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豪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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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豪侠传-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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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厨子道:“小的只管做菜,昨夜晚饭新科状元还在轩中食用,今晨小的做好了早餐,却不见福儿来取。”
    张岚接道:“谁叫福儿?”
    一个青衣童子,欠身应道:“我叫福儿,是新科状元的书童。”
    张岚道:“你追随新状元多久了?”
    青衣童子道:“小的是吏部派来宾园的书童。”
    张岚啊了一声,道:“你几时发觉状元失踪了?”
    青衣童子道:“今天早晨日上三竿,还不见新状元起身,小的敲门又不闻回应,因此,小的斗胆推门而入……”
    张岚接道:“门没有上拴吗?”
    青衣堂子道:“没有上拴,小的看室中被褥零乱,似乎是新状元起身的十分急促,小的还道新状元赏花去了,寻遍了整座宾园,不见踪影,小的才觉着情形有些不对,就报了宾园总管,总管就报了吏部。”
    张岚道:“那位总管在吗?”
    只见一个健壮大汉道:“总管不在,小的是昨夜巡值,这宾园之中,表面上看起来无什么防守,实则巡更值夜,防守甚严,小的昨夜当值,一夜之中,未闻警兆。”
    张岚道:“你认识新状元吗?”
    那大汉应道:“小的我责有专司,暗中保护三鼎甲,新状元不认识我们,我们都认识新状元。”
    张岚道:“你们有好多人?”
    那中年大汉应道:“我们有十二个人,分为日夜两班。”
    张岚道:“都会武功吗?”
    中年大汉应道:“讲不上武功,但都是身体很健壮的中年汉子,小的已把昨夜中当值的六人集中,听候问话。”
    张岚一挥手,道:“你先退下。”
    那大汉一欠身,道:“小的们都是吏部中记名巡夜,人人都当了十年以上的差了,小的在守夜室中候命,大人随传随到。”转身而出。
    张岚目光转到一个绿衣少女身上,道:“你是干什么的?”
    绿衣少女应道:“小婢是侍候新状元的丫头。”
    张岚一皱眉头,道:“有厨子、书童、老妈子,还要你这个丫头作甚?”
    绿衣少女长的窈窕身材,粉面朱唇,是个十分俊俏的人,听得张岚问话,不禁粉脸一红,垂下头去,半晌答不上话。
    张岚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侍候何事?”
    绿衣少女道:“小婢侍候状元读书、品茶、上香。”
    那中年妇人突然接道:“大人,这是吏部对新科状元的一番美意,凡是无眷在京的新科状元,都由吏部请一位美貌女婢侍候。”
    妙在那句无眷在京,张岚是何等人物,早已心中了然,微一颔首,道:“我明白了。”
    张岚锐利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掠了一阵,挥手说道:“你们都给我坐到壁角去,没有得我允许,不能离开。”
    厨师、书童、丫头、老妈子,心中甚感不愿,互相望了一眼,由那书童说道:“大人是……”
    张岚接道:“我是京畿提督辖下的总捕,哪里不对了?”
    福儿应道:“原来是总捕大人,不过,小的们也是吏部记名的人,大家都是当差的……”
    张岚冷笑一声,接道:“你既是当差的,可知丢了新科状元是什么罪名?”
    福儿道:“这个么,小的倒是不知。”
    张岚道:“那是灭门的大罪,别说你是吏部的记名当差,就是国家正品官员,案子未清之前,也一样待罪。”回目一顾于得旺,道:“得旺,哪一个不听话,敢于妄动一步,先给我掌他二十个嘴巴!”
    于得旺欠身应道:“属下遵命。”
    福儿骇的噤若寒蝉,退了两步,躲在那厨师身后。
    李闻天低声说道:“张爷,咱们到新状元的卧室中看看,如若这书童和老妈子,都未说假话,新状元是昨天夜里失踪。”
    刁佩接道:“最好先问问昨夜中那一个最后离开新状元?”
