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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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醒桃花-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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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司徒离人微讶。
    “就是你这个凶手,你快伏首认罪吧!”他用手戳了他一下。
    司徒离人的眉头微拧。“师父,麻烦你说清楚,徒儿资质鲁钝,不甚明了。”
    一听徒儿向师请益,欧阳不鬼不免得意地挺直胸。“你在十八岁那年是不是为了心无旁骛跟我学道,所以自设斩桃花阵?!”
    “十八岁……”似乎有那么一回事。“是的,师父,徒儿确实斩桃化煞。”
    他确信当时的程序并未出错,原本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子一一转移目标,连追他最勤的安亚菲也跟一名学长交往,有一段时间没再出现他面前。
    “哈!我就知道你这笨蛋没大脑,只顾眼前而忘了以后,你的桃花阵收了没?”呵呵呵!他也不是完人嘛,搞出纰漏了吧!
    “咦?”经师父一提,司徒离人这才想到他并未收阵,因为当时赶着上课,事后也忘了有这档事。
    “阵法一摆未收,效力是十年,因此你这十年来心如止水,不沾女色,没人能令你动心,你斩桃花的同时也斩断你的爱情路……”
    “我的爱情路……”不会吧……
    “别打岔,听我说完,师父我可不是每天有空陪你闲磕牙,你十八岁那年呀,情种已经发芽了……”
    注定要遇见命定的那个女孩,两小无猜谈一段纯纯恋情。
    “她原本该和你相遇、相恋,两年后因怀了你的孩子而难产死亡,你悲伤之余摒弃世间情爱,以修成正果为目标,不再有男女之情。”
    “可是你的擅作主张改变她的命运,让她提早离世,她是触发你入道的因,而你却让她承受你铸下的恶果,因此她心愿未了,死也不成鬼。”
    要不是她执念过深,他也保不住她。
    含笑而终,世间能有几人,谁不是带着遗憾和不舍而走,但有些人的爱欲憎恨太鲜明,该走而不走,硬是徘徊人间,才会衍生出一些棘手问题。
    他早就算出笨徒弟的姻缘路不顺,本想帮他个忙,让小俩口欢欢喜喜地有个未来,摆脱宿命,两人活到七老八老,相偕到他坟前上香。
    谁知他自作聪明,害那女孩因他的胡搞瞎搞而变成半死人,不是他的错还能是谁的错,自搬石头砸脚嘛!
    “你早知道神恩的存在却不告诉我?”一直瞒着他,连点口风也不透露。
    “当然喽!不然我怎么把她的魂魄收入阴镜里,叫她顺着光去找你……”啊!他好像说太多了,小小人的神色有点变黑了。
    司徒离人的笑带着一丝……森冷。“师父,我想你还忘了告诉我要拆开阳镜的封符。”
    若非师妹意外回到宋朝,嫁予宋人司徒太极为妻,那面镜子不会有人注意,直尘封在箱底。
    “有……有吗?”欧阳不鬼装傻地走到徒弟身后,一副“人不是我杀的”的胆怯样。
    “神恩找不到我,因为两镜之间的通路封死了,所以她被困在阴镜里,一直沉睡。”
    他话越说越轻,欧阳不鬼惊惧的口水也越吞越多。
    “先说好,你不能动手打师父,那是逆师不孝,至少我保住了她的命,没让她变成孤魂野鬼,光是这点你就该感谢我。”他赶忙讨人情,以辈分压人。
    “是的,我该感谢你。”没有师父的插手,他就错过今生的最爱。
    握紧的拳头松开,试图让自己冷静的司徒离人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驱散了弑师的冲动,师父的“关心”让他没齿难忘。
    喝!他在咬牙呐!不会想咬下他一口臂肉吧?!“呃,师父约了老朋友泡茶,我该出门了……”
    “等一下。”
    “还……还有什么事?”欧阳不鬼右脚抬高,呈开溜姿态。
    司徒离人笑笑地起身,一手搭在师父肩上。“你又忘了一件事,师父。”
    “我……我……哎呀!我的脚怎么在抖,真是没用。”原来温和的人动起怒是这副模样,以后他玩笑会开小点,绝不超过对方容忍底线。
    老人家不疯癫也不张狂了,畏畏缩缩地像只被老鼠夹夹到尾巴的乡下老鼠,痛得要命又脱不了身,眼睁睁地看着大扫把从脑门挥下。
    “敢问师父,徒儿该如何做,离魂的神恩才能回到肉身,二者合为一体,恢复神智?”没交代清楚,他哪儿也别想去。
    喔!是这件事呀!吓死他了。“很简单,先将她收入阳镜,再叫她从阴镜爬出来,魂浮于上,肉体置于下,重叠为一,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还有一件事。“为何她进不了放置阴镜的病房,反而遭其所伤?”太不寻常
    欧阳不鬼又骄傲了,哼哼扬声。“师父教导的时候不注意听吧!门有门神,未经允许擅自闯入,自然会被请出去咯!何况四周我还布下鬼神不得进入的结界,她没受伤我才觉得奇怪。”
    那表示他的功力退步了,连只小鬼也奈何不了。
    “师父——”他语气听来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好啦!好啦!别再用阴森森的声音喊我,那娃儿能回去的管道只有一个,那就是阴阳镜,她不能见到另一个自己,否则就……”吓,他不是看不见,怎么瞪人瞪得令人发毛。
    “否则怎样?”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魂飞魄散,不再有轮回。”
    世上再也没有她这个人。
    “什么?!”
    杯子滑落地面碎裂一地,脸色惨白如鬼魅的于神恩扶着门框,摇摇欲坠的面露惊慌,两眼失焦地望着地上泼洒的水渍。
    她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那是什么呢?
