦誓》,昧昧本是暗暗的意思,昧昧而思,就是深潜而静思,整句就是我心里暗暗地想,这样雅驯的文字,岂是天王哥哥能写得出來的,若说其中无弊,谁能信得。”
    西门庆听了,松了一口大气,当下大声反驳道:“假亮先生此言差矣,当年三国吕蒙有勇无谋,鲁肃劝其读书,吕蒙遂勤学不辍,终得‘士别三ri,当刮目相看’之美誉,,如今的天王哥哥一心向学,手不释卷,信中引用一句四书,又何足道哉,假亮先生如何还以平ri老眼光看人。”
    吴用仰天冷笑:“西门庆,你这番话只好哄别人,如何瞒得过我,天王哥哥所读,都是佛书,他又不考状元,读四书何为,若引用佛家经典,倒也罢了,引用《尚书·秦誓》,其中必有情弊。”
    话音未落,猛听有人仰天长笑,笑声中都是欢畅,吴用一惊回头,原來大笑之人正是圣手书生萧让。
    萧让只当吴用发现了假信中甚么巨大的破绽,所以才这般嚣张,再被裴宣斩了又斩的法令压在心头,肚子里只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谁知吴用一摊牌,原來却只不过是吹毛求疵,可见其人技止此耳,一时欢畅之下,这才放声大笑,边笑边想:“吴军师,加亮先生,若说别的不敢比,若说书缝儿里斗法,你还差得远呢。”
    黄文炳凑着趣儿问道:“萧秀才,你笑怎地。”
    萧让这才止了笑声,正se向吴用道:“昧昧我思之,哥哥你错矣。”
    黄文炳继续捧哏:“萧秀才,此言何意。”
    萧让却卖关子道:“此时口说无凭,咱们且再往天王哥哥禅室一行,必有所获。”
    吴用听了,心里格登一下,宋江却呆呆地向着典军台留恋地看了一眼,他仿佛有预感,,这一去,自己再也洠в谢岬巧狭荷降娜︶鄯辶恕
    众好汉簇拥着西门庆和宋江,一行人往晁盖禅室行去,留下数万人马在典军台前的校场上交头接耳,其实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宋江和西门庆不管哪一个接掌梁山,都是不错的选择,,宋江有及时雨之名,西门庆义气善战,足智多谋,偏偏他们两个却互相争竞了起來。
    來到禅室后,萧让先问值守的卫兵:“这些天这里可有人來。”
    卫兵摇头道:“并无一人。”
    萧让笑了笑,熟门熟路地当先而入,以前他经常和晁盖、公孙胜、还有无嗔大师在这里谈经论道,吴用虽然号称智多星,但胸中才学到底差了,还进不到这个小圈子里來。
    众目睽睽之下,萧让打开书柜,从里面取了一卷书出來,往吴用眼前一递,赫然正是一本《尚书》,萧让这时才道:“军师还yu说天王哥哥不读《尚书》吗。”
    其实,晁盖确实洠Ф凉渡惺椤罚褪郎洗蠖嗍艘谎榉坷锇ā渡惺椤吩谀诘乃氖槲寰蠖际怯脕沓涿琶娴模嗨朴诩揖咭话愕陌谏瑁芪捺劣跋焐跎睿吹米疃嗟幕故欠鸺沂椤
    但人的思维有一个误区,其中之一就是书房里摆了多少书,就代表其人有多少学识,梁山好汉们也不例外,大家一看吴用那哑口无言的表情,顿时顺理成章地得出了结论,,看來这封传位的书信,确实是饱读《尚书》的天王哥哥亲笔写的。
    裴宣便问宋江吴用道:“宋头领、吴军师,二位还有何疑。”
    宋江、吴用明知道这封信就是假的,可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來,总不能招认说,戴宗兄弟传的口信就是假的,所以这封所谓拨乱反正的书信也是假的,,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了。
    黄文炳一笑,朝着宋江瞥了轻蔑的一眼,这才向西门庆躬身行礼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便请公子重返典军台,在众兄弟拥戴下继梁山大位。”
    众好汉齐声称是,簇拥着西门庆回典军台去,还是黄文炳,扬声招呼宋江吴用道:“军师、宋头领,何不前來同观。”说着也不等宋江吴用回应,黄文炳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用见宋江捂住了心口,脸se极差,急忙招呼王矮虎道:“快取哥哥心肺活气散來。”于是王矮虎灌药,吴用在一边打扇子,过了好一会儿宋江才缓了过來。
    缓过來的宋江二目流泪,一手拉了吴用,一手拉了戴宗,哽咽道:“二位兄弟,到如今如之奈何。”
    吴用见周围人多,不好明说,便委婉地道:“哥哥不必哀伤,须知天无绝人之路,平步青云,只在脚下。”
    听得“平步青云”四字,宋江和戴宗都是心下了然,吴用这是要宋江发动“径弃梁山,别取青州”的奇谋了。
    今ri西门庆以诡道对诡道,不但硬生生把宋江从接班人的位子上挤了开去,而且还占了道义上的大便宜,可如果宋江摒弃梁山,别取青州,必能对西门庆的名声造成极大的伤害,江湖上好汉们会传说,西门庆外示义气,内藏jian诈,一朝上位,便刻薄旧ri兄弟,逼得仁德的及时雨宋江远走他乡云云。
    西门庆如今的盛名,皆由义气而來,这一回削了其根本,倒看他如今维持其义薄云天的面具。
    打定主意后,宋江带领麾下弟兄也往典军台前去,就象当初西门庆一折《下河东》唱败呼家将三千铁甲连环马一样,好戏总是要在人多的地方上演嘛。
    队伍中黑旋风李逵看着宋江那奔丧一般的脸se,愕然悄声问身边的浪里白跳张顺道:“兄弟,一个鸟位,宋江哥哥坐也好,四泉兄弟坐也好,打甚么紧,怎的弄得咱们弟兄们都这般拉长了脸,却是要怎的。”
    张顺黯然摇头,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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