    那绿衣少女一欠身,道:“是小婢。”
    赵一绝道:“张爷,要问个清楚。”
    张岚微一颔首,道:“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少女道:“小婢叫桂香。”
    张岚道:“桂香,你昨夜伺陪新状元,几时离开?”
    桂香道:“不到二更。”
    赵一绝接道:“在书房分手?”
    桂香道:“小婢送新状元进入卧房。”
    赵一绝嗯了一声,道:“你没有进去?”
    桂香道:“小婢送到门口,就被状元遣了回来。”
    赵一绝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那新科状元倒也是一位洁身自爱的人了。”
    桂香羞得一张脸红到了耳根后,头低得几乎要碰到前胸,用极低的声音答道:“小婢不知,一切唯新状元之命是从。”
    张岚道:“你跟我们来,”转身行入卧室。
    这是一间布置很高雅的卧房,紫缓慢壁,索缎垂帘,紫色宫灯,紫缎被面,房里是一色紫。一个捕快,高举着手中的灯笼,站在卧室门口。
    张岚道:“点起那盏宫灯,再拿两支粗烛来,愈亮愈好。”
    站在门口的捕快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间,捧着两支高燃的巨烛而入,卧房中,陡然光耀如昼。
    蓝侗、李闻天、刁佩三个人,五只眼睛,不阵在卧室中搜寻。
    赵一绝却一直望着那女婢桂香,似是想从她身上瞧出些什么。
    张岚眉头深锁,望着那紫色的宫灯出神,显然,这一连两件大案子,已把这位咸震京畿的名捕给闹的六神无主。
    突闻独目金刚刁佩嗯了一声,举步行近窗下,伏下身去,捡起一片泥上。
    群豪转目望去,只见刁佩小心算翼的掏出了一方白绢,把一片泥上包入帕中。
    张岚低声说道:“刁兄,发现了什么?”
    刁佩还未及答话,赵一绝已挥手对桂香说道:“你出去吧!有事情,张大人自会派人找你。”
    张岚随手掩上了房门,沉声道:“刁兄,那一片……”
    刁佩打开绢帕,道:“这卧房之中,打扫的纤尘不染,但却在窗下很显眼的地方,留下了这一片泥土。”
    群豪仔细瞧去,只见那片泥土,只不过绿豆大小,亏他一只眼睛,竟然看得如此清楚。
    蓝侗双目眨动了一下,伸手取过那一片泥土,托在掌心,很仔细的瞧了一阵,又放回原位。
    张岚低声问道:“蓝老哥,瞧出了什么?”
    蓝侗道:“老朽久居乡野,对泥上还可辩识一二,这块泥土,是黑砂土,而且很坚硬。”
    赵一绝伸手一拍脑袋,道:“黑砂上,又十分坚硬,那是说这块泥土,在那人的靴子上沾了很久。”
    蓝侗道:“不错,这块黑砂土,沾在靴上很牢,碰上了很硬的东西,跌落了下来。”
    张岚道:“那是说有人在半夜之中,进入卧室,掳走了新科状元,留下了这块黑砂土。”
    刁佩道:“如果张大人的料断不错,来人的武功十分高明,手脚干净利落,而且十分沉着,毁去了留下的痕迹,才从容而去。”
    蓝恫道:“在燕山一处山谷中,有这种黑砂土,黑砂中带有黏汁,所以沾在靴子上,十分坚牢,但那地方距京城,不下百里,那人走了百里以上的路,土还在靴子上,在室中留下这块泥上,似乎是有些不太可能,除非他是坐车而来,或是京城之中,亦有此等砂土混成带有黏性的黑土。”
    独眼金刚刁佩道:“十年前,在下常做没有本钱的买卖,依以往“经验,就这桂香轩中形势查看,来人定是由窗口进来。”
    张岚伸手一推,但觉窗口紧闭,一皱眉头,道:“刁兄,来人带走了新科状元之后,难道还会重回室中,扣上窗拴,再行出去不成?”