    鬼吗?
    难怪她不用吃也不会饿,因为她不是人嘛!可是……可是她明明有肉体、有知觉,受了伤也会痛,不是人是什么?
    “噢喔!不关我的事,你自己摆平。”嘿嘿!正好脱身。
    欧阳不鬼一溜烟地往屋外钻,不让呆呆爱徒又找他麻烦。
    “司……司徒……我……我是……”于神恩脑子一片混乱,只能求助的看着司徒离人。
    他循声快步走上前,扶住她。“你就是你,我爱的人儿。”
    “可是……我不是我……有两个……我……”她还能算活着吗?或已经死了。
    “别担心,小恩,交给我处理,我会还你一个完整的你。”为了她,也为自己。
    “真的吗?”为什么她还是很害怕?
    他笑着吻她。“你不相信我吗?我对你的承诺可有未曾兑现过?”
    她摇头。“我相信你。”
    “信任也是一种力量,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他会尽快让她魂归本位。
    “嗯,我要一直跟着你,死亡也不能分开我们。”她就算化为魂魄,也要陪在他身边,保护他。
    司徒离人动容地将心爱女子拥入怀中。“我爱你,小恩。”
    “我也爱你,生生世世。”她轻偎着,允诺不悔的爱恋。
    “唉!真想好好爱你……”他低喃着,复苏的欲望真是百般折磨。
    “为什么不能爱我……呃,我的胸口……”好……好难受。
    “怎么了,神恩?”瘫软的身子挂在他手臂上,司徒离人脸色骤变地将人放平。
    “我……不能……呼……呼吸……好难……好难过……”快喘不过气了。
    “放松,闭上眼睛……”他将手轻轻置于她的天灵盖,指尖传出一股热热的能量,以心灵之力探索另一个她,找出原由。
    “啊!不好,有人正在关闭你的呼吸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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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小姐,我偷偷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喔!”
    一阵悉窣的耳语后,惊呼声骤起——
    “真的吗?”
    “是真的,我视力二点零,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真的。”不会有误。
    “那他们说了什么?”
    “好像和什么镜子有关,刚好轮到我巡房,所以就没听下去了。”这件事透着古怪,她不找人谈谈会精神崩溃,实在太难以让人置信。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不是双胞眙,却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态,从护士间口耳相传得到消息的安亚菲私自调阅病人资料,她翻开第一页看到上头的人名,顿时一讶的往下瞧。
    一度脑死,心跳停止,医生宣布死亡后半小时又恢复正常功能,然后就如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一睡不起。
    越看越惊异的她心跳越来越快,一张两吋大小的照片映入眼中,她连连抽气,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为了求证,她来到三○五病房,推开门,她一眼便看到插管子、躺在最侧边的人儿,那张前不久才看过的清瘦小脸,蓦然勾起她以为已经忘记的记忆。
    “原来是你,不自量力的穷丫头。”都十年了,她还敢妄想她喜欢的人。
    她想起来了,以前常有道鬼祟的影子跟着身后,有时躲在树后,有时假装在看书,偷偷摸摸地靠近他们,像块黏在鞋底的口香糖。
    起初她还能忍受,反正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丑丫头,她爱偷窥就让她偷窥吧!又不会少块肉、掉根头发。
    可是次数一多,就受不了了,尤其是痴狂的眼神太明显,即使是看不见的司徒离人也能感受到异样,直问她是不是有人在看他。
    哼!她当然回答没有,不可能让他知道他多了个紧追不舍的爱慕者。
    “我不是警告过你,叫你别接近离人,为什么你总是不听,硬要跟我作对呢?”
    趁着看护不在,安亚菲以身体遮掩恶行,冷笑地掐病人脸颊,又戳戳她微有起伏的胸部,还拉她的头发,看她有没有反应。
    她是不懂为何有两个于神恩,但是想到十年前和十年后她都想跟她抢男人,心里就很难平静,越想越火大。
    嫉妒,会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安亚菲悄悄地将手伸向一旁的仪器,先关了一下又开启,然后再关,如此开开关关反覆十几次,非但没有任何罪恶感反而觉得有趣地看着病人在生死一线间挣扎。
    “你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做贼心虚的安亚菲吓得掉了手中病历表,她佯装镇定地弯腰拾起,转身面对来者。
    “我在查看她的氧气罩有没有掉了,而且她的点滴架好像有点脏了。”她做势擦擦没脏的架子,假装很关心医疗品质的样子。
    “我没见过你,你不是医护人员。”生面孔。
    瞧她怀疑的神情,安亚菲取出证件。“我是社工,看看病人或家属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社工?”朱秀婉对照证件上的人名和照片,戒心减少了些。
    “病人这样的情形多久了?”安亚菲假意做纪录,在空白纸张上涂涂写写。
    “十年。”漫长的十年呀!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儿,朱秀婉不免又有些欷吁,人生有几个十年能这样虚度。
    “十年内她有清醒的迹象吗?”她动动病人的手及脚,试试她的柔软度。
    通常躺久的病人会肌肉萎缩,关节退化僵硬,有时甚至不能弯曲或拉直,骨骼变形。
    但于神恩完全没有这现象,她的手脚能弯能曲,皮肤偏白但仍有弹性,可见她被照料得很好,无微不至。
    朱秀婉顿了一下。“没有。”
    “那她有无不寻常的反应,像手指动了,或是眼皮张开?”她又问,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
    “也没有。”“睡”得很安详。
    不疑有他的朱秀婉真拿安亚菲是工作中的社工看待,有问必答地回应她提出的问题,不做多想地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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