    刁佩道:“这一点,兄弟也曾想过,这窗子可能是那老妈子,收拾房间时顺手上了木拴。”
    张岚道:“这个不难查出,我去问过。”
    刁佩一伸手,拦住张岚,道:“此时此情,最好不要讲出去。”
    张岚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的时间不多,如若能找出一点路道,最好是愈快愈好。”
    刁佩道:“咱们还有一日夜的时间,是吗?”
    张岚道:“不错,要后天五更之前把他我回来,才不至误了大事。”
    一直很少说话的李闻天,突然开口说道:“新状元似乎是和恩怨名利无关,照兄弟的看法,其中必有特殊原因。”
    张岚道:“什么原因?”
    李闻天道:“那位刘编修失踪之后,张大人是否找出了特殊之处?”
    张岚道:“他正在翻译一部经文。”
    李闻天道:“张大人可知晓那是什么文字?”
    张岚道:“天竺文。”
    李闻天道:“这位新科状元呢,是否也通晓天竺文?”
    张岚道:“这个兄弟倒不知晓。”
    李闻天道:“吏部人应该知晓。”
    张岚道:“兄弟这就派人去问一下。”
    李闻天道:“不用急在一时,只要张大人记在心中,明日求证不迟,如果这位新科状元也是精通天竺文字的人,那就和刘编修失踪一事,有着连锁关系。”
    张岚道:“李兄高见……”
    赵一绝接道:“李总镖头确是大有见地的高论,眼下咱们最要紧的一件事是找人。”
    张岚道:“赵兄说的也是!”
    刁佩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大之事,急急说道:“张大人,那位刘编修夫踪之后,大人可有些什么特别的措施?”
    张岚道:“兄弟手下百名快捕,全部出动,明查暗访。”
    刁佩道:“出入九门的车轿呢?”
    张岚道:“一律搜查。”
    刁佩道:“夜晚之间的巡查如何?”
    张岚道:“提督手谕五城兵马司,三哨人马,日夜防守,四城市岗,就兄弟所知,防守十分谨严。”
    刁佩道:“如是张大人所言不虚,这位新状元,还可能留在京城之中,那位新状元不会武功,全城森严戒备之下,想把他弄出城去,也不是易事。”
    张岚轻轻叹息一声,道:“刁兄说的虽是,但总得有点眉目才能下手,京畿皇城,重臣巨卿众多,总不能挨户搜查吧?”
    刁佩独目微闭,沉吟不语。
    赵一绝突然一巴掌拍在顶门上,道:“黑砂黏土,京城里倒是有这么一条胡同。”
    张岚道:“什么胡同?”
    赵一绝摇头,自语道:“不对不对,那地方,不可能啊!”
    刁佩道:“赵兄说说也不妨事啊!”
    赵一绝尴尬一笑,道:“燕子胡同,是二流娼妓的住区,土墙草屋,兄弟在那里开了一个小分号,有一天到那里看看生意,回头时,碰上了一场小雨,沾了我两靴子黑砂土,火得我再也没到那里去过。”
    张岚心神似是已逐渐定了下来,道:“兄弟也听过这个地方,可是从没有去过。”
    蓝侗道:“如若那地方真是黑砂黏土胡同,倒是该去看看。”
    张岚道:“我要得旺带几个精明的捕快走一趟,搜查一下。”
    刁佩冷冷喝道:“慢着,不是兄弟小看你张大人手下的捕快,要他去抓儿个小毛贼,也许还可以派派用场,但对付掳走新状元这等武林高手,那是打草惊蛇,擂鼓捉贼。”
    张岚道:“刁兄之意呢?”
    刁佩道:“我刁某大半生和公门中人斗智较力,想不到归隐了十年之后,再度出山,竟然帮助你们六扇门中人,和江湖人物为敌。”
    这番话不轻不重,听得八臂神猿张岚,只有苦笑的份儿。
    倒是那赵一绝,赶着打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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